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亲热牵着她的手,“二婶婶啊,看着你心生欢喜,这话不能当着大嫂嫂面说,我打心眼里把你当成亲闺女。”
    “日后想吃什么,叫人告诉二婶婶。”
    江映儿面上笑着点头。
    心里不住叹气,和二房斗智斗勇费时辰,未免她再来,不如趁机就把管家的交出去,反正她也不想管了。
    *
    闻老太太把闻衍叫过去,也没别的事。
    姜泠月的处理,闻老太太勉强算满意闻衍的决断,对于卢氏,她怕闻老太太,实际上闻老太太何尝不怕她,卢氏闹腾也不好处理她。
    首先卢氏是闻衍的亲娘,其次这是她大儿子的遗孀,看来儿子孙子的层面,闻老太太对她一忍再忍。
    “你母亲,有个人多陪伴她也是好的,但你还得多个心眼。”姜泠月恐怕不会就此安分。
    除了过问姜泠月的事情之外,粮道的事情,闻老太太知道了。
    淮南知府毕竟背靠着闻家,给闻衍盖了令章后,想了想还是派人把事情告诉了闻老太太,两头不得罪,特别摘清楚,这件事情是汝阳来的小郡爷给办的。
    “孙儿事先没有告诉祖母,叫祖母担心了。”场面话而已。
    闻衍在外发手起家时,对内瞒得密不透风。
    闻老太太察觉出淮南起了另外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派人深查,挖了许久,才挖出来这人是闻衍,她的长孙。
    “你要做什么事情,祖母向来拦不住。”粮道都办得差不多了,她就算想插手,也难了。
    闻衍低眸不语。
    “今儿叫你来,前两桩都不是主要的,祖母要叮嘱你,你媳妇的身子你要多看顾,男人的事业固然重要,内宅也同样重要。”
    她看得出来,闻衍在意江映儿,直接提点又不好,说得太直接了恐怕适得其反,闻老太太暗里敲打他。
    “别因小失大,衍哥儿,分清主次,你需明白何为主,何为次。”
    闻衍点头,“孙儿谨记祖母教诲,孙儿会等到江氏生下孩子后,再办粮道的差事。”
    还是上道的。
    闻老太太满意点头,“嗯。”看二人的缘分吧,该说的都说了。
    清韵汀内,闻衍来请安,卢氏为着早上姜泠月的事情还在生他的气,避而不见。
    “......”
    闻衍站在外厅,“那母亲好生休息,记得用膳,儿子明日再来看您。”
    说罢,嘱咐下人记得监督卢氏喝药,旋即抬脚离开了。
    卢氏看着儿子真走的背影,堵了一天的闷气越发严重,她就知道江映儿总有一天会抢走她的儿子。
    干脆饭也不吃,想要逼闻衍回转新意,按她的处置办姜泠月的事。
    容云阁内用膳用到一半,清韵汀下人来禀告卢氏不吃饭。
    江映儿提议,“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八成是姜泠月的事情,卢氏这样闹,说不定会有转机。
    闻衍顿筷,定看向她,“我问你,你很希望我纳小房吗?”
    “什么?”
    江映儿不懂了,她只提了一句话而已,闻衍是怎么听出来的,看出来的。
    “母亲以绝食相逼,若我妥协,后果便是要纳姜泠月,你推我去看母亲,不是要纵着母亲,如她的愿?”
    他真的看出来了。
    江映儿当然不会承认,“妾身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担心婆母的身子,夫君不在家时,婆母一连病了许多日,若不用膳,恐不利于病情康复。”
    “真的吗?”闻衍转过来,看着江映儿。
    “那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许我纳小房。”
    作者有话说:
    从前的闻狗:少管我!
