……
    上楼的时候,苏琳琅看到贺墨的平治车停在私家车库,因为副驾驶座上有个红色的漆盒被阳光照的闪亮,那盒子又挺古朴的,他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一个机灵,那东西他见过,一直供在会客厅中。
    那是贺家老公公的灵龛。
    话说,就在刺杀当夜,等杀手被抓住的那一刻,贺致寰就立刻派人,前去抓孙琳达了。
    人在哪儿,目前只有她的贴身保镖知道,猛乍乍的丈夫没了,贺墨当然着急。
    老爷子不让她来医院,来了也让保镖拦着,不让上楼。
    但天下没有父亲能拗得过儿子的,这不,贺墨来了,还抱着她老妈的灵龛。
    灵龛里有老公公的骨灰,她是抱着骨灰罐冲上楼的,试问谁敢拦!
    看来在楼上,今天又有一场好闹了。
    果然,苏琳琅甫一上楼,就见老爷子的房门外站满了保镖,麦德容也在,屋子里隐隐传出女性抽抽噎噎的哭声来。
    苏琳琅问麦德容:“是不是二公公来了!”
    麦德容点头,但又摇头,小声说:“是贺墨,linda也不知道怎么给她灌的迷魂汤,她带着记者,和孙儿媳抱着我姨的骨灰盒冲上楼,问我姨父要人呢。”
    如今的港府属于半封建,半殖民。
    司法混乱,政府懒政,而且司法是要等程序的,程序就得花时间。
    当贺致寰摸清儿媳背后的势力,并抓到杀手后,就会把孙琳达关起来,一是要口供,二,也有效遏制他,不让他再有机会联络道上的人。
    家丑嘛,先藏起来,慢慢处理。
    但贺墨不知道,而且不论刘管家还是贺平安,抑或贺致寰亲口说了,她不会信的。
    在她看来她的老公是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会陪着她打高尔夫,喝茶逛街,一起看电影,说他会买凶出轨,她只有一个想法,阴谋,都是阴谋?
    那不,苏琳琅推门进屋,就见贺墨高举她妈的骨灰罐,站在屋子中央。
    乍一看到他,她眼睛陡然一亮:“阿爹,就是他,他是大陆政府派来提前收剿我们贺家的,他才是害朴廷的凶手呀,您怎么能那么糊涂,抓linda呢!”
    据说人一生造的孽,都会报应在孩子身上。
    贺致寰坐在轮椅上,倒挺坦然的,说:“摔吧,想摔就摔,摔了就走。”
    从她宁可给苏琳琅交支票交印章,却不让二儿子理事就看得出来,老爷子已经放弃她了。
    她闹,也就任由她闹。
    贺墨脑子不行,但犯起蠢来天下第一,何况她已经被唆使起来了,她举高骨灰罐:“我可真摔啦。”
    苏琳琅上前一步,说:“关于二公公是否犯罪,其证据该是向警署,律政司提供,而不是给二爷您吧,毕竟您又不是大法官。”
    就是这个男人,大陆来的,一个北姑而已,但眼不丁儿的,就把她当家人位置给抢了。
    贺墨眼睛在迸火:“这是我贺家的事情,没你说话的份儿。”
    她怕苏琳琅要抢骨灰,在往孙儿媳身后躲。
    孙儿媳展开双手,在拦人:“苏小姐,我知道你很能打的,也打伤了很多人,但是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姑父,好吗!”
    她俩带了俩记者来,豪门八卦,狗血内幕,俩记者亲眼见证,明天一登报,报纸直接就能一销而空。
    苏琳琅并不否认自己能打,他说:“关于二公公的事情我们贺家无可奉告,但有件事是可以在这儿说的,孙儿媳小姐,我看你私下购买过很多安非她命,你自己就是心理医生,这种药应该可以开处方,而非自己私下,悄悄去药店购买吧,而且你买药用的还是化名。”
    孙儿媳愣了一下,贺墨还躲在他身后。
    “是给贺朴铸吃的吧,安非她命的副作用是致人兴奋,狂躁,贺朴铸又处于荷尔蒙迅速发育的青少年时期,你还悄悄给她下药,你什么意思!”苏琳琅再问。
    不等孙儿媳反应过来,他再说:“对了,你和孙琳达到底是母女,还是姑侄关系!”
    刘管家在劝她:“二爷,快把老公公的骨灰放下。”
    贺墨高举骨灰罐:“我不,今天有记者在,嘉琪也在,要不阿爹就拿出证据当众展示,要不就放人,否则我就……”
    孙儿媳跪在地上哭,哀求:“姑父,不要太冲动啦?”
    “我的老公不明不白的被抓了,又没有证据指明他犯了罪,我为什么不能冲动!”贺墨大吼。
    这就是为什么贺致寰前期尽量不打草惊蛇的原因了,一个猪队友可抵三千敌人的精兵良将。
    本来可以干净利落收拾的事情,因为有贺墨这个不安定分子,眼看就要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孙儿媳跟孙琳达的性格如出一辙,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说的很好听的。
    他说:“姑父,这可是老太婆最在意的东西,您要砸了,她会气死的。”
    他这确定不是火上浇油,要唆使着贺墨把骨灰给砸了!
