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尔顿侯爵夫人微笑着看过去,卢宾斯先生她当然是很熟悉的,那可是一位非常有资本的银行家,说起来和她的娘家还是远亲。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然,也有别的原因),在对方还没有如今的财富时,她帮了他很多忙。而要说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大概就是卢宾斯先生会将各种有价债券和股票,用糖果盒子装起来送给她…这种关系吧。
    “那是纽兰公爵…亲爱的,你连纽兰公爵都不认识吗?”对方特意说‘卢宾斯先生’,麦尔顿侯爵夫人并不觉得是无心的,所以这个时候轻轻讽刺了对方一句——对方其实刚来美林堡不久,虽然也是贵族,但美林堡很多权贵依旧是不认识的。
    特别是霍夫曼,他本来就比较低调,普通的社交活动他参加的不多,没见过他太正常了。
    提问的妇女有些不好意思:“哦?那就是纽兰公爵啊…呃,我听说纽兰公爵还没有结婚?”
    “是的。”麦尔顿侯爵夫人挑了挑眉,往霍夫曼的方向瞟了一眼:“这大概是如今绅士们的风气,他们非常享受单身汉的快乐时光,对于结婚这件事,永远是能晚一些就晚一些…我记得,您有一个妹妹……”
    “是的,最小的妹妹,还没结婚。”对方露出了一个知情识趣的表情:“这有些困难是不是?”
    “的确…那可是一位公爵,而且是和王室非常近的公爵。有钱有势,和他结婚立刻就能当上公爵夫人——美林堡很多上等人家,都有和您差不多的想法。如果这件事那么简单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
    “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听说纽兰公爵在宫廷之中长大,您是宫廷女官,应该知道一些吧…嗳!您就说说吧,帮帮忙!”
    麦尔顿侯爵夫人微微一笑,想起来自己在宫廷之中和霍夫曼的有限交集——其实她和纽兰公爵的接触非常有限,她刚刚进入宫廷时,纽兰公爵还只是个少年,而且还在普罗公学上学。虽然每年冬天还是会回宫廷,但那能呆多久呢?
    等到他公学毕业,又去上了大学,之后就是在外交部学习……一连串的经历下来,其实好好呆在宫廷之中的时间并不长。他又不会特意结交女王身边的女官,实际上麦尔顿侯爵夫人和霍夫曼话说话的次数都不超过10次。
    也因此,她错过了结交这位公爵的最好机会…麦尔顿侯爵夫人忍不住又看了看霍夫曼,觉得相比起十几岁的少年,三十出头,已经手握权势的大贵族更加难以收服。但,也不是做不到。
    麦尔顿侯爵夫人精于此道,而且过往的每一次成功,都在为她增加自信。所以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有难度,就自然想到放弃。
    大概是视线一直集中,引起了霍夫曼的注意,霍夫曼也看了过来。麦尔顿侯爵夫人并不躲避,而是展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对霍夫曼轻轻点了点头。霍夫曼也只是点头致意,没什么特别的。
    而这种‘没什么特别的’,本身就很特别了。麦尔顿侯爵夫人自有她的魅力,更何况她的身份、她的权势又为她的魅力镀上了一层金光。在平常,只要她示好,是很少有男人能保持‘没什么特别的’。
    刚刚她的动作,看起来只是和熟人打了一个不正式的招呼,但那是经过‘训练’,以及反复亲身实践的姿态。她很确定,当她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时,显得举重若轻、毫不留恋,就是非常迷人的。
    不一定所有男人都会立刻被迷住,但要‘没什么特别的’,仿佛真的就是社交场上的一次普通致意,就很少见了。
    这反而激起了麦尔顿侯爵夫人的好胜心,虽然这样说有点儿可笑幼稚,但她确实在意这种事——麦尔顿侯爵夫人的性格偏执,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否则决不罢休!这一点,在她对待自己的情人上,表现的最为明显。
    这里的‘情人’,甚至不只是在指‘欧内斯特伯爵’,凡是麦尔顿侯爵夫人比较喜欢、关系亲密的男士,她都有着很强的嫉妒心。她要他们围着她转,不能逃脱自己的魅力,更不能在自己抛弃他们前,就移情别恋。
