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魔法学院每年会举办两场盛大的活动。
    一场新生舞会,一场毕业舞会,辉煌的陈设与十足的气派,使它被公认为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展示风姿的最佳场合。
    心照不宣的是,处于情窦初开期的贵族继承者们也正好能借着这觥筹交错的夜晚寻觅心仪的伴侣,毕竟没有几个爵爷送子女进来是真为让他们苦心学习魔法的。
    出门前,康纳也明里暗里地给足了瑙西卡暗示,把她父亲中意的有可能会光临晚宴的贵族青年都提了个遍。
    “除了骑士长大人外,您也可以再多考虑几个少爷,毕竟两家还没定下,您又容颜瞩目……”
    见鬼,他的话真密。
    眼见瑙西卡根本不想听的模样,康纳知趣德退了出去,几分钟后女仆鱼贯而入为她呈送了数套晚礼服,由着格温和苏西帮她换上。
    选定最后一套暗紫色的礼裙,为了躲避他持续施压的话术,瑙西卡没再继续打扮,而是早早地坐上了马车赴往学院中心。
    入目可见的每样陈设都奢华到极点,与她记忆里的别无二致,倒是有些失望。可惜她享受过彻夜的狂欢有多新鲜,所以再度体验时就没了多大的惊艳感。
    哪怕光是坐在大厅的角落里不动,也会有一个又一个穿着时兴礼服的少年前来向瑙西卡搭讪。
    若是换作她十六岁的时候,也许会感到无措。可如今承载着上一世的回忆,这种场合对她来说不算得心应手,也算能从容以对了。
    来之前雀跃的情绪逐渐消散,她有些恹恹,于是扬着礼貌而美丽的微笑,拒绝了每一个人。
    瑙西卡摇着手里的扇子,一直出神,耳畔的音乐人声都通通推远,世界不再嘈乱,脑子里冗杂的净是今天经历的一堆事。
    死而复生的诀窍到底是什么,今天的意外相逢是否太巧合,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记忆,她应该在舞会遇到她的未婚夫,度过平静的一晚,可她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凝望着圆形穹顶吊挂的水晶灯,光斑扩大又缩小,阖上双目,刺红的颜色在虚无中闪烁。
    瑙西卡猛然想起,坠入火海后那在眼前一闪而过的红色,如流星掠过脑海。又想起琉尔追问她名字是不似作伪的执拗,他们有可能这么荒谬的事情,会同时发生吗?
    太多想不通的问题都直指向一个关键。
    “小姐?”
    从头顶飘来的男声霎时打断了瑙西卡的思绪,她错愕应声,懵然地昂起头。
    打着深红领结的青年声线颤抖,似乎在克制紧张,连伸过来的手套上的褶皱都要力求自然,“如果能得您赏光共跳一支舞,将是我今晚最大的荣幸。”
    这是第几个了?瑙西卡记不太清,相似的话术仿佛在磨她的耳朵。
    并不是厌烦他们,而只是她自觉身心疲倦,很是懊悔为什么要参加今晚的舞会,而不是好好休息一场,为了保持苗条,她连晚饭都不曾用过。
    瑙西卡起身,不仅是为得拒绝他,也是准备离开的前奏,唇角重新含住笑容,她直视他的眼睛。
    然而正当她预要开口,更为熟悉的喘息同时伴随着脚步声引燃了她心中堆砌安放的燥柴,火焰在血管里烧得极旺。
    “哈…找到你了!”
    撞入一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眸,瑙西卡被拽回清醒,她瞳孔收缩,唇瓣翕动,一时分不清对方的到来是真是假。
    搭讪的青年被冷落在旁,迷茫不解,他也跟着转身看向来人,场面陷入诡异的沉静。
    琉尔嘴角噙笑,用眼神细细描摹过瑙西卡的面孔后,见她偏头回避,便用苦恼的语气道:“装不认识啊,白天不才在密林巷分别么。”
    这又是闹哪出。
    瑙西卡无比无奈地腹诽,又难对付又难摆脱,天神,君主,干脆领她去往地狱得了。
    琉尔环抱双臂,长指点着别在挺括西服上的学院胸针,“我来了,你不高兴?”
    说罢,又看向那青年,声音冷下来,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着,“你是?”
    青年脸色忽白,下意识地望向瑙西卡。
    琉尔的目光也悠悠转来。
    两人同时等着瑙西卡的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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