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做到的?来去自由地进出高级的艺术馆。
    金道成的画即将在鸣山艺术馆展出,为什么在那个时间点要她再画三幅他的仿作?
    他的财富和人脉像没有源头的水,汩汩流淌,充裕无比,丰饶得带有很显然的异常。
    【莱昂,你是谁呢?】
    李宇正在艺术馆和人说话,他瞥了一眼手机,嘴角露出笑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是特殊的人。】
    【不,拥有魔力的人是你。】
    他不想说的话,是问不到答案的,薛荧对他有一些了解。
    【在做什么呢?】
    李宇的信息回的速度变慢了,【在鸣山艺术馆,和一些朋友谈事情。你在做什么?】
    鸣山艺术馆距离她所在的手语教室只有三点五公里。
    【我在学习呢。】她站了起来,课堂的中途,在同学和老师惊讶的眼神中,她离开了教室。
    没有问她在学什么,仅回【好好学习哦】,句子以波浪号结尾。他认为这段对话已经结束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克洛伊亲昵地挽着莱昂的手臂,“走吧。”
    在他的日程表里,
    忆樺
    这一天是属于克洛伊刘的。
    【谈完事情去哪里呢?】女孩的信息又传了过来。
    好吧,如果有必要,在这一天之中他也会尽量抽出时间给山中的女孩。
    【和同事一起去餐厅吃饭,今天不会喝酒,我开车了。】他们走进了电梯,和克洛伊在一起时,他用手机处理信息,她不会责怪。她是一位非常体贴,而且心智成熟的女性。
    同行的缘故,他们很久以前就知道彼此了,直到今年,他们才变得亲密。克洛伊很想结束这种约会的关系,她想成为他正式的女朋友。既然他们都是单身,彼此互相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呢?尽管他们住在异国,只要合理安排,他们每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可以呆在一起。
    他对此不置可否,有一段时间,他和她保持着距离,不再主动联络她。可后来,他们又恢复了来往。
    现在克洛伊不再提“关系”这个词了,这很好。
    “明天做什么?”她在车中副座坐了下来,正要扣上安全带。
    这是一种不露声色的暗示,最傻的男人都能读懂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摊手,“一切听从您的安排,我只是您的司机。”
    莱昂的答案让克洛伊很开心,这意味着明天他也会和她在一起。她知道他很忙,约他出来,五次顶多答应两次。对此他也很抱歉,他有一整个画廊要管理,要和很多人联络、做生意。
    理解他的生活后,她再也没有对他生过气。而且她很清楚,他们只是约会的关系,如果他要见别的女人,她没有立场说什么,有时她也见别的男人。
    但此刻,他们单纯地属于彼此。
    莱昂解开安全带,俯身亲吻了克洛伊,“别担心,整个周末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克洛伊搂住他。
    他的信息又震动了一次,这次他没有去看。
    【我的画会和金道成的真迹放在一起吗?】
    他们之间使用的是阅后即焚的加密软件,只要他读完了,信息就会被烧掉。
    薛荧看了几遍,信息都是没有阅读的状态。这是她几天来最荒谬的推想,如果他以大笑回应,那也许就不会是真的。
    金道成并非小众人士,他是去年去世的泰斗级韩国画家。遗作曾在拍卖行炒上过惊人的价格。
    最好不要是真的,否则她会很失望。对莱昂感到失望。
    金道成的一幅作品价值一千六百万人民币,而她,一幅画只能拿到十万。在不知真相之前,三十万的佣金对她而言是足够的。
    可现在,薛荧几乎要笑出来,十万在一千六百万里恰似一滴水珠。
    莱昂耍了所有人。艺术馆高雅的海报在日光下闪着银色的光。
    轿车等待着前面的车先行,在拥挤的出口,蓝色裙摆的身影一闪而过。车流慢慢蠕动,直到彻底开出地下停车场。
    薛荧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黑色奔驰从她眼前驶过。外面的光线明亮到有些刺眼,她很清楚地看到了车内的情形。
    莱昂的手机响了起来,但是现在要驾驶车辆,他没有功夫去拿。克洛伊手伸进他的衣服,替他翻找出来。
    “莱昂,你的电话,这位朋友名字是......magician?”如果他很需要接听,她甚至会替他滑动接听键。
    莱昂面色如常,他轻松地摇了摇头,这个电话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整整一个周末,他都没有再回复薛荧的信息,无论她发多少信息,打多少通电话,他都不理会。后来直接关机了。
    薛荧将手机放在触碰得到的为止,连入睡前都放在睡衣口袋里。她非常想和他恢复联络,有时整夜难以入眠,眼睁睁看着窗帘从暗变亮,她的胃口变得很不好,每餐只喝一点水。心碎使她虚弱不堪,她自愿困在自己的牢笼里,为春天刚刚破碎的恋情流了不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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