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每次我出商队,你就要分成,我的铁甲只能低价卖给你,我的黑鳞马你总想留下最好的,我带着霜狼家族进入平原,你比霜狼进了你城堡还难受。
    现在看我有钱了,居然在蛮族入侵的时候袖手旁观,蛮族放了我的血,也不会喂给你的!”鲍勃现在怒不可遏。
    人总是这样,在牺牲他人的时候显得那么理直气壮,甚至还觉得被牺牲的人不太懂事。
    等到自己被牺牲的时候,会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
    “告诉楼下的那个蛮子,这些东西3天之后送到奔马领地!”鲍勃把手中的清单递给了儿子,“让所有的骑士到城堡集合,这些蛮子没这么容易吃饱的,我们得让他们学会遵守承诺”
    “是,父亲”
    ……
    在鬃狼城的一家小旅馆中,两个年轻人正在一间客房中喝酒。
    “一切都在按照首席的计划行事,奔马男爵领已经被清空了,灰雁的下一步肯定是吃掉罗特。
    坐视部下被蛮族所灭的鬃狼会受到巨龙和帝国的处罚。这两个领地将在多方博弈中成为首席的盘中肉”
    “那不过是两个边境领地,每年靠着点私盐私铁营生过活,真正重要的是守着科尔尼科山口”
    “是呀,首席拿下了罗特,就是关上了科尔尼科的大门。届时就可以派出人马探索夜麒城,只要能让夜麒城中法阵恢复。”
    “那么殿前司就会成为夜麒的主人,拥有整个奔马平原!”
    “那时候夜麒城将成为平民法师与骑士的舞台”
    “老哥就凭你一个高级法师,你一定能获得更大的舞台,到时候兄弟你可得想着我点”
    “不会吧,你不是首席的同门吗?”
    “什么同门呀,首席他在卓琴大师门下学习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等我投身到卓琴大师门下时,首席已经进入殿前司了。”
    “诶,那你们也是同门,起码在我们这些外来户的眼中,你们就是师兄弟嘛!”
    “什么呀,我只是一个中级法师,当年也只是在大师的魔导师弟子中当学徒,如今我恐怕连突破高级的机会都没了。”
    “怎么会呢,一旦殿前司拿下了夜麒城,我们这些中阶的法师就有机会向上突破了!”
    “来,为了夜麒,咱们干!”
    “干杯!”
    “你明天就要去棕熊了,我也要前去盐矿,咱们多保重,未来夜麒城再见!”
    “你也多保重。”
    ……
    当灰雁首领看到了罗特子爵的物资清单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看来真像那个人族小子说的一样,鬃狼不会援救罗特了,”灰雁首领笑了笑,这与他之前得到的信息非常一致。
    “我还是很担心,你的计划是不是太冒险了?在人族地盘上,他们的斗气比我们的铁甲和战马更强大。”说话的是灰雁部落的祭司,这位祭祀水准类似于中级祭祀
    “放心好了,在拿下罗特城堡之前,鬃狼伯爵不会有反应,就算我们拿下了,他也只会带着一大群的骑士躲到东部的石头城堡后面,想办法吓唬我们。”
    “老鬃狼以前可是白银骑士!”
    “但是他现在不是了,我收到了消息,这头老狼前几年在追名逐利的时候被一个强者诅咒了,到现在也没有好利落。只要他敢出来与我决战!”
    “我们就激发他身上的诅咒?可是这样我们的马也没法飞过石头城墙。”
    “谁说我要跳过城墙去打他们?鬃狼底下这么多贵族老爷都在他周围,那我去这些小贵族家里做客,不是很轻松么?”
    “原来你是想拖住鬃狼的主力,席卷其他的贵族领地?”
    “是的,鬃狼城应该有一些魔法的门道,我们去了也不会讨到便宜。
    但是只要把鬃狼的主力牵制在那座蓝鹊城堡中,我们的骑兵可以快速收割附近的3、4个男爵和子爵的领地,这些领地会为我们提供至少一百个奴隶,这才是我真正看中的。”
    “那咱们席卷之后,鬃狼会不会直接与我们决战?”
