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秦俊儒听到了些动静,将一侧网耳朵贴近地面聆听着,后面的理查德脑子里正天马行空着,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停下来,一下子就扑到了秦俊儒的身上去,脸部恰好撞上了某人/弹性十足的后臀。
    秦俊儒身子一僵,随即转过头来低声呵斥道:“没长眼睛啊你!”
    理查德嘿嘿笑着胡乱道歉,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一辈子把脸埋在那儿,颇有点得陇望蜀、意犹未尽,抬眼瞥见秦俊儒挑高了秀气的眉毛,这才绅士风度十足地往后退了两步。
    秦俊儒又道:“前面好像有东西,如果是毒虫类倒也没什么,刚刚我们进洞前我在我俩衣服上撒过药粉了,怕的是更邪的东西……”
    理查德三心二意回应道:“更邪的东西是啥?”
    秦俊儒像是终于觉察到了钉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忿忿地朝身后踹了两下道:“我怎么知道!离我远点儿!”
    “好好好!”理查德敷衍着,趁他没注意到,继续加速往前面爬了一段距离。
    只听嗖嗖两下秦俊儒还来不及眨眼,身子就被一把拉过拥在理查德怀里滚到了一边。他手上摸到了湿淋淋的东西,急忙凑到眼前,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他焦急问道。
    理查德摇摇头:“别管我,快撤!”
    在狭隘的洞穴中完全施展不开来,两人磕磕碰碰地后退闪避,仍然难以避开飞来的暗器,理查德拼尽全力用身体护挡着秦俊儒,每每有暗器飞来他就把秦俊儒推开。万幸的是理查德一个人习惯了长途跋涉和独自探险,身体反应迅速,很自然地避开了要害。
    秦俊儒眼前灵光一现,扑过去把理查德手里的探照灯关了,又拉着他躲进了旁边一个岔洞里,蹲在岔洞深处静静地屏息凝神。一片静谧后不久,他们两在黑暗中听到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经过了方才的岔洞,从他们附近擦肩而过了。
    静待了片刻,等到不再出现任何响声了,秦俊儒才打开探照灯,忙着给理查德包扎伤口。他轻抚过理查德肩背上细密的伤口,眉头拧着,心里颇感歉疚。
    理查德密切关注着周围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低声道:“奇了怪了,这么矮的通道,那人怎么能跑这么快?难道是侏儒?”
    秦俊儒摊开手里一枚黑色的柳叶飞镖道:“是一个使柳叶飞镖的女子,身形瘦小,十分灵活,我们必须速速撤离,那人是专业杀手的话很快就会寻到我们隐藏的踪迹。”
    理查德被涂了药绑上了绷带条,又被喂了一颗药丸,顿时感觉身上的疼痛骤减,力气也恢复了大半。他也不问秦俊儒同不同意,起身将他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弯着腰钻进了一旁的岔洞,朝着来时的方向奔走。
    秦俊儒吓了一跳,紧紧攀住理查德的脖子深怕自己掉下去,又不敢妄动,怕蹭破他的伤口。
    连续跑了不知道多久,理查德满头大汗,背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绷带也被汗水浸湿了。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裂隙型洞穴,一条暗河时而沿裂隙渗出,时而蜿蜒隐入洞底。
    洞壁和洞顶是天然雕琢的岩溶造型,绚丽多姿。洞内的钟乳石、石笋、石柱、石芽、石花等等,或如万剑悬垂,雨后春笋,或如巨型盆景,微型石林,或如琪花卉草,珍禽异兽。俨然是一座古朴而新奇、典雅而森严的艺术地宫,令人忽惊忽喜。
    镶嵌于溶洞石壁上的手指大小的晶体发出祖母绿的淡淡幽光,将整个溶洞照得神秘而诱人。
    理查德把背上的秦俊儒靠墙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喘气,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一头的汗染湿了整个袖子。他热得不行,脱下皮夹克,紧接着把贴身的长袖衬衫也脱了下来,干脆打赤膊,露出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油亮亮的满满都是雄性荷尔蒙。
    秦俊儒打量着他结实的肱二头肌、饱满的胸腹肌,眼红非常,不得不承认理查德的身材在男人当中算是顶尖的了,威猛壮实又不过分夸张。他目光扫到理查德刚托着自己屁股的宽大手掌,面上一红,猛眨了几下眼睛,干咳了声道:“那个,你绷带都湿透了,我给你换了吧?”
    理查德环顾四周一遍,见暂时没有危险,才点点头道:“有劳了。”
    秦俊儒走到暗河边,见河水清澈清凉,用银针试了试,见没有毒后便把软布蘸了水搓了一把,半绞干后帮理查德擦了一遍身上的伤口,重新上了一回药,然后仔细地用绷带包扎。
    理查德低头凝视着秦俊儒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上翘的眼角,见他明眸渐开横秋水,鼻梁秀挺,丹唇不染而红,他的每一次眨眼、每一个细微末节,都紧紧地牵动着自己的一颗心。理查德已经觉得自己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那颗心随着秦俊儒的喜乐而跳动,随着秦俊儒的哀愁而跳动。
    理查德是个性子直率的人,从心而动,当即开口用颇具磁性的男低音对着秦俊儒朗诵道:
    “the bird wishes it were a cloud.the cloud wishes it were a bird.
    some unseen fingers,like an idle breeze,are playing upon my heart,the music of the ripples.
    isten,my heart,to the whispers of the world with which it makes love to you.”
    秦俊儒没听懂什么意思,却被那传入耳廓的低沉浑厚的声音、那情意绵绵的眼神给无声地淹没了。他呆呆地定在原处,绯红色静静地爬上了他的脸颊和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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