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一以贯之下去的。
    都怪他多管闲事,叫她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我听你的。”回包间前,闵邯以郑重的口吻说,“就算出了成绩,我过了,火车开动前,只要你留我,我就不走。”
    他字字吐得清晰。
    似乎生杀大权全都掌握在她手里。
    孟辞意置若罔闻,将话题转向别处,“下周我过生日,你也来吧。”
    -
    孟辞意的16岁生日由范予纯一手操办。
    地点在星级酒店宴会厅,选用当下很火的芭比风装饰,少女心满满。
    可惜从小到大孟辞意的少女心都没背开发过。
    别的女孩偷穿妈妈的高跟鞋,她穿着最漂亮的礼服,在聚光灯下弹奏钢琴曲;别的女孩涂口红涂成香肠嘴,她化着精美的妆容,向观众致以问候。
    除了对变美没什么追求,她也不会幻想有朝一日王子会骑着白马来接她,打小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孟辞意,你妈妈也太时髦了吧,还缺女儿吗?”何姩恰恰与她相反,兴奋地说。
    “这么好吃的糕点居然可以无限畅吃,我能不能住这啊?”姚妍无心欣赏房间布置,投入美食的怀抱中。
    “不是吧,你都快把我的那份吃完了还没饱?”贾懋震惊。
    范予纯落座,“喜欢就多吃,糕点有的是。”
    姚妍:“谢谢姐姐。”
    范予纯笑了,“姐姐?我是辞意的妈妈。”
    姚妍嘴甜得像吃了蜜,“啊?您不是孟辞意的姐姐吗?”
    范予纯笑得更明媚了,“真会说话。”
    姚妍说得不假,范予纯天生丽质又注重保养,视觉年龄和实际年龄起码相差十岁。
    “辞意,是不是哪里不合心意呀?”察觉孟辞意兴致缺缺,范予纯关切道,“妈妈为了你的生日忙活了小半个月,怎么也不见你笑一个。”
    “没有。”作为寿星,孟辞意本该是最有精神的那一个,却一直在喝一杯鸡尾酒,心不在焉。
    她邀请的人里,唯独他没来。
    眼看派对快结束了,电话却都没来一个。
    哪怕提前通知她他不会来了,她也不必越发焦灼的等他,每次有人推门,都以为是他。
    “那就好。”范予纯品尝起和牛。
    “我看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何姩也要了杯鸡尾酒,考虑到家长在场,降低音量说,“闵邯没来,伤心啦?”
    “别胡说。”孟辞意朝她妈看了一眼,“他是我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又来了,当我傻是吧?还哥哥妹妹呢,你看他的眼神是个人就能看出不对劲,我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看看……”
    孟辞意突兀地起身。
    全桌人都看向她。
    “我头晕,去外面透透气。”她说。
    随后乘电梯下楼。
    酒店旁边有一条河。
    她身着和生日会主题配套的粉红色纱裙,沿河漫步。
    小孩子才会戴的皇冠傻里傻气的。
    她摘下来,攥手心里。攥得紧了,被背面的刺扎出一排小红点。
    “云雾里你优雅模样
    拥抱风停靠我身旁
    漫诉着 黄昏溶尽的羽翼翅膀
    在看不见的远方你有多向往
    下一次遇见的时光
    要多久我也在猜想
    没关系我总擅长对自己说谎
    沉酣在回忆中不在意漫长
    你栖息一瞬间我等几个流年……”
    街头歌手动情地演唱。
    旋律耳熟,孟辞意驻足停留。
    音乐有种魔力,能够将一个人带回初次听这首歌时的场景。
    盛夏,香樟,白衣少年。
    独属于那个夏天的事物拼凑出完整的怀念。
    第63章 喜欢
    待歌声终止, 孟辞意问了那首歌的名字。
    歌手的听众只有她一人,她兀自上前,应该算不上冒犯。
    歌手是个活泼的青年女性, “《蓝桉与释槐鸟》, 是我很喜欢的歌,单曲循环一个月了。”
    此外, 还给她讲了一段故事。
    蓝桉是一种有剧毒的植物。
    它的身旁没有其它植物生长, 也没有飞禽在枝干上栖息,唯独释槐鸟可以于此歇脚。
    但释槐鸟不止在蓝桉树上停留, 它生性自由, 好喧闹。
    蓝桉自知留不住它, 却还是日复一日的盼望着它的到来。
    蓝桉。
    释槐鸟。
    空心饼干。
    闵邯。
    这些线索中似乎存在某种联系。
    孟辞意垂眸,若有所思。
    见她听得入迷,歌手奉劝道:“小妹妹,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种故事还是不要代入现实为好, 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去。对待爱情不要期待值过高, 免得……”
    说到一半,人没了。
    歌手四下张望, 心说刚才还在的, 收个麦克风的工夫怎么就不见了。
    -
    徒步到车站的途中, 孟辞意攥着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你在哪?”
    闵邯:“我家楼下。”
    “你在那别动,等着我。”孟辞意强调道, “一下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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