    原本麦尔顿侯爵夫人还只是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看到如今有权有势的纽兰公爵时一瞬间的意动。那么,在霍夫曼的‘没什么特别的’之后,完全不一样了,这可以说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用一个俗气的说法,大约就是‘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样的。
    麦尔顿侯爵夫人嘴角微微弯起,想到一个主意,就对身边询问她霍夫曼情况的妇女说:“纽兰公爵嘛…我倒是不大熟呢,毕竟我进入宫廷时,公爵就已经在公学上学了,其实很少和宫廷里的人打交道。”
    “而且…您一直不在美林堡,所以不了解,纽兰公爵性情严肃,不是那种交游广阔的人,并不会和很多人维持亲近关系。就算是我,和公爵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接触的次数也非常有限。”
    看着对方迅速变得失望的表情,麦尔顿侯爵夫人又微笑着补充道:“不过…”
    “不过?”对方的失望迅速转变为希望,抓住麦尔顿侯爵夫人的手,眼睛放光。她可是听说过一些的,在美林堡,凡是麦尔顿侯爵夫人答应的事,很少办不成的。
    “不过我可以替您去打听打听。”
    “向谁打听?打听什么呢?”想要纽兰公爵做妹婿的贵妇人露出了一个不解的表情。
    “当然是向纽兰公爵打听啦!”麦尔顿侯爵夫人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待会儿跳舞的时候,我可以凑到公爵跟前,请他跳舞。虽然女士邀请男士有些…但既然是为了您的事儿,也顾不上面子了。”
    在对方恰到好处地露出感激之色时,麦尔顿侯爵夫人内心也是在笑的…她答应的帮忙牵线这桩婚事,当然没问题,但这之外,她做什么就是她的事了——她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认为这是达成婚事的必要条件!
    如果不先叫纽兰公爵霍夫曼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又凭什么替他安排婚姻?
    “太感谢您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件事一旦成了,我的娘家一定隆重地答谢您。”
    旁边有人觉得有意思了:“要感谢侯爵夫人?拿什么感谢呢?要送一套银器?嗳!侯爵夫人至少有5套了!要送钻石首饰,可侯爵夫人那儿,珠宝首饰已经多的戴不完了……”
    “别说这些…”麦尔顿侯爵夫人仿佛是‘主持公道’一样站了出来,然后又看了看跳舞厅的方向说:“我们稍等等,待会儿跳舞时,我就替您探探公爵的口风……”
    第220章 红粉世界220
    随着跳舞厅那边准备完毕,所有客人都被引向了跳舞厅。霍夫曼也不例外,他这时候已经不和卢宾斯先生一起了——他们并不很熟,只是恰好在门厅碰头了,所以才同行到餐室的。
    这场由麦尔顿侯爵夫人举办的舞会,霍夫曼原本并不感兴趣。麦尔顿侯爵夫人是社交场上的红人,她的客人很多都大有来头,但这种‘大有来头’不一定是霍夫曼会在意的那种。
    但今晚有些特殊,给霍夫曼的请帖是外交部长拿给霍夫曼的。如果原本没有别的安排,即使只是给部长面子,也最好来一趟。
    来到跳舞厅的霍夫曼并没有跳舞的打算,直到麦尔顿侯爵夫人和一位女伴走过来,那位女伴示意原本和霍夫曼说话的一位男士,麦尔顿侯爵夫人则是示意霍夫曼…霍夫曼轻轻颔首,向麦尔顿侯爵夫人伸手。
    两对男女就这样滑入舞池。
    “公爵?呵呵,刚刚我们一直在休息座后面观察您呢…您一直不下场跳舞,简直要让我以为您对今天的舞会不满意了。”和霍夫曼共舞的麦尔顿侯爵夫人,语气中略带抱怨。虽然这种语气的话谁都会说,但她就是很擅长这个,能将抱怨的话说得幽怨又娇媚。
    此时一般的男人,是很吃这套的。
    霍夫曼却像是没听出这种不同,只是平淡地解释说:“夫人,您的舞会很好,只是我一向不喜欢和人跳舞。”
    “是的,我好像是听说过…”麦尔顿侯爵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说:“这可太稀奇了,现在的年轻人们,谁不喜欢跳舞呢?您是那种和陌生人跳舞,便会觉得活受罪的人吗?”
