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谢泽万分配合的看着宋寻月,咯咯笑了几声,还在谢尧臣腿面上蹦跶了两下,朝宋寻月抓了两下小手。宋寻月不由破涕为笑,坐过去从谢尧臣手里接过孩子:“给我抱会儿。”
    将谢泽抱进怀里,宋寻月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开,同他们父子俩玩儿了起来。
    他们准备北上,下一地去邵州,因着之前谢尧臣巡查的事,整个广南西路,他们几乎逛了个遍,宋寻月怀孕时也跟着出来过几次,所以这次去邵州,特意选了条没走过的路。
    一路上景色秀丽,夫妻二人再次体会到刚出来游历时那份愉悦的心情,打开车窗,抱着谢泽,教他同爹娘一道看外面的风景。
    至傍晚,一行人正好抵达龙崖村,该村庄位于龙崖之下,背靠群山,面朝阮水,因着极好的地理位置,当地大多村民,山后既有地,江上亦有船,种地捕鱼两手抓。
    此地景色奇美,百姓安居乐业,宛若世外桃源。他们到龙崖村的时候,正好是黄昏,江上洒碎金,群山如剪影,渔人搴舟行,飞鸿携影来,美景如画,叫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
    整个村庄在半山腰的大坡上,处处绿荫片片,远处断崖又气势如虹,简直是闲散游玩的不二之选。
    谢尧臣见此景色,立时来了兴致,向宋寻月问道:“我们在这村里住几日可好?”
    他在静江府累了大半年,眼下舒缓精神休整,还有比龙崖村这般世外桃源之地更合适的地方吗?
    宋寻月也很喜欢此地风景,当即点头:“好!住几日,这里怕是朝阳也很美,靠山面江,绿荫重重,若下雨起雾也会很美!我们都瞧瞧再走!”
    谢尧臣欢喜点头,抱着孩子从窗口唤来辰安,吩咐道:“去村里寻个住处,在这住几日。”
    辰安点头,先一步进村去办找住处的事,宋寻月则与谢尧臣一同走下马车,步行进村。谢尧臣怀里抱着谢泽,一手从他腿后绕过,叫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另一手抬高,拖着孩子脖颈和脑袋。
    如今谢泽才五个月,虽然脑袋能支起来,但还是不稳当,需得两只手拖着,这般一拖,他就没法儿再牵宋寻月,于是抬起靠近宋寻月那一侧的胳膊肘,对宋寻月道:“手上来,搀着。”
    宋寻月望着他笑,抬手晚上去挽住了他的手臂,一道往村里走去,往来的村民,见着他们一行生人,皆眼露好奇之色。
    远处江上景色如画,近前村中人间烟火,犬吠声,孩童嬉闹声,母唤儿回家叫喊声,不绝于耳。
    宋寻月看看谢尧臣手里的儿子,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江面,不由好奇道:“你说他这么小,能看懂吗?”
    谢尧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谢泽,抿唇一笑,道:“肯定看不懂,估计远处江上有船在动,他好奇。”
    “也是……”宋寻月应下,跟着道:“明年这个时候,指不定就能看懂些了。”
    谢尧臣亦是眼露憧憬,道:“明年此时,肯定都会跑了,咱俩可以一人领一只小手,就不必抱在怀里。”
    夫妻二人说话间,正见辰安迎面跑来。辰安跑得有些气喘,在二人近前停下,行礼道:“回三爷话,村里只有一家客栈,房间总共不到十间,咱们这么多人,怕是住不下。”
    谢尧臣想了想,冲辰安道:“先过去瞧瞧。”
    辰安点头,便带着谢尧臣和宋寻月往客栈而去,客栈位于龙崖村中央,高两层,在龙崖村一众平房里很是显眼,从二楼窗外到一楼墙外,缠着好些藤蔓,上面长着不知名小花,虽不豪华,但却有一股难能得见的野趣,已经甚幽。
    辰安再次进了客栈,谢尧臣和宋寻月紧随其后,客栈里只有一个老板娘,一个伙计,二人见到谢尧臣和宋寻月的瞬间,便被二人出众的风姿惊了下,猜测来者非富即贵,老板娘便亲自上前搭话。
    那圆润的老板娘,手抹裙笑道:“方才这位小哥就来过了,这位爷带的人多,我这小店,只有十间房,怕是住不下。”
    谢尧臣笑了笑,看了看客栈后院,见院子很宽敞,只有正中有棵树,便将怀里孩子暂且交给奶娘,随后冲那老板娘道:“我们怕是要在这歇几日,瞧着老板娘后院宽敞,不知能不能给我的人扎几顶帐篷?”
