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便是食物密封性可以解决再配上巴氏消毒法瞬间可以让原先只在三个月就会腐烂的食物保存一年之久。
    那跨地域和反季节水果就可以做起来了民国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都能被尊为‘胶菜’反季节的水果又怎么不会被众人追捧呢?!
    第129章 浓粥治病
    就是想正大光明的吃罐头,怎么也得两三年以后了。
    韩盈处理完医属的后续,又歇了两天,隔壁两县的流民也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带着陪完老婆坐月子的韩粟,包袱款款的就到了营地。
    此时已经开始入冬,韩盈偶尔偷偷拿出来温度计测量温度,气温在0~10度左右徘徊,夜晚冷意更甚,如果家中取暖不足,再加上身体虚弱,分分钟患上感冒。
    不幸运的是,这些流民两点全中。
    韩盈过来,一打眼,便看到大量瘦骨嶙峋的流民,他们衣裳破烂,胳膊和小腿直接裸露在外,根本无法御寒,寒风一吹,就有人忍不住打摆。
    而这些人,还是以青年男子为主,零星的有几个老人,压根没有小孩,女人有一些,但是很少,只有二三十人,年龄也大,顶着像枯草般的半白头发,正忙着煮饭。
    听到她过来的娄行,极为高兴地迎了过来。
    他面上带着倦意,整个人略显憔悴,想来安排这些人费了不少的精力,可即便是这么多工作,仍没有让娄行放弃他那混荡不羁的性格,走过来不是高兴的迎接,而是先打趣道:
    “怎么,大忙人终于有空过来了?说起来,你在城里面弄的风波可真是大,我这营地如此之偏,居然也能听到传闻……好家伙,现在要价还那么贵吗?”
    “贵。”韩盈点了点头,又道:
    “毕竟我再不过来,娄叔你可就要成仙了!”
    跟过来的将作掾后面听的嘴角抽搐,成仙,这不是说人快死了吗?哪有这样说话的?
    可娄行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哈哈大笑起来:“是快成仙了!”
    说着,娄行转身,示意韩盈跟着自己走:“这边事情实在是太多,我长话短说,现今将要入冬,这些流民身体虚弱,受不得非时之气,不知何时就会生起时疫,你可有解法?”
    古代的瘟疫,或者说时疫极其频繁,主要以有传染性且传染性不高的病为主,病毒性感冒和温度骤降导致的风寒都在其中,它们虽然不像现代所认知的鼠疫,黑死病,霍乱传播那么广,但致死率也很可观。
    毕竟感染上这样病症的病人大多身体虚弱,有些甚至已经到了崩溃边缘,高热和拉肚子等症状稍稍推一把手,就能将人送去地府。
    即便是身体没有崩溃到这种地步的人,面临长期无药导致的反复感染和引发的并发症,同样撑不了多久。
    “不好解决。”韩盈神色也严重起来,她直说道:
    “现今药价高昂,想拿来给他们治病难如登天,只能想办法提前预防,不能让他们受寒,不可随处便溺,饮水和饮食上要注意洁净……现在可曾有人有时疫的症状?譬如高热,喉咙疼痛,头痛,四肢酸痛和虚脱情况的,要尽快把他们与正常人隔离开。”
    “这……”娄行顿时开始头疼起来。
    他也知道这些流民受不得寒,可现在营地初创,也就刚搭起来草棚,火炕都没时间砌呢,上哪儿给他们创造防寒的环境?
