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圈臭烘烘的,还要铲猪粪,割猪草,煮猪食,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她会累死的!
    “你们不知道吧,我听人说,沈神医放出过话,不管小儿子一家的破事了!”
    “亲儿子真不管了?”
    “千真万确,我大姨姐她婆婆的妹妹的大姑姐,就住在回春堂附近,听回春堂的伙计说的,沈神医对这一家太失望了,现在只肯认孙女和孙子,不管儿子了!”
    “我也听说过,沈神医和顾金凤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次因为孙女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几个知情人说起了悄悄话,声音越来越大,以前他们忌惮沈家,对顾金凤夫妇还是客气的,现在沈家都摆明了态度,他们也用不着太敬着这俩蠢货了。
    “蠢到家了,要不是看在沈神医的面子,谁搭理他们啊!”有人嗤了声。
    “嘘,别说了!”
    议论声越来越小,该去干活了,门口的人很快就散了,顾外公失望地看着女儿,也更下定了决心,他上前一步,拖着顾惜惜就往外走。
    “痛……妈,救我!”
    顾惜惜吓了一大跳,朝顾金凤求救。
    “爸你干什么?放开惜惜,和她没关系,你放开!”
    顾金凤想抢回女儿,可顾外公力气极大,一把推开她,不管不顾地拖着顾惜惜走。
    “这扫把星必须滚,滚回她自己家!”
    顾外公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扫把星给弄回顾老大家,所有的错误就都掰正了。
    “不要……妈,我不要回去,妈……他们会卖了我的,救救我!”
    顾惜惜哭得惨绝人寰,她再不要回那个吃人的家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叫了十八年外公啊!
    有人围了过来,但没人管闲事,他们已经知道了顾惜惜的冒牌货身份,自然不会插手,而且他们也觉得,顾外公没做错!
    本就应该各回各家,哪能再不要脸地鸠占鹊巢?
    沈明江漠然看着,没动。
    顾惜惜被顾外公拖到了公交车站,眼看要拖上车了,顾惜惜眼神决然,她朝顾金凤看了眼,哭着叫道:“妈……对不起!”
    “惜惜!”
    顾金凤心里不安,扑了过去,但迟了一步,顾惜惜突然挣脱,朝旁边的树撞了过去。只不过她在快撞上树时,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
    然后晕了过去,额头破了皮,流出了血,其实并不严重,可顾金凤却像疯了一样,抱着顾惜惜痛哭,“惜惜……你不要吓妈妈,快来人啊,救救我女儿!”
    顾惜惜紧闭着眼,脸色惨白,像死人一样,额头上还有血迹,看起来凄惨之极。
    顾外公冷漠地看着,只流了这么一点血,装模作样,他小瞧这冒牌货了!
    “爸,你现在满意了?你真要逼死惜惜才高兴?好,那一千块我会给你的,以后我的事你别管!”顾金凤愤怒看着父亲,心里的不满到了顶点。
    顾外公心里一阵绞痛,咬牙道:“好,你拿一千块出来,我不会再管你,现在就拿!”
    “我现在拿不出来,爸你是在强人所难!”顾金凤更气愤了,只觉得她爹越来越冥顽不灵,根本说不通道理。
    “拿不出来就让这扫把星滚蛋,你连债都还不清,有什么资格顶撞老子?让这扫把星滚,过几天我再来检查,这冒牌货要是还在,别怪我不客气。要是学校领导知道你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连农场养猪的活都没了!”
    顾外公放出了撒手锏,这蠢女儿必须下猛药,否则顽固不化。
    “爸……你非要逼死我吗?”顾金凤又气又伤心,疼爱她的父亲,怎么会变得这么残忍?
    “是你先逼糖糖,你先不仁不慈,愚昧不孝!”
    顾外公冷冷地看了眼,大步离开了,过几天他会再来的。
    他决不会让顾惜惜这扫把星,毁了他的女儿!
    躺在顾金凤怀里的顾惜惜,眼睫毛微微颤动,过了许久她才睁开眼,未开口眼泪就簌簌而下,小声说道:“妈,让我走吧。”
    这儿她待不下了,她也不想待了,她还是走吧。
    可她能去哪儿?
    顾惜惜绝望了,天大地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连老天爷都要逼她死吗?
    “你先回家住几天,等妈发了工资再说!”
    顾金凤想了个办法,城里的房子一直空着,让惜惜先回家住,省得她爹再来闹,等发了工资后,她再给惜惜租个房子。
    她从手腕上摘下手表,塞到顾惜惜手里,“你把这表卖了,能卖百来块,妈现在照顾不了你,你好好照顾自己。”
    这块手表有七八成新,买来时要一百六十多块,才戴了两年,卖个百来块是没问题的,这也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了。
    “妈,这表是爸爸送给你的。”
    顾惜惜不肯收,但顾金凤硬塞给了她,让她自己搭车回城,还嘱咐了一大堆,母女俩依依不舍地分开,看着远去的车子,顾金凤叹了口气,疲累地去猪圈了。
    离猪圈还有几米远,她就被恶臭味熏得干呕,沈明江也在,戴着口罩在打扫猪圈,没理她。
    顾金凤也没理他,夫妻俩就像陌生人一样,各干各的。
    顾糖糖对这些毫不知情,她刚回陆家,将带回的东西给了陆母。
    第151章 二姐夫有隐疾
    “糖糖,这肉是哪来的?”
