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分公司好?好就不会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往总部挤了,这下大家都知道她明升暗贬,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偏偏她还不能放弃这一切,这里的福利待遇好,她不想再去别的地方从头再来。
    重新开始,一个人打拼真的太难了,她不会再尝试。
    她只是觉得不公平:陆双宁,你凭什么有这样好的运气?
    夏天就是淘气,时而艳阳高照,时而风云变色。
    这几日特别地热,听气象预报说会有台风,这又是学生考试放假或者毕业的时候,台里在市中心广场组织了一次公益义卖活动,为山区贫困学生筹集学费。只是一个上午,那些艺术家捐赠作义卖的作品,以及爱心企业的产品都被热心的人买走了,活动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次陆双宁负责后勤,活动尾声时反而忙得不可开交,清点现场累得够呛,气温还高得跟火炉似的,她这样体寒的人也热得直冒汗。
    赵天蓝咋咋呼呼地跑到布景板后面,麻利地接过陆双宁手里的纸皮箱,往外努了努唇,俏皮地说:“这里就交给我吧,有人等不及了!”
    “什么?”陆双宁腾出手来,才拿了纸巾擦汗,“谁等不及了?”
    赵天蓝看她一脸茫然,还真是不知道的样子,就羡慕地说:“原来是送惊喜啊?看来你们俩是渐臻佳境哈,你出个外勤他也巴巴地跟过来。”
    陆双宁终于知道她说的是谁,杏目睁圆,擦擦手就要往外走,绕过了巨型的布景板,她果然一眼就见到了靳以南那辆十分好辨认的车子停在广场边上。
    其实她觉得他行事挺低调的,但是赵天蓝说这样的人是低调不起来的,天生自带霸气侧漏的模式,让人难以忽视。
    好像也是。
    此时,靳以南背对着她,正在跟她的组长说话,组长笑得皱纹都堆叠起来,还不停地点头,正好见到了她,很快就招手:“小陆,赶紧过来啊,傻站在那儿做什么?”
    不得已陆双宁只好走了过去,还悄悄瞪了靳以南一下,对方从容淡定,不为所惧,甚至还习惯性地拉了她的手,不过被她甩开了,眼前的组长既是领导又是长辈,这样的举止实在太轻浮。
    但是显然组长并不在意,还笑呵呵地说:“你们什么时候请吃喜酒呀?”
    靳以南微笑:“到时候给您送帖子,请一定赏脸来喝一杯。”
    “那是肯定的,小陆一来就跟着我这个组,我也算她长辈,你们结婚肯定是要到的。”他得体的态度,让组长心情非常好,转而又对陆双宁说,“活动也顺利结束了,你之前加班也没放假,今天就早点回去吧,小赵不是还说你喉咙不舒服?记得去看看医生,马虎不得。”
    “组长,这不好吧……”陆双宁迟疑地看着领导。
    组长却是挥挥手:“去吧去吧,有我在呢。”
    陆双宁就这样简单被靳以南拉着手走了,她甚至都不敢看其他同事意味深长的目光,实在太太太不好意思了。
    靳以南却笑:“你组长对你蛮好的。”顿了顿,又皱了眉,“不过你的喉咙怎么不舒服了?也不见你跟我提起的?”
    “没什么啊,就是喉咙痛,我找时间去做几次雾化就行了。”陆双宁又问,“不过你怎么突然过来这里了?”
    “我刚好经过这里。”靳以南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
    陆双宁拆穿他:“我才不信你!哎呀!”被他捏了一下鼻子。
    他看着她,好气又好笑:“喉咙不舒服还问来问去?我还没问你,怎么又是加班又是不舒服的,还知道瞒着我?当心我让你们组长不要你。”
    “你以为你真是无所不能啊?”陆双宁对他真是没了脾气。
    两人终于上了车,靳以南才说:“我不用无所不能,管你足够了。”
    他这样强势的性格估计是改不了的,陆双宁觉得自己要不无视要不就习惯,只好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怎么认识我们组长的?”
    组长这人平时很严厉,工作的时候不苟言笑的,她肯定之前他们俩不认识的,可是刚才却相谈甚欢?
    靳以南笑了笑:“你们不是正在做公益活动吗?我们公司也设有慈善基金会,我给了你们组长基金会会长的联系方式,应该可以帮点忙。”
    既然靳以南开了金口,那这个帮忙肯定就不止一点,他愿意出力的话,比他们在太阳底下晒一个星期都要强。
    怨不得他受欢迎。
    后来靳以南非得拉着陆双宁去了趟医院,看的还是他相熟的大夫,人家刚午休他还把人请来看诊……
    其实陆双宁做播音主持这一行,保护嗓子很重要,不过再小心谨慎,喉咙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她已经不觉得是什么要紧的事,靳以南却不是这么想的。
    医生诊断是咽喉发炎,不但开了药,还让她做雾化治疗,而且要注意饮食,不能吃辛辣生冷的食物,还说了一堆注意事项。
    靳以南越听脸色越沉,陆双宁都几乎不敢看他了。
    从门诊出来,他就一直板着脸,陆双宁最怕他这样,讨好地说:“你别这样啦,怪吓人的,不就是咽喉炎吗?我都习惯了……”后面几个字声音渐小。
    医院清一色的肃白再加上他板正的脸,还是很唬人的。
    陆双宁知道她再说下去,靳以南肯定要生气,他的脉很好摸,就是他不喜欢的都不要去做就可以了。
    她叹了口气。
    靳以南一直就不说话,陪她做完雾化治疗就去取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好闻,陆双宁就特意走到了敞开的窗户那里透气,她在二楼,外面的阳光还是很猛的,她一下子被刺激得眯了眼。
    等她再缓过来,就看到一楼草坪有个人在伤心地哭泣,而且好像还是她认识的人——于曼曼。
    陆双宁想起了福利院孙院长说的,于曼曼的大哥常年卧病在床的事,也不知有什么变故,让她哭得这么凄凉。
    可看到于曼曼,就难免联想到简颖凡……
    陆双宁让自己别再看别再想,无论如何,这都是别人的事了。
    靳以南取药回来,一手拿着药,一手拎着陆双宁的包,对她说道:“刚才你那个叫莫利的朋友打来,我替你接了。”
    “哦,他说什么了?”
