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那一声声“靳太太”,让等了一晚上的镜头,全部?对准了她。
    黑色及地?礼裙,外罩一件男士西装,让她本就清冷的气质分出了七分明艳,三分英气。
    从休息区走过来,离那片觥筹交错还有一段距离的人,因为闪光灯的聚焦,而?停在原地?。
    靳洲满眼的不可?置信,甚至有一种醉意上头的不清醒感。
    可?她一步一婀娜地?走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就快要看见她眼里的自?己。
    目光定格太久,再一眨眼,有酸涩涌入,强烈的诧异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表的惊喜,让他原本暗沉的眼底瞬间炸出璀璨耀眼的烟花来。
    定在原地?的双脚猛然?抬起,他大步迎上前,还未完全在她身前站定,双臂就将安枝予拢入怀里。
    闪光灯聚焦在他们身上,在他低垂的脸上,在熟悉的发香涌入他鼻息的时候,他的脸,有一半都埋进她颈窝。
    “怎么?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嗯?”他声音有惊喜过度的颤音,可?入耳又极为性?感。
    垂于西装里的细白手臂搂上他腰,怀抱贴紧,能清楚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被他紧紧抱着,安枝予不由的仰起头,坠坠水晶灯的光影落进她眼里,闪出了灼人的光亮。
    她轻笑?出声:“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这句之后,她声音又低了几分,只让他一个人听到:“顺便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美酒相伴美女作陪。”
    怎知?,她话音一落,抱着她的手臂松开,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牵住。
    安枝予落于他身后,因他的转身大步而?小跑起来,闪光灯一路追随到休息区,最后被工作人员拦下。
    还是刚刚他小憩的休息间,门一合上,靳洲就将她抵在了门后,一字不说,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舌尖直接抵开她唇齿。
    独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被亲得有些缺氧,环在他肩膀上的手渐渐支撑不住自?己而?抱住了他的脖子。
    外套不知?何时从她肩膀滑落,原本扣于她后颈的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上,淡淡酒香绵延至她口中。
    他的吻越来越急切,却?又不满足只拘泥于她的唇,辗转移到她耳畔,再到脖颈。
    手也寻到了她礼裙的拉链。
    被抓出褶皱的西装不知?什么?时候丢在了地?上。
    目光对上他漆黑的眼底,她看见了他眼里直白的欲,来势汹汹。
    而?她再度闭上了眼睫,默许了他接下来所有的放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零星雪花,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在宾客散尽后,漫天?飘洒而?下。
    雪夜无风,安枝予被靳洲抱回到车里的时候,身上还滚烫。
    她穿来的那件西装外套,还有靳洲身上的西装都裹在她身上,二?十分钟前,靳洲已经?下来了一趟,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后,他又折回去。
    车里融融暖意,靳洲把她放进车后座后没有立即回到主驾驶。
    安枝予刚把手拿出来想去掸掉他马甲肩上的雪,手就被靳洲握住塞进了外套里。
    “冷不冷?”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她脚。
    安枝予摇头,因为坐起身,西装从她肩膀滑了几分下来,露出了一块被他吮出的红痕。
    “你开心吗?”安枝予按住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问他。
    在休息间的时候,她有很多话都被他放肆的动?作顶了回去。
    被她按住的手被反握住,隔着西装,靳洲抱住她:“开心。”他很开心。
    明天?最早一班的飞机票,其实他都买好了,但是她现在回来了,所以他没有提及。
    “为什么?突然?回来?”他嗓子里的哑音还没有完全褪去。
    “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一遍了。
    “只是这样吗?”他有点贪心,不满足于这一个理由。
    安枝予从他怀里退出几分,仰头看他:“我不在,有没有女的靠近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明明看得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里的欢喜雀跃,可?一想到视频里的画面,她心里就会有一股酸涩直直往上涌。
    见他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安枝予眉心皱了皱,刚想直起腰远离他怀里,搂在她腰的手突然?往回一扣。
    “因为这个才回来?”他眼神定在她眼里。
    当然?不是,可?是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具体的原因义无反顾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安枝予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心生了感动?,还是因为他的理性?克制宁愿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都不让她有一丝为难,让她觉得心里有愧......
    好像都有,但又好像不全是......
    暂时理不清,又从自?己这里找不到的答案,或许可?以从他那里获取。
    安枝予目光不躲地?接着他眼神,问:“其实你一点都不想我出差,对不对?”
