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月喃喃道:“玉霞山?”
    她放下手下筷子,抚过衣袖,轻声道:“难道当初玉霞山并不是指玉山被霞光笼罩的美景,而是,以那些被鲜血染红的山头来命名?”
    “玉霞一照,血染山川,所以才称此地为,玉霞?山?”
    四人听罢:……
    这神来一笔的形容,玉霞山,染血之山,照这么一想,这玉霞山,三个字,还真有点寒意在身上了。
    “恐怕这地方,不是什么善地。”阙清月看着碗里剩下的馄饨,伸手将其挪开,随口一说。
    鹿三七展开扇子,品了品:“有点意思。”
    刘司晨听得搓了下手臂,看了眼四周。
    馄饨铺从他们坐下,一直没断人。
    元樱连吃了八碗馄饨,任他们如何说,她只埋头苦吃,阙清月剩下的也被她吃了,祖宗坐在凳子上,理着衣摆,一直等着她。
    吃饱喝足,五人才一同回租住的宅子。
    天已晚,宅子静悄悄,妇人开的门,
    妇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净,眼角微有皱纹,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秀气的容貌。
    她提着灯笼,打开门让几人进来。
    五人入院,便见到正房门口,坐着一瘦削的人影。
    呆坐在地上。
    妇人见到,忙跟几人解释道:“这位就是我家相公,他半年前病了,找大夫也查不出什么病,吃了药,也不见好,哎,家里好不容易存了点积蓄,为了买药治病,都花光了,大夫还说,他这得的是疯病,很难治愈,我现在要天天看着他,一时看不住,他就总往梁上跳……”
    “梁上跳?”刘司晨无言,不会吧?这随便找个住地方,这么邪门?
    鹿三七倒是走近几步,望了望坐在门槛上的人。
    瘦得脱了相,脸色灰暗,呆呆的,眼中无神。
    “你们别怕,这病不害人,我这就让他进去。”说着,妇人提着灯笼走过去:“你在这坐着干什么,地上怪凉的,快起来,进去……”说着就推着这男子。
    鹿三七目送这二人,慢慢摇着扇子。
    刘司晨几人也走过去,阙清月手揣在袖中:“他喜欢往梁上跳?病又治不好,鹿三七,我记得你说过,五黄中,有一煞,名叫吊死煞?”不会就是此煞吧?
    鹿三七摇扇道:“不错,这根本不是病,这是中了煞。”说着,他伸手从怀里取了一张符,点着一吹,符烟就飞过去。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一声。
    “啊,慧娘,我这是怎么了?”
    “啊呀,相公,你认出我了?呜呜,你总算好了!你可算好了,吓死我了!”
    鹿三七用符除了那只吊死煞,他心中有些奇怪:这里这么多五黄煞?才进镇子没多久,就遇到了三个。
    难道跟这里是古战场有关?
    鹿三七抬头望了眼这青花镇,这里是玉霞的边界,也是西丰当年与大聂的边境之地,这地恐怕也战乱过。
    “哎我说鹿三七,你那符。”刘司晨撞了他肩膀一下。
    “你不是说,要二十两银一张吗?刚才你怎么没跟那妇人要银子啊?”
    鹿三七被撞的,拿扇子直接扇向他:“我这符?那得看人!像你这样有钱的,就得要二十银了,若急需,我还得翻上一番。”
    刘司晨:我呸!
    死要钱的家伙,亏还拿他当兄弟,钻钱眼里了。
    之后各自打闹,各回各房。
    三间房妇人已收拾过了,油灯已点着。
    阙清月与元樱住一间,住在西厢。
    按例,东方青枫要进入房间检查一遍。
    房子简陋,没什么椅子,阙清月懒洋洋坐在床上,整理好衣摆,看着他检查。
    元樱出去拿洗漱的东西。
    东方青枫转了一圈后,转身,见阙清月低头,将手手缩在衣袖里,晚上冷,这屋子不是正房,没什么充足的日光晒,所以要更阴冷些。
    “很冷吗?”他走近问。
    “嗯。”阙清月抬头看他,想起之前骑马,他身上热呼呼的,暖极了。
    见他走过来,便看向他的手,他一手握着刀,另一手空着,于是她抬起袖子,抖了下露出手来,然后伸过去拉了下。
    发现,他的手真的很暖和,像个小火炉一样。
    她不由地将手放在他手心里,给她暖着。
    “你身上,为何这么热?”像火炉一样,她问。
    东方青枫见到手被牵,愣了下,但一接触,便觉得她手冰凉。
    “你怎么这么凉。”他不由握住了,给她暖了暖。
    “我们男子,本就属阳,体内阳气较旺盛,会热许多。”他道:“一会我去买点炭,屋子放盆炭会暖和一些。”
    阙清月把手露出袖子,将两只手都放进他手里,让他握着。
    然后看了眼身后的床,“算了,太麻烦了,元樱身上也热,晚上我让她上来一起睡,挤着睡,能暖和些。”
    看到床,提到挤着睡,他不由地想起她在马上时,睡在他怀里时……
    东方青枫握着那一双云朵一样的手,喉结轻微动了下。
    第44章 半步天灾 我只要他们,都活着!
