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撇着嘴角,实在不忍心说出蛋糕的遭遇,只轻描淡写一句“它的的道路略显曲折”,不等许嘉遇继续追问,她又补了一句“你叫我过来,不会是陪你值夜班吧?”
    “不不不,我许医生,今天下班了!刚刚是临时被急诊叫过去帮忙,你说你回来了,也不来找我,是不是我不约你,你都不打算回我”,许嘉遇拖着姜南溪往值班室走,她换个衣服后今晚得好好潇洒一番。
    姜南溪出国这几年,她一直没找到特别投缘的朋友,加上读博当住院医这几年也确实忙的焦头烂额,没空结交新朋友,累了也是连线姜南溪。
    “许医生,今天是我回国第三天,前两天在睡觉,我记得给你发过信息”,姜南溪一板一眼地解释,也算是提醒。
    “啧啧,难不成你今晚特意化了妆打扮一番,买了流心蛋糕是来见我”,许嘉遇上下打量,姜南溪的这套衣服和妆容不像是临时出门的装扮,“还是说,我只是顺路的那个”。
    姜南溪短暂的沉默后假装叹气,“是谁跟我说,女生太聪明了不好,傻人有傻福”。
    “年少轻狂说话没过大脑,女生当然是越有智慧越好”,说话间许嘉遇已经换好了衣服,挽着姜南溪的手臂往医院外面走,一份蛋糕完全抵不过她这一天的辛劳。
    江城大学附近有一家成都串串店,大学的时候她和姜南溪两个不太能吃辣的人硬是被另一位室友带着,7年本硕吃辣本领日渐增长,后来姜南溪出国,她也只是偶尔跟师弟师妹回去吃一次,都没和姜南溪吃的畅快。
    “去大学城唤醒你的中国胃?”许嘉遇跃跃欲试。
    姜南溪稍微迟疑的瞬间,已经被许嘉遇带上了公交车,半个小时后人已经坐在了成都串串店里,晚春的凉意被店里的热气腾腾扑散开来,她四平八稳地坐在凳子上,看许嘉遇在餐桌和冰柜前来来回回,最后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串儿,才算消停下来。
    辣锅的热气沸腾地很快,许嘉遇迫不及待地放了一把串进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在锅里沸腾的食物,看的原本不太饿的姜南溪都有些蠢蠢欲动。
    她想起博士答辩前,许嘉遇问她既然那么辛苦的时间都熬过去了,怎么又想着回来,她当时正在啃着手里的健康无比而又难以下咽的黑麦面包,突然就无比怀念国内的美食,哪怕是一道清蒸鱼也比面包好吃的多,相比中华民族的美食,欧洲可谓是美食荒漠。
    当时姜南溪的想法简单而又实际,在一个能满足自己味蕾的地方生活,总归不会太差,许嘉遇笑她长了一颗中国胃走到哪里都走不远,现在想想也确实如此。
    回国住在酒店的那几顿清粥淡菜都比今晚那顿西餐来的美味的多,想到这,她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许嘉遇正在将毛肚出锅送到姜南溪碗里,看到这一幕调侃了一句“今晚和帅哥约会约傻了?”
    “许嘉遇,要不你跟我交待交待,这几年你的感情状态”,姜南溪咬了一口毛肚,无可奈何地埋汰许嘉遇。
    “姜南溪,你别打岔,老老实实交待你今晚是不是约会去了,对方是谁,干什么的?”许嘉遇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口气抛出了所有的问题。
    “沈砚洲,28岁,男,研究所上班,我爸朋友的儿子”,姜南溪也不藏着掖着,从餐盘里拿了一把串,入锅,等着锅里的食物再次沸腾,她不用抬头都感受得到许嘉遇的面部表情,从吃惊到无奈又到同情,“姜叔叔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看到许嘉遇这样,姜南溪反倒是平静了。
    良久,许嘉遇才慢悠悠地又开口,“南溪,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定了吗?”