    第38章
    卢氏以前就曾用过绝食的法子逼过闻衍做许多事情, 刚开始管用。
    母亲真饿了不行,她会吃的,绝不会一直干饿着, 所以闻衍不担心。
    若是别的事,或许可以。
    江氏的话说的滴水不漏, 闻衍也不知道怎么就钻到了牛角尖里,大抵是因为她在膳桌上一直都是低头吃饭,从没有过主动开口的时候。
    一句话而已,叫闻衍忍不住多想了。
    他很想听眼前的妻亲口告诉他, 她的默认是被迫接受,无可奈何吗?
    说白了, 他想从江映儿的口中听到一些会哄人, 叫他开心的话。
    他要听到这句话,那些时候堵的气才会彻底消散,否则多少次提起来, 心中依旧是气。
    就算她也说过想他了,盼他归家,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
    什么?
    闻衍这番话, 不就是变相要她说自己希望独占他吗?
    女子善妒是犯七出之条,休妻的好名头,他为什么要自己这样说, 江映儿非常不理解。
    况且她与闻衍刚成亲时,她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寻他归家吃饭,闻衍都觉得她的手伸得太长了。
    不论闻衍究竟是出于何种居心, 江映儿打定主意, 她不会说出口。
    “妾身是听从婆母的安排。”
    昨日卢氏来闹, 他讲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再提起纳小房,江映儿不止和他解释,甚至于朝他道过歉了。
    既然闻衍再提起,那她也再说一遍,“夫君纯孝,妾身与夫君一体,婆母为夫君考虑,妾身自当听从,惹夫君误会伤神,是妾身办事不妥。”
    还要再说多少遍啊?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顺从听话,闻衍头一次恼他这妻的顺从听话。
    “妾身不明白夫君所指,到底为何意。”江映儿开始装聋作哑。
    “婆母和夫君希望妾身怎么做,妾身便如何做。”
    自从她嫁来闻家开始,没有脱离出去之前,不能不谨小慎微。
    闻衍发现近来他是越发能计较了,但叫他收回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平心而论,讲真的,他不想。江氏大度把他往外推,令他很恼。
    “你说。”男人不依不饶。
    他看着江映儿的脸,仔细观察她,确保不错过江映儿的每一个神情。
    “......”
    江映儿柔笑,尝试扯开话题,给闻衍夹了一块酥鱼,“夫君尝尝这道菜,先前婆母说夫君爱吃,妾身叫人记下来。”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没有听到想要的回复,闻衍的脸沉了下来。
    “江氏,在你心中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夫君。”
    她心里有谁?
    前些日子被闻衍暂时忘记的想法翻上来了,脑海当中出现一个人名。
    沈辞霁。
    相府嫡女和国公郡爷。上次他就在想,两人会不会认识?
    这一次,他该问了。
    卢氏身上胡搅蛮缠的劲,闻衍还是带着一两分的,江映儿只得如他所愿。
    她搁下筷子,顺从闻衍的话,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
    “妾身不许夫君纳小房。”
    满意了吗?说了他又要如何。
    闻衍盯着她的眼睛,她根本就没有用心说这句话,无关紧要到毫无表情,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脱口而出。
    敷衍了事。
    “......”
    不是说了吗?
    怎么闻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了,那双眼睛染了怒火,气氛凝固,江映儿有些怕。
    下一瞬,男人抽身而起,晚膳没用好,刷的出去了。
    “......”
    江映儿懵看着他的背影。
    本以为闻衍当夜不会回来,谁知道他又回来了。
    从小厮的口中,得知闻衍是去闻府西南那边的湖心岛散心去了,临近冬日他不怕冷,进门时,江映儿感觉到他身上挟裹的森冷气息。
    江映儿立于门口,叫来丫鬟往内厅多放几门炭盆,闻衍却叫人,“不许烧。”
    “少夫人?”端着炭盆的丫鬟们看着两个意见不合的主子。
    江映儿笑,“听夫君的,端下去吧。”
    反正她呆在内厅,不冷。
    沐浴净身时,闻衍推开了前来为他宽衣的仆妇丫鬟,眸光幽盯着妆奁台前坐着背对着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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