    不用楼行说,韩盈也能看出来这点。
    她往营地内一走,一眼望去,就没有多少比人还高的‘建筑’,也就是脚下比较平整,低头看,还带着燃烧过后的碳迹——估摸着是时间和人手能力都不够整出来这么一大块营地,娄行索性直接放火烧平整了。
    “没办法,尽人事听天命吧,先分两处营地,若有人有了症状,先把人隔离,不过娄叔,你还是拿着粮食雇佣周围村庄的农户过来赶赶工吧,总得把窝棚和土炕盖好,不然等到了河水结冰的时候,别说时疫,人冻都要冻死了。”
    “嗯。”娄行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如今人力对他们来说是稀缺资源,总要先保证人活着,娄行重新调整了营地和事务,又紧急招来了批人手加盖火炕和窝棚,还得带人堆积冬日的木柴。
    送过来的这些人,好听点说叫流民,实际上和奴隶差不了多少。
    他们的身份有些复杂,但整体上来说,性格都较为温和,毕竟性格不温和的早就犯了大罪,不是被杀头,就是累死在当城旦的时候——隔壁两县虽然说是坑了他们一把,送过来的人都很虚弱。但至少是青壮年,只要稍微做上点防护,他们患上风寒的可能就大大减少。
    娄行特地告知了这些人,接下来所建造的是他们的冬日居所,这使得流民们越发开始卖力。
    而摒弃了简单的家庭生产单位,统筹调配上千人来进行建造营地,其速度较过往快了更是数倍。
    韩盈还没有见识过如何指挥上千人的生产安排,她忍不住跟着娄行,很快发现,这和她依靠国家所训练的半军事化管理没什么区别,也是五人一伍,十人一什,在网上增加人手进行生产活动,唯一不同的点,便是由于这些流民来源于各处,没办法直接自行推举出什伍长乃至更上面的队长。
    而这点,娄行是用的将作掾和他手下的吏目,以及一些不知道从何处挖过来的人。
    就是这些人面对繁杂的营地事物还是不够用。
    而来时还担心自己安危的韩盈,此刻也不觉得这些流民能对自己怎么样,索性把韩粟扔过去填坑——要工资的,娄行给皮裘做报酬。
    至于韩盈,她最终还是没有逃掉帮忙,毕竟她过来也没有什么可以看诊的地方,索性给娄行算起来粮食运转的消耗,又像之前答应的那样,挑了两个妇人,教她们数数和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
    流民们比农人们还要差。他们没有田地,一切生产安排都要服从官府的管理,基本上接触不到多少药材,没有药,不仅治病无从谈起,教导如何治病也成了空谈,只能紧着常见又不用药的来。
    也算是运气好,数千人的营地里,最终只有七八个人患了风寒,传染控制在了二十人以内,几碗浓粥下肚,全都挺了过来,而在河水开始结冰前,流民们都住进了草棚,坐在暖和的炕上,加工日后所需要的工具。
    可惜,不可能所有人都坐在屋内,还是需要人出来做活,而大部分人的体脂率都很低,压根抗不了寒,还算清闲的韩盈,很快迎来了‘治病’高峰期。
    “又昏倒一个?”
    揣着手手,韩盈看着新抬过来的年轻男人,微微皱眉。
    教导过的两个妇人,按照韩盈教的,先体检一番,确定人是真昏后,便将人弄醒,然后灌进去两碗浓粥。
    粥是糙米加上麦粉,盐,以及从集市上买来的各类便宜边角料——下水,内脏,脑子等东西,味道略微有些怪,但有碳水有肉有盐有油脂,已经算非常不错的好东西,拿来当‘药’也不夸张,往后个三百年,东汉的张角也是凭借着这一手‘治’好了无数百姓,对方比自己还要狠一些,他喂的只不过是稀粥。
    醒过来的青年男人也知道这是好东西,狼吞虎咽的将浓粥喝完,甚至端着碗去舔碗底,等他把碗还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不用洗了,看着这人看着粥锅,眼中极其渴求的模样,韩盈顿时心道不好。
    看青年男人恢复体力,恋恋不舍的离开,韩盈招过来其中一个妇人,对着她问道:
    “最近两天昏倒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是。”妇人有些紧张,她数着手指,开口说道:“四、五天前,昏迷的人只有一两个,这两天,一天就能送过来七八个,得熬两锅粥才够。”
    妇人很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她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月女,您这浓粥太好了,他们都想过来喝,我看,都是故意跑外面冻昏过来的。”韩盈忍不住怒斥:“简直是不要命了!
    大冬天的,昏倒在外面要是没人发现,冻死都有可能,就算人没死,搞不好手和脚就要冻掉,这可真是为了吃的,把命都得丢了。
    韩盈发了一句火,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怪不得他们,毕竟这些人多数时候只是比饿不死人吃的稍微多了那么一点,这倒不是娄叔的问题,农人冬季吃的都不多,要省粮。
    可吃的不多,人就会饿,身体更会极度的渴求着碳水和脂肪,而没有营养供应的大脑又很难进行思考,这肯定会让他们做出只图一时之快的行为,她应该提前考虑到这点的。
    还好事态没有扩散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现在是真昏,再过上一段时间指不定有多少人要假昏过来骗粥喝。只是如今真有不少人身体较为虚弱,撑不住轮班,浓粥‘治病’还是得继续下去,嗯……
    韩盈微微沉思了下,有了主意。
    因为流民耐不得寒的缘故,娄行特地排了班,由人轮流来进行抬水,搬柴送粮等需要在室外的工作,十天一轮,轮到时,当天的饭多加三勺干的。
    这使得不少人希望轮到自己出去干活,牛二也不例外。
    不过,他期望的更多一些。
    将自己的衣服解松,又掏去不少稻草,被寒风吹着的牛二打着冷颤,拼尽全力去搬着粮食,同伴吃惊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拼命,还劝他赶紧停下来休息休息,别出汗遇风,直接昏过去就不好了!