    “他新做的片子想让你帮忙配音。”靳以南看了看她,没让她开口就继续说,“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啊?”陆双宁的声音有些哑,更有些急切。
    靳以南抿抿唇:“你看你这喉咙成什么样了,还敢给人配音?你以后还要不要说话了?”
    “不要紧吧,我这点小毛病很快就可以好了,听蓝蓝说他的新片子做得特别棒,不是还是你给投资的吗?”陆双宁有些技痒,尤其遇到好的片子,错过就太可惜了。
    “听你这意思,是让我撤资吗?”靳以南挑起眉,颇为盛世凌人。
    “当然不是啦!”
    然后靳以南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得她不得不服软。
    陆双宁没好气地说:“行了,都听你的,不去配音了,可以了吗?靳总。”
    靳以南摸摸她的头:“你要能一直这样听话该多好?别蔫了,我等下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抬起了手臂,让陆双宁挽着他,两人说话间就离开了医院。
    简颖凡手里拿着矿泉水从另一侧的住院楼出来,正好见到靳以南扶着陆双宁上车。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尽管没剃胡子,依然遮不住他神色里的颓然。
    不过他没多做停留,按捺下自己内心翻涌的失落,快步向在草坪那儿的于曼曼走去,她一直在哭,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他递了水和纸巾给她:“怎么还在哭啊?快擦擦。”
    “凡哥,要是……要是我哥真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丧气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况且还有我在呢,乖,快别哭了啊!”简颖凡耐心地劝着,又觉得疲惫,抬手揉揉眉心。
    没由来地又浮现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她应该过得好吧,一定要过得好。
    他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已经背负了太多东西,不过是得过且过。
    没有生活,只有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闲谈时间,随便看看。
    说起结婚怀孕,有的人怀了以后战战兢兢一直紧张到生出来,有的人该吃吃该喝喝百无禁忌还工作到生孩子的那天,都是我身边发生的。所以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对待的方式不一样,不一定可以用对和错来衡量,有时候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值一提,反之亦然,我们能衡量的只有自己的世界,能把握住的也只有自己的人生。
    还有,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的其实不大准确,我到现在还记得读书时表白被人婉拒的事,还为此剪了短发,当时那个傻呀~~~~(gt_lt)~~~~ 现在能平静说出来,不过是我已经变了,对此释怀了而已,但还记得。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小看法,跟大家交流一下。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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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章
    陆家安这天回家有些晚了,吃过晚饭已经八点多,陆双宁就在家里住下,免得黑漆漆的去坐车也麻烦。
    她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梳妆台的一侧搁着个牛皮纸袋,她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她之前跟赵天蓝一起去挑父亲节礼物的时候顺便买下的,打算送靳以南。
    陆双宁想靳以南送过她不少的东西,自己好像还从没认真给他选过一份礼物。
    可是到底要送些什么,她一直没有好的想法,赵天蓝听了以后,就直接拉着她进了男士精品店选,那里应有尽有。
    她挑来拣去,后来终于看上了一条西装领带。
    赵天蓝戏谑,说她的这个礼物选得好,女人送男人领带,是希望可以牢牢拴住他一辈子的。
    陆双宁其实还真没想到这层意思,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领带这种日常配饰适合送给男人,靳以南本身就什么都不缺,送他礼物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只是被赵天蓝这么一说,她反而不好意思送出去了。
    这不就放在这儿都大半个月,差点忘了。
    陆双宁从袋子里拿出宝蓝色的盒子,将之打开,就可以见到里面同样色系的男士领带,她知道靳以南喜欢冷色调,所以选了这条深色暗纹的低调款式,还有一枚铂金色的领带夹。
    正巧这时靳以南的电话来了,陆双宁一边拿着领带夹把玩,一边跟他说话。
    “现在在家里吗?吃过饭没有?”靳以南的声音很沉,但是总给人安心的感觉。
    陆双宁刚洗完澡,精神还很足,笑了笑说:“嗯,我早就吃过了,你呢?”
    “我刚从酒店出来,今晚有应酬。”靳以南话里带着倦意,可还是想跟她说说话。
    陆双宁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喝酒了,关心道:“你记得喝了酒就别开车,让徐师傅送你回去吧,早点休息,等见面了再说。”
    他又说:“我总是这么忙,好像都没什么时间陪你。”
    “我们昨晚才见过好不好?”陆双宁真是哭笑不得。
    “是吗?我怎么觉得好久没见过你了?”靳以南还煞有介事地说,“原来还真的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时候。”
    他很少说甜言蜜语,可偶尔这样,反而透出一股甜似蜜的亲昵感,陆双宁也难以招架。
    “你看你,又喝多了。”不许她喝酒,自己又经常喝。
    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道。
    “我还很清醒,你的生日是在下周吧?19号,星期五。”靳以南顿了几秒钟,又说,“我一直记着的。”
    “你不知道女人过了25岁就不会再提起生日这两个字了吗?”陆双宁没好气地说他,然后把领带和夹子重新放回去。
    靳以南在那边朗声大笑:“今年生日不一样啊,你有我了,我来好好安排。”
    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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