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你们打个招呼吧?”
    薛老夫人想当这个和事佬,可是,却把两个儿子当成了孩子,薛平江一脸的难为情,神色凝重,安鼎天则乐呵呵地笑着:“平江,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子,这蹙眉的习惯一直都没变哈。”
    “你不也一样,一直就喜欢笑,表面上在笑,心里不知道又在算盘着什么。”
    见两人相互暗伤,暗自较量,薛老夫人板起了脸孔。
    “我说了,不要谈工作上的事,今后,你们都给我忘掉过去,等尹婉与辰寰结婚后,你们就是亲家了,以前的全都给我忘了吧。”
    忘字,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困难,尤其是他们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大一个死结,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开。
    “妈,我多虑了,我们早就没什么了,鼎天胸怀如此宽广,他早就不介意了,是不?鼎天。”为了安抚老夫人的心,薛平江笑脸盈盈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薛老夫人可能是因为心情好的关系,喝了好多的红酒,喝得满脸通红,一个不停地给他们讲笑话。
    “现在不比从前了,大家日子都好过了。”
    弦外之音还是要让他们忘掉过去的那笔旧账。
    “大妈,我感谢你的养育恩情,你对鼎天的好,鼎天没齿难忘。”
    “我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辰寰这段时间一直往我们家跑,我怕你不高兴,还瞒着你呢。”
    “没事,我这个人很开明的,不会阻此孩子去寻求幸福的。”
    老太太喝多了,嚷着脑袋晕,然后,就被警卫员抚着走了,蔡心莲也跟着抚着老太太而去,酒席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男人。
    相互对望着,两人的眸光在空气中迸射出绝烈的火花。
    “松手吧,安鼎天,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尽管放马过来,薛平江,我安鼎天找人算过命的,陈瞎子说我有九条命,跟九尾狐狸一样。”
    他的话不愠不火,任谁都听得出来火药味十足。
    “那就好。”薛平江抻指掸了掸衣袖上的点点尘灰,嘴角扯出一抹漂亮的笑容。
    “祝你事业能永远一帆风顺。”
    凌厉语毕,薛平江站起了身,警卫员这时已拿来了外套,替他披上,不理身后那道阴测测的眸光,面容冷酷地迈步走了出了vip贵宾房。
    安鼎天独自坐在餐桌边,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眼前浮出这样一幕,一望无际的海面,海水湛蓝,碧空万里,他去海里学游泳,然后,薛平江也跟了过来,两人都不会游泳。
    到了深水区,他的脚抽筋了,眼看水就要将他整个淹没,魂飞魄散之际,一个轮胎飘了过来。
    正想伸手去抢,没想到,薛平江却从眼前抢走了轮胎,原来薛平江的轮胎被水冲走了,他们只有一个轮胎了,如果当时,薛平江手里的轮胎能给他一下,那怕是一个角,他也不会被水淹没,要不是最后他脚抵住了一块尖石头,浮上了岸,他肯定早就没命,是,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他不过是被大妈抢回来的,三岁时,大妈看他无家可归,在路上当乞丐,所以,把他抱回了家当儿子养,薛家对他有恩,可是,薛平江太不仗义了,平时拿他当佣人使也就算了,居然在那种生死关头,抢走了他的救生圈,当时,他就发誓,有朝一日,他得了势,会让薛平江好看,可是,当他生意如日中天时,薛平江忽然就坐上了那把交杏椅,他根本就没能力能动得了他,因为薛平江,这么些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回薛家看望大妈一眼。
    三岁被大妈抱进薛家,十五岁时离开薛家独自去飘泊流浪。
    他与薛平江向来水火不容,正因为不一辈子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才迫不得已离家出走,一路流浪到了香港,在香港去炒股赚了一些钱,再把钱投资到了赌场上。
    他知道,他所有的生意,足球社,台球室,包括他经营的夜总会,跑马场,还有上百家百货连锁分店,这些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心中的仇恨却越来越深。
    每每在杂志上看到薛平江又升迁的消息,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如有一把尖刀在捅。
    薛平江,三个字就是插在他灵魂上的一把尖刀。
    因为,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的薛老爷子怒骂贪玩好耍的薛平江时的一句话。
    “你能给他比么?他不过是一个要饭的。”
    要饭的,虽说薛老夫人把他从路上捡了回来,赏了他一口饭吃,表面上,他是薛家的养子,但是,心灵深处,他们薛家没一个人看得上他,从骨子里瞧不起他,他就是薛平江的身边挥之即去,呼之即来的一个佣人。
    九死一生,他跑回了薛家,质问薛平江之时,薛平江却说:“你不过是一个要饭的,父亲说,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犬而已,你就算是死了,也是应该的,因为,我们薛家给了你这么多年的饭吃,让你不至于死在了路边,要不是我妈,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白捡了这么些年活。”
    那时,他才彻底地明白,他安鼎天在他们薛家人的眼里,不过就是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
    一股椎痛刺激到了他的脑神经,手指掸了一下,丢掉了指尖的烟蒂,肌肝上烫起了果子泡。
    虽然有些疼痛,可是,却不比他心上那根刺痛的万分之一,那根刺由于插得太深,疼到已经麻木了,今天,再次见到薛家人,见到薛平江,似乎插在他灵魂深处的那根刺被拔动了一下,疼痛太炽,让他始料未及。
    “辰寰,在公司吗?”