    可牛二要的就是昏过去。
    早晨吃下的粮食很快消化殆尽,无法从胃中获取能量的身体,尝试从储备脂肪中分解,可牛二哪有多少储备脂肪,供应不足的血糖使人开始眼前一阵阵发晕,随即——
    ‘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周围人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监管的吏目走了过来:“又有人昏倒了?算了,你们两个,把他送去边营。
    第130章 纸做衣服
    有人背起来牛二,将他送到边营。
    边营——也就是隔离点的称呼,它和其它草屋隔了十米远,主要是为了隔离有可能发生的时疫,除了每五日一次过来送粮的人之外,其他人员严禁靠近。
    习惯管制的流民们对此没有多少好奇心,颇为服从的从不过来,但他们心中还是对边营极为好奇,甚至还产生过恐怖的猜测,韩盈教导的两个妇人就曾说过,不少人在私底下怀疑这边是让人等死的牢房。
    当然,这种谣言很快断绝于那些患病恢复的人身上。不过很多在他们认知中已经快要死的人,重新活着回来,也是一件很神异的事情,而这些活着回来的人又极为心照不宣的,从不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使得边营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不过流民们再有好奇心,也不会付出行动,娄行对他们不错的同时,也是将他们像士兵一样管理了起来,若是做了不允许做的事情,是要挨打的。
    两项原因之下,浓粥的事情才未曾扩大,但显然,有人已经学会了投机取巧,妇人一看牛二的脸,顿时起了怒意:
    “我认得他,他是牛二,这都来三次了!”
    彼时的韩盈正在屋内烤火,整个屋里萦绕着和过往完全不同的苦味,听妇人这么说,她也乐了,直接指着面前的锅说:“我熬的这个,加给他两勺进去!”
    这是韩盈想的解决办法,在没有药的情况下,还是两碗含油脂盐的碳水化合物更能恢复人的身体,这点稀少的营养不能改变,那可以改变味道,让其变得极其难吃。
    而这一点,再没有比韩盈更会做的了,哪怕没有黄连,她也快速的找出了几种苦味极重又对人体无害的植物,顺带着命人买边角料的时候,捎过来动物的苦胆,混在一起,熬了这么锅‘苦汁’。
    听到韩盈这么说,妇人眨巴了一下眼睛,她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尝过的口感,瞬间高兴起来。
    就该让牛二吃点苦头!
    她嘴里一边嘀咕着“还是便宜了牛二,应该全给他喂苦汁的。”边拿着碗走过来,直接往碗里面装了满满两大勺,末尾还仔细的敲了敲汤勺,让最后一滴苦汁全滴落进碗里,这才去加浓粥。
    被拍醒的牛二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高兴的接过妇人递过来的粥碗,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待粥入喉,才猛然发觉不对。
    苦,太苦了!
    整条舌头从舌尖到舌根苦的发麻,甚至连胃中也犯上来苦意,牛二猛的呛了一下,差点将自己含在口里的粥全吐了出来。
    “身体不好是吧,就别自己端着喝了,我喂你。”
    负责熬煮粥的妇人话说的软,可态度却是冷冰冰的,她拿过来粥碗,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了起来。
    这对于牛二来说,无异于是在一场‘酷刑’。既惊慌自己这样做果然被发现了,又实在是受不了舌头上的苦楚,可他完全不敢动缠一步,只能机械化的张口吃那苦粥,等到了最后,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舌头在哪儿了。
    他错了,他再也不敢过来了!
    不仅牛二如此,其他人也开始快速放弃了作死。
    人类对食物一直是有要求的,春秋战国时,没有蔬菜的人们会捞浮萍吃,而诗经里面提到的薇菜,也就是伯夷与叔齐山上挖充饥的‘野菜’,如今都因为口感过差,也就是太过于苦涩,消化困难而弃食,转而去吃口感更好的冬葵,荠菜,萝卜,笋等。
    娄行提供的食物不算少,就是大部分农人冬日的生存水平,流民们冬日没有如今过得好,当韩盈将浓粥做的非常难吃,和中药一样难喝的时候,他们瞬间觉着自己也不是挨不了这饿。
    两天不到,冻昏的人数就降的很低。
    完全没有冻昏的人还真做不到,多接触了这类型的病人之后,韩盈就发现,与其说是冻昏,倒不如说由于大部分人身体过于虚弱,体内血糖偏低,活动过多便会昏厥,和冷有一定的关系,但主因还是身体虚弱。
    可惜这点无论是韩盈还是娄行都没有多好的解决办法,倒是在防寒上,娄行有了新的发明。
    这和韩盈还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她今年鼓捣过‘纸’,不过由于质量太差,根本不能当做书写工具,好在外形还算坚韧,不碰水的话也挺不错,所以拿来包了药材,给师父带金银花茶的时候,就用了草纸包裹。
    也不知道娄行什么时候看上的它,什么时候又开始进行研究的,反正,他做了一堆纸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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