    老板娘道:“成是成,只是我这店里,总共就我和弟弟两个人,爷这么多人,我们怕是做饭做不过来。”
    谢尧臣笑笑,叫辰安递上两锭银,跟着道:“我带了厨子,不必你们麻烦。这两锭银,够不够包你这院子几日?这几日,衣食住行,都不必你管,我的人自会拾掇。”
    这么多钱,还不用做饭,不用打扫卫生,老板娘哪能不愿?忙道:“成!只要爷您不嫌弃,这两锭银子你们住一个月都够!每日新鲜的菜和米面,我会给您备好。”
    “好!”谢尧臣同老板娘谈好,转头对张立和寄春道:“你二人上楼看看房间,去收拾安排吧,若扎帐篷也不够,看怎么几个人安排一屋挤一挤,防蚊虫的香药记得发足数,此地想来蚊虫不少。”
    说罢,众人散开,安置马车的安置马车,去院里扎帐篷的扎帐篷,谢尧臣和宋寻月,便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老板娘上前倒茶,宋寻月扫了眼客栈,好奇问道:“老板娘,见您这客栈也不算小,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又要操心客栈,又要给客人安排伙食,忙得过来吗?”
    老板娘笑笑道:“本来我家那口子,还有儿子媳妇,都会来客栈里帮忙,但去年十月,琰王不是来咱们广西南路了吗?官府说是种药材能挣钱,琰王给打通了商路,我们这不家里有点闲钱,就叫我家那口子和儿子儿媳包地种药材去了,现在店里就我弟弟看着,我弟弟腿有点旧伤,不能太劳累,不然他也跟着去了。”
    谢尧臣和宋寻月闻言相视一眼,笑得分外会心,谢尧臣转头看向那老板娘,问道:“第一批药材可收了?”
    老板娘笑道:“收了!咱们这地气暖,每年能种两季,刚收的那批,已经处理风干,都送去官府了,这几日已经在准备种第二季,又多采了些种子,多包了几亩地,打算大面积种,我家那口子,兴头可足了!”
    谢尧臣闻言不由问道:“听这话,这第一批是赚的不错?”
    老板娘含笑看了看宋寻月和谢尧臣,终是压抑不住想要分享的心情,道:“二位说着京话,又带着这么些人,一看就是京里富贵人家来的,我也就不怕在你们跟前露富。实不相瞒,这第一批药材赚的钱,是我家从前五年的进项!”
    说着,老板娘还张手比了个五,足可见高兴,谢尧臣闻言大喜,连声道:“甚好!甚好!”
    宋寻月亦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他脚不沾地半年,总算是开始看到成效,如何能不高兴?她的夫君进了朝堂怎么样她不知道,但于做生意一道,他是真的很会赚!
    老板娘说着脸上喜色愈浓,给他们倒好茶之后,对谢尧臣道:“爷,你们先喝杯茶水,我去后头院里瞧瞧,看能不能再给你们腾出几间房来。”
    谢尧臣点头:“多谢。”
    老板娘转头离开,宋寻月这才俯身近前,对谢尧臣低声道:“恭喜夫君!这般持续几年下去,静江府百姓何愁不富?”
    谢尧臣面上亦是喜色,可忽地面露丝丝遗憾,对宋寻月道:“可惜并不是大魏各地处处我都能插手,咱们一路走来,边境有些地方,其实和静江府情况差不多,若是大魏人人能都过上富裕的生活,那该多好?”
    说着,谢尧臣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跟着对宋寻月道:“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位老翁?”
    宋寻月点头:“可是初来静江府,外祖父叫你出去看看,你回来后跟我说的那位?”
    谢尧臣点点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继续道:“我时不时便会想起那位阿翁,他黑瘦的身子骨,粗糙如荆棘的手,还有我给他钱时,他眼里真切的感激,那双朴实的眸中,没有丝毫的窃喜之色。每每想起他,我便会忍不住联想,这世上,还有很多像他那样的人。寻月,我好似见不得人受苦。”
    说着,谢尧臣看向宋寻月,眉峰微皱。
    宋寻月冲他笑笑,随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对他道:“我们尽力而为,可好?如今孩子已经生了,慢慢也大了,下回再有静江府这样的事,我能帮你一起。”
    宋寻月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便知他本性良善,纵然有些时候,他为了活着,会利用他人感激之情收暗卫,也会在一些时候出手果断,但这依旧不能阻止他本能的共情旁人的苦难,她也如此,实在理解。
    谢尧臣听罢,不由笑开,宋寻月看得出来他正要点头,谁知他又忽地蹙眉,嘶了一声,随后冲宋寻月摆手道:“还是得少干!”
