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睡得很死。小时候还住在村里时,半夜卧室里进了蛇,大人们起来捉蛇闹出的动静都没能惊醒她。还是第二天江瑜听大人们说起,才知道有这回事。她很难入睡,但一入睡就是深度睡眠。后来江瑜失眠时,也时不时高潮个一两回,就很好睡了。
    于是狄兆抱着她去清洗的时候,江瑜完全一点意识也没。一场性事下来,更多的只是出了点汗,狄兆粗略地擦洗干净两人身上的汗水,拿着澡巾,开始清洗江瑜腿间他射上去的精液。
    部分精液已经半干,狄兆仔细轻柔地搓洗着。可洗着洗着,狄兆心思旖旎起来。隔着澡巾抚摸着江瑜的阴阜。这次虽然没完全做到底,但有些事急不来,反正两人以后有的是时间。
    洗净之后,狄兆用帕子擦干江瑜身上的水珠,望着她雪白的酮体,他微微愣了会神,待反应过来时,又替她穿好亵衣亵裤,把她抱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
    江瑜已经熟睡,胸前随着呼吸上下轻微起伏着。乌发自然垂落,有几缕发丝散落在白皙的脖颈间。
    她很可爱,狄兆心想。
    收回神游的心思,狄兆起身,放慢脚步悄声来到衣柜前,从中翻找出藏在最底层的一个精致木盒。
    他走到窗边,借着黯淡的月光,打开木盒。里头是块整齐迭好的白手帕。狄兆翻开手帕,上面是一小束头发。这是彤双把江瑜带来交给他的那一天,狄兆趁她昏迷,偷偷剪下来的。
    他顺手取了桌上的剪子,又找来一根红绳,剪下自己的发尾,用红绳将自己刚剪下的发尾和手绢上的那束头发捆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做完这一切,狄兆小心翼翼地迭好白手帕,将包着两人头发的手帕放进木盒中,默默地塞进衣柜里藏好。
    第二天一早,江瑜醒来时,才渐渐有了实感。她开始审视周围的一切,如今她穿越了,不在现代,成了啥子神使,还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昨天晚上还跟他做了那样的事……
    江瑜害羞起来,等会可怎么面对他呢?而且他们昨晚那样只能算是边缘性爱吧,为什么不做到底?不过就算是边缘性爱,只要是性,那就都是很亲密的事情。
    江瑜又突然想到,性就是性,不管发生什么,江瑜仍然会是江瑜,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样想着,江瑜不再纠结,起身更衣,走出卧室。
    没想到狄兆不仅早就起来了,还把早饭也给做好了。望着桌上丰盛的早餐,江瑜心底的疑惑愈发加重。
    吃完早饭后,狄兆又像昨天一样,还没等江瑜放下筷子,就立马起身,主动收拾了碗筷去厨房。
    狄兆回来时,却见江瑜一脸严肃地坐在餐桌旁。等狄兆坐下时,她才开口询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瑜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上不会掉馅饼,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为什么吗?狄兆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神使不需要思考太多,神喻说什么,就做什么。这已经成为了狄兆默认的信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遵循着这个信念。
    “你是新任神使,彤双把指导你的任务交给了我,那么我就有责任带好你。”狄兆笑着脱口而出,仿佛这理由再自然不过。
    江瑜想翻个白眼,她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狄兆却不再和她斗嘴:“准备出发吧,以后的工作,我们两个搭档。”
    既然他怎么都不肯说,江瑜也懒得再问。收拾好就跟着他出门了。
    晚上回到家时,江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屋后,洗了手和脸,又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衣物洗澡去了。今日风尘仆仆的,衣服也弄脏了。
    狄兆却坐在屋前的石凳上发呆。今日看江瑜工作时的表现,他觉得才刚刚开始更深层次地了解她:在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时,在她故作纯良让人放松防备时,在她高高在上地威胁他人时,在她毫不手软地杀人时……
    从江瑜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破绽,仿佛这些事她已做过千百遍,仿佛谎言才是真相,真相不过是谎言,仿佛她真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仿佛她能忍受一切不爆发,仿佛她珍惜生命,同情每一个人。
    她真的很适合做神使,狄兆想。
    江瑜洗完,狄兆也不再发愣,起身去厨房动手准备晚饭。江瑜想着,也不能老让他去做饭啊,虽然她做的饭只能算是生命体征维持餐,也就跟好吃差了个十万八千里的样子,况且她最讨厌油烟了,但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跑到厨房,对着狄兆忙碌的背影好心开口:“要不要我帮忙啊?”
    狄兆开她玩笑:“还是别浪费粮食了。”
    哼,不做更好,江瑜转身回到客厅,灌了自己一大杯水。
    两人都没甚胃口,晚饭就做得简单了些。席间,江瑜邀功似地问狄兆:“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还不错吧,我对待工作可认真负责啦!”江瑜脸上的笑意还没维持几秒,转而又泄了气:“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师啊?我看你就有狄昌山,等我出师了,是不是也会有自己的一片封地呢?”一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江瑜满心期待,双眼发光,都快成星星眼了。
    出师吗?狄兆内心苦笑了一下,她这么快就已经想着要离开自己了吗,也是,她这样的人,应该会向往风一样的自由吧。
    狄兆安慰她:“嗯,等你出师,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不知为什么,江瑜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心底空落落的,她明明应该高兴才对,自由自在的多好。
    江瑜明白,人是会时不时感到孤独的。这没什么,她活到现在,每次感到孤独的时刻她都熬过去了,相信以后也能做到,江瑜这么宽慰着自己。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思睡下了。江瑜这才体会到“同床异梦”这个词是什么感受。连带着接下来的一周都是如此。他们早出晚归出任务,回来也相顾无言。两人默契地不再谈论出师的事,既然迟早有一天会分别,倒不如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本来就是彼此的过客而已。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砰!砰!砰!一大早就听见一阵敲门声,还好周围荒无人烟,否则邻居们指不定要出来骂两声扰民。
    蔚澜在门外大声叫喊:“狄兆,快开门,你小子不会还没醒吧?我可是一大早就在忙活的了!”蔚澜越想心里越愤愤不平,可恶的早八。
    “别叫了,这就来。”狄兆听了不但没有发火,反而快速穿好衣服,走出去开门。
    江瑜心想,这人竟然没有起床气?那挺好。等等,他有没有起床气,光她江瑜什么事?