    “还没,回国前我给沈教授发过邮件,她希望我回来兼顾临床和科研,但其实......”姜南溪如实回复。
    “有没有考虑换个科室,还是说还跟以前一样,打算焊死在眼科做科研了”,许嘉遇是了解姜南溪的,当初研究生毕业,作为优秀毕业生留在附二院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但是偏偏那一年附二院眼科没有名额,她便申请了德国的学校去读博,跟着导师做了四年科研。
    “你知道的,我一根筋”,姜南溪说话的语气特别平淡,听着却又异常坚定。
    沈教授是附二院眼科的带头人,以前姜南溪读研时跟的导师就是她,她一直希望姜南溪能继续做临床,兼顾科研,但是姜南溪自认为天赋有限,只能专注在一件事上。
    “你听说了吗,有人投资新建了江城大学医学中心,挂名附一院附二院,到时候附属医院有很大部分科研工作会搬到这个医学中心,这大楼就在附二院后面,最近医学中心就开始投入使用了,到时候肯定少不了科研岗”,许嘉遇干脆顺着话题展开了,“听说神外还专门请了一位科研临床都很厉害的人物,也是国外回来的,好像他有个课题还和眼科有交叉,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先别,我想先找沈教授再聊聊,如果不成,你再帮我问问。”
    “行,有消息你跟我说”,许嘉遇也不强人所难,她虽然希望姜南溪和她做同事,但是还是尊重她自己的想法,“我还听说.......”
    话没说完,姜南溪干脆放下筷子,双手环胸一副听故事的模样,“许医生,专心工作的同时,八卦一个也没落下呢”。
    “你别埋汰我,知音难觅,这是最后一个八卦,听说这位投资人身价不菲,仪表堂堂,还很年轻”,许嘉遇描绘的有模有样,努力的想出两个形容词,奈何姜南溪仅仅凭借这两成语实在难以联想,能出资建教学楼的人想想也是颇有身家。
    眼看着自己的好室友一副平淡的表情,许嘉遇又继续加料,“一般有钱人家的公子是不是都有很多绯闻,听说这位少爷很是洁身自好,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也从来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出来,还愿意捐钱建教学楼,是不是有那么点优质偶像的感觉?”
    姜南溪被这一连串的听说弄的脑子发懵,许嘉遇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八卦了,“你亲自见过本人吗?”
    “那肯定没有,都说了他深居简出,像我这种普通小透明怎么会见得到”,许嘉遇对这位捐助人似乎很是欣赏,总之说出来的话语气都是以前不曾有的,“哦,对了,听说这位少爷姓谢,你说会不会是盛昌集团那位少爷啊?”
    许嘉遇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咋咋呼呼,倒是姜南溪兀自又想起了西餐厅里偶遇的那位,谢昀庭,一身墨色西服,周身气质矜贵自持,和嘉遇描绘的那位幕后大佬颇有几分相似,想到这,她猛然摇了摇头,总不会如此巧合。
    况且,嘉遇也说了,这位深居简出,又怎么会出现在热闹的环球城,以他的身价和档次怎么也不会来到均价三五百块的西餐厅,私人订制才符合他的身位。
    第3章 人情
    边聊天边吃饭的后果就是吃的太撑,姜南溪摸了摸圆滚滚的胃,和许嘉遇告别。
    “你找到住处了吗,要不先搬我那儿去”,许嘉遇是江城本地人,大学毕业父母就在离医院半小时交通圈买好了大三居,父母时不时过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我先在酒店住几天,工作定了再找房子,先不打扰小公主的生活”,姜南溪推着许嘉遇上了出租车,自己也回头打了一辆。
    夜色渐深,车窗下降少许,露出一丝丝缝隙,姜南溪借着这股凉意保持清醒,四年时间,这条熟悉的街道上什么也没变。
    她的指尖在聊天框里往往反反打了很多字,最终却什么也没发出,时间不早了,沈教授应该休息了。
    姜南溪又打开邮箱,想再去看看沈教授回复的邮件,收件箱跳动的数字提示有新邮件,有一封是来自国际快递,她邮寄的东西将于这两天送达,其他几封是无关紧要的,再往下翻有一封来自三天前,发件人是谢昀庭,邮件内容很简单,除了一首音乐什么也没有。
    对于她和谢昀庭的关系,姜南溪觉得更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四年前她刚到德国不久,跟着实验室的伙伴去参加徒步活动,意外遇到了谢昀庭,算是初识,后来两人又在施潘道小镇的酒馆里再遇,勉强互留了联系方式,两人竟谁也没给对方打过电话。
    在柏林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忙于学业,对其他事甚少关注,谢昀庭似乎有一份不太轻松的工作,出差的频率还挺频繁,有时相隔一两个月,有时候三五个月,她总能在小酒馆看到他的身影。
    姜南溪没刻意问过谢昀庭,关于他的一切,自然也没告诉过他任何关于自己的事,包括毕业回国,她只当这段缘分是异国他乡陌路相逢。
    所以在国内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姜南溪内心多少有些波动,这波动来自于对他身份的重新感知或是重逢的惊喜,她也说不明白。
    想多了,思绪就容易变得混乱,姜南溪干脆关掉了邮箱,连音乐的播放键都没按。
    第二天一早,姜南溪便联系了沈教授,收到她的电话对面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意料之中一般,沈教授约了她十点钟在附二院见面。
    附二院对于姜南溪来说,也是熟门熟路,研究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和许嘉遇奔波于医院的各个门诊和病房,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住院部楼下,许嘉遇提过的新建的医学中心大楼的牌子已经挂了起来,看起来确实是步行可以到的距离。
    沈教授刚下楼便看到姜南溪盯着医学中心愣神,对着她这个看中的弟子慨叹了一句“我原以为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明白了,看起来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认真的想过了,还是想专注的做科研,还请老师见谅”,姜南溪的眼神写满了真挚,加上言辞恳切,引得沈教授连连摆手,罢了罢了,无论是临床还是科研,都是为医学事业做贡献,现在能沉下心来专注科研的人更是难得。
    末了,沈教授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这么坚定地走向科研路线吗?”