    麦尔顿侯爵夫人当然不是关心霍夫曼喜不喜欢跳舞,所以这样的对话也就持续了两三个来回。很快,她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我来邀请公爵您跳舞,是因为一项任务…请您不要觉得唐突……”
    “您看到了吗?今天第一次在上流社会舞会出场的克莱尔,哦,就是斯宾塞子爵夫人,她希望我帮忙打听一件事——斯宾塞子爵夫人娘家,有一位小姐,是子爵夫人最小的妹妹,年轻貌美,也很富有…我直说了吧,关于结婚,您是怎么想的呢?”
    霍夫曼沉默了几秒钟,摇摇头:“夫人,我对于结婚,想法很简单…我愿意与我爱的人结婚,不然就毫无必要了。”
    其实原本就是‘毫无必要’而已,‘我愿意与我爱的人结婚’,是霍夫曼这一年多以来的‘感悟’。
    “哦,爱情…”麦尔顿侯爵夫人吃吃笑了几声,其中有几分嘲笑的意思,但听的人并不会觉得冒犯。她又继续说:“是的,现在大家都想要爱情,爱情实在是个好东西——我只是没想到,您也是这样的想的。”
    “自从在宫廷中和您认识,您一直以来都太严肃了,我甚至从没听说过您和哪位小姐有过…哦,我是不是有些冒犯了?总之,您真的和我过去想的不太一样,原来您也和普通男人一样,想要‘爱情’。”
    “如果知道您也想要‘爱情’…”说到这里,正好音乐来到一个转折点,麦尔顿侯爵夫人把握好机会,猛然投入到霍夫曼怀中,像是因为音乐突然的变奏,没有掌握好节奏一样…一瞬间,他们靠得很近很近。
    麦尔顿侯爵夫人的表情管理是做得很好的,抬起头来时笑意盈盈,仿佛这是不值一提的普通小事一样。对霍夫曼低声说道“如果知道您也想要‘爱情’,我一定会满足您的…毕竟我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您就非常吸引人了。”
    “很多女士都在关注您,您知道吗?只不过您太严厉了,让人爱慕又尊敬,实在没办法接近。”说这句话的时候,麦尔顿侯爵夫人的语气是略带抱怨的,仿佛这完全是霍夫曼的错一样。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男男女女都是这样开始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但下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被扶正了,霍夫曼将她带到了场边,休息座那边——她不是想被霍夫曼带走,但她怎么可能拒绝一个男人的力气?没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带了过来。
    霍夫曼对休息座这边注意到他们的宾客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侯爵夫人跳舞时崴了脚。”
    大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这支舞还没有跳完,男伴便带着女伴回来了,是挺奇怪的。但如果是跳舞时女伴崴了脚,那就很正常了。麦尔顿侯爵夫人也不可能拆穿霍夫曼的话,真的拆穿了霍夫曼,她也就成了笑柄了。
    舞伴跳到一半,就迫不及待甩下她什么的……
    但现在场面也说不上好看,霍夫曼放下她之后,并没有陪着她,很快就离开了。这让麦尔顿侯爵夫人慢慢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夫曼走到了另一边,今天也来参加舞会的孔多莫伯爵忽然就冒了出来,带着暧昧的笑容:“刚刚麦尔顿侯爵夫人对您做的,我可都看到了!哈哈,刚刚我在和凯奇他们说,你要交好运了,有艳福呢!”
