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奇怪感觉,让她琢磨不清,捉摸不透。
    在辛欣和李文君的齐心协力下,温昭艰难但成功地回到了寝室。
    临走前,医生吩咐过她,虽然脚扭伤的情况不算很严重,但为了加快恢复,还是要尽力减少制动,少下地走路,睡觉的时候也要将腿稍微抬高一些。
    温昭回到寝室后,才想起来从塑料袋里拿出那几个创口贴,贴在掌心那不明显但是碰倒还是会痛的伤口。
    创口贴上面印着卡通图案,是很少女心的粉色,能看出来购买者的用心。
    以及审美……
    为了谨遵医嘱,在被扶着窝进床铺后,温昭将受伤的那只腿小心翼翼地搁置在床边沿的铁架上。
    然后,打开了手机,想要看祁灼有没有给她发账单。
    但发现两人的聊天框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沉了底,被一堆五花八门的班级消息通知、群聊消息,甚至是公众号的动态消息淹没。
    这也就意味着祁灼还没给她发消息。
    温昭是一个不喜欢心里搁置着未做的事的人,她便从搜索栏找到祁灼,点进两人聊天界面。
    为了显得气氛不那么僵硬,她特地用表情包打头阵。
    【wz:猫猫探头jpg.】
    【wz:你是不是忘了,把账单发给我】
    但她发完这两个消息后许久,像是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温昭只好退出微信,刷了一下其他娱乐软件。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那伸到铁架子上的腿弯有些绷直,肌肉也因此僵硬着。于是稍微动了动身子,将腿往外挪了挪。
    在光裸的肌肤探出床帘,与外面的冷空气顺利会师后,温昭却被冻得颤了颤,赶忙收回了腿,又掖了掖被角。
    不愧为南方的冬天,开了空调还是那么湿冷。
    但刚才被寒意冻得一激灵,让温昭猛地想起来去年那个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以及一个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小朋友”。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因为天凝地闭,温昭想给白白送一些温暖,便给他寄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衣服是很大众的款式,但耐脏又保暖,很适合整日忙碌于学业的学生。
    想到这个,她又从搜索栏找到“白白”,点进两人对话框,刚要发消息关心一下小男生的学业情况,却发现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在温昭始料未及中,那条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白白:阿栀,我最近有一个困惑,始终想不通,不知道能不能来找你帮我理一理】
    温昭眨了眨眼,她没想到那么心有灵犀,刚想给人发消息,对方就发了过来。
    两人关系不错,聊天内容也一向是这种,她便想也没想,很快就回复了:
    【wz:没关系】
    【wz:是学业还是生活中的呢?】
    过了几秒,对方回复了:
    【白白:是生活方面的】
    【白白:前段时间,我因为一己之私,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让我一个朋友受到了伤害。后来我意识到这个错误后,尽我所能去挽救了,因此我那个朋友对此事的态度似乎也有所松动。可就当我以为和他能够重归于好后,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开始疏离我。我很不知所措、很惶恐,却也无能为力,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和他的关系恢复原样】
    温昭逐字逐句看完那段话,有一瞬间觉得这过程怎么有些熟悉。
    但盯着那个“他”看了看,还是没有放任自己发散思维下去。
    她沉吟了几秒,没有去深究白白口中的“他”是谁,而是先问了几个问题:
    【wz:你们之前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
    【白白:我经常在他面前开玩笑,说些不着调的话,他有时候会被我说的话弄得发噎语塞】
    看到这一回答,温昭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向内敛的白白会是这样子跟一个人相处。但她转念一想,可能友谊就是这样子,跟对待外人不同。
    【wz:那你平常说那些话的原因是什么?】
    这几次,过了有一会儿,对面才发来消息:
    【白白: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只好通过这种拙劣的方式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温昭扫了一眼这个消息中的“她”,想着应该是白白手快打错了,也没有多想。
    按照已知的信息,如同以往那般,她结合自身经验和内心感谢,给出来了参考意见:
    【wz: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故意犯下这种错误,但是既然已经酿成了,那就要好好去弥补。一个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开始疏离朋友,你可以试着去找到背后的症结,然后慢慢去解开】
    【wz:如果这个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的,那我建议你尽量多尝试几次,试着多跟他接触,多沟通,切不可因噎废食。不过要注重方法和技巧,不要再去开那些玩笑,而是真诚地对待他,让他看到你的诚意。这样才能让他在不排斥的情况下,重新接纳你】
    温昭没有发很多自己的见解,她知道白白很聪明,只需要一两句指引,他便可以领悟。
    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一个旁观者不能过多干涉,否则容易适得其反。
    正如温昭所预料那般,大概是消化了这几句话,白白在安静了几分钟后,他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谢谢阿栀。你的建议真的很有用】
    看到这个消息后,温昭有些哑然失笑,她不过只发了一句大多数人都能说出来的泛泛之谈,却每次都被白白奉为圭臬。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那么信任自己。
    将这一茬略过去,温昭问了问白白的近况,得到一切皆好的回答后,她便让白白早点睡觉,互道晚安后结束了聊天。
    ……
    临睡前,温昭终于收到了祁灼发来的消息。
    【祁:不用了,那些东西不值钱的】
    温昭知道祁灼不会在意这些小钱,但她还是不想欠着他什么。
    她微托着腮,有些纠结该怎么劝阻对方才好,就见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祁:要不你请我吃饭吧,可以吗?】
    “……”
    怎么又是吃饭,他是多么那么热衷于让她请吃饭啊!
