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当即眉眼如花绽放笑意,修长的手臂顺势抱住少年颈脖,将人带上了软榻。
    沐浴过后的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荚味儿,溶进阁楼中的花露香,像在浓烈中调和了一抹清雅含羞。
    贺云铮胸腔里的烈火迅速蔓延到四肢,可他脑海中还有理智,没有继续随着洛嘉胡闹,而是将人按在了榻上,气喘吁吁地唤她,郡主,不行。
    洛嘉眼中的火星被潋滟的秋波破开:“为何不行?”
    听听,这怕是颠倒了位置才说得出口的话吧?
    贺云铮不愿承认即使这样,他仍为她神魂颠倒,只勉强认真回道:“应该先让大夫来看看,而不是……又这么激动。”
    洛嘉轻笑一声,稍稍屈膝抬起,抵住少年:“是谁激动了?”
    “……”贺云铮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
    洛嘉喜爱他这副被撩拨到受不了的模样,欺负小狗崽永远会让她身心愉悦。
    但狗急也会跳墙,贺云铮忍无可忍,终于将人再度按紧在榻,连着腿也一并压住:
    “大夫等会儿就到了!郡主你,你先忍忍!”
    洛嘉讶然片刻,随即扭过头肩头都笑得发颤,让贺行觉得十分羞耻,胡乱着要去捂她的口。
    而洛嘉胆大又狂放,顺着他的手掌居然轻轻勾了勾舌尖,惹得少年几乎浑身的骨头都打起颤来。
    洛嘉不以为意,趁着贺云铮手腕无力之际,蹭了蹭他的掌心:
    “真好,我以为回府之后,你又不想与我沾染了。”
    她聪慧直接,熟练将他的退路率先堵死。
    贺云铮语塞许久,到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洛嘉从榻上扶起来,笨拙却认真地替她梳理好衣裳头发,用行动老老实实向对方表明,确实只是时机不合适。
    波涛在平静的水面下暗自氤氲,表面却仍维持风平浪静。
    洛嘉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眼眸微垂,随即仿佛接受了对方轻柔谨慎的服侍,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头笑叹:“你连挽发都会。”
    贺云铮低低嗯了声:“给妹妹梳过。”
    但不太精巧,不如小丫鬟们挽得漂亮就是。
    洛嘉十分稀罕地看他:“既然这样,你便来曦照阁当差吧。”
    挽发的手指一顿:“来曦照阁……”
    能近身伺候她是很好,可……那不是丫鬟们当差的地方吗?
    他脸上的愕然清清楚楚,洛嘉忍俊挑眉:“怕了?”
    贺云铮才恍然,她不逼问,却有其他刁钻的法子来软化麻痹自己。
    她……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贺云铮心情既高兴又复杂,努力想让自己的脸不红得那么快:“我怕我做不好丫鬟们的活。”
    洛嘉不以为意,轻轻勾起唇角:“做不好……那不如将你阉了,破釜沉舟地好好学一学?”
    “!”
    贺云铮猛得瞪大眼,似乎已经察觉裆下一凉,可见到洛嘉藏不住的笑颜,才明白她又在戏弄自己!
    自己已经这么痛苦纠结,她竟还如此……
    原本都已经快将心中的野火全克制下去了,但此刻贺云铮耳边的热气再度噗噗地冒,眉头紧紧拧着,嘴唇也压低了。
    他突然就很想放下齿梳,去捧起这张明艳且狂狼的面庞,去碾压她肆无忌惮的唇齿,让她气息不平自顾不暇,让她尝尝欲罢不能无可抗拒,再说不出这些话!
    洛嘉也暗自察觉了对方的面色突然沉凝,还未细究,外头突然传来谈话与脚步声。
    刘召带着大夫已至。
    贺云铮猛然醒悟过来,手里的木梳子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他立刻俯身将梳子拿起来,心头狂跳,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居然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妄想。
    洛嘉没有察觉他的心思,只满怀深意地冲他眨眨眼:“这么怕被阉了,那日后便仔细伺候吧。”
    贺云铮哑口无言,撇开眼神,头一次觉得……郡主其实也不如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聪明且可怕——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揣了多可怕的心思。
    好在大夫在场,众人只多关注郡主的身体,他的失态没人发觉。
    大夫诊断开药结束,贺云铮终于被准许离开,这次他没再抗拒地行过礼便匆匆离开。
    刘召看了眼他的背影,犹豫许久,还是向洛嘉诉说了今日对方在阁外守了整整半日的事。
    不出意外的,洛嘉笑得更灿烂了些,老管事终于清楚认识到,郡主当真对这少年用了心思,于是听到郡主要将人调到曦照阁来的时候也没再出言阻止。
    郡主过得这般艰难不易,不过是想要个小奴仆,凭何再阻拦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认真询问:“既然郡主有了这个心思,怎不今晚就让他开始守外间?”
    直到此刻,洛嘉脸上的笑才轻轻淡下去。
    “刘叔,诗会的事,查清楚了吗?”
    刘召面色一凛:“查清了,确是院内有人与外人透露了消息……”
    便听声音喑哑的郡主微微压沉了音调,轻描淡写道:“那便是了,让云铮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出府去看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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