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比路家还好的联姻对象,贺泽刚明显高攀了,还哪儿敢有什么事。
    连忙道:“没了没了,你和苒苒随便忙去,改天登门跟令堂、钱老商量婚礼事宜。”
    “……”
    刚才还不同意的婚姻,现在就满意得很了。
    贺星苒心里冷笑。
    路家父母此时坐不住了:“咱们两家说好的让孩子结婚,现在你们说反悔就反悔,让我们路维把脸往哪儿搁?”
    这声控诉直接让靳屿来了精神,傲气地扬了扬眉,说话一股横冲直撞劲儿:“我看他本来也没什么脸。”
    说完,他要来从贺星苒公司分别时交给她的文件夹,把里面的东西按在桌子上。
    是照片。
    一张张都是路维跟前女友在车内热吻的记录。
    ……
    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脸,靳屿跟贺星苒十指相扣,离开客厅。
    走到地下车库,贺星苒咬了咬嘴唇,表达感谢:“今天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虽然谢礼不重,但她给的起的,靳大少爷估计也不稀罕。
    不知是不是错觉,离开贺泽刚后,靳屿的气质没那么凛冽了,反而有点恹恹的。
    想笑,但没笑出来,嘴巴咧了咧:“行。”
    靳屿也是开车来的,现在贺星苒就跟他分别开车又太奇怪,卸磨杀驴似的。
    她走到靳屿车前副驾驶外。
    靳屿摸出钥匙,解开车锁。
    两人上车,靳屿动作有些慢,系安全带的时候后背蹭到了座椅靠背,“嘶”了一声。
    “怎么了?”
    贺星苒问,转头看到靳屿脸色苍白,额角有汗水滑落,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立马浮出猜测
    “给我看看。”
    她动作很快,去掀靳屿的衣摆,靳屿没拦住。
    一道道冒着血珠的红痕覆盖在他背上。
    触目惊心。
    第10章
    靳屿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抬手,要把衣服放下去。
    贺星苒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攥住了衣摆,手指不住颤抖。
    怪不得他回家再过来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怪不得一贯松松垮垮的大少爷在会客厅里坐得笔直……还有她没有放在心上有些苍白的嘴唇。
    都是后背上的伤痕所致。
    “怎么搞的?”她尽量保持平稳的情绪。
    靳屿回答得散漫:“外公揍得呗。”
    “因为结婚?”
    “嗯,”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老头儿气得七窍生烟,骂我太野,让我早点带你回家看看呢。”
    贺星苒鼻尖有些发酸。
    他对在家里的遭遇轻描淡写,反而着重提了让她回家的事,表示家里人对她的接纳。
    空气陷入一阵意味不明的沉默,很难收场似的。
    直到感觉她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伤口上,靳屿抿了抿嘴唇。
    “差不多行了,”他跟没事人似的回身,捏住贺星苒的手腕,“揩油还没揩够?”
    “……”
    奇怪的气氛一扫而空。
    虽然他的身材不得不承认是一等一的好,很有“揩点”,但都伤到这个程度……
    贺星苒不想让他多想,解释道:“你放心。”
    “我不会占一块五花肉便宜的。”
    “……”
    靳屿的表情变得欲言又止,半晌,很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不会占也白让你摸几次了。”
    ?
    贺星苒还想怼回去,可想到他身上的伤大概和自己相关,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水光潋滟的眼睛眨了眨,但脑子还沉浸在刚才跟贺泽刚的对抗冲击里有点不太运转:“那我干脆付费算了。”
    “……”
    空气静默一秒钟,靳屿被气笑了,反问:“你说什么?”
    贺星苒还以为他在质疑自己的经济能力。
    大学时两个从小生活富足的人谈恋爱,花钱大手大脚的程度会呈指数增长,她常常月末经济拮据,需要靠他接济生活。
    想到这里,她给自己证明:“现在我有点小钱。”
    靳屿:“……”
    这姑娘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知道你是富婆成了吧,”他松开她的手,插.进车钥匙,边发动车子边说,“可是我是正经男人。”
    他故意停顿,空气随之静默一秒:“不、卖。”
    “……”
    贺星苒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腕,小声咕哝着:“要是卖就简单了。”
    靳屿没听清,稍稍把耳朵凑过来点:“什么?”
    哪里敢让靳屿听到。
    “没,没什么,”贺星苒摇摇头,推开车门下车,“还是我开车吧。”
    伤成这个样子还开车长期保持一个坐姿、又不敢靠在椅背上,会更加难受。
    换好位置,贺星苒调整座椅高度和位置,适应了下越野车和suv的区别,缓缓将车开出车库,直奔医院,让医生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坐回车上后,贺星苒看着被扔在后排的、昨天才刚刚在医院买过的贴膏和药水,内心一阵沉默。
    靳屿还挺倒霉的,两天负伤两次。
    又想到受伤跟自己有关,贺星苒攥了攥方向盘,有些愧疚地小声询问:“我现在先送你回家?”
    上过药后,靳屿似乎好了不少,虽然没有靠着副驾椅背,但坐姿重新变得松松垮垮,眼皮半耷拉着,不耐烦似的。
    闻言,淡淡道:“不回。”
    贺星苒愣了一下:“嗯?”
    靳屿抬手揉了揉眉骨,面不改色道:“被赶出来了。”
    贺星苒持续发愣:“?”
    他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墨黑色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外公让我好好反思反思。”
    钱玉书虽然退役多年,但仍旧是军人做派。
    对靳屿平日里是百分百满意,但靳屿在婚姻大事上自作主张、不向家里汇报、不走正规流程的行为着实激怒了他。
    靳屿挨打那会儿,老妈钱卫平还在旁边替钱玉书揣着速效救心丸来着。
    钱老欣赏靳屿勇敢、拥有自我意识,遇事淡定且有拼劲儿。
    当然,如此拥有自我意识且遇事淡定的靳屿当然也不会反思的。
    贺星苒就不自觉反思了一下,然后颇有为难地问:“那你还有别的房子吗?”
    靳屿斩钉截铁:“装修。”
    “就一套?”
    不符合他的经济水平。
    靳屿默了默:“都在装修。”
    “好吧,”再三思考之下,贺星苒做出决定,“那你去我家住?”
    靳屿犹豫了下,并不是很愿意地点头:“那也成吧。”
    “……”
    看着像被强迫了似的。
    只是一想到他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贺星苒那点小情绪也就消失不见。
    靳屿现在需要休息,也需要被人照顾,但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住院请护工又有点小题大做。
    贺星苒在心里盘算了下,这些天的工作可以在家完成,就当报答刚才在家里帮忙结解围,她这些天亲力亲为,照顾他一下吧。
    趁着红灯,她悄悄打量一下靳屿,估摸照顾他的工作量。
    本来闭目养神的大少爷忽然睁开眼,目光在空气里短兵相接。
    “……”
    沉默。
    贺星苒连忙挂挡,转过头,端正握好方向盘,目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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