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便去了?,莫光口中的小?意外是什?么?竟还让柳姝妤夜里留宿农户家中,事?后没有一丝风声传出来。
    柳姝妤身上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念慈窃喜,手掌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意横生。
    她好奇了?!
    马车启程,车檐上的铃铛清脆叮咛。
    苏念慈吩咐侍女可雯道:“你悄悄去查查,柳姝妤在太尉府那?几日,是什?么时候去莫水村的,她去莫水村干什?么?”
    去莫水村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苏念慈琢磨不透,总感觉这其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苏念慈难得出府,没想到今日悄悄出来送萧承泽离开,竟让她碰到这等好消息。一瞬间,苏念慈认为老天是眷顾她的,否则今日也不会让她瞧见柳姝妤。
    是呀,老天本来就?是眷顾她的,否则也不会让她一次次撞见柳姝妤的小?秘密。
    经过上次被崔皇后责罚后,苏念慈变得格外小?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她不敢再轻易去招惹柳姝妤,是以再三嘱托可雯,“天助我也,这次你一定要把事?情办好。”
    可雯道:“奴婢等晚些时候去太尉府探探口风。这事?要和青霜说吗?”
    今日出府,苏念慈没带青霜。
    想了?一阵,苏念慈道:“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口杂。”
    苏念慈抚摸小?腹,笑靥如花,已经迫不及待等那?一天的到来,“你尽早去办。如今殿下不在府上,保不齐柳姝妤会来找我麻烦,倘若我手中有柳姝妤的把柄,她便有所忌惮,不敢来找我的不快,我这日子过得舒坦。”
    还有五个月。
    五个月后,她腹中的孩子就?要诞生。
    苏念慈每日都在扳指指头算日子,盼着孩子降生,也盼着萧承泽顺利成为太子,将她扶正。
    她不想再受窝囊气了?。
    ===
    日落西山,彩霞宛如鎏金般,将天边染红。
    柳棠月接连两日没有睡好,若非涂了?厚厚的脂粉,脸上的憔悴根本藏不住。旁人?只?知道莫水村的瘟疫来的蹊跷,可她却是一清二?楚。
    瘟疫,怕就?是玄溟一手造成的。
    刚传出瘟疫那?会儿,柳棠月去过玄溟以前的居所,她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玄溟的手下,她不知道玄溟所居何处,纵使是想找,也没个方向,无奈之下,只?好回府。
    瘟疫已经惊动圣上,倘若细追,她必然逃不了?干系。
    柳棠月昨夜甚至梦见东窗事?发,玄溟将她推出来定罪,她被斩首示众。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不敢闭眼睡觉,就?怕又梦到同样的事?情。
    “姑娘,好消息。”
    芳兰进来,面带笑容,仿佛是有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什?么好消息?莫水村的瘟疫解决了??”
    柳棠月无心其他,希望太医能快些寻到应对之策,倘若事?情不棘手,朝廷那?边应该就?不会细查。
    芳兰摇头,来到柳棠月面前,在她耳边小?声禀告道:“翊王和昌王前天下午才同太医前往莫水村,哪能说解决便解决了?,姑娘不必太担忧,如今没人?注意到姑娘曾经去过莫水村。奴婢刚从府外回来,遇见一丫鬟拦了?府上一买菜的婆子,瞧样子是想问昌王妃的事?情。”
    柳棠月不解,一颗心仍旧提到嗓子眼,道:“打听柳姝妤?”
    “是昌王府的人?,奴婢猜是昌王侧妃身边的是侍女。奴婢瞧着不对劲,那?侍女还没开口问婆子,奴婢及时走过去将那?婆子赶走,且等那?侍女问奴婢。柳太尉不是不让府中奴仆传播姑娘和昌王妃莫水村遇到匪贼的事?情吗,那?侍女偏偏问的就?是昌王妃最近去没去过莫水村。”
    “奴婢支支吾吾,说出昌王妃不仅去过莫水村,还遇上了?匪贼,等到第二?日才被堂公子救回来。奴婢想着这时候把事?情往昌王妃身上引,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昌王妃。”
    柳棠月闻言,舒心了?不少?,忽然感觉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一下便卸了?下来,“往她身上引便好,如此以一来,便没人?会注意到我也去过莫水村,世人?只?对柳姝妤如何从匪贼是手里逃脱感兴趣。”
    一个柔弱妇人?,是如何从匪贼手里逃脱的?落入匪贼手里,第二?日才被人?寻回来,清白当着还在吗?