    “侯爵夫人是有名的美女…不过你的反应太奇怪了,居然……”孔多莫伯爵摇了摇头,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摇头到一边变成了点头:“不过如果是您,这样做倒是让我觉得正常了。”
    “您一直就是这样,是不是?不解风情。”
    “您…羡慕?”霍夫曼奇怪地看了一眼孔多莫伯爵,似乎是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哦…我知道您的意思。”孔多莫伯爵笑着拍了拍霍夫曼的肩膀,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您是说麦尔顿侯爵夫人是一条美女蛇,一旦成为她的‘目标’,不见得是好事儿…是的,在宫廷中时,我就见识过她的手段和魅力了。”
    孔多莫伯爵和霍夫曼一样,几乎是宫廷之中长大的。虽然宫廷之中不许王室子女以外的孩子出现,但如果是半大孩子,同时父母还都住在宫廷中,是有可能钻制度的空子,频繁出入宫廷,每次都‘小住’一段时间,然后几乎等于长期住在宫廷的。
    孔多莫伯爵就是这样,所以他也见过麦尔顿侯爵夫人施展她魅力时的手段…说起来,曾经的麦尔顿侯爵夫人可没有现在这样游刃有余,也是‘练习’出来了。
    见过麦尔顿侯爵夫人的真实面目的人,应该对她有所防备才对——不管这个防备有没有用,会不会在麦尔顿侯爵夫人a上来的时候就头脑一片空白,忘光了,至少这个防备是肯定要有的。
    “但不管怎么说,那可是麦尔顿侯爵夫人啊!如果是我,我倒是不觉得和她来一段儿。别的不说,调情也行啊。您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实在是太让人失望,太浪费机会了!”孔多莫伯爵的语气是一半开玩笑,一半认真。
    霍夫曼觉得他可能是在说笑话,就不搭理他了。
    而就在孔多莫伯爵和霍夫曼说话的时候,麦尔顿侯爵夫人的女伴们也靠了上来,特别是斯宾塞子爵夫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夫人,怎么样?纽兰公爵的态度怎么样?您觉得这桩婚事有可能吗?”
    麦尔顿侯爵夫人还没说什么,另一个一起来的女伴就呵呵一笑说:“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我觉得事情很难办,纽兰公爵看起来对侯爵夫人不是特别有礼呢…大概是夫人说了什么让公爵觉得冒犯的话吧。”
    “或许公爵就是厌恶结婚,所以哪怕只是提到结婚,都会让他走开。”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侯爵夫人最大的‘武器’也失效了…”这个女伴轻轻展开自己的扇子,仿佛自己是很客观地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一样,说:“看起来纽兰公爵对于夫人您的魅力无动于衷…您在他那儿也没有更多的面子呢……”
    麦尔顿侯爵夫人的眉毛扬了扬,这是她心情不大好的标志,见到她这样,大概就知道她的心情不太好了。不过扬起眉毛的麦尔顿侯爵夫人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依旧可亲可近、笑意盈盈,微微点头说:“我在公爵那儿的确没有更多的面子……”
    “公爵好像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不大通情理…但你放心,克莱尔,只要我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尽力完成。”说这句话的时候,麦尔顿侯爵夫人完全是志在必得!
    斯宾塞子爵夫人也满脸笑容,像是一点儿也没听到女伴刚刚的质疑一样,对麦尔顿侯爵夫人全是信任。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除了您我还能相信谁呢?而且您的信誉嘛,没有谁会怀疑的…一直以来,您想要得到的、做到的,就没有不成功的,是不是?”
