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玮:【下次一起出去玩,你带上这朋友呗】
    李羡:【我尽量】
    李羡:【其实想交朋友也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
    李羡:【纪录片结构很弱,更像一段琐碎的生活记录......很多人都看不下去】
    孟子?玮:【我绝对能看下去】
    孟子?玮:【你先帮我拍照,我要发朋友圈】
    李羡牵了?下唇角,照做,将相片传给她。
    这是段小城故事,镜头聚焦在一个服装作坊,十几个工人的工作日常、一日三餐之?间,带着市井街头的嘈杂和泥土腥气,俗世人生的无聊寂寞。
    影片开始十分钟,李羡听?见哈欠声。
    自?然是孟子?玮打的。
    她托腮、小鸡啄米的样子?像极了?课堂上困倦的小学生。
    李羡微笑,扭头去看另一侧的孟恪。
    他抱手倚着靠背,没有厌倦不耐烦,也没有看得津津有味,神情很淡。
    注意到身侧的目光,扭头看过来。
    李羡收回视线,理?了?理?怀里?的毯子?。
    也许这姿势还不够随意放松,她斜身,轻轻挣掉拖鞋,从一侧抬腿,想要将腿窝进沙发。
    几乎是种无意识的肌肉记忆,孟恪注意到她的动作后?,伸手捞了?她一把。
    掌心触及脚踝肌理?,温度转瞬即逝。
    李羡眼睫微颤,等电影切换下一个场景,才扭头看自?己被放到沙发坐垫上的小腿,然后?是他没有收回的手臂。
    傍晚新换的黑色薄毛衣,袖口腕骨明朗,青筋淡淡突起。
    这副人前沉郁干练、八风不动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下午放肆随意的人是否为另一个人。
    孟恪睇她一眼,稍稍偏靠过来。
    李羡收回视线。
    “这么有才气的导演的作品,怎么不认真欣赏。”
    李羡微笑,轻声道:“欣赏过太多次了?。”
    然后?听?见他轻哂。
    室内昏暗,光影变换。
    记录片所有镜头都是手持摄像机拍摄,就连李羡看久了?都会头晕。
    身旁的孟子?玮已经阖上眼睛,安然入睡,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孟恪刚才去沏了?杯咖啡,边喝边揉太阳穴。
    “你还要毛毯吗?”李羡问。
    “不用。你盖。”
    她发冷,将毛毯全部裹到自?己身上,心底浮现隐秘的得逞感,“是不是不太理?解这部影片到底在干嘛?”
    孟恪将咖啡杯搁到一旁的桌板上,“记录一段琐碎的生活?但我确实不理?解它的主题。”
    他对影片的内容没有共鸣,只有最基本?的同理?心。纪录片这种形式不像一般商业电影,哪怕烂俗,也着力于吸引眼球。
    只好依赖咖啡。
    “嗯。”李羡双手环着膝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圈,“因为纪录片不像大多剧情片,记录的部分更多,用各种手法去表达的部分更少?......”
    “你似乎一直有看人文?社会纪录片的习惯。”
    她默了?两秒,思考这句话是否说?明他曾留意到这个细节,“嗯。”
    “因为记者这个职业么?”