    “因为一个人,曾经对我很重要的人”,姜南溪低下头,声音说的很轻,但还是足够被听到的程度。
    沈教授最终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好了,就准备过来上班吧,你的资料我已经事先帮你递给医院过了”。
    姜南溪终于露出了笑脸,开心地冲着沈教授的背影,“老师,我下周一就来”。
    来之前,她想过要说服沈教授会很难,毕竟她是如此重视临床,她希望一切科研都是基于临床有助于临床,但是来了才发现,是自己过于片面了。
    她站在楼下给许嘉遇发消息报喜,早上出门前,许嘉遇还帮她打气来着,只是消息还未编辑完,电话倒是先来了,“南溪宝贝,即便是沈教授拒绝了你也没关系,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神外课题组还记得不,我今天见到这位大神了,也问了,他课题组缺人的,我给他看了你的简历,他很感兴趣,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嘉遇,谢谢你”,姜南溪低沉的声音,是感动,却被许嘉遇误会更深,于是卯足了劲儿给姜南溪打气“南溪,你别难过,就凭咱这能力,各个课题组还不是任咱挑,你要不先过来医学中心大楼看看?”
    到了这个份上,姜南溪觉得自己需要当面跟许嘉遇说个明白,她朝着医学中心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许嘉遇就站在大神办公室外叽叽咕咕半天,空荡荡的办公楼里实在显得聒噪,他起身去提醒这姑娘讲话声音小一点,不料看着她手舞足蹈鼓励人的样子,又觉得有趣,干脆靠在门框上欣赏起来。
    于是就看到被许医生鼓励的女生穿过大楼门廊,连廊里的晨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脸庞,天鹅般的颈项以及纤细的手臂和匀称的身材,自带着那种清醒而又婉约的气质,让人觉得和这座医院大楼格格不入,似乎更适合出现在舞台上。
    走近了,才发现这面孔似曾相识,这不是前一晚在酒店让谢昀庭丢下他跑路的女孩吗?
    不等他多欣赏一秒,许嘉遇便带着女生走到了他面前,“顾教授,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提过的姜南溪”。
    “顾教授好,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和我闺蜜说”,姜南溪没想到大神会在门口迎接,她只好表达歉意先拉走许嘉遇,往窗前走了几步,低声跟她说在沈教授那里通过的事,谁知许嘉遇太激动,声音抬高了几倍,还是被身后那位顾姓大神听了个明明白白。
    “看来是不需要我了,那顾某先告辞”,说完也不多做逗留,转身便往办公室迈步。
    姜南溪在身后微微欠头还是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歉意,“顾教授,实在抱歉,这事我事先没有跟嘉遇说,才造成了这个乌龙”。
    顾时也背着身挥了挥手,掩上了办公室的门,他从一旁拿过许嘉遇送来的简历,看了眼上面的个人信息,顺手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发完又慢条斯理地锁屏,手机在指尖来回转动,没转几圈便有来电提醒,像是一切如他所料一般,唇角微撇开,等铃声响了十几秒才按下接听键。
    “去你那儿面试了?”对面的声音稍显急促,不如往日的平静,顾时也更是得意了几分,“嗯,刚走”。
    “通过了吗?”
    “没”,顾时也回答的干脆,听着对面沉默后,他又故意卖弄了一把,“要不谢少求求我?”