    比起她为什?么会去莫水村,柳姝妤那?事?,更让人?好奇。就?柳棠月知道的而言,昌王府那?侧妃苏念慈和柳姝妤不对付,没准儿在苏念慈的大闹下,萧承泽顺水推舟,以失了?贞洁的由头,把柳姝妤休了?。
    芳兰语气透着欢喜,道:“奴婢就?是这样想的!把所有脏水往昌王妃身上泼。”
    柳棠月如释重负,“希望能如愿。”
    就?在柳棠月松懈之时,父亲柳时樾突然派人?传她去堂厅。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通传,柳棠月平复好的心情,顿时又变得不安。在柳时樾面前,柳棠月做不到哄骗柳姝妤时的坦然心境,难免紧张,尤其是被父亲那?双深邃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看时。
    柳棠月来到堂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纯真模样,问道:“父亲找我何事??”
    幸而堂厅里除了?父亲,母亲也在,这让柳棠月顿时安心了?。柳棠月知道能劝住父亲的,大抵就?只?有母亲了?。
    堂厅中气氛凝重,柳时樾满面严肃,放下茶盏,厉声问道:“莫水村闹起了?瘟疫,这事?你知道多少??”
    不是询问她是否知道这件事?,而是直接开门见山问她知道多少?。
    莫水村闹瘟疫,不过这两日才传到京城,父亲今日突然传她来问话。
    柳棠月双足僵在原地,刹那?间忽觉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父亲。
    “女儿不比爹早知道,所知道的,也不比爹多。”柳棠月还想着能够瞒住父亲,撒谎道。
    柳时樾目光凛冽,仿佛将柳棠月的心思看穿一般,厉声询问道:“那?日你去莫水村作?甚?你懂医术,爹知晓。屋中也有各类稀奇古怪的医书,突生的瘟疫,与你可有关系?”
    柳棠月强忍住紧张,坦然道:“爹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怀疑女儿吗?女儿之所以去莫水村,不过是听人?说莫水村有座土庙很灵验,女儿想着去庙宇祈福,希望爹的腿能有所好转,不必受阴雨天气的折磨。”
    柳棠月说着说着,委屈得不行,仿佛被冤枉了?一样。她眼眶渐渐红了?,眼雾朦胧朝母亲看去,委屈道:“阿娘,你看看爹,又开始冤枉人?。”
    柳时樾脾气不好,常有不顺心的时候,通常这种时候他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有妻子的话能将他安抚住。
    柳母起身,拿丝绢擦干柳棠月眼角的泪,满眼都是心疼。她看眼座位上严肃的丈夫,打圆场道:“老爷,棠月如实跟你说,你不信,难道非要她说谎你才相?信吗?棠月对医术一知半解,应付你腿疼的老毛病尚且有些费力?,又怎会和莫水村的瘟疫有关?老爷多虑了?。”
    柳棠月吸吸鼻子,趁着母亲帮她说话,道:“女儿只?是碰巧去过莫水村而已,况且姝妤堂妹和我一起去的,那?天除了?遇到匪贼,堂妹一直和我在一起。阿爹你那?话说的,仿佛是我害了?一整个莫水村一样。可是女儿没有,女儿什?么都不知,刚听说莫水村有瘟疫时,女儿怕极了?,却又庆幸还好早去了?半月,没将瘟疫带回来。”
    柳时樾面色稍微缓和,算是相?信了?女儿的话,“没有便成。你这孩子从小?便心高?气傲,不甘居后,爹是怕你误入歧途。既然与你无关,爹便放心了?。不问了?,不问了?。”
    柳棠月抿唇,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被母亲牵着入座。
    柳母招来小?厮,吩咐道:“好了?好了?,误会一场,时候不早了?,摆饭。”
    小?厮得令,端着菜肴鱼贯而入,没人?再提及适才那?个话题,一顿饭吃得还算温馨。
    柳棠月吃着父母夹来的菜,心思却不在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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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王府,琼华园。
    苏念慈前阵子已经如愿搬到了?这正妃所住的别院,每日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这比她原来所住的小?小?的阁楼大上一倍的别院,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且说可雯打探事?情回来,苏念慈支开青霜,细细听着可雯说话。
