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棠果然不愧是她的贴身婢女,跟她一同仇敌忾地怒斥着苏绮山过分的行为。
    发泄完了,吴嫙还不满足,又说起了书的作者,真是太过分了!他明明写得比我好多了,为什么偏偏要把我的发表在报纸上?他是不是故意在戏弄我,看我的笑话?
    哪能啊,小娘子,谁敢戏弄您?况且那作者不是在报纸上给您说了好话吗?应当没什么坏心思的。
    好吧。吴嫙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
    薛老汉喜气洋洋地挑着担子,抬着东西去长安城卖货。
    今日卖的东西都与以往不同,是他新做出来的白糖。
    白糖经过他反复多次的试验以后,每回能产出来的糖量越来越多,即便是下层略显黄色的糖颜色也越来越浅。
    他又做了一些,攒了小半斗,大概有五六斤的量,看着差不多就抬出来卖了。
    前两天孙子吵着要吃白糖,他给他匀了一点点,都没舍得让他多吃,毕竟这东西金贵。
    上等的石蜜是十六文一两(一两为50克),他制出来的白糖可比石蜜要好多了,怎么着也得买个二十文一两吧。
    五六斤的白糖大概能卖个一千多钱,也就是一贯钱,不仅把本赚回来了,还能赚个一半。
    薛老汉乐滋滋地想道。
    若是以后继续制下去,就能卖更多钱,他家孙子上学的束脩不用发愁了。
    他在西市划定的摆摊范围内铺了个小摊子,接着大声叫卖道,白糖!卖白糖!二十文一两,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路过的人纷纷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什么白糖,卖得这么贵,上品的石蜜也才十六文钱一两。
    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过白糖的名字。
    他们其中的某些人或许看过许乘月的书,但毕竟书里描写的是故事,长篇大论,信息量太多,大家也记不住,看过就忘,或许现在有人连女主人公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了。
    只有那些被做出来的非常有名的菜,大家还记得,能说得头头是道。
    而薛老汉对白糖很是珍贵,挑在担子的竹筐里,用陶罐封起来,层层包裹着,生怕撒出来钱就没了。
    到了现场叫卖,他也不敢把罐子敞开来,怕街上人多,有人碰倒了。
    旁边支着摊子的人见他一直叫卖着,却卖不出去,好心给他支了个招,老丈,你这糖的价格定得太高了,这里来的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卖不出去的,不如把价格调低一点。
    薛老汉一听说得有理,但他并不想把价格调低,带了点炫耀的心思揭开瓦罐上盖子给他瞧了一眼,你瞧,我这可是白糖,要是卖得低了就亏了。
    那人伸长脖子一看。
    霍!原来真的是白糖,如雪一般洁白。
    他惊讶极了,不可思议地说:老丈,你这糖是从哪来的?我从未见过。
    薛老汉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拍拍胸口,是我自己做的,学着《发财暴富》那本书上面写的。
    老丈厉害,我也看过那本书,不过没把白糖的制法当一回事儿,好像有许多人试过都没能做得出来。你应该抬到东市买,那边的达官贵人比较多。他好心地给了建议。
    薛老汉一听有道理,听从了他的建议,跑到东市去卖货。
    东市不愧是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此处的门面都比西市要阔气一些,来往可见许多番帮的大商人。
    薛老汉有些局促,看着此处没有能让他摆摊的地方,于是他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叫卖,白糖,卖白糖喽!
    起初没有人搭理他,但也有那一两个生了猎奇心思的。
    一个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腰带上镶红嵌绿,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这白糖是什么东西?可否让我一看?
    薛老汉见终于有人问他了,喜不自禁,连忙停下脚步,卸下担子,将那瓦罐小心翼翼抱出来,揭开上面的盖子给他看。
    您瞧,这就是白糖。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我从未见过这么白的糖,能吃吗?是甜的吗?
    当然是甜的,老汉尝过了。他说着捏出一小撮白糖放进自己的口中,表示白糖没问题,郎君要是不信可以品尝一下。
    中年男子将信将疑,学着他的动作捏了一小撮白糖放进嘴里。
    果然是甜的!
    中年男子惊讶极了。而且这甜不同于他们平时吃的石蜜、红棠和饴糖,甜味更纯一些,除了甜再没别的味道。
    物以稀为贵,中年男子暗暗咬牙,就算这白糖卖到每两一两黄金,他今天也得给买回去。
    老丈,你这白糖多少钱一两?中年男子问道。
    薛老汉见真的有人买,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
    二两金子?中年男子不太高兴了,觉得这老汉坐地起价。
    薛老汉被他报出口的价格惊到,郎君误会了。哪能那么贵,是二十文钱一两。
    二十文钱,这么便宜?你确定?中年男子疑惑了。
    薛老汉肯定地点头,他觉得一点都不便宜。
    于是中年男子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金子,直接塞到他手里,说:不用找了,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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