    “不会的,我们不需要带走全部的拥魔者和无魔者,只需要每个领地带走一半,这样鬃狼下面的分封贵族就得回援领地。鬃狼手上骑士不够,也不回来找我们麻烦。”
    ……
    面对996年即将到来的10月,每个人都曾有着自己的计划,也都因为兰特的行动有了新的计划。
    第10章 第一场战斗
    神皇996年9月27日的中午,奔马男爵的第四子,兰特·奔马正在带着自己领民享受在奔马平原上的第3天。
    此刻的他,既没有作为家族中小支的四子,理解自己本应被牺牲的自觉;也没有家族私盐生意做多了遭到报应后的懊悔。
    还没有作为大计划的一部分,命运被人操控的不甘;更没有领地被蛮族光顾,被迫带着领民出逃后的绝望。
    现在的他正在教所有的领民埋锅烧水、挖卫生壕、组织领民分批在不同的河段洗澡。
    之前因为一直处于逃难的状态,所有人的注意力只顾着生存。
    现在兰特安全了,他开始觉得一群人好几天捂出的汗味难受了,更不要说有些人找了块空地就要下蹲卸货。
    兰特无法接受上游解手下游捕鱼的画面当着自己的面发生,于是先带人挖了好几个卫生壕,然后找到骑士和拥魔者们,跟他们说如果再不管,大家只能就着味道吃饭了。
    每一位拥魔者都是当老爷当惯了,哪呢受得了这种委屈,纷纷按照兰特的要求,让所有无魔者使用卫生壕。每户都专门有一个无魔者,负责监督所有无魔者的卫生。
    兰特一看有戏,就继续组织每一户用锅烧水、喝软水,他烧完水后给所有领民看烧水后生出的水质,然后编造一通火元素与水元素结合排除了水中的土元素的歪理论,反正他也不可能跟领民说,这是水中的碳酸钙等矿物盐,在高温的作用进行了化学反应。
    领民们一部分在河北取水烧水,一部分在河道里捕鱼,还有部分在下游洗澡。
    前世的兰特就比较爱干净,现在成了拥魔者,感官比之前更为敏锐,受不了这一个一个人肉蒸笼的味道。
    他决定在逃难期间给领民们普及卫生知识,相互进行技能的传授,比如纺织、打猎、捕鱼、做饭,最好还能让他们认识点字。
    兰特自己估计,整个营地要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兴许能他们回到奔马领地,以后还能组织个手工生产什么的。
    正当兰特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人影正在赶过来,是侦查回来的灰狗和罗尔。
    两个人回到了营地之后,为兰特带来了周边的消息。
    他们现在的营地处于奔马平原的南部。奔马平原作为一个东西长1000多公里的平原,南北宽400多公里的平原,东、西、南都有很长的山脉作为边界,北边是极为宽广的蓝月湖。
    在平原的中间,一条有广泛支流的奔马河从西向东流过,并带来了从北到南的多条支流。
    奔马河主河道将平原分成了南北的两个部分,北部的支流与蓝月河多有交集,密集的水网让这里富产驮兽,而南部的平原上只有几条河道,相对完整的草原盛产战马,尤其是中部的草原,出产一种黑色的宝马,马的毛如同鳞片一样,马的蹄子能够凝聚风元素。
    在奔马王国仍在时,这样的马被称为黑鳞马,一群黑鳞马之中会有一只低级魔兽的首领,拥有首领的黑鳞马群可以像骑士方阵一样进行群体的风系魔法加速。
    马群的魔兽马首领被奔马人称为夜麒,也是夜麒城名称的来源:像马群首领一样带领整个国家前进。
    罗尔和灰狗先向西侦查,在探索了十几公里后向北,再沿着奔马河的一条支流一直向东,在兰特营地以东约10公里外,发现了一个小型的蛮族营地。
    按照罗尔的判断,这个营地中蛮族的总数应该在20-30人,也就是有4-6个左右的拥魔者,普通的蛮族具有中级骑士的水平,换句话说,兰特的200人18个拥魔者加起来应该对付不了这个部落。
    兰特一边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锅里的鱼汤冒着泡,一边在考虑罗尔和灰狗带来的信息。
    他到这个世界,其实没超过7天,现在已经换了3个地方了。
    现在的兰特非常挫败,怎么都是穿越,人家穿越的剧情要不然就是穿到了王子身上,顺便救了年轻貌美的女巫;要不然就是穿到了盾战士身上,跟着军队征战;还有的穿进了传奇骑士体内,直接揭棺而起。
    怎么到了自己穿越,开局基地就被端了,又得当牲口,又得上战场,谁来了都能撵自己。
