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夏很是勉强地向她保证:“我尽量控制住自己。”
    乔曼曼:“好,…谢谢。”
    虽然小夏说会尽量控制住自己,但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的乔曼曼半夜被踹下床,醒了,有着片刻的茫然。
    啊,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哪里?
    咦,小夏?
    噢,原来她是被小夏踹下床了呀。
    ……
    第二天早上,乔曼曼既是委屈又是生气地控诉小夏昨晚踹她了两次的行为!
    两次,整整两次!!
    乔曼曼:“你不是说你会尽量控制自己的吗?”
    江望夏难得露出愧疚的神情,“所以我是没有控制住。”
    早餐是江言一从外面买回来的,江言一和江望夏都不是会自己动手的人,能在外面买,就绝对不会自己做。
    吃过早餐,江言一又带他们几人去了江家。
    在江家,江望夏从表哥江曜文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江以冬的事。
    江家几代个个都是读书人,有着读书人的天真和迂腐,江以冬是江禹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所以很受江禹夫妻的宠爱。
    有父母疼爱,还有哥哥和青梅竹马的爱护,江以冬被养得天真烂漫,性格迷迷糊糊。
    江禹夫妻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女孩儿嘛,娇宠点怎么了?
    即使偶尔上当受骗,但有家人和竹马明察秋毫,最多就是损失一些钱财,无伤大雅,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她开开心心就行。
    江禹认为,小女儿有他的照看,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江以冬和江言一青梅竹马,江言一受过江禹的恩惠,两个小年轻感情不错,江禹认为他们以后结婚了,江言一会很好照顾女儿的。
    江禹认为小女儿的一生都会是幸福无忧。
    直到江以冬二十岁,她对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一见钟情,那个男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她认为他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是对他最好的人。
    哪怕是父亲、兄长、青梅竹马的哥哥,谁都比不上他。
    她要嫁给他,她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然而,她和男人的婚事得到家人的阻止和反对,她伤心欲绝,认为家人反对她和男人在一起,就是罔顾她的意愿,不让她追求幸福。
    家人的表现,让江以冬认定男人才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在男人的唆使之下,她拿上自己的所有钱财,和男人一起私奔了,再也没有回来过a市,也没有联系家人。
    江曜文说,小姑姑离开以后,爷爷感到无比后悔和伤心。
    “他不止一次对我爸爸说,如果当初不是他对小姑姑太娇纵、太溺爱,如果他对小姑姑多几分严厉,会不会小姑姑就没那么容易听信他人谗言。”
    “又或者当初好好看着她、好好给她说,或许她就不会跑了。”
    “爷爷恨那个男人,也恨小姑姑的忤逆,但他也恨自己把小姑姑养成这样的性格。”
    江以冬的性格决定她做的每一个选择,而她的性格和江禹对她的溺爱脱不了关系,他是间接害死女儿的人。
    他说:“虽然我没见过小姑姑,但我觉得乔曼曼和小姑姑很像。”
    不仅仅是长得像,还有性格,还有成长环境。
    “如果十年前被江叔叔带过来的不是你是她,或许爷爷会把她当作是一种弥补,把她培养成为和小姑姑完全不同的人。”
    她注定不会像小夏那么优秀。
    但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看到她就会让人想起二十年前的江以冬、想起江以冬做过的傻事。
    江禹看到乔曼曼的那一刻,确实是透过乔曼曼在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想起了最喜爱的小女儿,内心的悔恨将他击溃,脆弱不堪。
    她和江以冬多像啊!
    她的存在,似在提醒他犯下的错,提醒他是他毁了女儿。
    这一天,江望夏对外公和“妈妈”又多了几分了解。
    她微微点了点头,转头望向江曜文,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江曜文沉默了一下,“因为我突然有了另外的理解,为什么当初爷爷会不喜欢你,我现在就是不喜欢乔曼曼。”
    他说:“既然爷爷去世了,那么以后她可以不用过来这边。”
    江望夏同样沉默了,像是在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然后问:“外公给的10万,还要给曼曼吗?”
