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礼书感觉自己的肌肉在一瞬间松懈,却又在下一秒被激的紧绷。
    他听到了第二声咔哒的细响,紧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
    是落锁的声音。
    quot;时昼!quot;
    虞礼书跑下床,用手抓住门把手,用力地转动,却只是徒劳无功。
    不安惶恐的感受从手心窜遍全身,他感到荒谬,不可置信,门外的人是他相伴十几年的人,在此时此刻变得陌生。
    quot;时昼,你冷静一点,我们谈谈......quot;
    虞礼书放缓了拍打房门的动作,试图令对方和缓情绪,为自己争取谈判的机会。
    quot;时昼......时昼.......
    quot;时昼......quot;
    他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着,可门外毫无响应。
    虞礼书脱力坐倒在门旁的地毯上,柔软的毛毯接住了他,不曾带来丝毫痛感。
    他闭上眼睛靠在门上,脸色苍白如雪,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宇间笼罩着浓重的疲倦。
    怎么会这样?
    脑中一团混乱,像一团打结的毛线,越结越缠,越缠越绕,看不到解开答案的接口。
    门缝中飘入一声低低的喃喃自语。
    quot;哥哥......quot;
    低到虞礼书没有听清。
    第74章 你不可以
    在虞礼书的世界里,爱情是极其脆弱的存在。
    冷漠的母亲与古板的父亲,分居两室,相看两厌,繁衍是他们共同的使命,而他是父母并无感情的结晶。
    圈里的花花公子风流小姐,日日笙歌,逍遥快活,待到万花丛中过,便老老实实找个门当户对的踏入婚姻。
    手下的明星偶像,换一个剧组打一炮,为了流量拥抱接吻炒cp,为了人设果断抛弃多年恋人。
    他不知道爱情具体是什么,或许在青春期的某一阶段,他却也曾萌发出一丝半缕的欢喜,可随着岁月流逝又归于沉静。
    太短暂,太易逝。
    等爱情来时,友谊变质,待爱情淡去,十七年的相知相伴他又如何泰然处之。
    他拥有的太少,空荡荡的心里,只有宴时昼站在那里,哭着,笑着,那样鲜活,那样美丽。
    他没有开始的信心,更缺乏失去的勇气。
    就这样不好吗?
    他是哥哥,他是弟弟。
    永永远远,长长久久。
    永不离去。
    ……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虞礼书悠悠转醒时,发觉自己被抱回了床上。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听得到细微的空调响声,茶几上放着一份黄油可颂,搭配温热牛奶。
    宴时昼来过了。
    意识到这一点,虞礼书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了房间门口。
    quot;咔哒,咔哒。quot;
    转动把手,门锁的声音宣判着这场无端囚禁的延续。
    手机被没收,门窗被封死,唯一的出口外是静静等待猎物妥协求和的捕手。
    昨夜的记忆回笼,虞礼书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做了一场荒谬的梦,但后颈处被撕咬出的痛感,清晰地传达着自己的处境。
    他被宴时昼关起来了。
    酸涩混杂着恐慌溢满心头,虞礼书敲打着房门,高声呼喊着监禁者的名字。
    quot;时昼!宴时昼!quot;
    可当门外传来步步逼近的步伐声时,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宴时昼。
    他吻了他,向他表白,而他早有察觉却拖沓默许,时至今日又犹豫推拒。
    quot;时昼......quot;
    虞礼书放缓声音,不欲激怒宴时昼,声音中带着劝哄:quot;你先把门打开,我们再谈,好么?quot;
    男人一如既往地意图用温柔安抚揭过一切问题,只需宴时昼识趣地后退一步,他便又能装作不知,将一切裂痕修复如初,遮掩着继续走下去。
    门外似乎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
    虞礼书辨析出嘲讽的意味,仿佛对方在蔑笑他的天真。
    “时昼,无论什么理由,你都不能把哥哥关起来……”
    “时昼,你有在听吗?”
    “我今天必须回国……”
    “宴时昼,别再幼稚了,游戏结束,消气了就放哥哥出去……”
    虞礼书伏在门上,絮絮叨叨地说着,未能得到门外人半分回应。
    直到他声音中染上薄怒,说道:“宴时昼!你再这样以后别和我一起过生日……”
    门板被轻轻叩响,门外的人似乎带着几分不悦,用有节奏的敲击来警告。
    quot;答错了,哥哥。quot;
    宴时昼甜丝丝的声音隔门传来,此刻如索魂的利刃般鬼魅骇人。
    quot;你……什么意思?quot;
    没有人回答他。
    伴随着沉默,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
    虞礼书无力地瘫倒在地毯上。
    他知道宴时昼想要什么答案。
    可他给不了,他不敢给,他赌不起。
    一霎那的无力后,他重新站起身来,在房间内寻找趁手的工具。
    视线锁定在唯一可作为敲击器使用的沙漏上,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朝门锁砸去。
    “咣当!”
    “咣当!”
    “咣当!”
    随着第三下敲击,沙漏不堪重负地裂开一道缝隙,绵密的血红色细沙漏到地上,宛如盛开的彼岸花。
    门锁毫发无伤,依旧完整锃亮。
    房间里的动静似乎惊动了宴时昼,可他没有因此妥协开门,只是再次走近,轻轻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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