    麦尔顿侯爵夫人再次恢复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秘笑容,目光时不时扫过舞池,但没有特意去看霍夫曼——她今天一晚都没有下舞池,似乎是在配合霍夫曼演戏,真的崴了脚,不能跳舞了。
    而当宾客散尽,舞会之后宵夜沙龙也散了后,麦尔顿侯爵夫人和两个女仆待在自己的化妆室里…毫不意外,麦尔顿侯爵夫人由自己专门的化妆室,独立于起居室之外,是附属于卧室的一个小房间。
    坐在梳妆台前,她在女仆的服侍下,一点点卸掉妆面,露出真实的面孔…其实卸了妆的麦尔顿侯爵夫人也还不错,没有卸妆前青春少妇,卸妆后立刻变长辈的差异。卸妆后的她确实老了一些,胶原蛋白、钙质等等的流失是从不会放过谁的。
    但即使是这样,也比她真实的年纪还要年轻不少,而且问题大都是可以通过化妆解决的问题…由此可见,麦尔顿侯爵夫人对自己真的是非常严格了,一直以来节食就没有停止过,养护头发和双手也做得很仔细……
    有些问题可以通过化妆来解决,就还不是大问题。这就像是后世的娱乐圈,能通过化妆解决的问题简直不是问题!化妆不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上滤镜,用特别的打光,实在不行还能后期修图呢……
    不过,此时的人的想法肯定和后世的人不同,至少麦尔顿侯爵夫人面对镜子里真的已经不再年青的自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忽然‘碰’的一声,一瓶冷霜就被砸在了玻璃镜上,玻璃镜子倒是没碎,但那瓶冷霜几下跳到了地上,里面的冷霜膏体都甩出来了。
    这吓了两个服侍的女仆一跳,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并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只是放下了手,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麦尔顿侯爵夫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只手抚上脸颊,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后的两个女仆:“我已经老了吗?难道我已经不再有吸引力了?呵呵,纽兰公爵,格林威治家的血脉……”
    两个女仆根本不敢说话,麦尔顿侯爵夫人也不在乎只是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又点点头说:“继续梳头吧。”
    为了保养头发,她每天睡前睡后都会用马尾刷子梳头几百次。而一个女仆梳头时,另一个女仆就在给麦尔顿侯爵夫人涂抹雪花膏——虽然在可丽的宣传里,冷霜是晚霜,雪花膏是日霜,但具体怎么使用,依旧是使用者本人的事。
    雪花膏大量地被涂抹在麦尔顿侯爵夫人的肩膀、胸前、背后、双臂、小腹、后腰、双腿…那样昂贵的雪花膏,在麦尔顿侯爵夫人这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拿雪花膏当身体乳倒也不算什么。
    说起来,薇薇安其实也有差不多的习惯……
    迅速涂抹晚雪花膏后,女仆立刻给麦尔顿侯爵夫人穿上了亚麻的睡衣裙。这个时候,节奏可以慢一些了,一个女仆专门照顾她的手,另一个女仆则是照顾她的脸。
    照顾手的女仆将麦尔顿侯爵夫人的双手浸泡到在温牛奶中,差不多的时候就用柠檬片擦拭指甲,这样能让指甲上原本的污迹消失。柠檬擦拭后才能修剪之家,并用麂皮为指甲抛光…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才会厚涂护手霜,并且将一双大大的布手套套在她的双手上。
    麦尔顿侯爵夫人的手相当完美,手掌本身并不干燥,但也不会因为手汗超市,洁白柔软,是男士们会赞扬的那种手。而指甲则是圆润完美地榛子状,经过抛光之后光滑闪亮——这些都是长时间小心保养的结果。
    相比起手,脸部当然要更加小心…芦荟的粘液被压榨了出来,和黄瓜片一起敷到了她的脸上,过了15分钟后又洗掉。然后又开始脸部按摩,不断地做提拉…最后是涂雪花膏。
    可丽的宣传归宣传,麦尔顿侯爵夫人美容这么多年,早就有自己的经验了。她懂那些东西,更懂自己,知道不同的人用一样的东西,也会有不同的效果。相比起冷霜,雪花膏更适合给她做晚霜。
    这些都做完了,她才躺到棕麻编织成的床垫上——听说这样的床对人的皮肤有好处,所以她一直睡这样的床,已经坚持了十年了!
    随着她睡过去,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所有人都离开了自己,自己孤独终老的梦!
    “不能这样…绝不能这样了…”麦尔顿侯爵夫人喃喃自语,第二天上午她就在自言自语,并且很快做出了决定。
    首先,她找来了一位医生。
    “夫人,恕我直言,您的身体很康健,而您的面容,相对同龄人来说,已经相当年轻了。我实在想不通,您有什么必要让在下来帮您。”一个中年医生在为麦尔顿侯爵夫人做完检查之后,并没有立刻推销自己,反而推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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