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煜拿着它,沉甸甸的重量,有些模糊的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想抓住却是徒劳,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机甲核心都是拟人的高智能,它本该会说话,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受损严重,它只能闪光,当孔淮殊问它是不是展煜的机甲时,它闪光的频率明显变快,像在快速的眨眼睛。
    展煜声音艰涩,低声问:“你现在……在哪里?”
    问题超纲了,不是闪光快慢能回答的,坑坑洼洼的丑陋小球胡乱闪了一会儿,叭的一声熄灭了。
    展煜:……
    孔淮殊:……
    好在,它最后颤颤巍巍的又亮起,在自己比较光滑的那一面,给出了一个坐标。
    ……
    这场游戏测试后,星网上差评一片,大家都在吐槽bug,搞得最后尼尔斯游戏公司不得不出面澄清,说系统遭受了入侵,已经加强了防御机制,以杜绝这种事的再次发生。
    孔淮殊扫了眼那则声明,没太在意游戏发来的致歉信,他把机甲核心给的坐标输入终端,最后定位到的,是一颗远星星球。
    他转头看向展煜,“抽空可以去一趟,但要在一颗星球上找到一个拳头大小的机甲核心,无异于大海捞针啊,而且也不能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你的机甲……”
    虽然那个小球当时疯狂闪光,但毕竟不是准确答案。
    是不是展煜的机甲,这一点其实还挺重要的,如果它是,那拿到它并修复它,必然会得到很多与展煜有关的信息。
    孔淮殊没等到展煜的回答,于是转身又问:“怎么确定你到底有没有……”
    他话音一顿。
    展煜一颗一颗的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他将黑色的衬衫脱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臂弯里,转身背对着孔淮殊说:“淮殊,你过来。”
    孔淮殊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
    “如果驾驶员强制和机甲断连,精神力接驳带会在瞬间释放电流,这种电流留下的疤痕是消除不掉的。”展煜沉声说:“你看看腺体之下的颈椎上,有没有这样的疤痕。”
    孔淮殊哦了一声,抬手撩开展煜散落在肩背上的长发。
    他呼吸一滞。
    那宽阔的背脊上,确实有疤痕,而且不止一条。
    那特殊的疤痕没有丑陋凸起,只是在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如同一副古老的符文,篆刻在alpha的血肉之中。
    因为没有凸起,又被长发挡着,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在他遗忘的那些战斗生涯里,他有多少次被迫与机甲断开链接,就有多少次惊险的死里逃生。
    指尖轻触那些扭曲的痕迹,展煜肩背绷紧,有些疑惑的偏过头:“淮殊?”
    下一秒,微凉的吻细碎的落在他背脊上,激起一片战栗。
    “展煜。”孔淮殊轻声说:“我有点崇拜你了……”
    不用说明,展煜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把衣服拉起来,转身看向孔淮殊,他眼底藏着些许笑意,却故意面无表情的问:“只有一点?你对那位指挥官可不只是‘一点’。”
    孔淮殊:……
    他忍不住笑出声,做举手投降状:“我错了,我以后不提他了行吗?还酸呢?要不我哄哄你?”
    展煜垂眸看他,“怎么哄?”
    孔淮殊就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唇,“这样哄。”
    “没诚意。”展煜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将这个吻加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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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不知名的机甲核心给的坐标过于偏远,那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远星,时常有虫族战舰跃迁出现,烧杀劫掠,即便现在是和平时期,也非常的混乱。
    如果想去那里,就不能像出去旅游一样背着包就走,他们甚至要雇佣一小队专业的佣兵随行,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计划好的事。
    孔家以前有这种需要护卫的时候,都会直接联系蛇鹫,蛇鹫会尽心尽力的派一队精锐来随行,这么多年没出过差错,也因为用惯了蛇鹫的人,在第九军团出事后,孔淮殊甚至没有个备用的人选。
    联系佣兵团这事倒也不是很急,毕竟苏澄就快返回琉森星了,让苏澄帮忙显然更容易些。
    只是机甲核心还是要找,流落在外面难免夜长梦多,让有心人捡走也容易坏事,所以尽管不急,孔淮殊还是找尼尔斯帮忙联系了佣兵队,说自己要去远星看风景。
    对此,老鳄鱼的评价是一个中指。
    孔淮殊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和老鳄鱼讨价还价,耳朵却始终听着浴室的声音。
    水声停了。
    他立刻把终端一丢,枕头放床头,等展煜出来,床上的人已经倚靠着枕头坐起来了。
    展煜腰上缠着条浴巾,擦头发的手顿了顿。
    孔少爷的睡袍大概都是一次性的,反正展煜没在他身上看见过两次一样颜色的睡袍,而今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拿了件暗红色的。
    这样艳丽的颜色,他穿着竟然刚刚好,因为眉眼恰好更艳几分。
    顺滑的丝绸像盛开到极致的红蔷薇,包裹着象牙制成的名贵艺术品,冷白的锁骨和胸膛在红的映衬下简直白的夺目,他头发半干,发梢滚落的水珠在领口氤氲出一片更深的颜色,看过来的海蓝色眼睛里,盈满不必宣之于口的暧.昧笑意。
    展煜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的睡觉,然而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他深吸口气,连声音都是紧绷的,“怎么不吹头发?”
    孔淮殊总嫌吹头发麻烦,即便有家政智械帮忙,也总觉得不耐烦,不急着出门的时候,头发擦到半干,然后做点什么打发时间,过一会儿就干透了。
    今天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展煜既然问了,孔淮殊就笑吟吟的说:“不想动,你帮我吹?”
