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那个中年人仔细的给我做着易容的工作,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很多关于易容的事情。
    他告诉我其实每个人的长相差距是由于细节决定的,就如同头骨只要有微小的距离差距,就决定了人的长相不一样,好看与否。
    什么眉间距,眼间距等等等等……一个人要易容,并不是一定要动刀子什么的,只要进行一些微小的改变,整个人都会形象大变。
    而且还要利用颜色,来改变脸上的一些光影效果。
    他在我脸上忙碌着,一会儿用特殊的胶水什么的东西在我脸上捣鼓,一会儿在我脸上涂涂抹抹,总之这样忙碌了几个小时以后,他再把镜子递给我,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在镜子里我变成了一个五官斯文,脸色白净,神情稍微有些阴郁,但是又透着儒雅的中年人,大概40来岁的样子。
    那个时候这个中年人给我技术上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即便到了现代,很多女孩子都跟掌握了易容术在化妆一般,卸了妆让人震撼,但是要达到这样神乎其技的手段,还是需要好好修炼,那是真正的改头换面。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非常的自然,根本看不出来是改变了容貌,除非贴在我的脸上用放大镜来观察。
    “弄在你脸上的东西,都是我独门的特殊材料,如果坚持洗脸什么的,可能一个多月就恢复正常了,但要瞬间恢复,还是需要我调制的一些药水。”说话间他递给我了一个瓶子,让我收好。
    我感觉这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可是那个中年人却说道:“药水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儿,我这个人最不爱装神,其实不过是化学反应罢了,就好比衣服上的汽油要用什么东西来洗才能洗掉,是一样的效果。”
    说话间,他又进来里面为我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是一套西装,衬衫领带什么的都搭配好了,甚至还有一个公文包。
    “我没有时间去教你什么气质的改变,但你记得行为稍微稳重一些就可以。你的这张脸和这套衣服配合起来,效果才能达到完美,我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那个中年人对我说道。
    我接过衣服,望着那个中年人问道:“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不重要,你去洗个澡,让我涂抹在你脸上和脖子上,还有手上的颜色在自然一点儿,换上衣服就走吧。接着你可能需要的信息,在这里,部门让我转交给你。”说话的时候,他递给了我一个密封的信封,又恢复了之前我见到他那种沉默,有些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接过信封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又催促了我一句去洗澡,我就只能依照他说的话去做了。
    而当我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以后,整个房间已经变得安静了下来,仔细看去,中年人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都已经没有了,包括他的一切工具。
    我站在屋子当中有些发愣,发现这才是真正的民间奇人,而我又对华夏的真正流传下来的各种文化了解多少呢?我以为我身为一个道士,见识已经广博,有时却觉得自己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发了一会儿呆,我终于想起那个中年人留给我的那封信,我急忙的从茶几上把它拿起来,信的封口完好,真的如中年人所说那样,他并没有看过。
    我拆开信,从里面找出了一张信纸,上面和我看过的那张纸条一样,同样写着一个地址,那就是我接着要去的地方吗?
    我微微皱眉,不懂那代表着什么,在我自己的心里,及时找到我的师兄妹们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情,至少找到他们我才会有一点儿和那个势力对抗的底气。
    可如今……我又有了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要知道我对部门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就冲江一给我那几枪,一个不小心我会真的没命!
    那我应该怎么办?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莫名的一下子感觉到毛骨悚然,我究竟是在害怕什么?门外是谁?
    第二十六章 躲藏
    这种危机的感觉是突然爆发而来的,我的灵觉从一开始没有示警,却是那么突然出现强烈的危机感,那么总结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那个给我带来危机的存在是突然出现的,目标也许并不是我,就如正好路过了这里然后来看看什么的。
    第二,就是那个存在异常强大,强大到可以压制我的灵觉,只有十分靠近,针对性十分明显之后,我才能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而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门的几秒钟,我基本上已经排除了第一种可能,有谁会那么闲来无事,恰好到这里来看看?而且又正好是可以带给我危险的仇人?
    那我到底要不要去开门?其实此时我已经走到了门前,可是越是靠近大门,我越是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和极度的危险感,我从内心感觉到畏惧。
    ‘嘭嘭嘭’,敲门声还在无情的继续,每一下都像敲在了我的心底,我的手轻轻的放在门把手上,迅速的发冷,在这一刻是紧张到了极限。
    我想通过门上那个简陋的猫眼看一看门外是谁,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要那么做,那么做了一定会悲剧。
    难道装作没有人吗?我没有把握门外那个人不会破门而入!或者,直接跑掉?但这里是三楼,跳下去的动静会很大,像上次那样躲着吗?可这里虽然偏僻,也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但毕竟是城市,不是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农村,搞不好就被什么人给看见了,那样……
    我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决定,我走到门前的脚步声刻意的很轻,轻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但就是这样的小心也几乎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的帮助。
    “你们找谁?这是我的屋子,你们谁哪个?”就在我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带着强烈当地人口音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楼道里,带着强烈的疑惑和不解质问着来人。
    那一瞬间,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事情总算有了一丝转机,不是吗?
