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怎么想。”
    林以微掐算着叶安宁赶过来的时间,顶多两个小时,就会看到她和谢薄共处一室的样子。
    她不信她还能忍得了。
    这种渣男,早断早解脱,林以微算是救人一命了。
    她索性坐到了他床边。
    谢薄嘴角冷冷地提了提,放下了吹风机,欺身压了过来。
    林以微连连后退,退到了松软的床头,无处可逃。
    她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像洗发水的味道。
    他不需要任何香水的渲染,身上漫着强大的雄性荷尔蒙,侵占、强势、暴烈……
    “如果被池西语知道你睡了我,她会杀了我。”她冷冷说。
    “如果她知道那晚你是怎么睡我的,她何止杀了你。”谢薄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意味深长道,“她会把你千刀万剐。”
    林以微瞪他:“你们是青梅竹马,哪怕现在她不是你女朋友,能不能有点青梅竹马应该有的样子,别这么混蛋。”
    谢薄笑了,像个没心没肺的坏种:“说起来,我和我们家那条德牧也是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了,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她比池西语更可爱。”
    “………”
    谢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手已经伸过来了,林以微推开了他。
    “主动来我房间,主动睡我的床,然后拒绝我,你这行为很不道德。”
    林以微焦灼地看看手机时间,沉声说:“没t。”
    “我可以下去买。”
    “不行,谢薄。”
    他眼底是对她压不住的渴望,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以以,你这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你会满足我吗?”
    “试试看,你知道,我对你一向迁就。”
    林以微想了想,提出了一条谢薄绝对不会答应的条件——
    “当我的男朋友,放弃池家的联姻。”
    她说出来的那一瞬间,谢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了许多。
    “不是吧,你想嫁给我?”
    林以微尽可能做出贪婪的表情,让自己的话显得真实而可信:“像我这种底层女孩,能嫁进谢家这样的豪门,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冷笑了一下,粗砺的指腹轻抚着她下颌的肌肤,像摸猫咪一般:“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豪门也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这么多年忍耐的委屈和艰辛,每一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谢薄并不认为她嫁给了他,嫁入了豪门,就能收获多少幸福。
    “你要知道,你不可能嫁给我。”
    “那你也要知道,我不会再跟你做了。”
    “那晚带我回去,你可没说嫁入谢家是你的目的。”
    谢薄攥着她的手,几乎将她一整个压在了松软的床上,粗重的呼吸拍在她的呼吸上,暧昧和欲望,肆意滋长,“现在套路我啊,以以?”
    林以微忽然说:“对啊,谢薄,我本质上就是个捞女,能捞到你是我的意外惊喜,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也是必要手段,你觉得是你的魅力征服了我吗,恰恰相反,如果你不姓谢,如果你不能娶我,你在我眼底……就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就像开关,瞬间释放了谢薄眼底的阴霾。
    谢薄松开了她,同时将一枚松软的枕头扔给她:“滚去沙发上睡。”
    林以微松了一口气,抱着枕头去了沙发。
    这话都说绝了,他应该不会再想和她发生任何亲密了。
    虽然这样伤他自尊,委实不厚道。
    但……他自己说的,当个坏女孩,没什么不好。
    林以微蜷着身子,像小猫一样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连呼吸声都压得很轻、很轻。
    等待着,等待着叶安宁叩响房门。
    秋凉的风透过纱窗溢入,林以微打了个寒噤,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本来就睡不着的谢薄,不耐烦地睁开眼:“吵。”
    林以微捂住了嘴,竭力忍住肺部的痒痒,克制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又不能控制。”
    终于,谢薄说:“来床上。”
    “不来。”
    “我不碰你。”
    “不来。”小姑娘仍旧坚持,“你会打死我。”
    “不打你。”
    “也不。”
    谢薄真是讨厌她的固执。
    像她这种脾气臭、自尊心强、还特别双标的女生,以前他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多的不是女生愿意听他的话,迁就着他的脾气,也不会说什么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谢公子,你本人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种混账得不能再混账的话了。
    可不管多不爽,难以否认的是,林以微还是吸引他。
    纯生理性吸引。
    几分钟后,他烦躁地起身,走到沙发边将小姑娘整个横抱了起来。
    她吃了一惊,使劲儿挣扎。
    谢薄的怀抱很稳,也很紧锢,扔床上之后,扯了被子如同蚕宝宝一样将她裹起来,躺下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林以微感觉就像进了盘丝洞,被他的蛛丝层层束缚,动弹不得。
    她倔强地挣扎,像是厌极了他的接触似的。
    谢薄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再动一下试试,我真的不忍了。”
    这话有点效果,林以微一动也不敢动了,任由他隔着被子,抱着她。
    很快,男人的呼吸逐渐均匀,热气扑在她后颈子上。
    他睡着了。
    林以微却强撑着意志,忍了大半夜,数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叶安宁怎么还没来!
    照理说,那条短信清楚标明了酒店房号,叶安宁这种单纯易燃的性格,是肯定会过来“捉奸在床”。
    眼前的一切,足以让她彻底看清谢薄的为人,远离他。
    那么,计划就成功了。
    撑到凌晨时分,林以微终于撑不住,眼皮子疯狂打架,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清晨,她被谢薄洗手间的剃须刀声音搅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看身边空荡荡的床位,看看沙发上随意乱扔的他的外套。
    叶安宁……居然一夜没来!
    不像她的性格啊。
    林以微摸出手机,给叶安宁发了条个标点符号:?
    收到的小红点表明——
    叶安宁拉黑她了。
    她偏头朝洗手间望去,透过镜子的反射,能看到男人优越的下颌线和修长漂亮的脖颈。
    一天不刮,他脸上就有很明显的青茬子,昭示着这个男人旺盛分泌的雄性激素。
    注意到林以微镜中投来的视线,他笑着反问:“你的好朋友昨晚没来打扰我们的美梦?”
    林以微皱眉:“你联系过她吗?”
    他清洗了剃须刀,轻蔑地回答:“我需要吗?”
    “那她怎么没出现。”
    “以以,动点儿脑子,叶安宁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撑死了不过是我没有直接拒绝的追求者。你说,她有什么资格来‘捉奸在床’?”
    听到他这样说,林以微大概明白,是自己天真了。
    叶安宁虽然单纯,却不傻,在谢薄面前格外有分寸感。
    别说叶安宁,现在只怕连池西语都没这个资格、去正面插手谢薄的私生活。
    林以微有点破防了:“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你拒绝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啊!”
    “拒绝她,帮你完成kpi,我有什么好处。”谢薄用纸巾擦拭了湿漉漉的剃须刀,冷冷睨她,“一个认为我毫无魅力的女人,一个只看中了我姓氏的女人,我骨子里有多贱才会一而再地帮?”
    “………”
    说完这话,他甚至摸出了手机,给叶安宁拨去了电话。
    只响了一声,叶安宁便接了电话,嗓音有委屈,也有受宠若惊:“谢薄……”
    谢薄从没有主动找过她呢。
    男人故意开了免提,让林以微听到:“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别误会,只是车子抛锚了在鹿港镇休整一夜,今天就回来,我不会碰你的朋友。”
    叶安宁听起来都要哭了:“薄爷……我就知道,她乱讲,我知道你不会……”
    谢薄冷冷一笑,眼神勾着林以微:“是啊,交朋友要慎重,你这么单纯,别被坏女生欺骗了。”
    “嗯,我已经拉黑她了,再也不跟她玩了!”
    “那就好,挂了。”
    说完,也不等叶安宁黏糊地说拜拜,他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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