    “在,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顺道。”
    破天荒地,他给儿子打去了一个电话,破天荒地,他去了儿子辛苦打出来的江山。
    望着富丽堂皇的‘天地’集团,办公室宽敞气派,装饰风格没有他的味道,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儿子能力强到能在商业上称王称霸,他这个做父亲当然是感到兴慰的。
    他的儿子,西装革覆,正低垂着眉眼,用笔沙沙地在雪白的纸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
    大有一股子王者风范,像极了他处理问题果决干练的劲儿。
    “小子,不错。”
    “有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敖辰寰头也不抬地问,语调冷硬不带半丝的温度与感情。
    “你不能与尹婉结婚。”
    不是商量的语气,安鼎天的霸道与狂妄与他儿子如出一辙。
    “你管不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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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公真棒呢?他就睡在我身边,说你就象一根木头。哈哈。”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短信,这个手机号码让她心口变成了一片荒芜。
    凄凉的泪花从她眼角边沉重地坠落。
    第二卷:离婚
    “要离婚是吧!”她悲哀绝望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两千万。”一字一句从红唇中嗌出。
    “还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男人森冷一笑,笑意中渗满了讥诮的味道。
    卷三:华丽蜕变
    两年后
    女人破茧成蝶,毅然重生。
    “近来可好,我的前夫。”妩媚轻笑,却笑不达眼底。
    ☆、第122章 幸福来临了!
    “儿子,难道你想看到爸爸一无所有,一大把年纪还被送进去?”
    安鼎天望着亲生儿子有些痛心疾首。
    “你太悲观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是你绺由自取,这么多的生意不做,偏偏要做那样的。”
    敖辰寰似乎不太想与老子继续这些无聊的话题。
    “孩子,你太狠心了。”
    安鼎天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寒。
    “我做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哼。”敖辰寰冷哼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圆子笔,眸光犀利如冷箭笔直扫射向两鬓斑白的男人。
    “你是为了你自己吧,当年,你可以无情狠心地抛弃我妈,今天,你就不应该给我说这样的话。”
    自做孽,不可活。
    “当年我也不得已的苦衷。”安鼎天满脸皱纹都纠结起来。
    “安先生,你手上的生意我不会继承,事实上,我的‘黄海国际’与‘天地集团’一年下来的利润并不见得比你少,所以,别再找什么都是为了我这样的借口,如果你想要给蔡心莲好好过,那就好好对她吧。”
    失去儿子的痛苦,敖辰寰能够理解,就好比是他失去了亲生母亲那般,撕心裂肺。
    “我没忘了你妈妈。”
    敖辰寰望着父亲,忽然就森冷地笑了。
    “我想,如果我妈在世,她也不会原谅你,但凡心中有一点我与她的位置,你就该在那个时候弃她而去。”
    “那时候我的境况不好,三餐不济,你们跟着我会受苦的。”
    “我妈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安鼎天永远不懂什么是家庭的温馨,她们要的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一家三口,妈妈有丈夫,而他有爸爸陪在身边,哪怕是日子过得苦一些,生活拮据一点,那也是好的。
    “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怨我没有……”
    “够了,安先生,我得工作了,你请回吧。”
    他板起了脸孔阻此安鼎天继续这些纠结这些陈年往事。
    安鼎天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嘴唇张了几次,最终是没有说出来,然后,萧瑟的身形消失在了门边。
    不想去理安薛两家上一代的恩怨,总之,无论如何,他要娶尹婉的决心无人能憾动,他们的大婚典礼风雷不改,他与尹婉已错过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尹婉,真的要嫁给他吗?”薛湛上午没去公司上班,跑到了妹妹的房间里,逗弄了一番小侄子后不确地细问。
    尹婉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亲着儿子的光滑的额角。
    妹妹的沉默让薛湛明白了许多事,原来,在尹婉的心中永远都有敖辰寰的一席之地。
    “可是,我听说,他一直与苏黛兰有牵连。”
    “苏黛兰。”尹婉轻轻地念着这个名。
    “是的,据说她的哥哥是美国tce控股公司的得力下属,正准备全面收购国内所有有名望的集团。”
    薛湛也是在商场上混的,他自然知晓‘天地’集团目前所处形势。
    “已经有许多家企业落于苏洛毅的魔手了,小型公司只是伸一个手指头的事,接下来,苏洛毅要想融资‘天地’,苏黛兰自是会为了敖辰寰向苏洛毅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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