    “顾时也,你要是舒服日子过够了”,谢昀庭这话只说了半句,杀伤力足以让顾时也败下阵来,他虽然比谢昀庭大一岁,但是日子过得这么随心所欲,多亏了谢昀庭对他们家生意的照拂,外加顾老爷子也听得进谢昀庭的劝,所以他一贯是能屈能伸,老老实实交待“别别,谢大少爷,没录取这位是因为她被沈教授截胡了”。
    “不过,她欠我一个人情”,顾时也刚交代完,脑袋灵光一现,又支楞了起来,“我可以考虑把这个人情送你”。
    “条件是?”谢昀庭也不听顾时也啰嗦,直奔主题。
    “条件没想好,先欠着”,顾时也支楞归支楞,识趣也是真的,办公室门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许嘉遇那聒噪的声音还在,说明两个女生还没走远,他谈好了条件,又出了办公室,恢复一副斯文教授的模样,“那位姜同学是吧,我想了下,道歉这种事需要正式一点”。
    看着两个女生面面相觑一脸无辜的模样,顾时也就知道应该是被这句镇着了,于是趁热打铁,“这样,周三你请我吃饭,我就接受你的歉意”,说完也不等她们反映过来,迅速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半分钟后,姜南溪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我是顾时也,餐厅选好记得发地址给我。
    许嘉遇比姜南溪矮一些,她偏着头看完短信内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南溪,“你说......顾教授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你,别瞎想”,姜南溪一字一句强调,她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对于感情的事更是没什么经验。
    于她而言,初次见面顶多算是认识,连好感都算不上,但是经过许嘉遇半小时的详细分析后,她竟然也有些动摇,最后被许嘉遇那句“大家以后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忽悠上了头,完全忘记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回了酒店后还真的开始寻找餐厅。
    反正到时候会带着许嘉遇一起,就当是提前认识医院的同事了,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这场晚餐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周一一大早,姜南溪到眼科报道,沈教授在眼科大科室晨会的时候向科室里的同事介绍了她,分到科研组她的课题组之下,正好碰上实验室往医学中心搬迁的时间段,姜南溪的主要工作是熟悉课题组的现状,算不上忙碌。
    期间姜业成打了几次电话,知道她入职附二院之后,表现的似乎比她本人还要开心,只是姜南溪知道,父亲的开心完全源于沈砚洲也在这家医院,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他们的相处状况。
    到了周三下班时间,姜南溪还在看材料,备忘录提示铃响了,她随即换掉白大褂,去许嘉遇科室等她一起出发,餐厅是在某点评网站上选的小众私房菜馆,地处老街小巷里,汽车开不进去,需要步行七八百米。
    地址她已经事先发给过顾时也。
    工作日的小巷人算不上热闹,青石板路和仿古建筑,餐厅门口挂着两串红色灯笼,颇有古装剧里的感觉,姜南溪和许嘉遇面面相觑顺着餐馆的木门进去,木门中间是笔直的石板路通向堂食区,两侧还有几处假山和辨不清的树,一股股人造溪流从假山顶部往下流淌。
    堂食区外侧是木质门窗,走近便可以透过门窗看到坐在床边餐桌的用餐人,姜南溪只觉得正端起茶杯饮茶的男士有些眼熟,她盯着对方多看了几秒,对方似乎寻到目光一般也看了过来。
    谢昀庭端着茶杯的手虚停在离唇边半公分的距离,手指泛白的骨节在夜色里清晰可见,姜南溪还停在原地,许嘉遇拉着她往里走“我看到顾教授了”。
    姜南溪回过神随着许嘉遇走进餐馆,谢昀庭端端正正地坐在顾时也旁边,看她的表情没有半分惊讶,在她们落座前,两位男士甚至绅士般起身准备帮他们挪开椅子。
    许嘉遇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连连摆手拒绝,示意她们自己入座就好,低头的瞬间还和姜南溪耳语,“对面这尊大神你认识?”
    姜南溪点了点头。
    “又见面了,姜医生”,谢昀庭拿起桌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放置于姜南溪面前,整串动作缓而不显得拖沓。
    “谢先生和顾教授是旧交?”姜南溪接过茶盏,握在手间,并未喝下,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谢昀庭正在帮许嘉遇倒茶,听到谢先生三个字的时候,手下的动作短暂地顿了一下,壶中的茶水溅出来一些,他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擦干了桌面上的水才又继续,“认识有些年,姜医生像从前一样称呼我就好”。
    “总觉得这次见面,和印象中的谢昀庭多有差异,不敢轻易造次”,姜南溪多少有被谢昀庭周身的沉稳和老练影响到,不知觉间说话的模样也随着他一般。
    “姜医生,言重了”,谢昀庭擦了擦指尖的水,眉梢舒展了许多,开口说话时也刻意放下了些气势。
    倒是顾时也和许嘉遇两人用眼神交量着,“这两人什么情况?”,“我没听女生直呼过谢昀庭的大名”。
    谢昀庭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人明目张胆地使眼色,对着顾时也又是冷淡一句,“辛苦两位移座隔壁,我这边有点事要和姜医生聊”。
    顾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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