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魔后满意地看着听话懂事的孩子:“等登基大典结束,我就把你的爱马给你。”
    “谢谢母后。”目的达到,逻诃美滋滋地走开,因为走得太高兴,还不小心踩了魔王一脚。
    真是个孝顺的好大儿。
    白砚眉毛跳了跳,他们魔族看起来没两个正常人。
    婀娜心有沟壑,聪明隐忍,未来的魔王脑子简单,又听母后的话,未来魔族真正的掌权人究竟是谁,只怕还说不定。
    “祉猷,你说我究竟忘了什么?”玖茴思索了半天,扭头看向祉猷。
    祉猷看了眼身后的废墟,有只灰扑扑的脚露在外面。
    “忘了把他挖出来?”祉猷指着那只看不出颜色的脚,“要挖吗?”
    玖茴扭头看向废墟,沉默片刻,有些心虚:“你说……他还活着吗?”
    祉猷诚实道:“现在还有口气,再不把他刨出来,最后那口气就没了。”
    “算了。”玖茴叹口气,认命地执起黑羽扇,朝废墟一挥,碎瓦断柱移走,露出下面灰扑扑的泥人。
    “这是谁?”余漓凑过去看了一眼,用脚踹了踹:“他好像快死了。”
    “你再踹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玖茴掏出两粒丹药,塞进银籍的嘴里:“太后,这个人暂时需要找个地方关押,不知你可否行个方便?”
    “当然可以。”婀娜一口答应下来,她看了眼银籍,没有问玖茴为什么要救他。
    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玖茴能杀魔王,杀他们母子二人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对方不仅没有杀她们灭口,还要帮他们坐稳王位,别说对方只是想带走一个人,就算要叫逻诃儿子,她也能当场让逻诃给玖茴跪下。
    天还没亮,王都就热闹起来。
    无家可归躲在街角的低阶魔族,看到穿着金甲的魔卫骑着邪骨马冲出王宫,吓得瑟瑟发抖。
    不过这些高傲的魔卫,这次没有在意他们的出现,反而往各大护法的府邸涌去。
    “你说什么,父王死了?!”公主推开亲卫,看了眼还没亮起来的天色:“银籍呢?”
    “银籍不知道去了何处,现在魔后把持了整座王宫,与左魔将军狼狈为奸,把所有护法府都围了起来,理由是……理由是……”亲卫脸色苍白:“理由是你谋逆弑父,有几位护法与你关系亲近,魔后怀疑他们与你一起谋权篡位。”
    “魔后那个贱婢,竟然敢污蔑我!”沙椤葭起身穿上破旧的外衫,扒下身上的钗环首饰:“现在赶紧出城!”
    “公主,不找银籍吗?”亲卫犹豫着问。
    “不必,赶紧走。”沙椤葭心中有不妙的预感,她担心自己再不离开,就要落到魔后的手里了。
    出了公主府,沙椤葭就注意到满街都是魔卫,她趁乱抹黑自己的脸,挤进了往日看不起的贱民堆里。
    很快魔卫便把整个公主府围拢起来,街上的众人才知道,原来公主想自己做魔王,把她爹给杀了。
    “将军,公主不在府中。”
    “将军,银籍也不在。”
    “难道这对有情人一起逃了?”魔族少将军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身后穿着白袍的男人:“白公子,您看这……”
    “派兵守好王都城门,不要让可疑的人离开。”白砚扫了眼人群:“既然这里的没有我什么事,我就先回王宫了。”
    “白公子慢走!”少将军向他行了一礼,他矜贵地颔首,转身离开。
    混在人群中的沙椤葭看着被魔少将毕恭毕敬送走的人,心中疑云更深,玖茴的那个人族表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地位还隐隐高于少将军?
    难道玖茴为了保命,选择了向魔后投降?她的那些表兄妹们,靠着她获得了金钱地位?
    沙椤葭跟在白砚身后,看着过往的魔卫纷纷向他行礼,他却十分傲慢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血统低贱的人就是眼皮子浅,为了拉拢一个玖茴,竟然让这种没脑子的鸡犬跟着一起升天?
    被这种无能的凡人压在头上,魔族其他人难道没有怨言?
    眼见白砚越走越偏,沙椤葭渐渐起了杀心。
    “公主跟了在下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与在下兵戎相见?”走进一条内巷后,白砚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跟到这里来。”
    沙椤葭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发现她身后多了一道结界。
    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没有修为的凡人!
    “我来之前,玖茴特意跟我说,若是公主能够逃出去,就放你一条生路。”白砚微笑着叹息:“可惜玖茴的一颗善心,竟是被你辜负了。”
    “善心?”沙椤葭觉得这是自己听到最可笑的笑话:“若不是玖茴屡次坏我好事,我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公主好生不讲理,我们兄妹几人好好在外游历,是公主您把我们抓来了魔界,怎么又怪上玖茴了?”白砚再次叹息:“公主殿下,您这是咎由自取,若不带玖茴来魔界,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沙椤葭面色苍白,虽然白砚的话让她觉得恶心,但她不得不承认,若前些日子没有把玖茴带回魔界,这一切确实不会发生。
    “少说废话。”沙椤葭掏出法器,“只要挟持了你,我照样可以离开王都。”
    “上次把玖茴引来魔族,你用了这个招数,现在又用?”白砚微笑:“公主当真不怕?”
