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以爱情为中心,所有其他相关的事情必须围绕着它来进行。对爱慕的对象戴上滤镜,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别有深意,都是因为爱她。
    甚至为了自己所谓的爱伤害别人也是可以的。
    在许乘月看来,就是有病得治。
    她辛辛苦苦,耗尽心思,架构了那么精彩的一个修真界,她看出来的就是这些?
    真是白白糟蹋了她的心血!
    许乘月恨不得写一篇反娘道文,骂醒这个恋爱脑,让她见识一下世界的美好。
    这位读者看起来是一个思想很前卫,追求自由恋爱的女子,但其实她只是给自己贤妻良母的内核套上了一层爱情的外衣。
    并且她竟然还把自己的画给她的丈夫,说是他画的,为他扬名。
    恕许乘月不理解,她是个小气鬼,连假结婚敷衍父母都怕别人分她作品版权,最后打消了念头。
    她啪啪鼓了几下掌,为他们伟大无私的爱情而喝彩。
    然后提起笔,愤愤地想在纸上写些什么,停顿一瞬后又丢下笔,泄气地趴在书案上。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骂她写得不好,许乘月倒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但看到这封信时,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算了,她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呢?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不可能被她骂醒。
    无所谓,毁灭吧!
    .
    蒋府中门处,一个小厮同一个婢女说了几句话,婢女听了之后凝重地点头,然后与他道别,转身往西院的方向去了。
    来到西院,她径直走向后房,问侍立在门口的婢女:娘子还在房中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掀开帘子往房中去,娘子,梁二传来消息了。
    什么?怎么样了?许九娘正在做针线活儿,听到婢女的话时,差点针一歪,戳到手上。
    她有些忐忑,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于是派小厮盯着阿姊的动向,查看了几天,见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撤了回来。
    可是没过不久,在祖母的寿宴上她听到那个夫人提起阿姊,心中又不安起来,于是悄悄派了小厮专门每天盯着那处院子,每过五天给她汇报一次消息。
    从先前的消息来看,阿姊经常往长安城玩乐的地方去,偶尔也去书肆,这些看起来很正常。
    只是她还闹出什么事,去了趟官府,然后被裴将军送回来。
    这让许九娘更不安了,当初是裴将军救的阿姊,他们会不会
    偶尔也有些奴仆穿着的人来敲门,手里还抱着个大箱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总之看起来非常古怪。
    许九娘摸不准阿姊究竟想做些什么,既然她是抱着目的回长安的,为什么迟迟不行动?
    如果不是想要报复,放下了从前的事,为什么不留在襄洲,反而冒险逃回长安呢?
    婢子看不懂她纠结的神色,老实回答,还是跟先前一样,一个小厮敲门,将箱子递给那个婢女,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许九娘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不安了起来。
    这么频繁地有人找上门,她是不是真的在谋算什么大事?
    许九娘呆呆地坐着,将这事思考了老半天,还没理出来个头绪,都不知道天已经黑了。
    蒋明诚回来的时候,她还呆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他问道:娘子,你怎么了?这几天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我回来了你都没看见。
    许九娘这才回过神,忙起身服侍他更衣,挤出一个微笑说,对不住,夫君,妾在想家中的事儿,一时忘记了时间。
    我们这样的家族家大业大,难免事多了些,你忙的同时,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不要累着了。蒋明诚体贴道,他跟不少女子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她们乐意听到什么话。
    多谢夫君体贴,妾知道了。
    许九娘羞涩地咬唇,唇角漾开开甜甜的笑意,服侍丈夫脱下外袍,却敏锐地嗅到一股极为难闻俗气的脂粉香气,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夫君今日,可是同友人一起去平康坊了?她试探地问道。
    对啊。蒋明诚满不在意地说,同他们喝了几杯酒,娘子的鼻子真灵,我才喝了两杯而已,就被你闻出来了。
    许九娘将信将疑,没有说自己是闻到了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
    女子善妒,蒋明诚自然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于是调侃地说:那些女人不过是些下九流,与友人在一起玩儿不好扫兴,同她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娘子不必介意。
    我做什么抛下家中的好娘子不要,去找那些低贱的女子呢?
    他们成婚不久,蒋明诚对许九娘倒还有几分新鲜感,于是耐着性子哄她。
    许九娘闻言,才放下心来,妾哪里是介意这个,只要夫君好好的,妾就心满意足了。
    经过这番试探,两人又恢复了往常的郎情妾意,温声软语地说着小话。
    .
    近日里,长安的山海书肆门口,也同洛阳一般排起了长队。
    甚至可能因为长安的经济消费水平比较高,那场面比洛阳还要夸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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