    “那个营地在哪,你们带我去,我也想看看蛮族的营地到底什么样”兰特不像再跑了,他想看看,自己的这点人马,能不能主动的跟蛮族小部落过过招。
    ……
    对于黑鳞马来说,十来公里不算很长。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到了一个山坡下,借助山坡的隐蔽,远远的侦查。
    一个小型的蛮族部落一般包括10-20个帐篷,其中至少一个主要的帐篷居住部落的首领和家人,还有一个帐篷是防潮和防晒的物资,一个帐篷是无魔者奴隶,其他帐篷是普通拥魔者蛮族和自己的家人。
    蛮族会保持驮兽的数量,让营地可以随时开拔,因为黑鳞马的优越性能和秉性,每个蛮族拥魔者一般只养一批黑鳞马,而夏天新诞生的小马,在第二年春天成年之后,会被交换出去。
    除了马和驮兽,蛮族还会养一些长毛羊,最小的部落也会养几十只,很少的蛮族部落会编织毛线,大部分的部落则是直接用皮草保暖。
    从某种角度上讲,如果奔马平原上没有异常天气,蛮族的生活比人族农民要舒服,但是奔马平原上的蛮族会面临蚊灾、风灾、白灾、水灾。
    当这些灾难来临的时候,蛮族部落的游牧经济就会面临崩溃,如果是大范围的气候灾难,就会出现大批部落聚集在一起南下巨龙王国的现象。
    996年的奔马平原,气候宜人,风和日丽。
    兰特和灰狗、罗尔找到了这个小部落,这个部落有12顶帐篷,一圈芦苇编织的篱笆把几十只羊围了起来,营地里能看到人影绰绰,但是无法知晓到底有多少人。
    兰特问灰狗,红砂能不能识数,灰狗表示可以。
    红砂不是一只很大的狗,但是非常聪明,在阳光下油亮的毛皮反射出红光,所以叫红砂。
    红砂折返没用几分钟,回来后告知他们,这只小部落有10匹马,换句话说,这个部落里面至少还有10个蛮族拥魔者。
    兰特猜想,自己的可能要继续逃亡了。
    不过没多久,罗尔说了一句,红砂告诉他,有几匹黑鳞马是今年的幼马。
    虽然不清楚红砂跟灰狗如何沟通的,但是10匹马中有3、4匹是幼马,也给兰特降低了很大的压力。
    在返回营地的路上,兰特跟几个骑士商量,要不然在晚上进行一次偷袭?
    “我觉得可行,按理说如果是强大的蛮族,刚才已经能发现红砂了,”说话的是灰狗,他显然同意兰特的想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就说明蛮族营地里面的力量不多,我们可以一试”
    “你的一试带有很大的冒险!”罗尔不能接受带着兰特冒险。
    “咱们一直在冒险,从我父亲去奔马平原上侦查,那次不去冒险,现在领地已经没有了,如果我们不迁徙领地,现在也会被蛮族或者魔兽发现。”兰特认为更重要的是,现在终于能够掌握主动性了,可以主动的选择进攻或者转移,因此他希望能够利用这种主动性制造机会。
    “那我们几个去,您回去带着领民先转移,”罗尔说着。
    “不,亚伯特带着他们转移,我跟你们去!
    当我父亲发现奔马领地处于危险之际,他选择带着我们全家进入奔马平原,哪怕遭到埋伏,奔马贵族也不能因为胆怯而后退。
    请不要忘了,我是奔马!”兰特说的很坚定。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看看自己现在的实力,包括自己的水品和领地的水平。
    出乎兰特意料的是,亚伯特非常支持兰特出征,不仅如此,亚伯特决定一同前往:“你是奔马男爵的代理领主,我不仅是你的学者,也是奔马家族的一员,这样的时候我不会后退的!”
    亚伯特的话让兰特非常感动,他不知道的是,亚伯特在20年前帝都求学过程中,错过了一次蛮族入侵,导致亚伯特回到奔马领地时,奔马领的前任男爵已经战死4年了,亚伯特因此一直未能原谅自己。
    从此作为领地学者的亚伯特,再没有错过家族的每一次出征或者撤退。
    经过多次的协商,兰特决定在晚间发动偷袭,虽然阿利维亚的夜晚比较亮,但是野蛮人也需要休息。拥有钟表的好处再次体现了,他们不用根据月相判断时间,而是直接看表。
    晚上7:30,沃尔克和6位拥魔者带着营地里的人再度收拾完所有的东西,随时准备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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