    将两只手轻轻一握, 真软啊,他都怕自己手稍微使力,把她捏坏了。
    阙清月这么举着手也累, 她手在他掌心扭了扭, 反手握住他拇指,然后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一拽。
    东方青枫的拇指被人握住,仿佛被柔软的云朵包裹,好似被人捏住了命脉一样。
    整个人都僵住了。
    真就顺着她的力道,往她身边移去。
    长腿一下碰到了坐在床上这祖宗的腿,轻轻一碰,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时外面传来元樱端着盆,跑过来的脚步声。
    他立即把掌心里一双软绵小手,用她衣袖包了包, 弯腰放回她腿上,然后紧张地将手中刀又握了握,转过身, “好像元樱, 回来了。”
    元樱正好迈进房门, 手里抱着盆和布巾用具,见到他,便道:“还没检查完呢?洗漱了, 祖宗。”
    说着走到墙角放盆的地方。
    这一转身,她觉得有点不对,于是边放盆,边回头看了看两人, 感觉, 是不是站得有点近了?
    放下木盆后, 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东方青枫握着刀,又恢复了之前锋芒外露的模样,回头看向床边的人。
    “那你,洗漱吧,房间检查过了,我走了。”说完,他顶着元樱的目光,快步地离开。
    元樱一路看着他走出去,这才疑惑地将干净的布巾放进盆中的温水里。
    “祖宗,擦擦脸吧。”
    阙清月有些懒洋洋的抖了下衣摆,站起来“嗯”了一声。
    睡前,阙清月身着月白内衫,一手撑着床,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放在床上的画本,身姿虽单薄,肩薄腰细,但无论怎么坐,什么动作,她做起来,极有韵味,慵懒迷人。
    元樱正在身后给她梳理长发,梳得特别顺,又黑又细又滑,像缎子一样亮。
    她最喜欢给祖宗梳头,摸起来爱不释手,一手的发,特别漂亮,尤其垂在祖宗颈间肩背上,那头发起伏的曲线,都迷人得很。
    她一直很迷惑,为什么一样的头发,放在祖宗身上,就好么好看,连飘起来的发丝都美美的,但放在别人身上,她就没感觉。
    东方青枫从房东那里借来了炭盆,拿了盆炭火过来。
    他没进来,只是敲门让元樱出来端。
    进屋关上门,元樱道:“祖宗,我觉得东方青枫对你还蛮好的,天黑了,还出去给你买炭,我刚还听那房东说家里没有炭,只有炭盆,才一会工夫,炭都送过来了,他怎么知道你一到冬天就怕冷啊?”
    她祖宗,跟旁人不同,又怕热又怕寒,怕太阳毒,怕月亮寒,又怕虫子,又怕脏,头发丝一乱,她脾气也跟着乱,那一身的雪肤,又不耐磨,又怕碰,连洗澡的水质不好,都起疹子,真的,真的是个娇贵的人儿。
    还是出门在外,她颇为忍耐。
    那东方青枫一路肯这么耐心对祖宗,这三千两黄金赚的,还真有点不容易啊。
    元樱数了数,又要救人,又要照顾起居,早上买饭,桌上递筷,不是给造床绑秋千,就是抄家抢马车,早晚像问安一样过来看一看,时不时还得送个小礼物扳指啥的,怕她喝茶凉,在马车里放温热茶水的小炭炉便算了,现在大半夜出去买炭,把炭盆都端过来,怕祖宗冷着。
    有时候她觉得,这一路几千里的护送,这么漫长的时间,这服务,这态度,三千两,花得还挺舒心。
    阙清月虽着内衫,肩上还是搭了件披肩,她瞥了元樱一眼,手里将蓝色披肩左右玩来玩去,看着床上的画本,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元樱:……
    “什么意思啊?祖宗。”
    “画本里写着的。”
    “哦”她是听不懂一点儿。
    弯腰将炭盆放在床尾,
    这一晚,因为房间里多了盆炭,暖和多了。
    阙清月身着月色单衣,长发披在身后,枕着自己的枕头,侧躺在床上,睡得沉沉,一夜安眠。
    ……
    第二日,天还未亮。
    灵泉山腰处。
    有一片采矿后,留出的空地,地上全是砸碎的小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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