    “闭嘴!”沙椤葭直接朝白砚袭去。
    “唉。”白砚摇头:“既然佳人如此暴躁,那在下只能得罪了。”
    与白砚动起手来,沙椤葭才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中厉害很多,前些日子软弱可欺的样子,分明就是骗她!
    “你们是故意引我上当,把你们带进魔族的?!”沙椤葭哪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侧身躲过白砚的九环大刀,心中恨极了玖茴:“为什么?!”
    “不如我带公主亲自去问问她?”白砚一刀破开沙椤葭的魔光:“有我在,玖茴一定愿意见你。”
    “我现在只想杀了她!”沙椤葭眼中满是仇恨:“她这个无耻小人!”
    “公主若是无心,又怎么会中计?”听到沙椤葭骂玖茴,白砚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举起九环大刀,一刀敲晕了沙椤葭。
    “好好跟你说话,怎么还能骂我们少主呢?”白砚从纳戒里特意选了一个桃粉麻袋,把沙椤葭装了进去。
    瘦弱的白砚扛着一个桃粉色麻袋,从王宫大门直入王殿,引来无数宫侍侧目。
    “小白,你扛了什么回来?”玖茴正带着逻诃、祉猷玩牌,逻诃满脸都贴着纸条,见白砚扛着桃粉色麻袋进来,惊得连牌都不打了。
    逻诃想趁机扯下脸上的纸条,玖茴瞥了他一眼,他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
    “你跟祉猷就是这样保护魔王的?”白砚把麻袋扔到地上,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粗鲁,他朝麻袋拱了拱手;“失礼,失礼。”
    玖茴放下牌,理直气壮:“你就说我们保护得到不到位吧?”
    逻诃嘿嘿一笑。
    “玖茴,你这个无耻小人!”
    麻袋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呐喊。
    玖茴:“……”
    “小白,我让你陪着人去抓公主,没让你把人用麻袋装回来啊。”玖茴瞪大眼:“你的君子风度呢?”
    “在这里。”白砚指着桃粉色麻袋:“我特意给她挑了一个桃粉色麻袋,够不够体贴?”
    逻诃看着在麻袋里愤怒挣扎的沙椤葭,沉默震天。
    作者有话要说
    白砚:我的体贴与君子风度,在本章已经尽数体现。
    逻诃:我觉得妖族的正常人似乎也不太多的样子。
    第69章 离谱
    “把人给放出来吧。”玖茴给了逻诃一个眼神,逻诃赶紧揭下脸上的纸条,屁颠颠去解麻袋。
    他解了半天,发现麻袋纹丝不动,疑惑地望向白砚。
    白砚开口:“请魔王退到祉公子身边去。”
    逻诃闻言,赶紧站起身退到祉猷身边,连一个疑问都没有。
    等逻诃走远,白砚掐了一个法诀,桃粉色麻袋化作流光消失在他手中。
    这居然是一件法器?
    逻诃十分不解,为什么会有人把法器做成麻袋,他们妖族的想法正经吗?
    恢复自由的沙椤葭,直接朝躲在祉猷身边的逻诃拍出一掌。
    祉猷挥了挥袖,轻松拦下掌风带出的魔气。
    一道金色的项圈从玖茴袖中飞出,套在了沙椤葭身上,她顿时浑身僵硬,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物名为伏魔圈,专门用来对付魔族人的。”玖茴微笑:“公主你千万别挣扎,越挣扎就会越痛。”
    沙椤葭不再试图挣扎,她看着玖茴:“你是在报复我那日用御灵绳捆你们俩?”
    “俗话说,有来有往,才能维持情分的长久。”玖茴拿出一个软垫,在沙椤葭面前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仿佛真的是两个感情深厚的小姐妹在谈心。
    沙椤葭移开视线不看她。
    “公主是个很厉害的女子,为得老魔王欢心,隐忍多年,保全了性命不说,还笼络了不少人心。”玖茴叹气:“若非你视人命为草芥,我其实不忍心把你抓起来。”
    沙椤葭讽刺道:“世间强者为尊,从来便是如此,我又有何错?”
    “依你之言,你并非天下第一,那么比你强的人,皆可辱你欺你?”玖茴摇头:“世间众生并非生而知之,你我不是最强,也不可能一直最强。强者生弱者亡是没有开启灵智的畜生之道,你我皆有七情六欲,为何要效仿畜生的行事?”
    “你不必说服我,我们生来便不同,没什么可说的。”沙椤葭嘲讽地看了眼躲在祉猷身后的逻诃:“你扶持这个废物当上魔王,究竟抱着何种目的?”
    玖茴摇头:“你们魔族谁做魔王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未来的魔王,是个视人命为无物的冷血之人。”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当初愿意承诺不伤害凡人,你也能赞同我做魔王?”沙椤葭反问。
    “对。”玖茴点头:“我说过,我不在乎谁是魔王,只要不伤害人族就好。”
    “他今日不伤害人类,不代表永远不会。”
    沙椤葭抛去所有伪装,露出了她高傲冷漠的本性:“人心易变,权势与力量永远是美味的引诱品。”
    “那就换一个王。”玖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逻诃:“难道你们魔族还缺想做王的魔?”
    逻诃拼命摇头,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玖茴宰他爹都那么干脆利落,如果要取他性命,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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