    一打开门,蔚澜就冲了进来,毫不客气地找了把椅子坐下。狄兆给他倒了杯茶,蔚澜一口灌下,自顾自地抱怨了起来:“这跑腿的工作累死人,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忙的我连口水都喝不上!这一天天的什么日子!”
    江瑜此时也穿好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蔚澜一看到她,眼珠一转,再看一眼狄兆,霎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个狄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好,好得很!”说着说着又哭嚷起来:“真是同人不同命,我每天做牛做马,生产队的驴都没我勤快,以上头马首是瞻就算了,结果还要当个超大瓦电灯泡,被你们甩一脸狗粮。”
    江瑜听他这话却不高兴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把我比作那杨贵妃?”知不知道杨贵妃的结局有多惨?这人一上来就咒她!
    蔚澜被怼得说不出话来,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就默默低下了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狄兆却在此刻打破僵局:“说吧,这回有什么事?”
    说起此行的目的,蔚澜也打起精神,收起了调侃的心思,正色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蔚澜望了眼江瑜,复又开口:“这便是新任神使江瑜姑娘吧,神使界都传开了,大家都很期待见到你。等年末神使大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参加啊!”
    江瑜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没什么好感,冷淡地回应道:“我会去的。”
    蔚澜自知理亏,面对江瑜的冷落也不发作,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别这么严肃嘛,我带了你们俩的工资来。”说着从手边的包袱里拿出了两个袋子,正准备递给狄兆,却被江瑜一把抢了过去。江瑜看了眼两个袋子里的东西,眉头皱得厉害,脸上气得青一块紫一块,没好气地反问蔚澜:“为什么我比他的少那么多?”
    蔚澜心里憋屈,怎么又是我来当这个坏人。他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是实习生嘛……”说完头就缩的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埋进沙子里。
    江瑜咬紧牙关,讽刺地哼了一声,把狄兆的工资袋摔回桌上,拿着自己的袋子快步走进卧室,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她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亏她还幻想过以后出去单干的风光日子。现在看这抠门的上司,她怕是咸鱼难翻身了。
    想着想着江瑜就委屈地哭了出来,气愤的脸此时扭成一团,她心想,如果现在她去照照镜子,肯定难看死了。江瑜伸手狠狠抹了两把眼泪,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呜咽着。
    外头坐着的狄兆心知,这么一折腾,待会儿自己可得哄上好一阵。转头严厉地看向蔚澜:“发工资这点小事还劳烦不到蔚大人,我看发工资是假,监视才是真。”
    蔚澜内心叫苦不迭,是,他是来监视的,那又怎么样!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干嘛要说出来呀?”蔚澜找理由搪塞着,这人从不好好说话。
    既然狄兆都这么说了,蔚澜不也藏着掖着,继续说道:“所以呢?她怎么样?”说完一想,又觉得这句话有歧义,连忙补上一句:“呃……我不是说床上……”他可不敢对江瑜有什么非分之想,他怕狄兆会提刀过来砍他,到时候被彤双知道了准被骂死。
    狄兆轻蔑地瞪了他一眼,内心鄙夷他的自作多情,这人也太不正经了。晾了他半晌才吐出三个字:“她很好。”
    蔚澜会心地笑笑:“那就好,知道你最公正无私了!”他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如此,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俩恩爱了。刚才不是故意想要得罪江瑜姑娘的,还请劳烦你代我赔罪!”
    蔚澜前脚刚踏出大门口,狄兆后脚就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眼见江瑜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江瑜已经停止了哭泣,此刻正红肿着双眼,绝望地望着窗外。她听到了狄兆进来的脚步声,却还是一动不动。
    狄兆先开口安慰她:“你要是觉得工资少,可以连我那份也一起用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瑜觉得自己被他说得好像很小气的样子,他倒好,在这装好人,把她江瑜当什么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江瑜顿时更气了:“谁稀罕你那点破工资!”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显得太亲昵,又捅了一刀:“我和你不熟。”
    狄兆却听到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暗叫不好,怎么还弄哭了?肯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这几日关系就僵持,这该死的蔚澜,就知道雪上加霜!看他以后还给不给他好脸色瞧!
    狄兆从屋后端了盆热水来,把帕子打湿,拉着江瑜的手就擦起来,擦完又要去擦她的脸,被江瑜夺过帕子,自己把脸擦干净了。伤心归伤心,脸还是要洗的,枕巾也要洗,上面都是她哭上去的泪痕。
    狄兆收拾了枕巾和帕子,转头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你先睡会,下午我们出去逛街采买。”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忘掉今早的不愉快。
    江瑜也没反对,应了一声。哭过之后,她开始头晕犯困,眼皮肿得都要睁不开,换好衣服就躺在床上睡下了。
    狄兆望着江瑜呼吸均匀的睡容,目光柔和似水,心想,他才不会是那唐玄宗。
    蔚澜是这本书里的神助攻哈哈哈。杨贵妃是个伏笔。白手帕=白首帕,虽然神使不会白首,但就是很浪漫有木有!下章吃肉,江瑜要开始满足自己的性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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