    我的反应很快,听见这话以后,立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门前,这套旧房是个简单的一套二,我进入其中一间卧室,打开那老式的黑色衣柜,躲了进去。
    衣柜很大也很空,我躲进来并不显得拥挤,只是外界的声音一下子就隔绝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在这样的气氛下,过去了将近一分钟,我听见了开关门的声音,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我说你们怎么进到我屋子里来了,你们到底是谁?我要报警了。”是那个当地人在说话,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指责的意思。
    我听到他说话并没有人回应,反倒是那几个脚步声在屋里转悠开来了,当其中一个显得有些轻的脚步声进入我藏身的屋子里来以后,我一下子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那感觉就像一只小鹿在面对老虎。
    那是气势上的绝对压迫!这感觉就告诉我,来人非常的厉害……
    我一开始就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毕竟老李一脉练气的基本功夫是异常特别的,模仿龟息,最后模仿胎息,这敛息只是最最基本的,却也可以作为一样秘术。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安全感,那人在屋子里转悠,我躲在黑暗的衣柜中,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过了十几秒,他停留在这间房间不动了,而那个当地人不停的在大吼大叫:“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是强盗吗?”
    “仔细在这个房间搜搜。”终于,我听到了这个停留在房间的人说话了,好听的男中音,带来一丝慵懒随意的气息,但就是那么一句话,让我全身的汗水都冒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被发现了,那么就只有……我暗暗的掐起了一个起手诀,这样能最快的召唤傻虎出来,是的,就只有拼命了。
    我没有破门而出,因为灵觉里有一种感觉,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随着那个声音的落下,我听见另外几个脚步声都进入了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摆设非常的简单,就是一张大床,几个矮柜,外加这一个大衣柜。
    “你们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叫人了。”那个当地人愤怒的吼叫着,接着他还真的喊了起来,有人抢劫了,快来人啊。
    “你最好安静点儿。”一个显得有些暴虐的男声响彻在了房间里,然后应该是一把推走了那个中年人,因为我藏声的衣柜门发出了一声闷响,是人撞在上面发出的声音。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那个当地人的声音有了一丝畏惧,停在衣柜的门边,有些胆怯的说道。
    “咦,莫非弄错了?”又是那个慵懒随意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探究的好奇,没有什么敌意的样子,就像很遗憾一个好玩的物事原来是如此的感觉,但他也没表态,到底是继续,还是就此停下。
    “你让开。”那个有些暴虐的男声再次响起,那一刻我终于紧张到了极限,听脚步声应该是朝着衣柜这边走来了,而他喊让开,应该是让那个当地人让开吧?
    当地人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是让开还是没有让开,而这一秒的气氛几乎是紧张到了极限,我快要按捺不住了。
    却在这时,一个匆忙的脚步声跑进了房间,带着粗粗的喘息声音,大声地说道:“快,快快……”
    “快什么快?你这幅急匆匆的样子是在奔丧吗?”是那个暴虐男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言语之间颇为不客气。
    而另一边,那个慵懒随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重点。”
    接着,外面就是一片安静,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根据推测,应该是那个后面闯入的人在给谁耳语之类的。
    在这样安静了将近一分钟以后,那个语气慵懒随意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许严肃起来:“走,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哥,是什么事情?难道那个……咳,不在这里?情报有误?”那个暴虐男,在对着慵懒男说话时,语气就变得尊重起来,感觉还颇多依赖的样子。
    “唔……”慵懒男并没有回答什么。
    “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我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进来。”当地人忽然失控的大喊起来,看情况,应该是慵懒男在沉吟间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看来情报是真的有误,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走吧。”说完,那个慵懒男就率先走出了房间,估计那个当地人的表现他都看在了眼底,心中已经相信了八九分情报有误,至于最后一句,我得感谢那敛息的功夫。
    “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这里夜里也不见得太平,你知道的。”那个暴虐男人也离开了房间,但是我听见了他狠狠的威胁。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当地人的声音已经显得异常的惶恐。
    可是,那个暴虐男忽然又朝这边冲了过来,我以为他不甘心终要打开衣柜来看一看,结果我却听见了拳打脚踢的声音:“你他妈像个男人一点儿,行不?你竟然尿在这儿,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看见肮脏的东西吗?可你不仅脏了我的眼睛,还脏了我的鼻子,真是该死。”
    “快点,不要耽误时间,除非你想输给那个讨厌的小子。”那个慵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个暴虐男才住了手,狠狠的呸了一声,然后离开了,接着估计是两三个随从什么的,也跟着离开了。
    我的心终于完全的放松了下来,那一刻几乎有想哭的冲动。
    房间里安静,几乎是过了一分钟,我才听见那个当地人站起来,然后关门的声音。
    那一刻,我犹豫了,我是不是该出去呢?如果那个当地人发现了我的存在,按捺不住大吼大叫,我的行踪岂不是暴露了,就算此刻我已经易容了,联想起我藏在衣柜里的举动,那不就是最大的破绽吗?
