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婆子遥遥瞥了一眼顾珩的大院子,心里火热的不行。
    这往后啊,她儿子也能住上这样的大院子,再娶个媳妇儿,给她生个大胖孙子,让她享福。
    顾珩脚下突然一顿,那石婆子一个没注意,吓了一跳,然后,两只脚猛然打结在一处,突然,“哎呦”一声,人就扑跌在地。
    而顾珩看都没看她一眼,也再没说一个字,人就走远了,任石婆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喊也没用。
    她那妯娌王婆子也住的近呢,听见老仇人的声音,顿时来劲儿了,赶紧跑出来,一看石婆子叠在地上,嘴上骂骂咧咧的,她不由的眉开眼笑:
    “吆?大嫂?你怎么跌下来了?”
    石婆子一哽,嫌恶的看了这人一眼,怎么是她?她转了一下眼珠,到底咽下了顾珩的名字,啥也没说。
    “我怎么跌下来了?干你啥事,就是看着你了,倒霉的呗!”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跟她斗了一辈子了,她怎么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要是她也起了傍上顾珩的心思,那自己岂不是要呕死了。
    另则,石婆子有一点她没说,她站起身,忍不住看了看路尽头早就消失了的背影,到底没敢胡说是顾珩让自己绊倒的。
    如今的顾珩今非昔比,不同了。
    那会子,她刚跌下来那阵,他回头无意瞥了她一眼的目光让她深深打了个寒颤,如今回想,尚且觉得后背凉凉的。
    若是她乱说了什么,是不是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光是想想,心里就有一种恶寒不由的升起来。
    顾珩压根没理会这一场闹剧,他甚至为了避免再遇上这些人,他寻了个岔口,直接就进了山。
    若说,胖丫儿温暖了他,让他心中的冰寒褪去,不再孤独。
    但他的好态度也仅限于对待自己的妻子,村里的这些压根就不在他眼里的人若是以为他好说话,就大错特错了。
    更何况,还是这个村的徐家人。
    徐广国已经伏诛了,这些徐家人归于沉寂,他们锁着尾巴在村里,但顾珩不会忘记,那时候徐家得势的时候,这些人的嘴脸。
    不过是时不我待,徐广国的家族大势已去,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罢了。
    顾珩掩盖去眸子里的冷光,砍到柴便回了家。
    刚在院子里把柴准备劈的规整些好归置,就见自个儿妻子站在堂屋门口对着他笑呢。
    那一刻,因为早上这些个小插曲引起的心底的一丝阴霾化去,顾珩脸上冰雪消融:
    “媳妇儿,留了饭了,快来吃饭吧。”
    ……
    婚后,姜娴的生活着实不错,她没想到顾珩是这样的顾珩。
    怎么说呢。
    这男人的体贴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只要他在家,姜娴只要出一张嘴就行了,其他但凡动手的事情,他来。
    接送她上下班、做家务做饭、洗衣……唯恐伤着她累着她。
    姜娴自诩看人很准,但她也没想到,结个婚,就让顾珩这个高岭之花变的这么……不高冷了。
    好在年前,顾珩也没什么事儿,再没出过远门。
    两人就成日黏糊在一起,也不嫌腻得慌。
    过年也热热闹闹的,姜娴时常往姜家跑,姜家人本来还有点不习惯自家闺女嫁人了,但姜娴常常回家,很快,姜家人就淡化了这种感觉。
    不仅如此,姜小七姜小八逐渐的也把姜娴家当做自己家一般,慢慢的,顾欣顾轩还有顾环家那两个大外甥也时常来玩。
    倒是闪电一次也没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顾珩吓的。
    年后,正月十六,顾珩去大海船厂报到去了。
    报完道,接了她下班,顾珩心情看起来有点郁郁。
    姜娴眉头暗暗挑了一瞬,秒懂,这人这种表情就是求安慰了。
    她闻弦音而知雅意,在自行车后面摸了摸他的背,这般安抚的动作果然让顾珩的脊背没那么紧绷了,变得放松。
    他骑车的时候,整个腰背弓着,呈现极放松的半后仰状态。
    而姜娴就紧紧抵着他身后,他这般既不让姜娴吃惊,还能靠着媳妇儿。
    自结婚后,他就是这般,原本姜娴没在意,后来三天五天十天半月,他一直这般,姜娴岂会看不出来这是顾珩的另类撒娇呐。
    明明来时,腰背挺直,矜贵挺拔,带上她后,就弯腰塌背,好像力气全被抽走了一般。
    不自觉的,姜娴也纵着他,他弓腰贴着她,她就用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
    “怎么不高兴?”他心情看起来闷闷的,姜娴自然要问的。
    顾珩车前面的把手上挂着麦乳精,前面的横杠上两盒点心,以及两包糖,两瓶酒。
    今晚,他们并不直接回去,而是要去江远瞻家做客呢。
    结婚后不久,正赶上过年,顾珩和姜娴趁此时机一一拜访了敬重的长辈们,这不,今儿江局长就叫他俩去他家晚饭来着。
    两人带上年礼,便应约而至。
    果然,姜娴一问,顾珩便抱怨道:
    “十八那天我得出海了。大约得七日才能回。”
    船厂造的船舶在投入运行前,都要就它的结构、机器和设备及锅炉内外部作全面试验。
    这便是船员试航跟船的工作意义。
    姜娴也颇有些意外,年前顾珩就成了大海船厂的一名船员,年前通知他们年后正月十六去厂里报个到,结果没想到这一报到,就直接安排了任务?
