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的朝着前方游去,可手脚却像是被捆住似的动弹不得,深水里隐藏着让人浑身发抖的恶意,四面八方朝着他袭来,甚至像是直直的穿过他的胸口。
    “你母亲就是死在水里,你女人和她一样的下场!”
    齐誉痛苦的皱眉,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身后传来落水声。
    再然后,腰间缠上温暖的手臂,直直的将他往后带。
    “王爷?”
    露出水面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齐誉抹了一把脸,看清眼前人。
    齐誉看着她猛的抱住人,阿烟感觉到他身子在发颤,以为是冷了,于是道:“王爷,你怎么往水里跳啊,是不是冷了?走,我们回去。”
    “阿烟。”
    他抱着她,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王爷,我在。”阿烟抱紧他的窄腰,感觉到他似乎情绪不对。
    “王爷,王爷!”不远处的官道上,胡岩带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齐誉松开人,横跨一步将阿烟挡在身后。
    “去取衣服过来。”他抬眼,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男人。
    但,身后的阿烟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明明在抖。
    二人回了殿内,洗漱好后坐在桌子旁喝姜汤。
    “往后去哪里都要郝仁跟着你,算了,叫决明进宫来,方便一些。”
    他又给她倒了一碗姜汤,阿烟皱着小脸:“不想喝,红糖放的太少了,不好喝。”
    齐誉似乎要说什么,阿烟赶紧往他怀里扑,转移话题道:“王爷,你不会以为水里的是我吧?”
    齐誉抿着唇不说话,阿烟揽住他的脖颈,道:“不是我,我怎么会跳水呢?”
    事后证实,水里只是一方帕子而已,不知是哪个糊涂宫女掉进去的。
    “但是你奋不顾身去救我,我还是很感动的。”
    怎么会不敢动,明明他怕水啊,怕成那样还敢往下跳,他当真是不要命了。
    “若当真感动,就将这碗姜汤喝了。”他俯身去端,阿烟赶紧压住他的手,直接五指相扣,然后仰头去吻上他的唇。
    往日这招百试百灵,她亲他一下,他就会让一步,今日阿烟也存了这个打算。
    但他今天格外的不一样。
    有力的臂膀直接将人抱在腿上,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逃离,掠`夺她的呼吸,像是要将她吃掉似的。
    许久之后。
    阿烟喘息不匀,靠在他肩头轻锤了他一下。齐誉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平复呼吸,在她额头亲了亲。
    “阿烟,往后你要去哪里,一定要和我说一声,好吗?”
    听着他心跳声,察觉到他声音里夹杂着害怕的意味,阿烟重重点头。
    “我会的。”说完她仰头闭眼,齐誉则是低下头。
    .
    自打乌龙事件之后,决明就来了,寸步不离的跟着阿烟,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至于废太子?听说还剩下一口气,吊着命罢了。
    阿烟这天在房里研究胭脂,外头郝仁匆匆进来,带来一则消息。
    “詹长宁失踪了?”
    “对,我们的人追捕他,但不敌他的蛊,被他侥幸逃脱,后来他因荣公主的丧事回了南疆王室,但不知为何,从王室出来后他就不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是在世上蒸发了一样,半点消息都没有。
    “荣公主,她……”
    郝仁点头,阿烟惊愕之下还带着点惋惜。
    “好,我知道了。”
    决明见阿烟心情不虞,安慰道:“姑娘放心,若是他露面,肯定会被抓住。”
    阿烟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是因为他,是我想家了。”
    掐指一算,她快有半年没回南疆了。也不知道家里的地长的怎么样,彩霞姐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有春桃,肚子应该显怀了吧?
    阿烟想了许多,思乡之情溢于言表。
    自从那件事之后,阿烟就不穿宫女的衣裳了,左右宫里都知道摄政王金屋藏娇,索性她就穿着自己的衣裳。
    嫩黄色的衣裙,将少女显得像是一棵点亮春日的花儿,纤细白腻的颈子微弯,浓密的睫毛颤了几下,像是打在人心上似的。
    齐誉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那,手上的花瓣被她扯的七零八落,染的指腹绯红。
    “王爷。”
    还是决明看见人,喊了一声后,阿烟才回过神来。
    “怎么今日这么早回来?”