    我丝毫不怀疑那个当地人就是房主,毕竟给我易容的中年人已经离去,而那个当地人对于陌生人闯入屋子的表现是那么的自然。
    “你还要在衣柜里躲多久?还不出来?等着真的被抓住吗?”这时,在衣柜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来自部门的消息以及离去
    这个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那个给我易容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他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既然是他,我就放心了,我一下子推开了衣柜门,外界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入,我‘贪婪’的深呼吸了一口,走出衣柜时,才发现双腿有些发软。
    那个给我易容的中年人此时又稍许变化了一些容貌,仔细看有些像他原本的模样,但也只是有些像。
    他毕竟是传承了易容的手艺,有这样的改变我并不吃惊,只是看着地上一滩水迹,还有他湿漉漉的裤子,我有些惊讶,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吧?
    那个中年人看出了我在惊讶什么,并不是很在意地说道:“我们这样手艺是一种衍生的手艺,就是那种做刺探,甚至是偷窃等不怎么见得光的人发明出来的,易容的精髓永远也不在表面的改变,至少整个人要配合着,变什么像什么,这事儿很正常。”
    是啊,想来也是如此,如果不是那种吓尿了的样子,那些人也不会走得那么干脆吧?说不定硬要打开衣柜来看看呢?
    想到那些人,我一下子冲到了窗口,带给我了如此巨大的危机感,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窗口之中,我看到一行走到楼下的人,一共有5个,其中三个穿着非常正式的深色西装,而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梳着刺猬头,根根头发都被固定的朝着天上,穿着一身皮衣,走路姿势颇为嚣张,看样子像个小混混,走在最前方那个却穿着湖色的唐装,留着长到颈窝的长发,看样子颇为优雅。
    就是那个人带给我了如此危险的感觉,我半眯着眼睛,他的这身儿打扮,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曾经在那个我战斗过的仓库外,遇见的一个人——颜逸,他当时也是这种打扮,只不过看那个人的身形,他并不是颜逸。
    颜?莫非是那个颜辰宁?不,我也看过颜辰宁,这个人显然不是。
    我沉吟着,想起了那时候和鲁凡明斗的事情,遇见的那些人和事,莫非这次要置我于死地的这些人,和那时背后的组织有关?
    我站在窗前沉思着,却不想就快要走去这栋楼楼下院子的一行人忽然停住了,我几乎是没有考虑的一下子躲在了窗子的背后,这才注意到,那个给我易容的中年人正站在我身后,端着个望远镜也同样在看着窗外。
    我无奈的望着那个中年人苦笑了一声,他这才放下望远镜对我说道:“你倒是够机灵,刚才那个领头的回头看呢,我就是提醒你,要观察用这个东西。”
    说着,他把手中的望远镜塞给了我,但是我瞥了一眼,那群人已经转出了楼下的小院,还观察个什么啊?
    “我觉得你有时不像一个易容的,倒像是一个卧底啊,特工什么的?你咋知道我就躲在衣柜里的?”我放下望远镜,问着那个中年人,其实在我心底是非常感激他的,他已经帮了我两次,第二次更是救命之恩。
    “这屋子里除了那个大衣柜能藏下你这么一个大个子,你认为还有别的地方吗?另外,我的主职业就是易容,那是我要继承并且传承的东西,副职业的话,我还真就是个卧底啊,特工啊也说不定呢?”那个中年人咧嘴笑了,眼中闪烁着一种游戏般的目光,看得我也不好多问。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他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算我倒霉,半道上收到组织的秘密任务,就只有巴巴的回来了。再说,也不是我把他们赶走的,为的只是拖延时间,组织上另外有安排,不然你以为他们会走得那么快?”那个中年人语气颇为不耐,仿佛不愿意受我这份儿人情,弄得我又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他伸了一个懒腰,也不在乎我的沉默,说道:“尿了一裤子,幸好假装买了几件儿衣裤回来,我要去洗澡换衣服了,你抓紧时间现在离开吧。他们离去,说不定就是收到了部门的假消息,要是杀个回马枪什么的,可就不好玩儿了。”
    “那你呢?怎么办?”我不由得担心的问了一句,如果这样,他也必须赶快离开啊。
    “你不用担心我,长期拿着高工钱,做些危险的工作,谁还没一点儿保命的本事,看你这种愣头愣脑的样子,我真是怀疑,你是传说那个人吗?怎么可能做出了好几件儿大事,还活到现在?”那中年人说话间,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那目光对我颇有探究的兴趣。
    我是愣头青?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江一曾经给我透露过的一件事儿,那就是珍妮大姐头对我的庇护,我苦笑着说道:“如果你指的传说中的人是我,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多了一点儿运气,外加有人的庇护吧。”
    “陈承一,当然指的是你,虽然我本来不该说,我早就知道是你的,天知道部门会不会把我灭口,啧啧……原本我想装沉默稳重的。”那个中年人嘿嘿一笑,样子感觉从一个严肃沉默的人一下子变得有些……额,有些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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