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任之家……?
    莫不是东汉之时,洛阳一带着名的刺客组织?
    ?莫非这便是会任之家的人所为??我顺着线索臆断,江烟渚思忖了片刻,缓缓道:?不无可能。?
    ?会任之家……当真是存在的啊。?想起那传言虚虚实实,真偽莫辨的刺客组织,不料现下竟见着了真跡,心里头不禁有些感叹。
    ?不过会任之家,早于东汉末期便瓦解。?江烟渚沉着张脸,低声道。
    若是这般,那这青鸟不已遭人囚禁了百多年?怪不得那神气青鸟,歷经长年累月的摧残,会沦落此虚弱模样。
    ?烟渚,你怎了……??我见她面上神色不大对劲,担忧问,可她却摇摇头不愿说明白,我心急的追问道:?身子不适么?岂是因尸气所致??
    我伸手由衣襟里头探取,却仅摸出了一枚药丸,她见我不放弃的寻着,拦住我的手道:?莫再寻了,你昏迷那时我已令你服下一枚,这药便是仅存的了。?
    ?你当时可是撒了谎?甚么待于药庐久了,嗅觉顿了,那俱是誆人的罢?!?我心急的揣着她纤弱腕子问道,她却是沉默的低下头,浅浅道:?你这药效该是快退了,只管赶紧服下罢。?
    ?傻姑娘……。?我将仅存的一枚药丸含入,跟着双手掬起她脸庞,猛然吻上,试图令那药丸溶于她口中。
    ?唔……唔唔……泉……唔……。?她起先抗拒的紧闭双唇,双手使劲的推着我欲想挣脱,而我捧着她脸庞,稍地施了些力将她靠紧自己,跟着伸舌撬开她唇齿。
    ?嗯……哈啊……。?她矜持许久仍是不敌,揣着我的手忽然卸了气力,轻抚于我腰间,默然接受了我这有些强硬的吻。
    舌尖甜腻的交缠,药丸的苦涩味儿,随着炽热的吻于口中蔓延,逐渐化开,跟着一泽清凉芬芳沁出,感觉那药丸已溶散,我惩罚似的轻咬了下她薄嫩唇瓣,紧贴靠于她前额,道:?以后莫要这般。?
    ?泉……。?缓了会儿,她靠于我肩窝酥声唤道。
    ?嗯……??我宠溺的轻抚着她直挺的背,心头还有些悸动,却见她突然垫起脚尖,朝我唇角咬了口,我有些惊讶,怔怔的望着她,依稀感觉她面上绽满了笑意,满面春风道:?谢谢你。?
    我望着她转身离去的幽幽背影,轻抚着隐隐发麻的下唇,被那藏着尖牙的小猫给反咬了口,虽是有些气,可心头又暖的我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离开绘着壁画的密室,我和江烟渚来到瘫倒于地面的青鸟旁,我蹲下身子,轻抚了抚那青鸟的脆弱背脊,回想方才壁画上头描述的故事,不禁有些心涩。
    ?这青鸟……如何处置??江烟渚弯下身于我一旁探头问,我心道这般放着牠不管也是不妥,便取了条布巾将牠轻包裹起来,背于肩上:?暂且就先带出这儿罢。?
    闔上青鸟阁门扉,我将仍处于昏厥的孱弱青鸟安置于台阶上头,不知是否因着那幽蓝微火,四周氛围总有些毛骨悚然,我起身瞧向江烟渚,只见她面上隐隐带了丝愁绪,一副若有所思模样,我靠过去,轻搂着她腰际问道:?想些甚么??
    ?无事,接着去那白虎宫瞧瞧罢。?她微微笑,向另一头的白虎宫逕自走去,我明白她定是瞒了些甚么,可她似是不愿多说,心里不免有几分担忧。
    白虎宫的大门上头并无有绘製任何图样,仅是单单的扇大石门,我望着那有些擦损的石门,心中暗忖着,是否有甚么东西曾试图破开门来?
    ?你怎的认为??江烟渚思量了片刻问我,我仔细观察道:?瞧这磨损的刮擦痕跡,许是有甚么妖兽之类的东西欲要进入才这般。?
    ?那牠为何要进入??她追问,我思索了半晌,答道:?依这杂乱的刮痕……恐怕是在追着甚么东西,可却被其躲进里头,只得于外吃闭门羹。?
    ?不错。?她满意道:?我臆断,许是有甚么人躲进了里头。?
    ?而原于里面的东西,便这般被困在了门外。?我顺着她的思绪推论,她点点头表示认同,面上严肃的道:?总之,先进里头瞧瞧。?