    “这么急?都不培训一下么?”这出海也不是个简单的活计啊,就这么出海,会不会危险?
    姜娴压下心底一丝失落,语调还算如常。
    实则,这失落来的突然,被姜娴感知的刹那,连姜娴自身都感到诧异。
    原来自己已经下意识的这般依赖顾珩了?
    但姜娴到底不是依附男人的小女人,便是夫妻,她也不可能做什么男人背后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顾珩同样是。
    只是婚后生活太美好,他俩黏糊在一起还没够,就这么分开,难免不习惯。
    顾珩也就是和媳妇儿抱怨抱怨,婚前他就有这毛病了,但没想到婚后,他这毛病更重了。
    但他就喜欢这样,说完了他就舒服了,而且,他能感觉到,媳妇儿很纵容他这习惯。
    第263章 一念起
    甭管怎么说,出海的事情是定了的。
    两人到江远瞻家的时候,顾珩便如一只被姜娴顺毛摸舒服了的大猫,已经完全跟没事人一样了。
    脸色恢复了常态,虽然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表情松弛,每每和姜娴对视之时,眼中似有微光闪烁。
    很是鲜活。
    而姜娴也恢复了常态,她这人心智一贯坚定。
    爱是爱了,她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纠结后,坦然接受,哪怕依旧嘴硬,但心里,她是完全承认她爱了顾珩这个事实的。
    她这人外表看来和谁都好说话呢,那是因为,要么这些人是她的亲朋好友,要么,那些便是不相干的人,她压根不放在心上。
    若是真的有人涉及到她在意的或者切身利益,那么,那人绝对能领教一下什么叫心硬如铁和下手狠绝。
    所以,若不是她心中早已认可和笃定,压根她就不会松口有这一场婚礼。
    但爱了并不代表自己的本性会变,如果让自己变成一朵只知道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那她也会瞧不起自己。
    而且,以她对顾珩的了解,顾珩喜欢她的本性更胜于她的脸。
    若不然,同样是姜娴,同样的脸,他怎么没有爱上华国姜娴。
    偏偏要等她来后,带有了两人的结缘?
    虽说,姜娴始终认为自己和华国姜娴是一人。
    但,顾珩这样的灵敏、这样的态度分明,还是让她有一种隐秘的沾沾自喜的感觉。
    他俩到江远瞻家的院门口的时候,江涵悦也回来了,她倒是英姿飒爽的很,回来的时候,大约是远远看到两人,她便不停的打那个挂在自行车把手上的铃子。
    顾珩此时已经停下车了,正扶着姜娴下车了,一听这声音,他就皱眉了,等到江涵悦到了近前,他冷冷的埋怨:
    “大呼小叫的,是要吵死谁?”
    江涵悦也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能“挑衅”到顾珩很是得意。
    她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院门,一边转头招呼姜娴又一本正经的“挑拨离间”:
    “你怎么受得了他的?”
    说这话,她有故意惹顾珩生气的成分在,但,这话也是江涵悦的真心话。
    旁人会被这死男人的脸所吸引,但她跟他太熟了,熟到对他那张脸看到想吐的程度。
    哼,旁人觉得他英俊的不行,她每次听到都会在心里冷笑不止:装,可劲儿装。
    小时候,穿着开裆裤,跟她抢玩具还抢不过的时候,那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样子,怕是没人记得了。
    这对自小有点洁癖的江涵悦简直产生了深入骨髓的阴影,在她的幼小心灵上流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脏的娃娃。
    要说,最了解顾珩的人有几个,江涵悦绝对在其中榜上有名。
    她心说,撇去小时候那脏死了的泥猴子的样子,顾珩这厮,便是长大了,难道就讨喜了?
    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余的,哪里还有优点?
    冷漠(天天端着臭脸装那啥)、无情(她跟他认识近二十年,就没见过他有过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脾气硬(说话直通通的,能噎死她)、不懂事(成天跟华都那老爷子刚,然后把她爸夹在中间受气)。
    刚认识的时候,她觉得姜娴是多么明事理又有洞察力的女孩子啊,她刚开始吃惊她的言论呢,甚至颇有些同情顾珩。
    结果后来回家后仔细想想姜娴的话,她同情顾珩做什么?话糙理不糙,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处对象挺好的,干嘛用婚姻束缚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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