    车顶灯的昏黄落在她眼睛里,将她瞳孔染得温温柔柔,她目光不转,专注地?看他,等他的回答。
    四目相视,他目光微热,沉默了须臾,靳洲终于点头承认:“不想。”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她少有这样去追问,可?她心里太不确定了,哪怕他的各种行为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可?不知?怎的,就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
    可?是靳洲却?不知?如何说明这其中缘由,不是不想说,是不知?如何说。
    好像简单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可?又觉得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似乎比当初费尽心思想把她抢到身边来要难上许多。
    好像,比起【说】,他更擅长用行动?表明心意。
    比如站在她身后,无条件支持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就像这次她因工作出差,那是她花了好几个大夜做出的标书。
    如果他让她留下来,而?她的缺席又造成了开标过程中任何一点纰漏,那她是否会有一丝丝的遗憾呢?
    他不想她有。
    因为相比于流动?性?的工作,他永远都会站在她身边。
    靳洲从未发现自?己竟会如此不擅言辞。
    “对不起,”他用一声道歉代替解释:“以后我会尽量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安枝予满意,因她直起腰,而?与他身前拉开了些许距离。
    靳洲眼里闪过一丝无措,目光攫在她眼里:“怎么?了?”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和他领证,还是后悔这趟回来。
    靳洲抓住她手,眼里的慌藏都藏不住:“那你说,我改。”
    安枝予睨他一眼:“你确定?”
    他重重地?点头。
    不知?怎就生了逗弄他的念头。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那你以后别碰我。”
    “......”
    靳洲一时哑口,表情怔住。
    车厢里安静地?都能听见空调出风口暖气涌出的声音。
    见他眉头蹙着,薄唇轻抿。
    刚刚那句话带来的羞被掩下,安枝予忍住笑?,“能做到吗?”
    做不到,但如果她不喜欢,他也不是不能忍。
    靳洲点了点头,但也给了自?己一点退路:“我尽量。”
    话一出口,胸口就被挨了一拳。
    安枝予被他一根筋的脑回路气到,狠狠恼了他一眼,“那从今晚开始分床睡吧!”
    靳洲这才从她作气的语气里听出她说的是反话。
    黯淡的眼底终于能照进光似的,他拉住她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扯。
    “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主动?权被他一秒夺了去,安枝予顿时红了脸,车厢里的暖气烘得她心也滚滚烫烫的,安枝予抬手在他后背锤了一下:“哪有你这么?问的!”
    低低笑?声从耳边传来,安枝予把脸往他怀里埋:“不许笑?!”
    回去的路上,车顶灯一直开着,靳洲时不时看两眼后视镜。
    四个小时的站程很是让人乏累,但因为马上就能见到他的欢喜,让她身体里所有的不适都被暂时地?掩下。
    匀缓的车速,偶有路过减速带带来的颠簸,倒像是摇椅一般,催人入睡。
    车子驶入溪侨公馆后,靳洲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昨天?安枝予走后,靳洲又让做饭的阿姨暂时回去了,下了车,他没有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匆匆进了直达别墅内的电梯,他开了暖气,拿了毯子,这才再度折回去。
    安枝予睡得很沉,被靳洲抱到卧室的床上,眼皮都没掀一下。
    被两件西装裹着的人,其实里面就只穿了内衣,靳洲把被子给她盖好后就去了卫生间,打?来温水,本想给她擦一擦的,结果被子掀开,手里的毛巾还没落下去,他眼里就覆了一层欲色。
    所有的动?作只能戛然?而?止,被子盖回她身上后,靳洲脱了略有局促的西装马甲,又回了卫生间。
    初雪绵绵落了一夜,盖住了满院的绿色。
    正午的太阳在一片白色里,折出了灼人眼的亮光。
    安枝予睁开眼的时候,靳洲正靠坐床背,被子盖过他腰,他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因为聚精会神看着屏幕,没注意到定在他脸上的目光。
    最后还是安枝予用脚挠了他一下。
    目光收回落到身旁,看见她仰着脸,睁着一双透亮透亮的眼睛正盯着他在笑?,靳洲先是一怔,嘴角滑出笑?痕的同时,笔记本被他一合扔到了床尾。
    “什么?时候醒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抱到他身上。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他一点都不怕她冻着,任由她雪白的两只肩膀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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