    收拾东西的陆母,被这么豪横的肉吓了一大跳,都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多肉了,而且还是这么好的腿肉。
    “我让大伯娘帮忙买的,给我二哥做肉干。”顾糖糖半真半假地回答,还说:“妈,肥肉熬油吃,瘦肉做肉干,给我二哥寄过去,他在部队没啥肉吃。”
    部队虽能吃饱饭,但也缺肉,蒋玉华和韩素梅经常给部队寄吃的,生怕沈凌云饿肚子。
    “天气热肉放不牢,今天就做了吧。”
    陆母心里咋舌,这么多猪肉说买就买,沈家的关系太硬了。
    十斤肉里有二斤肥肉,能熬不少油,陆母挺欢喜,这个月炒菜能多放些油了。
    “这米是我奶奶让拿的,吃了对身体好,妈,今天叫大姐二姐回来吃饭吧。”顾糖糖笑着说。
    她上次看到陆二姐,就感觉到她气色不好,脸蜡黄蜡黄的,吃点空间大米补补。
    “成,长川你去打电话。”
    陆母自然乐意,今天有肉有蛋,还有这么多新鲜蔬菜,她也想让女儿吃顿好的。
    顾糖糖主动提出让女儿回家吃饭,让陆母心情极好,别人家的儿媳妇和大姑姐总是扯皮,她家却处得跟亲姐妹一样,这就是福气呀!
    “妈,这块肉红烧吃,剩下的我做肉干。”
    顾糖糖切了二斤肉,有肥有瘦,剩下的瘦肉她去洗了煮肉干,回头趁人不注意,再从空间拿点猪肉出来。
    “太多了,还要给你哥做肉干呢!”
    “够了,等吃完了再让我大伯娘买,她有关系能买到肉,咱家以后不愁肉了。”
    顾糖糖甜甜地笑,先给她婆婆透个底儿,这样就能时不时拿肉出来了。
    “你大姐和二姐也经常拿肉回来的,咱家不差肉吃。”陆母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很受用,看顾糖糖也越发慈爱了。
    这一天陆家的天井里,都飘着浓郁的肉香,连外面的弄堂都能闻到,楼上的住户们探了好几次头,只看到陆家的锅里咕嘟咕嘟地滚着,香味馋死人了。
    “长川他妈,你们家煮什么好吃的?馋死人了!”周师母忍不住问。
    “做肉干,糖糖给她部队二哥做的。”
    陆母掀开锅盖,香味更浓了,楼上的人不住咽口水,陆母那戳肉的筷子,就像戳在他们肚子一样,太勾人了。
    “这么多肉啊,你家糖糖哪弄来的?”周师母眼睛都放光了。
    要是顾糖糖有肉的渠道,她多花点钱也愿意的,家里好久没吃肉了。
    “乡下有人杀猪,糖糖正好赶上了。”
    陆母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人给糊弄过去了。
    一整天,楼上的住户们都在忍受折磨,天井里那口锅,咕嘟咕嘟滚了一天,他们也被折磨了一天,要了亲命了!
    晚上,陆大姐和陆二姐两家都过来了,还有她们的丈夫,以及陆大姐的两个女儿。
    陆大姐丈夫叫郝平安,在棉纺厂当电工,以前是印染厂的,还跟着陆父学了两年,之后调去了棉纺厂,高大结实,面相看起来憨厚老实,也不擅言辞,进门就干活。
    他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郝琪琪,六岁,小女儿郝佳佳。三岁,姐妹俩都长得像妈妈,活泼可爱。
    陆二姐丈夫叫李光杰,是电影院的放映员,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有种奶油小生的感觉,比郝平安大方多了,嘴也甜,进门就叫人,一口一个弟妹,一看就是擅长交际的。
    但顾糖糖却对李光杰的第一印象不太好,觉得这人有点轻浮,而且身体也不行。
    刚刚和李光杰一打照面,顾糖糖脑海里就金光一闪,是男科治疗术在提醒她,李光杰有不育症。
    而且以她的初级治疗术,还治不好这家伙,显然是顽症。
    难怪陆二姐结婚好几年都没孩子,也不知道陆二姐知不知道这事儿?
    顾糖糖皱了皱眉,一时间有些纠结,要不要去问陆二姐。万一陆二姐知情,为了顾全丈夫面子才隐瞒,她问出口就是打二姐的脸。
    可如果二姐不知情,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陆二姐被男人欺骗。哪怕陆二姐不是陆长川的亲姐姐,顾糖糖也不能不管这事儿。
    这事往轻了说是欺骗感情,往重了说就是骗婚,陆二姐还年轻,可不能被这种男人耽搁了。
    “长川,我有两张电影票,是外国片,明天你和弟妹去看呗!”李光杰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们几个男人在天井干活,还聊着天。但基本上是李光杰一个人说,陆长川应合几声,大姐夫闷着头干活,一声不吭的。
    两个小丫头也在天井,一人手里一块桃酥,开心极了。
    “行啊,谢谢二姐夫。”
    陆长川笑着道谢,麻利地剖鱼去鳞片,他早上特意去菜市场买的,媳妇爱吃鱼。
    “谢啥啊,咱们自己人。”
    李光杰口气亲热,还亲昵地在陆长川肩上轻轻拍了拍,又在他耳边开了句玩笑,陆长川涨红了脸,咧着嘴乐呵。
    相比之下,郝平安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劲地找活干,地已经扫三回了,估计再过几分钟,他得扫第四回 。
    “大姐夫,听说你们厂新进口了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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