    而且,她怎么觉得祁灼这个请求那么突然,一点也不像两人这段时间的交情足以让他提出来的,甚至显得有些刻意。
    就在温昭这沉默的半会儿,对方又发了条消息,一下子打断了她的思绪。
    【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我吃一碗北苑食堂最便宜的素拌粉也行】
    似乎怕她不知道,祁灼还贴心地告诉了她价格。
    【祁:只要六块钱】
    温昭:“……”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大少爷不仅没蹬鼻子上脸,还都纡尊降贵到这个程度,温昭也不好再次拒绝。
    毕竟人家还背着送她去医院,一腔善意理应得到回报。
    心中天人交战一会儿,温昭决定先答应下来。
    【wz:好,不过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可能抽不出身来,下次有空请你吃面】
    过了几秒。
    可能祁灼也知道强求不得,便答应了下来:
    【祁:好的,谢谢】
    结束这一聊天后,温昭却莫名心虚。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是一个缓兵之计,下一次她可能只会给祁灼点个外卖,加肉加蛋加各种料的豪华套餐。
    毕竟祁灼可没有说是哪种形式的请客。
    不过,她这样钻空子,也是不得已为之。
    也算是在对自己的原则一以贯之的情况下,能够最大限度报答祁灼吧。
    不过,也因为她有些心虚。
    没有发现祁灼给她发来的几句消息中体现出来的,有些反常的礼貌。
    隔天,休息日。
    温昭都没想到,因为很多课程逐渐开始结课需要提交论文和准备讲座的事,她真的变得如自己口中那般忙碌。
    甚至忘了她要给祁灼点外卖的事情。
    在周末两天休息的加持下,温昭的腿伤渐渐恢复,下地走路不成问题。
    只是像是老天看不惯她的舒坦似的,随着一个伤痛的抚平,她生理期在延期几天后到来。
    温昭每次刚来生理期都会有半天的疼痛,只是这一次分外得煎熬。
    像是钝刀刮肉一般,又???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银针在她体内翻搅滚动,密密匝匝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地袭来。
    这天早上七点她硬生生被疼醒,疼痛像是潮水般翻涌而来,刹那间便将她撕扯淹没。
    温昭苍白着一张脸,唇色因为疼痛失去血色,身体也有些发寒冷颤。
    实在是太过难受,她只好跟上午的任课老师请假,窝在被子里试图让自己慢慢缓过来。
    室友临走前,将寝室温度调得比平日更高一下,还贴心地帮她打了一壶热水。
    大概窝在床上缓了两个多小时,刚好是上心理课的时间,温昭感觉稍微好了许多,她便从床上下来。
    温昭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喝了一口,几口带着烫意的水流下肚,瞬间慰藉了她的倦疲的四肢百骸。
    放下杯子后,视线随意地一瞥,她突然瞧见挂在抽屉挂钩上的那个塑料袋。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没用多少的暖宝宝。
    就在这时。
    搁置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一下,温昭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祁灼给她发了消息:
    【祁: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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