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亲了,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气息微喘,忍不住低头先以唇轻碰了下她的脸颊,触感幼嫩细腻,闻起来幽幽清香,他微吸气,嗅闻一下,接着顺着她的脸颊,鼻尖轻碰着,移到了她的耳畔。
    嘴唇似碰未碰地轻触她的耳朵,又忍不住顺着耳下滑到颈间,又滑向她的耳旁……
    到了那里,他轻嘬了一下,她自然地“嗯”一声,一种从未有过的酥痒之感,传遍全身,使她偏头躲了下,她忍不住出声道:“东方青枫,我警……”
    一开口,就感觉到下巴被柔软轻触,然后他像寻找什么一样,顺着下巴往上滑去。
    第47章 噩梦 你闭嘴!
    马上碰到唇时, 阙清月下巴微移了下,温热轻轻落在她的唇边。
    被他这样搂着又亲又嗅,她心里怦怦地跳, 但也觉察到不对, 东方青枫不会这样,至少她唤他,他会回应,叫他,他也会回答。
    并且她发现,身后披风有些发热,是鹿三七缝制的祛煞符?
    难道这里有煞!
    察觉那一瞬间,果真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竟然带着祛煞符?”声音在耳边响起:“怪不得本娘娘入不了你的身,可恶, 呵呵,我进不了你身,但你的小情人却不一样, 你好好看看吧, 他可是意乱情迷了……”
    话音一落, 阙清月眼前变了,她发现自己坐在一艘红色的婚船上,四面红纱帐, 她身上穿着红纱喜服,头戴黄金凤冠。
    而将她搂在怀里的东方青枫,亦是一身婚服,显然中招了。
    这怎么可能, 他, 为何会中招?
    婚船, 喜服,夫妻,爱河……
    爱河,爱……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声音,应该就是三煞中的欲煞,欲煞又分三种,色煞,贪煞,爱煞,她是三煞中的,爱煞。
    想要爱,却得不到,死后生出执念,在两人最爱意泛滥的时候,杀死相爱的人,吸取爱意,这就是爱煞。
    “东方青枫!你醒醒。”她的手晃了晃,但胳膊被他圈住了。
    现在被他抱得紧,阙清月没什么力气挣动,平日虽打他,那是他不还手罢了,真的要比力气,她又哪里是他对手。
    她坐在那儿想着办法,爱煞,船?
    船夫?她看向船夫,结果船头,根本没有人。
    见她不让亲唇,东方青枫顺着她微仰起的下巴,慢慢往下,到了颈,然后四处游移,阙清月不得不微微躲闪,躲闪间,他又往下。
    这身红衣,开了领口,他顺着领口,延着雪肤,嗅着香气,手扶着她的腋下,继续向下。
    阙清月被他亲得全身发软,她伸手挡,但本来就没力气,更使不上力。
    “东方青枫!你……”怎么会这样?区区一只欲煞,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着道?上次色煞,哪怕专克制,也没有失去意识。
    那声音仿佛知道她所想,又在耳边响起:“……没用的,你叫不醒。”
    “你以为,是我用煞气让他如此吗?呵呵呵,我只略施爱意,他就迷住了,他爱你……”
    “这无关他是谁,无关他能力强弱,这与爱有关,他越是爱你,就越无力自拔,越是爱你爱得心头发烫,越是爱意泛滥,情难自禁,会深深陷入到爱的欲中,他并不是被我的煞意迷住,他是被自己爱你的心迷住,情意越深,陷得越深,反而不爱你的人,就会对我爱煞毫无反应。”
    阙清月坐在那里,伸手挡他,可他的吻细细密密,防不胜防,“东方青枫!”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耳朵,想摇他的头,他竟然将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放在嘴边吻了吻,阙清月看得手抖了下。
    她真的,真是麻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还真是一对爱意浓浓的小情人,他爱你爱得痴妄,你爱他爱得不舍拒绝……”
    “你从哪看出我爱他爱得不舍拒绝,你眼神不好使吗?”她将手往回拽,两人没有用力,但那拉扯看起来实在荒唐,好像真的是一对爱侣。
    “呵呵,在河边,我一眼就相中了你们,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小情人,可是那该死的祛煞符!阻止了我!”她愤怒道。
    但很快,她又语调夹音柔声道:““若我能上了你的身,与你的夫君一起颠鸾倒凤,共享极乐,在最快乐,最爱你的时候,一同死去,岂不凄美。”
    “你既然爱他,为何不将祛煞符拿下来呢?既然你们彼此相爱,为何不永远在一起?在这爱河里,永结同心,天长地久,永浴爱河……”
    阙清月瞥了旁边人一眼,抓着他的手腕,躲着不让他过来,这烦人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旁一般,叨叨叨,但她旁边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在吹动红纱帐,船头的船夫都不见了。
    “永浴爱河?我看,你是想让我们永葬爱河吧。”她回了一句。
    “呀,这个形容,妙呀,呵呵呵,永葬爱河,对,永远葬在一起,葬在这片爱河里,便是永浴爱河,既然人总有一死,你为何不选择在你最美的时刻,与最爱的这个人,永远地,和他在一起呢……”
    “死了都要爱吗?呵。”阙清月笑了一下,“那我还是比较喜欢活着。”
    那道声音又惊讶道:“呀,死了都要爱?贴切妙极,你可真是个妙人,爱河的这些小情人里,我最喜欢的就你这种,口出妙言的女子。”
    “口出妙言?那你不知道,我这里妙言还多着呢,比如,你可真是癞蛤蟆睡青蛙。”
    “这是什么意思?”
