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翕动的唇沾染着薄亮水光。
    上面满是她的香味。
    他不知道按动了哪里的开关,然后歪了歪头,浸泡情动的眼尾勾着邪气笑意,示意她看过去。
    盛欲扭头,只见到仿生机器人速度很快地滑动而来,在他双手之中,端举着一个牛油果色四方小箱柜,紫外线杀菌,自带冰藏功能。
    盛欲不是小女孩了。
    如果她仔细阅读就可以很快理解,
    那是整整一箱套。
    “你、你怎么还有这些!”她简直惊呆了。
    “别误会秧秧,我可是跟你一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江峭打了个响指,机器人控制透明柜门应声开启,他却一点都不急,解释得耐心,
    “只不过我们秧秧现在还是个宝宝,不能有任何意外。”
    并非是他时刻惦记这种事。
    只是他们已经有过十分亲密的时刻了,情到浓时,对于两个健康适龄的,正在相爱的年轻男女来说,不能自已最是正常。
    如果他的秧秧需要,那么他不能没有准备。
    “所以,你想用什么口味?”
    江峭探手过去,眯眼开始挑选起来,甚至还不忘了征询她的意见,“薄荷?甜橙?荔枝怎么样?”
    “……”盛欲羞红着一张脸,却也不甘示弱,挑衅他,“那你会戴吗?”
    江峭嗤笑:“我是第一次,但我不是傻子。”
    盛欲还想在说什么。
    但是不必了。
    不必再说了。
    心脏揪悬的这一秒,她已经感受到了江峭。
    “盛欲。”
    可是江峭却这样叫她。
    不再是秧秧。
    “江峭…你……”盛欲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泛湿,呼吸碎乱,艰难完成这个句子,
    “是因为酒心吗,你…我……”
    没办法,太难了。
    她做不到在这种境况下去问他是不是切换了。
    她甚至快要说不出话。
    因为,刚刚切换人格的江峭似乎还在状况外,但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他动了一下。
    便迎来盛欲尖锐的叫声。
    于是他停了下来,长指屈蜷,挑走她眼尾因欣快刺激而逼出的生理泪水,动作温柔至此,沙哑嗓线却凝入疑惑,直白的发问:
    “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
    “为什么我们,在做这种事?”
    第37章 续夜
    ◎你想要的是什么◎
    被束缚引诱的女王如同一件破碎的艺术品, 轰然坠地,落入“窄桥”人格的盯视之下。
    不知所措的,也不止盛欲一人。
    “盛欲……”江峭嗓线湿哑。
    他刚一占据身体主导权, 就被一种近乎要他命的感受畅快裹挟,理智被击溃, 呼吸被震碎,被肾上腺素的本能完全驾驭,被柔软又包容的爽感狠狠压低腰背。
    他被驱使为兽类。
    如果还有残余丁点属于人类范围的正常认知, 如果他还算作天才, 那么江峭就该明白, gust是如何猝然“掉线”的, 自己又是如何趁隙“苏醒”的。
    那么江峭更该清楚,
    倘若, 一早换做是作为本体人格的自己,先行感受盛欲的甜美, 他的表现绝不会比另一个“他”好到哪里去。大概率,“窄桥”也会被迫让位。
    江峭还是那个天才。
    他用一分钟搞清楚了眼前的事实。
    事实就是, 属于江峭的每一个人格, 都在向盛欲表现臣服。每一个他, 都在“跪”。
    哪怕此刻,他在极力告诉自己要退离。
    然而他的心不愿意。
    分明属于他的一颗心,却从来不受他的管束。也许这颗心早已找到可以肆意操控它的主人。
    主人的名字,叫做盛欲。
    主人现在命令它, 继续。
    所以, 是盛欲先动的。
    实在……太糟糕了。
    盛欲这样了解江峭, 从他第一声叫她名字起, 她就知道, 主人格回来了。
    自己这般猎艳泥泞的样子,在理论年龄只有16岁那么单纯的主人格眼前,展露得彻底。
    她该羞涩到脸颊爆红。
    可是,她已经顾不上帮他回忆了,也根本没有办法像之前每次那样告诉他这段时间他们经历过什么,做过那些,现在这样的原委又是怎么回事。
    她做不到了。
    因为。
    因为gust足够温柔,足够耐心,他的准备工作足够、不,是过分到位。当体会到他的那刻,比起痛感,饱胀感更多。
    到此刻,如果说还有不适的话,那应该是因为迫切需要江峭的给予而令她无比焦灼。
    她需要一点激烈。
    而江峭恰好在此刻,满足了她一下。
    但那不是他本意。
    不过是一种出自潜意识的自然迸发,于是他的动作如此矛盾,力度深刻,却只肯在两次后又很快停下。盛欲便像波浪里系不住的小船,上下浮沉两遍。
    可是无论如何,她已经和他密不可分了。
    不想要停下。
    或者说,她的心底,其实有一丝期待。期待这种情况发生,期待江峭的每一面都为她失控,都来染指,饱尝她的邪念。
    羞耻心与罪恶感交击在他们体内,逼迫盛欲仰起颈项,红唇溢泄弱声弱气的轻呜,怪诞奇妙的刺激感让她皱眉,似乎痛苦。可摇摇欲坠偎向他的贪心如此昭然若揭,又像欢愉。
    “你很享受么,盛欲?”男人的声线暗藏冷静诱导。
    她的鼻音含混不清:“嗯……”
    支离破碎的音节,像只生嫩的鸡蛋被搅打散,拉丝语调泛出黏稠的浮沫。
    江峭停了下来。
    眼色一瞬恢复清明,凝住她。
    然后,淡冷地笑了声,含有隐约嘲弄感。
    他退出来,紧锁的眉头,是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留下挣扎的余迹。
    炽热霎时间离她而去,凉意空虚将她浇淋。
    盛欲从靡艳气泡浪潮里睁眼,表情迷茫又困惑,看向江峭的眼神,是哀求他继续的渴盼:“为什么停了……”
    为什么。
    在他身下这朵可口欲滴的花苞被打湿,几乎绽放的过程里,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争先涌入他的脑海。
    到此为止,江峭已经可以确定,
    作为本体的他这次被唤醒,契机除了酒心巧克力,还取决于gust与盛欲身魂交织的行为。
    被主人格视作圣洁救赎的女孩,那样小心翼翼,一遍遍确认她的心意,希望被她需要,只有她首肯才会跨出的一步。
    被gust就这样轻易抹去界限。
    好恨啊。
    恨gust和他共用同一个身体,恨gust触碰了他的挚爱。
    更令他嫌恶的是,在这本该旖旎的情景,gust被他顶替下场离开,却又以【记忆互通】的形式,强行向他宣告前因后果。
    从七年时间,gust如何李代桃僵,替他考入医科大学,替他进入父亲的实验室做科研,替他跟虹霖斗狠,在【中峯典康】的天下中争权夺势。
    到近在眼前的两个月前,
    gust擅自代表“江峭”,向盛欲求婚。
    他怎么敢。
    该死的双重人格。
    该死的他自己。
    “江峭……”盛欲挺起来一点,舌尖滑过他的喉结,小腿轻轻抽动了下,蹭他,催促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向他请求,请求结束中场休息,继续下半场的赛事。
    江峭却不肯施以援手。
    低垂下眼皮,他伸出手,修削长指停落在她鼻唇,缓缓拉低,细数她丰腻曼妙的身线曲弧,烫过锁骨,一点点游移,最后徘徊在gust嘬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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