    我和她一块儿推开厚重石门,可这沉甸甸感觉,似是遭甚么东西给堵了住,我们费了好一番劲才终于开啟了些微空隙,里头同那青鸟阁般是一片的幽暗,我燃了卷火摺子探入,这一照却是令我震惊不已,眼见竟是数以百计的惨白骸骨堆叠成堵,虽是早有心里准备,可旦瞧见了这惨状,我仍是于心不忍的撇过头去。
    ?你待在这儿,我去探探。?江烟渚泰然的跃过那成堆白骨,单薄的青蓝身影隐入黑暗之中,可才没过半晌便又折了回来。
    ?如何??我问道,然她只是摇摇头,便拉着我走出去。
    ?你不会想知道。?她黯淡面上,带着丝悵然的浅笑,光瞧门前的骸骨堆,里头有些甚么其实我也早有个底,目睹了这些事儿,我心中对此魔鬼谷更是多了分骇然,这恐怖幽谷,不知已夺去多少人性命。
    ?砰!——?忽地一声巨响由大殿门前发出,我俩赶紧上前去探看,却见一头庞然白虎将大门给撞了个洞,暴桀不驯的环顾四周,许是被牠给盯了上,那白虎眈眈的瞪着我俩,随即扑身上来。
    我俩赶紧跃开退至两旁,而白虎扑身没捉个着,却是勃然大怒的一阵狂吼,咆哮声于大殿里头回荡,实在震耳欲聋,接着,牠一个闪步,忽地不见身影,我惊诧一怔,那白虎竟是不知何时已瞬至我身后,朝我一个猛烈撞击。
    ?泉!!!?我被那出其不意的袭击给撞飞个老远,正巧撞上了一旁漆红色长柱,力道之大,甚是将那长柱给拦腰折个断裂,我忍着浑身剧痛,赶紧侧身翻过,及时闪避了倒塌的柱子。
    我倚着轩辕剑撑起身子,见前头江烟渚正和速度奇快的白虎缠斗,每个动作几乎都是眨眼之间,使得我在一旁瞧着,就如看那一绽青和一抹白,电光石火的来去飞梭。
    我集中精力,凝神紧盯着,好不容易瞧清楚了那身影流动,接着一个蹬上前去,捉准时机空掌击上,将白虎震的顿了步伐,江烟渚趁势赶紧补牠一剑,谁料那白虎挨了剑却不为所动,随即又闪瞬至她身后。
    ?在后头!?我心急的大喊,江烟渚似是也一早觉察,迅速回过身,提剑挡下牠尖锐獠牙,我跃上前跟着提剑助阵,然这般二人联手,仍是敌不过虎兽气力。
    ?哈啊啊!!!?眼见那獠牙便要刺上江烟渚无暇面容,我浑身倏然散出一股莫名爆气,将那白虎给逼的退了几步,连忙提剑伸长手朝牠巨口中深深一刺,庞然身躯登时不再动作。
    ?这般该是死透了罢。?我拔出剑,轻歇了口气望向一旁,却见江烟渚面上满是震慑的怔着神,我困惑问道:?怎了……??
    ?不……没甚么。?她摇摇头向我莞尔一笑,我见她那嫣然笑顏,忐忑的心也安然下来,可口中忽地涌上一股血腥味,我摀着胸前,浑身上下无不疼痛,。
    ?泉!?她慌忙奔至我身边,搀着我靠于一旁石壁坐下,捏起我腕子把脉,朦胧之中,我总感觉她那纤弱荑手一直微微颤抖着。
    ?你气脉杂乱,恐怕是方才受到撞击、又无度使用内力,扰乱了气脉,你且静心歇会儿调好内息。?似是暂时无有性命危险,见她轻叹口气,面上焦容也舒缓了些,我便依她话儿,闔起眼闭目养神。
    感觉着胸口的伏动,我试着调节杂乱的内息,感受着体内江水般流徜的脉动,这般歇了许久,才终得以抚平,我微微瞇起眼,见江烟渚沉着张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心头一个念头窜出,抬手将她一把扯入怀中。
    ?你……你作甚么……??她吓了着,僵着身子不敢动作,好似那被狮虎给揣了住的小兔儿般。
    ?蹲在那儿腿痠,不如坐的舒服些。?我将她柔软身子紧了紧,她也不再挣扎,轻轻的靠于我怀里,那涌入心坎的暖意,和令人安神的隐隐淡香,两人就这般坐于青蓝幽火的大殿一角,氛围朦胧沉静,我心里头暗喜,此刻,彷彿世间仅有我俩相依,亦或许,她便是我生命中的所有。
    ?笑甚么?乐呵呵的。?许是不经意笑出了声,她背靠于我怀里,哪怕是心脉的跳动也很是清晰,我双手搂着她,别开个话题问道:?烟渚,你当初为何会作大夫??
    ?怎的突然问这事儿??她迟疑了会,我于她耳畔边轻声道:?我想瞭解你,关乎你的所有。?
    她笑了笑,转过头贴着我耳旁,用那娇柔的气音答道:?秘……密。?
    那二字唸的极为嫵媚,轻呵于我侧脸的温热,更是惹的我一身酥麻,脑子一热,便捉着她轻柔吻上。
    ?好……好啦……你气脉尚未回稳,莫这般……哈……。?她推开我,喘着轻气的娇弱模样,惹的我浑身着火似,欲想再吻上那柔软,孰料却被她后脑杓一个撞着下頷,疼的我泪眼盈眶,随即听得她责备道:?少胡闹,你身子没歇好,可又得劳我替你操心。?
    ?对、对不住……。?我抚着疼痛的下頷道歉,老实的不再同她戏闹,静了半晌,她才缓缓道:?我为何会作大夫……因着当年那人说我间的慌,不如作点有意义事儿,我便依她话去学点医,久了倒也成乐趣。?
    又是那人么……?江烟渚她那心爱之人。
    想起这事,我不禁心头一沉,即便她现下就于我怀中,我仍不明白她有何心思,竟是已归心于我?亦或如今仍惦念着那人?我很是不安,因着鸿姐的那番话曾鼓舞了我,才得以解开心结的向她表示我这般情思,而她吻了我,又是甚么意思?我到底……?
    ?你……在意我提及那人??她见我沉默许久,明白我心思的道:?泉……我……?
    ?至少,你现下是我的人。?心意已决,我轻贴着她侧颈,与她那幽深的墨色双眸相凝睇,她愣了会儿,绽起笑顏轻掐着我,笑道:?少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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