    往日里都是天黑之后才回来,带着一身的疲惫。
    齐誉挥挥手,决明会意,立刻退了出去,还将房门关好,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撤的远一些。
    “今日朝上说了一些事情,你应当有兴趣。”
    “我?莫不是关于南疆?”
    齐誉点头,坐在她身侧,拿出自己的帕子来给她擦手。雪白的帕子登时染上一层桃红,瞧着像是晕染上的,倒也有几分美感。
    阿烟没注意这些,忙不迭的问道:“是什么?莫不是还要再开旁的市场?”
    齐誉道:“将来肯定是要开的,但为今之计是解决现有的问题。京城也好,漠城也罢,都有不少南疆商人,他们有拖家带口,也有怕妻儿舟车劳顿所以孤身前来的,今日朝会的意思,就是让这些南疆商人有归属感,将来会有更多的南疆人来到大历。”
    “归属感?”阿烟琢磨了一会,但她想不明白:“怎么才能有归属感呢?”
    “自然是要让他们舒心自由的在大历生活,还要长久的生活。”齐誉将帕子扔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道:“办南疆人自己的私塾,让他们的孩子在大历也可以念书,这就是第一步。”
    阿烟眼前一亮:“是啊,大历和南疆到底有些许不同,且很多大历人害怕南疆人,不如让南疆人自己教孩子们。”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等忙完这一阵,就要有人去南疆走一趟。”
    他指腹粗粝,摩在阿烟的手背上有点痒痒的,她要抽回手,他不让,抓着她不放。
    齐誉抬头,郑重的道:“阿烟,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回南疆。”
    阿烟点头,齐誉问她:“现在高兴一些吗?”
    其实在他说完之后,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自然是高兴的,但她故意绷着脸,叹气道:“唉,还差那么一点。”
    “那这样呢?”他捧着她的手,落了一个吻在手背上。
    阿烟心花怒放,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不行,还差那么一点点点。”
    “这样?”
    “还有一点点。”
    ……
    忙起来的时候,总是觉得日子飞快。阿烟在京城里的那间铺子继续经营,只不过人手全是自己人,货品也都是她自己研究的胭脂水粉。
    虽然种类没那么丰富,但胜在物美价廉,生意好的很。尤其是和赵老爷合作之后,他从江南回来,又和阿烟商量订一批货,阿烟当然一口应下。
    现在的阿烟不同于之前,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有了东家真正的样子,有时候拿不准的事情还会找汤伯问问。
    汤伯早就到京城里,在忙活王府重建,里里外外全都翻新了一遍。汤伯又累又高兴,想着到时候王爷成亲时,这些都用的上!
    有汤伯在,阿烟离开京城也放心不少,能让汤伯帮忙照看铺子。
    “王爷,我看陛下眼睛都红了,他是不是哭了?”
    阿烟说着又回头看小皇帝,就见他正在低头擦眼泪。
    “一来一回要两个月,到时候所有的奏折都要他自己审批,自然想哭。”
    齐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抬,坦然自若的翻了一页书。
    阿烟捂嘴偷笑,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正好,你能歇歇,瞧你瘦的。”阿烟揽住他的腰捏了几下,窄腰劲瘦,半点赘肉都不见。
    齐誉察觉到少女做怪的手僵住了,他放下书籍,视线扫过她的腰肢。
    “看什么看,”她红了脸,赶紧拿起垫子挡住自己,伸手捏了捏,啧,能捏到好多肉。
    都怪宫里的东西太好吃,很多她都没吃过,这个吃一点那个吃一点,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都说了你别看!”
    女子娇俏的声音透过车帘穿了出来,胡岩掏了掏耳朵,心想也就阿烟姑娘敢这么和王爷说话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就在胡岩以为阿烟姑娘不说话的时候,忽地从车帘里飞出了一个东西。
    胡岩下意识的接住,定睛一看,是一条碧绿小蛇。
    车里的女子喊道:“你不帮我,就出去坐车吧!”
    小蛇睁着豆大的眼睛,懵着和胡岩对视良久。
    “要不,你就在这?”
    胡岩将大将军放在他水壶旁边,正好遮住日头。
    小蛇爬了几下,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盘成一小团,接着睡觉去了。
    胡岩笑了,扬起马鞭大喝:“驾。”
    一行人朝着南疆驶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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