    其实在婚礼那天,他和孙琳达也是这样。
    搞点小伎量。
    先是对着他的表大惊小怪,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一个装晕,一个假意安慰,宴会上嘛,流水的过客,人们只关注到站街北姑这个点,就有很多人同情孙琳达,他们的心并不坏,但是因为一种侠义心,就一个个的,要故意侮辱苏琳琅。
    此刻的贺墨也一样,被怂勇,唆使起来了,她知道贺致寰是她的爹,而天下没有不爱儿子的父亲,也知道父亲深爱母亲,此时就要故意刺激,高举骨灰罐:“linda也是我最在意的人,阿爹折磨了他二十年,如今要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他,我为什么不能摔她最在意的东西!”
    孙儿媳还不及反应后一个问题,要辩解前一个:“我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我从来没有给病人胡乱开过药。”
    苏琳琅拍出一张药房的购物小票来,说:“安非她命可不好代谢,要不咱们现在就给贺朴铸验个尿!”
    他看过贺朴铸给自己展示她自残的伤口,那不是一个病理性躁郁症患者该有的,反而像是磕了药之后才会有的兴奋式自残。
    后来刘管家把她的医生停了,她的症状也就消失了,现在也不过个在学校里被大家排挤的小怂孩子。
    而且这个很好查的,通过贺朴铸的毛发就能检测出来。
    而关于另一个问题,就比较有意思了,是苏琳琅翻孙儿媳的bp机发现的。
    他只是为了查案子,暂时偷了他的bp机,而且觉得事情就该私底下进行,但既然孙儿媳想闹上八卦版块,出风头,苏琳琅也不介意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只bp机来,再问:“陆六爷,黎宪,黎锐,她们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爸爸!”
    如今的港府,每个人都有一只bp机的,但那玩艺儿比较娇小,很容易就会丢。
    孙儿媳的bp机前两天丢了,bp机嘛,大家习惯于丢了就买个新的。
    但是,它竟然在苏琳琅手中!
    他下意识扑了过来,伸手就抓:“给我?”
    第26章 第二十六刀
    俩记者刷刷狂写:劲爆?嘉琪竟是linda女儿,亲爹买股。
    别人倒还好,贺墨当场傻眼,骨灰罐都险些抱不住。
    刘管家趁她不注意,一把把骨灰罐抢走了。
    贺平安随后跟上,反剪她的双手,可算把这个不安定分子给控制住了。
    苏琳琅再说:“似乎比起黎锐和陆六爷,嘉琪更喜欢黎宪,跟她联络的最多。”
    这下就算贺墨是傻子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看孙儿媳:“嘉琪,到底怎么回事!”
    孙儿媳抢不到bp机,冲过去抢记者的笔记本:“快停下,别写了?”
    贺墨被反剪着,挣扎着说:“琳琅,凡事要讲证据的,没证据你可不能胡说。”
    在她心中,贺二公公是真的又美又天真,但竟然瞒着她那么大的事情!
    俩记者边躲孙儿媳,边看苏琳琅,一脸的期盼:快,上证据?
    因为是同性,而且女性即使到了星际时代也是弱势的一方,所以苏琳琅对女性向来宽容,他也一直觉得女性比男性更加优秀,就比如阿鬼士多的小阿霞,虽然也才14岁,还被虐待,殴打了那么久,但说放火就放火,毫不犹豫。
    也正是他的一把大火,让苏琳琅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救回贺朴廷的。
    麦德容被女人骗财又骗色,可他关键时刻分得清大事大非。
    苏琳琅很欣赏他们的。
    而他最烦的,就是利用女性的身体资源去讨好,驱使男性的男人。
    通过孙儿媳的bp机,他发现,孙琳达就是那种人。
    bp机有个收听留言的功能,只要向机楼拨打电话,就可以反复收听。
    苏琳琅这两天就在反复收听留言,分析证据。
    他举起bp机来,说:“这里面有很多条信息,分别是陆六爷,黎锐和黎宪等人发给孙儿媳的,并且都自称是他的父亲,说他母亲时都是叫linda,还有,朴旭应该是嘉琪的表弟吧,怎么他在留言中,称呼她是弟弟!”
    这下不用控制,贺墨都动不了了。
    ……
    再说孙琳达这边。
    就在被郭瑞逮回来的时候,他想的还是,黎锐是不会招的,他顶多也就被郭瑞悄悄扔进大海里淹死,或者下药毒死,为了活嘛,他就故意向郭瑞示弱。
    那也是他在很多女人面前惯用的招数,且屡试不爽。
    而且他总认为自己拥有讨好女人的本领,就一定还能东山再起。
    他还暗戳戳的想着,要再找个场合,狠狠羞辱苏琳琅一顿。
    而且他穿了安全裤的,很安全。
    他只是有点奇怪:“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楼梯拐角处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说:“小piaozhu好没劲哦?”
    另一个说:“季少,如果你哥色了你也会兜踎的,她哥色了,她们贺氏站大陆,马上就会完蛋的,看看甘蔗妹的裙底,无所谓了啦。”
    还有个语气古古怪怪的:“华国农场甘蔗妹的裙底有什么好看,没劲?”
    贺朴铸名字里的朴读pu,但在这儿被同学读成了piao,就变成螵猪了,而兜踎是没用,没出息的意思,也就怪不得水仔都说她怂,看得出,她是真怂。
    手指那个高高瘦瘦的半大小子,苏琳琅问:“那个叫季少的是谁!”
    是因为不论黎宪还是孙琳达,都有着极强的渗透能力,而她重伤在身,手无缚鸡之力,色着才能保命。
    但现在,就像许天玺说的,贺朴廷也很怕小阿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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