    展煜想不出吹个头发这花孔雀还能做什么,于是只犹豫了一下,就转身去拿了吹风机。
    等他从浴室出来,他已经换好了居家服,长裤短袖,捂的严实,孔淮殊在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坐着,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展煜在他身后站定,修长的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动作尽量放轻。
    他也不怎么吹头发,大概以前做佣兵时,就没有这么精细的生活习惯,而且短发干得很快,后脑那几缕长发只留了一层,搞不好是为了遮一下后颈会露出衣领的部分疤痕才留长的。
    所以他吹头发的技能也很生疏,担心自己扯疼孔淮殊,吹得很慢,好一会儿才吹完一小部分。
    这时候,孔少爷指挥道:“你不能这么吹,头发都吹趴下了,很丑的。”
    展煜停下,虚心求教:“那怎么吹?”
    孔淮殊撩起额发,示意他:“从前往后吹。”
    展煜:……
    为什么觉得不太对。
    但他还是站到了孔淮殊面前,吹风机吹出的热风里,他的指腹时不时擦过孔淮殊的额头,孔少爷的发际线十分优秀,甚至有个不太明显的美人尖,墨绿色的发丝柔软顺滑,握在指间像一把丝绸。
    吹了两分钟不到,展煜举起吹风机,低头看孔淮殊:“手,放下去。”
    孔淮殊抬头,漂亮的一张脸上写满无辜,甚至还透出几分乖巧,他老实的“哦”了一声。
    下一秒,那装出来的纯良就破了功。
    孔淮殊挑眉轻笑,那两根修长冷白的手指确实放下去了,只不过是不怀好意的沿着腹肌滑下去,在肚脐那个凹陷的小窝处停顿,他仰头,笑得挑衅。
    展煜垂眸看他,喉结滑动,声音沉哑,带着一些警告:“孔淮殊。”
    “怎么?”孔淮殊勾着唇角:“你让我放下去的,还放吗?”
    吹风机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开关自动关闭了。
    孔淮殊被摔进柔软的被褥里时还懵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展煜动作很快,膝盖顶开他的腿,倾身跪在床上,挺拔的身影沉沉笼罩住孔淮殊,逆着光的眼眸晦暗不清,他俯身,还带着水汽的吻湿热的落下来。
    这是孔淮殊的房间,处处都是龙舌兰酒醇烈醉人的酒香,对他来说是绝对舒适放松的领域,那一丝异样很快被他抛到脑后,手肘一撑,上半身仰起,他一手勾住展煜的肩,舌.尖侵.入,热烈迎合。
    谁也不肯退让示弱,新雪与烈酒纠.缠,轰然间燃起一簇雪夜篝火。
    展煜身后的长发滑了下来,垂落的金棕色发尾擦过孔淮殊敞开的领口,发丝带着未干的水滴,在冷白的皮肤上留下冰凉的水痕。
    孔淮殊被激得战栗,终于招架不住,指尖发颤的捉住他的领口轻推了一把。
    展煜犹不肯罢休,最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下他的唇,这才稍微分开一个间隙。
    “嘶……”孔淮殊拇指擦过唇角,确认没破皮,这才笑着抬手抚上展煜的侧脸,他眼底还浸着水汽,微肿的唇勾起,“宝贝儿,你今天可真热情。”
    他意有所指的抬起膝盖。
    展煜闷哼一声,抬眸看他。
    年轻俊朗的alpha眉眼锋锐,不笑时那种沉沉的压迫感第一次施加在孔淮殊身上,那些被血与火淬炼出的凶悍和狠厉始终尘封在记忆深处,即便偶尔露出端倪,展煜也会为了融入这纸醉金迷的首都星而刻意收敛,然而此刻……
    孔淮殊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可他面前只有展煜,那是他全然信任的人,于是他也只是身体一僵,有些困惑的叫了声:“展煜?”
    “淮殊……”展煜凑近他,轻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呓语般说:“淮殊,你想标记我吗?”
    孔淮殊眨了下眼睛,很坦然的笑了,“我想。”
    展煜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野心。
    他直起身,抬手一颗颗解开黑色上衣的扣子,衣服顺着背脊滑下去,挂在臂弯上,后脑的长发刚才已经滑到了身前,他转身,背对着孔淮殊坐在床边,暴.露出alpha脆弱的腺体。
    他近乎温顺的垂下脖颈,肩背的肌肉紧绷着,像被套上项圈的大型野兽,低哑的说了句:“来标记我吧。”
    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顺利,孔淮殊还愣了一下,然后那双眼尾绯红的漂亮眼睛倏然亮起,却在下一秒注意到了展煜后背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
    这是目前的医疗手段也无法祛除的痕迹,一条又一条的叠加在一起,孔淮殊忍不住去想,这还只是一部分无法消除的伤痕,而那些被机甲治疗仪治愈后的伤口,连道疤也不会留下。
    展煜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看不见的伤痕。
    他突然有些心软,凑过去轻吻那些疤痕,有些不确定的说:“要不,你来?”
    反正他们都是a,没办法完成永久标记,临时标记也就是被咬一口后脖子而已,以后有机会再咬回来就是了。
    “淮殊。”展煜转身,握住他的手腕,“你确定?”
    孔淮殊懒懒的“嗯”了一声,随手一扯领口,“谁让我疼你呢。”
    展煜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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