    江曜文:“…要不你去问问你外公。”
    江望夏:“外公没有说不给。”
    江曜文:“也没说给,你想全都拿了,我也拦不住。”
    江望夏:“感受到了,你确实不喜欢乔曼曼。”
    江家几代人都是读书人,是文人,这就很好说明为什么十岁的江曜文武力值不如六岁的江望夏。
    文人说话,总是话中有话。
    江望夏很容易就猜出来了,江曜文想说的是外公见到乔曼曼,会想起二十年前的事,会激起心中的悔恨。
    那么作为青梅竹马的江言一,见到乔曼曼同样会想起二十年前的事。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小无猜,感情和睦,再过几年就会结婚在一起的。
    如果,当初的他勇敢一点、坚定一点,是不是就能把小冬留下来?
    把人留下来,小冬就不会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
    江曜文是怕江言一像爷爷那样,生出心结,要半个辈子才能解开,解开了不是好事,解不开也不是好事。
    ……
    从江家回来,江言一察觉到小夏时不时就看着自己,等他转头去看,她就会若无其事撇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两人向来是有话说话的性格。
    江言一直接问了出来。
    江望夏盯着养父的脸,说:“听说乔曼曼和江以冬很像。”
    江言一点了点头,“是。”
    不应该是“听说”,她见过江以冬墓碑上的照片,她也知道乔曼曼和小冬长得极像。
    江望夏单刀直入,说:“爸爸,我昨晚给您说过,乔曼曼是乔曼曼,是独立的人,江以冬是江以冬,她们是不一样的。”
    江言一:“我知道。”
    江望夏依旧盯着养父的脸,“江以冬是个恋爱脑,是蠢人,她咎由自取,你不应该感到自责。”
    她的语气算不得好,话里甚至带着对已故长辈的不屑。
    江言一不由晃了晃神。
    她继续说:“再怎么样,你们都不该把乔曼曼看作是第二个江以冬,你们不用在她的身上产生弥补的想法。”
    江言一叹了口气,“嗯,我知道的,你外公不到半天就能想明白的事,我用了两天才想明白。”
    听养父这么说,江望夏放心了。
    她抬了抬下巴,“你最好是。”
    江言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被养女的动作和语气给逗笑了,“下次你回来,如果邢阿姨有空的话,我带她过来看看你们。”
    江望夏松了口气,“好。”
    ……
    参加完外公的葬礼,江望夏、乔曼曼明天就要回x市了。
    梁诗晴、陈翎羽偷偷来参加葬礼,因为家里老人不让他们过来,认为小孩参加葬礼不太吉利,他们只能瞒着家里人过来。
    外公去世,乔曼曼、乔则没有外出玩耍的心思,陈翎羽这个“导游”自然派不上用场,几人没有出去,梁诗晴追着陈翎羽要他退100r的“报名费”,陈翎羽说定金不退,下次一定带她的。
    江望夏见到他们故意逗着她,转移她的情绪,忍不住笑了笑。
    她说:“下次回来会提前告诉你们的,提前安排。”
    陈翎羽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你最好是。”
    梁诗晴听了,大惊小怪:“陈翎羽,你不要命啦,你敢这样和小夏说话?”
    陈翎羽:?
    梁诗晴:“你不怕小夏揍你?”
    陈翎羽:“…那我倒不怕。”
    那么多人小夏都不揍,小夏只揍他一个人,小夏爱他!!
    梁诗晴用一种“我看你有病”的眼神看他。
    陈翎羽回以“我看你才有病”的眼神。
    夹在两人中间,江望夏默不作声,没有丝毫表态,心想:我看你们两个都像有病。
    第二天,乔则、江望夏要回去x市了。
    早上,陈翎羽和梁诗晴特意带了早餐过来,说要和他们一起吃早餐,顺便送送他们。
    乔曼曼凭着一张漂亮好看的皮囊,成功获得梁诗晴好感,没一会儿就吱吱喳喳聊起来了,两个小姑娘还加了微信。
    陈翎羽依旧不喜欢乔曼曼,甚至有些反感。
    有身为长辈的江言一和名义上的“哥哥”在场,他不敢和江望夏说话,就用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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