    “算是吧。记者和纪录片导演都是社会观察者的角色。”
    孟恪略一颔首,“最开始听?说?你来京市仍然选择进电视台,我以为你会走播音主持这条路。”
    李羡笑了?笑,没接这句话,提起另一件旧事,“你知道吗,我们分开之?前,那段时间,我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事。”
    孟恪转头看她。
    “别人都说?小猫不爱洗澡,但是我看陈姐经常给幻影洗澡,以为它是特例。后?来才知道是它也不喜欢,只是因为浴室有喜欢的食物和玩具。”
    “孟恪,我之?前以为接受一颗灵魂原本?的模样,和把这颗灵魂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好像后?者对你来说?更简单。”
    她没有加重语气,只是客观叙述一个观察到的事实。
    像勐地将隐秘角落暴露在光线明亮处。
    孟恪对这句不算指控的指控保持沉默。
    “不过直接去找自?己的喜欢的灵魂,成本?要更低。你肯定要比自?己以为的更喜欢我。”
    这片子?色调明度很低,时常使?室内陷在昏暗。
    昏暗里?只有一双眼睛晶亮,两分笃定和娇横地看着他。
    孟恪为她突转的话锋发笑,没来得及说?什么,听?见“砰”的一声。
    裹成毛毛虫的孟子?玮翻身掉落。
    两人赶紧去扶。
    孟子?玮挣脱毛毯,坐回沙发,解释道:“我没睡着,真没睡着。我只是在听?台词。”
    “没人说?你睡着了?。”孟恪起身时眼前泛黑,动作顿了?顿。
    “片子?马上就结束了?。准备回去睡觉吧......”李羡留意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好。”孟子?玮打哈欠,再次拍照打卡,“对了?,主卧衣帽间的窗户被我搞坏了?,一直漏风。我去你卧室睡,你要不要去二哥那里??”
    李羡抿唇,试探性握住孟恪的手背,似乎有些烫,“你冷吗?”
    孟恪意识到什么,将手掌贴到自?己额头。
    李羡两步走到沙发旁,打开落地灯,接着折回来,抬手试探他的额温。
    比手掌要烫。
    她试了?试自?己的,捉住衣领叫他低头,额头抵过去,仍觉得过热,她皱眉,“你发烧了?。”
    第63章 【修改完毕】
    “发烧了?”孟子玮惊讶。
    李羡咬唇, 推孟恪坐下,拾起?一旁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对不起......”
    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舒服,刚才还跟他抢毯子。
    孟恪笑, “应该只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
    室内重新开灯。
    灯光洒落,一室光明。
    李羡翻箱倒柜找到测温枪, 回到沙发前?,抵到孟恪额头,测了体?温。
    “多少?”孟子玮在倒水。
    李羡皱眉看着显示屏温度, “38.4c。难受吗?”
    “头疼, 但不严重。”孟恪说。
    这个时期感冒总是要敏感些。
    孟子玮端了杯热水过来, “应该是感冒吧。这段时间换季,很容易感冒。”
    虽然小区里有阳性, 可误打误撞被封起?来的两人与他八竿子打不着。
    李羡问:“这里有感冒药之类的吗?”
    孟子玮摇头,“我好久没感冒了,这里没备药。”
    “普通感冒会自己退烧。”孟恪举起?杯子,用温水湿润喉咙,“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你......”李羡犹豫。
    “困了, 先睡一觉。如果今晚不退烧,明早去医院。好么?”
    感冒的是他, 不慌不忙的也是他。
    李羡轻轻点头, “我再去烧一壶热水。”
    -
    那杯咖啡似乎抵不过纪录片手摇镜头的催眠效果。孟恪回到卧室,进洗手间洗漱, 擦脸时听到敲门?声,他顿了顿, 将毛巾搭回金属架。
    门?外是李羡。
    “子玮在我那睡。”她?大概刚洗漱过,换了身睡衣,仰着脸,皮肤瓷白?透净,略一抿嘴唇,“所以我来在这里睡。”
    “只是感冒。”孟恪单手扶门?,没有叫她?进的意思。
    “只是感冒干嘛不叫我进。”李羡说,“何?况今天没少......接触。”
    孟恪挪开视线,笑了,“我是说我感冒了,你经期也没结束,还要一起?睡,不是折磨人么。”
    “喂。”李羡嗔他。
    孟恪松手,推开门?,抬颌示意她?进来。
    李羡手里拎了电热壶,见这房间跟自己那件差不多,轻车熟路找到插座。
    孟恪坐在床边看她?忙碌,不打算逗她?了,平声道?:“昨晚不是没休息好么,今夜在这大概也睡不安生,回你卧室吧。”
    李羡蹲在墙边,按下开关,回头说,“没关系。我应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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