    宋寻月不解道:“为何?在静江府不是做的很好?而且父皇还给你巡查各地官风的差事呢。”
    第152章
    既没先叫爹,也没先叫娘
    宋寻月话音刚落, 却忽地自己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
    说罢, 她眼底闪过丝丝遗憾, 谢尧臣见此,笑道:“静江府天高皇帝远,我在这里做的事,若赵文薪上折子, 父皇或许会知道, 但其余人的手很难伸这么长。但如若做的多了, 难免引起太子和端顺王的注意, 平添事端。”
    宋寻月闻言看着他笑笑, 柔声道:“只是可惜,你有富民的法子,多年经营祝东风, 也有富民的途径, 你有能耐不能施展, 而诸多穷苦百姓也丧失富裕的机会。”
    谢尧臣眼底却毫无遗憾之色,冲宋寻月抿唇一笑,伸手握住了她握杯的手,缓声道:“这世上多的是有济世之心却无济世之能的人,我记得幼时宫中做法事,机缘巧合, 同一位法师说过几句话, 他有句话我印象很深, 他说想做利益众生的事, 也须得有福报。就比如一个七岁的普通孩子, 见到一只将亡的小狗, 想要买下它,救它,但最终却因为身上没钱而作罢,他不是不想救,而是自身难保,有心无力。我母妃不受宠,没有外祖家势力可以依靠,自幼又不得父皇看重,自己几斤几两,我掂量的清的。”
    谢尧臣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跟着挑眉道:“所以能力范围内,我选择自保为上,这一生,能好好和你过一辈子,护着孩子平安幸福的长大,做个好夫君,好爹爹,也不失为一种成就。你不要觉得可惜和遗憾,人不能既要又要,既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在自己选好的路上,开开心心的走下去便是。”
    瞧瞧这世上多少人的父亲,有跟没有一样,但是他的儿子不会,长大后同人说起父亲,只会骄傲的说,我爹爹就不是那样的。想着这画面,谢尧臣唇边挂上笑意,眼底还流出一丝幸福之色。
    宋寻月见他眼里,确实没有丝毫遗憾之色,他这种情况,若被大部分人遇上,许是会觉得怀才不遇,唉声叹气,平添忧愁。但是他没有,从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情绪消耗上,而是在已选好的路上,将日子过到最好。
    宋寻月低眉笑,牵了他的手道:“难怪圣贤说,穷则独善其身,那咱们就把咱们自己的日子过好!”
    想着,宋寻月岔开话题道:“走,我们带金金看黄昏江景去!”
    “好!”谢尧臣应声起身,从奶娘怀里抱过孩子,叫宋寻月挽着自己胳膊,带了几个随行的人,便一道出门去看美景,客栈的事留给张立和寄春安排拾掇。
    龙崖村的景色当真是美,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出了村,一道顺着山间小道去了江边,沿着江边散步。
    路过一棵叫不上名字的开花的树,谢泽伸手想抓,谢尧臣便拖着他的屁股,掐着小腰给高高举起来,叫他自己抓着玩儿了会,但怕他撑不住身子摔着,就抓了几下便给抱了下来。
    这日黄昏的太阳似乎落得很慢,宋寻月感觉他们一家三口在江边玩了好久,每每遇到谢泽眨巴眼睛好奇的东西,宋寻月和谢尧臣便会停下来,带着他玩一会,虽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会告诉他名字,并叫他自己伸手摸摸,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比如江边渔民晒的网、不知名的小花,码头的木桥……
    待太阳落山后,谢尧臣和宋寻月才抱着孩子往回走。客栈里,张立和寄春已经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连同打地铺,扎帐篷,基本是三四个人住一快,才安排下。
    谢尧臣和宋寻月安排在二楼最大的一间,且里头已全部重新打扫妥当,二人的日常用物,也都已放好,奶娘同照顾谢泽的几个人,就近安排在宋寻月和谢尧臣隔壁。
    一家三口回去时,王府的厨子,已经借客栈的厨房和食材,将晚饭准备妥当,夫妻二人吃了饭后,跟老板娘问了些附近景色好的好去处,准备这几日带着孩子去转转,闲聊一会儿后,便上楼回房。
    龙崖村在山里,晚上蚊虫极多,夫妻二人在屋里点了防蚊虫的香,没准备再出去,于是便叫送热水沐浴,打算早早沐浴,早早完事,晚上抱儿子来一起睡。沐浴后宋寻月都未来及穿睡袍,便被谢尧臣拦腰抱出了净室,压倒进榻里。
    事毕清洗后,天色还早,远没到往日困的时候,谢尧臣便披了外衣去将谢泽抱了过来。谢泽已经睡着,他小心将儿子放在二人榻中央,落下帘子。
    宋寻月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穿着轻薄的纱衣,轻打手中团扇,望着窗外的月色。
    窗外对着江面,整个龙崖村又只有这么一个二层高的建筑,视野极好。
    四月中旬,天上圆月正好,月光一泻千里,整个龙崖村的屋顶都瞧得清楚,远处的群山,更是能清晰的看见轮廓,东升的月倒影在江面上,夜景竟是丝毫不输黄昏,清风明月与我,别有一番意境。
    谢尧臣放下儿子,轻脚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压着嗓音道:“睡着还笑,也不知他小小的会梦见什么。”
    宋寻月转头看向他,手里打的扇朝他那边侧了点,同样轻声道:“约莫后年这个时候,就能跟你说他梦见了什么。”
    谢尧臣笑,转眼看向窗外,见如此美景,不由转了转身子,改成和宋寻月面对面坐着,一腿曲着,另一长腿绕到宋寻月腰后,他抬手搭上窗框,拖住腮,眼睛望着窗外,唇角含笑,舒缓叹慨:“本王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惬意,有妻有儿有美景。”
    谢尧臣这般托腮坐着,月色洒在他的脸上,显得肤色冷白,再兼头发刚洗完散着,又一身素白的袍子,望之宛若月下清仙,宋寻月抿唇笑,望着他的俊脸,打着扇徐徐道:“有钱有闲,夫君还俊俏,我这日子过得也很惬意。”
    尤其夫君还体魄强健,如今技巧也远胜一年前,更惬意了!