    “长得丑还玩得花。”她刚起范儿想怼着她,就被旁边的人在接近胸口处亲了一下,她真麻了,伸手掐他,“东方青枫,你敢!”
    “没用的,他出不来了,他已经沉浸在对你浓浓的爱意中。”
    “你闭嘴!你……”
    东方青枫下个动作,就让她面色一变,看着他。
    他突然起身,将她一下公主抱了起来,他眼神迷离,耳后发红,看着她时,像看着自己的新婚娘子一般,眼中仿佛有温柔的水波,一脸的浓情爱意,迈步向屏风后的塌走去。
    阙清月被他这么一抱,又盯着看,那目光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让她有些目眩。
    “你……”她踢了下脚。
    东方青枫轻轻地将她放至床塌上,她一身红衣,满头的黑发被她枕在身下,腿微侧,望着他。
    他的一只手臂撑在塌边,附下身,将她困在塌与他的胸膛之间,望着她,口中轻声吐出一字:“娘子。”娘子,说完,便俯下身来,灼烫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
    那渐渐变深的眼眸,凝视着她,深情至级。
    阙清月看着他手放在自己旁边,看他俯下身,看他叫娘子。
    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入了神。
    这一声娘子,叫得她头晕目炫。
    她感觉到一只手伸到她腰后,宽封腰带一下松开,她身上四层衣服,瞬间散开,露出了内衫。
    他轻轻伏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候,那只爱煞终于现出真身,在空中狂魔乱舞,激动非常,好像马上好戏就要登场一般,阙清月凝望东方青枫,伸手挡着他朝自己压下来的胸膛。
    目光一移,看向那个东方青枫背后悬空的爱煞。
    竟然一身与她一样的喜服与发冠,只是嘴唇是乌色的。
    原来这是一只,鬼新娘。
    “呵呵呵,快些,快些,就像我玉郎对我一样,脱下她的披风,让我上了她的身,然后你们就能一起相爱,永远,爱河,你们就会在这条船上,永远的,在一起……”永浴爱河。
    她兴奋地看着那叫东方的男子,覆在女子身上,搂着亲热,似乎马上就要脱下她的衣衫,腰带都解开了,马上就要脱下那件披风。
    乌黑的眼圈,都亮了起来,“哈哈哈。”她就喜欢这样彼此相爱的人,死在最爱的时刻,喜欢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爱个不完。
    因为她与她的爱郎,就在是花船上,共结连理,在这样的花船上,入了洞房,那是他们最相爱的时候,她们每天都要在塌上。
    她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爱会消失,不过半月,他就不爱她了,也不说娶她了,他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想与别人洞房,那怎么可以?爱,真的会消失吗?不,她要找回来,她要将她的爱找回来,她要与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在这条爱河里。
    就在她晃动最剧烈的时候,一柄雪白的刃,瞬间插在了她身体中。
    煞刀刺煞物,一刀取煞魂。
    她定在了空中,震惊地低头看向那把刀,那刀,竟然穿过了自己的虚体。
    “怎会如此?”
    刚才还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转眼间,便反握刀柄,将她定死在半空,她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为何,为何?难道你不爱她吗?”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东方青枫手握刀柄,一弹,刀尖震荡间,那道鬼新娘的魂,彭地一声爆开。
    只来得及留下一个无比留恋的名字:“玉郎……”也不知在叫谁。
    煞物即去,船内一切恢复正常,可叠在塌上的两人却不正常起来。
    东方青枫像手被烫了一样,弓身收腹,狼狈地爬起来。
    他在最后一刻,才清醒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那爱煞万万没想到,他从未碰过女人,对爱煞没有抵抗,但对这种色煞之欲,却有抗体了,起反应时,瞬间警觉。
    他起身,立即背对着塌,一时不知是转过身,或走开,还是要如何。
    只怕他一走,她就生气了。
    “你,你没什么事吧?”他道:“刚才……”刚才差点着了那煞物的道,实在让他难以启齿,东方青枫两次失误,一个色煞,一个爱煞,都失误在眼前这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身边有别的人,恐怕还不会中招,但偏偏是她。
    阙清月听罢,支着塌坐起来,伸手甩了下衣摆。
    没有声音,他忍不住回过身,看向塌上人。
    只见她低头,没好气地拉着身上几层衣服,拉了里面的露出外面的,扯外面的,带出里面。
    平时是一层一层穿的,现在几层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件是哪件。
    东方青枫见到她左右看着衣衫,这种厚衣都是元樱帮她穿,每件穿脱都很费体力。
    她便将腰带使劲地扔在床上,上面的玉扣掉到了地板上,咕噜咕噜滚到东方青枫脚下。
    他看着,最后弯腰拣起来,硬着头皮走过去,腰带是他摘下来的,衣服也是他弄乱的,他总得帮她穿好,腰带再系上。
    于是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我帮你,刚才,我就是,那煞物……”
    阙清月偏过脸:“别说了。”还不尴尬吗?
    东方青枫:……
    两人在船舱屏风后,顶着那烛光和软塌,靠在一起研究衣服。
    “这是里面的,不是外面的,哎呀,这个是内衫,这个,才是外衫,这件是中衫!你怎么这么笨!”阙清月拽着衣服质问他。
    “好好好,我笨,我笨蛋,你别脱下来,船上凉,会着凉,我研究研究。”
    他犹豫了下,然后伸手,轻扯了扯,内衫,中衬,外衫,外衬,一件一件,总算理好,最后取过腰封,圈到她那一发遮全腰的细腰上,只乎不足他单臂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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