    “匪贼!还失踪了?一晚上!!”苏念慈听到可雯汇报,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咧开的嘴角都快扬到耳根子后面了?,“难怪王爷把柳姝妤从太尉府接回来后突然把她赶出琼华园,打发她去了?偏僻的临西阁。”
    “天呐!王爷肯定是知道了?柳姝妤失踪一晚上这事?!”苏念慈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心情变得顺畅,从没有这般愉悦,“我就?说这段时间王爷对柳姝妤异常冷淡,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王爷虽然不喜欢柳姝妤,但毕竟是男子,哪能容下这顶大大的帽子。”
    苏念慈是个喜形于?色的人?,此刻听闻这消息,就?连发丝都透着欢愉。
    “竟还有这等好事?让我探到!谢天谢地,老天待我不薄。”苏念慈双手合十,朝窗外拜了?拜。
    轻哼一声,苏念慈洋洋得意,“柳姝妤呀柳姝妤,你如今有把柄在我手上,可得小?心一点,哪日我不高?兴了?,我悄悄让人?把消息传话,我看你还有脸活在世上。”
    匪贼凶残,又全是野蛮男子,试想这些糙人?看见娇滴滴的妇人?,有哪个不心痒的?
    “可是侧妃,有一件事?很奇怪,”可雯道:“王妃不是逃脱了?匪贼,在那?姓莫的农户家留宿吗?”
    苏念慈蹙眉,高?兴的神色淡了?几分,而后索性自己说服自己,之前戳了?戳可雯额头,道:“笨!谁说不能颠倒黑白!我偏要人?散布谣言,说她被匪贼抓去。”
    “阿嚏——”
    柳姝妤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笔上的墨水滴落,在她刚写好的一个字上染了?个大大的黑点。
    柳姝妤蹙眉,手指揉了?揉鼻尖。
    染了?墨点,这副字便不能要了?。
    她放下毛笔,将面上的这张纸叠好,放到一边。
    抬头瞥见紫檀去了?窗边,似乎要关窗户,柳姝妤阻止道:“紫檀,不用关窗户。我不冷,适才只?是鼻子痒。”
    紫檀刚碰到窗柩的手,收了?回来,道:“那?我去厨房熬一碗润肺的雪梨汤来。”
    柳姝妤想了?想,点头让她去了?,“好,去吧。”
    今日从街上回来,柳姝妤便心里烦乱,心里想了?好多。
    她担心莫水村的疫情蔓延,担心莫阿婆,还有一点担心萧承稷。
    听说莫水村因为这突来的瘟疫已经死了?很多人?,瘟疫来势汹汹,萧承稷……
    唉,罢了?,不谈他。
    柳姝妤本就?是为了?静心才伏案练字的,如今又开始胡思乱想,开始担忧萧承稷。
    重新拿起毛笔,柳姝妤蘸墨,开始静心写字。
    写着写着,发现宣纸上的几个大字,全是萧承稷的名字。
    柳姝妤拧眉,烦躁渐生,胡乱把写满他名字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到废竹篓里,仿佛是不看到那?三个字,就?不会去想萧承稷一样。
    心烦意乱下,柳姝妤离开书案,往窗边去。
    天色暗了?下来,秋日的夜凉爽,偶有风吹来,院子里早开的桂花飘来淡淡的香味。
    柳姝妤伫立窗边,目之所及,能看多远就?看多远,脑子也开始放空,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萧承稷。
    以往萧承稷夜里偷偷来时,她总是恨不得他早些离开,不来更好。而今萧承稷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她又开始念着。
    “其实,他还算是温柔,那?时候的时候会照顾她的感受。他,应该也是喜欢的吧,否则也不会顾及她感受。”
    “可是他腰间的同心结……”
    别扭两个字写满柳姝妤的脸,她抬手敲了?敲额头,恼她道:“真没出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柳姝妤劝自己,萧承稷于?她,只?是利用的关系。
    她需要借住萧承稷来除掉萧承泽,除此以外,不可以生出其他情感。
    她立在窗边玩着团扇,看着树梢上的月牙慢慢升上。
    流萤三三两两从院中草灌里现身,翩然起舞。
    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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