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在这方面或许真的很有天赋,这个天赋不单单指足球,而是在说他的身体灵活度方面,无论是颠球还是运球,当他初初拥有球感后,克里斯就很少再见他丢球了。塞西尔问克里斯:“那我现在在足球场上是什么位置?和你一样吗?”
    克里斯摇头:“不太一样,你是后卫。”
    “后卫?”塞西尔正将足球顶在头上,又将它从肩膀上滑到手里,像是魔术师手中的魔术帽一样思华。它歪了歪头,“也适合我。”
    克里斯笑:“是吗?我也觉得,大家都这么觉得。”
    “看来我还是一个比较成功的球员。”塞西尔凑近了些,对他说道。
    克里斯搂住他的肩膀:“当然了,你非常厉害,到目前为止……”他想了想前几天看到的球迷总结:“你出场的比赛到目前为止没有被进球超过三个的。”克里斯补充:“大多数都是零。”
    塞西尔似乎对自己如今的成就没什么兴趣,他让克里斯继续教他踢球,教他应该如何阅读比赛,如何去赢得比赛。他像是一块不知疲倦又充满紧迫感的海绵,孜孜不倦地从克里斯这里尽可能地汲取一切可以吸收的知识。
    第七天。
    塞西尔捧住克里斯的脸颊:“你会记住我么?”
    克里斯摸摸他的头:“会的。”
    “我爱你。”
    然后,塞西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神情有些落寞,他对克里斯说道:“但我后来没有记住你。”
    克里斯吻住他,他的手从宽松的衣摆下面伸进去,“没关系,塞西,至少你现在记得我。”
    “并且,不会再遗忘了。”
    ——
    塞西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中空空如也,心里也是。他眨了眨眼,听到同房间的另一个小孩子问他:“塞西尔,你今天还要逃课去踢球吗?”
    他神色淡淡:“没兴趣。”
    小孩子大惊失色,和塞西尔搭话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他眸中含着眼泪:“可你昨天还和我们一起踢球了?”
    塞西尔下床穿鞋子的动作顿了顿,语气有些疑惑,像是在问对方,也像是在问自己:“……一起?”
    他没再说话,径直起身出去。
    他离开后,小孩子才看见从他床下露出一角的宣传单,他弯腰捡起来,口中嘟囔着:“什么嘛,原来他还想去里斯本竞技试训啊?”
    三个小男孩便一同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塞西尔去试训成功的可能性,最后却无奈地得出结论:“他那么厉害,就算只踢了一天球,应该也能通过吧?”
    然而塞西尔并没有去里斯本竞技试训,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听到室友问他,他蹙了下眉,不明白对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于是一脸冷漠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去那里?”
    其他的小孩又被他的语气吓到,其中一个甚至在心中第一百遍想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和他住到一起,他这么恐怖!
    “那我把从你床下捡到的宣传单扔掉了哦。”
    “随你的便。”塞西尔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
    后来塞西尔逐渐会和小伙伴们一起踢球,甚至于一向不受欢迎的他在球场上竟然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他们忍着对塞西尔天然的畏惧邀请他一起组队,天使孤儿院的小小球队一时之间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塞西尔的冷漠没有因为足球的热情而消减,就算他进了球,就算进了许多球,他依然很少会露出笑容,不过也因为足球,孤儿院里的小朋友意识到塞西尔虽然为人冷漠,却并不像看起来那样难相处,甚至不会因为你踢球菜就瞧不起你。
    虽然一场场球赛踢下来,依然没有人敢说自己成为了塞西尔的朋友。
    2005年5月,又结束一场球赛的塞西尔被两个男人跟踪了,他站在街边服装店光可鉴人的玻璃前,打量着自己的着装,破破烂烂的球鞋,袖口的边角几乎全部破了洞,灰秃秃的运动外套已经穿了三年,包裹在身上紧巴巴的。
    他不明白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好值得贼惦记的。
    ——事实证明,那两个人不是贼,而是两名球探。一名来自里斯本竞技,一名来自皇家马德里。
    他们带着塞西尔去了药店,买了些消毒用品,帮他处理了鼻梁上的伤口血迹,盯着他墨绿色的冷淡眼睛,询问他想要去哪一家俱乐部试训。
    塞西尔选择了皇家马德里。
    他想,我梦里可是皇家侍卫。
    离开的那天,塞西尔甚至没带什么行李,来孤儿院接他的球探先生对此没有多说,他摸了摸塞西尔的头:“踢出来后,你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然而似乎已经被生活逼至麻木的少年没有回答他,来到皇家马德里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丝毫不值得他为此表现出任何兴奋的情绪来。
    ——
    球探先生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皇家马德里新年的第一场球赛,克里斯蒂亚诺的球风愈发成熟,踢法愈发稳健,他强壮健康的身体为他、为皇家马德里带来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他在这里,他们没想过会输。
    每个球迷似乎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们如今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
    球探先生盯了许久,终于回忆起了什么。
    当年踢球的塞西尔,就像是青春版的克里斯——今年的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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