    谢尧臣闻言转眼看向她,唇边笑意藏不住,目光凝在她面上,依旧托着腮,懒懒道:“早知道不着急把金金抱过来了。”窗外夜色这般美,合该做些更叫人身心愉悦的事。
    宋寻月目光从他面上扫过,看向窗外,笑道:“你还是留着些力气明天抱儿子吧。”
    谢尧臣似是想起什么,问道:“金金五个月了,咿咿呀呀一段日子了,怎么还不见叫爹娘?”
    宋寻月道:“表嫂和外祖母都说,孩子开口说话,早些的是六个月左右,有的晚些的,可能要八九个月才开口呢。”
    谢尧臣啧了一声,道:“一定会先叫爹!”
    宋寻月挑眉看向他:“之前都是我陪他多,还是我辛苦生的,肯定会先叫娘!”
    谢尧臣也不跟她争,眼微眯,只道:“要不了多久了,咱且等着!”
    宋寻月冲他吐舌做个鬼脸,将手里团扇扔他怀里,转身下了罗汉床:“陪儿子睡觉去,你自个儿看着吧。”
    宋寻月走到塌边,拉开帘子,脱了鞋,蹑手蹑脚爬上榻,进了里侧。谢泽最近睡觉已经开始不安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横在了枕头旁,一只脚还搭在他爹爹的枕头上。
    宋寻月只好伸手,小心抱起儿子,将他摆正,这才在他身边侧躺下,伸手轻轻摸谢泽的小手。她如今看谢泽,当真是和谢尧臣越来越像,乍一看跟谢尧臣缩小了一样,有时眉眼处还神似皇帝,爷仨是真的像!
    最无奈的是,谢泽的侧脸,偶尔某个角度,还会像她父亲……但谢尧臣却说看着很像她,尤其一些动作神情,同她简直一模一样,尤其那张小嘴笑的时候,母子二人别提多像。
    谢尧臣接住她扔过来团扇,抬起放在鼻下轻嗅,她身上熟悉的雪中春信的味道隐隐传来,他不禁轻笑,转头看了看尚在晃动的帘子,转身关上窗,熄了灯,便也跟着上了榻,在外侧躺下,儿子的手,夫妻俩一人抓了一个。
    第二日清晨,很早很早,宋寻月便隐约听到客栈院里的公鸡打鸣声,清澈响亮,惊破破晓。她迷迷糊糊翻个身,拉起被子角堵了耳朵,住村子什么都好,景色美,环境清幽,但就这点不好,早上公鸡打鸣吵觉!
    谢尧臣也被公鸡打鸣声吵醒,这才觉脖颈处勒得慌,伸手一摸,摸着一截莲藕般的小腿,还有一只没他手指长的小脚,谢尧臣心下无奈,抓住小心推了下去,然后继续睡。
    奈何公鸡打鸣声接连不断,一声高过一声,根本睡不下去,但夫妻二人都不想起,谁也没睁眼,就这么合眼躺着。
    半晌后,谢尧臣和宋寻月,忽听耳畔,响起一段清脆的公鸡打鸣声,就在耳朵边上,同外头的公鸡打鸣声遥相呼应!
    夫妻二人意识到什么,迟疑着睁眼,随后僵着脖子,缓缓朝榻中间看去,那一瞬间,二人皆从彼此是的神色间,瞧出一丝难以置信,以及……嫌弃!
    只见他们的宝贝儿子,谢泽,此时此刻,大眼睛黑丢丢的睁着,两只小手虚抱成小拳,放在胸前,蹬着两节小腿,正在兴致高昂的学鸡叫!
    外头大公鸡又打了个响亮的鸣,谢泽提气,跟着响亮学道:“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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