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培养他,让他在你身边站稳,但毕竟他年纪还小,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章雯诗走到睡着的时序旁边,见这张睡着的脸跟天使宝宝一样,实在是令人心软,轻手拍了拍。
    陆文州皱眉:“我什么时候给他压力了?”
    章雯诗看向儿子:“你没给他压力吗?那就好,可别人给吓跑了,比序序大大那么多谦让着点。”
    陆文州心想他恨不得这个小祖宗是个笨蛋,只会跟他撒娇那种,听到脖颈处的哼唧,他把时序抱稳:“知道了,我先抱他上去休息,妈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接近零点,维多利亚港的烟花愈发的灿烂,仿佛是在铺垫着即将跨年的那一场更盛大的烟火。
    陆文州把时序抱回卧室,弯下腰正想把他放回床上,却被抱紧脖子。
    “……看烟花。”
    “嗯?”陆文州垂下眸,看着睁开眼的时序。
    兴许是喝了酒,脸颊泛着红,眼尾染着绯色,双眸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撒娇,就见他伸手指了指窗外。
    “看烟花。”
    陆文州笑出声,低头亲亲他:“都醉了还知道看烟花吗宝宝?”又托着他的臀部把人面对面抱起来,往阳台走去。
    阳台宽敞,遮阳伞下放置着沙发跟玻璃桌,冬末还很冷,更别说在半山,夜越深温度越低。
    陆文州从身后环抱着时序,知道他冷得在发抖,将人裹在大衣里,也有些无奈,低下头看着时序:“不冷吗宝宝,其实在里面也可以看见烟花。”
    时序迎面吹着冷风,吸着鼻子,鼻头被吹得红红的,他双眸神采奕奕的盯着不远处的烟花,绚烂的烟花倒映在透彻的眸底:“好冷啊~”
    陆文州被怀中的长发掠过脸颊,惹得心头酥酥麻麻,又听到时序兴奋的说着‘好冷’,似乎是察觉到他心情很好,唇角微陷:“宝宝,很开心吗?”
    “开心啊。”时序认真点头,他趴在栏杆上,望着不远处的烟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有一分钟零点了。”陆文州把时序抱紧,将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脸颊,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维多利亚港:“有什么想让我实现的愿望吗?”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生日?”
    陆文州怔住,时序明天生日?怎么可能,他记得时序的生日是在四月份。
    “我明天过生日哦。”时序侧过脸说话。
    不经意间,柔软微凉的唇瓣擦过脸颊,惊扰了原本平稳的心跳,在接下来,天空瞬间绽放了一场比刚才还要盛大的烟花秀,彻底点亮了夜空。
    陆文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怀中的时序举高手,半个身体趴出栏杆,兴奋的冲着耀眼夺目的烟花挥手。
    “我25岁咯~~~~”
    烟花还在不停的绽放,‘嘭’的一声又一声,与这声热烈的自我欢呼融为一体,也干扰着脑海里理智的弦,反复思索着为什么。
    陆文州眼疾手快把时序抱回来。
    时序在陆文州怀里转了个身,仰头望着他:“你又老一岁了,我又大一岁了。”
    陆文州抱稳时序,见他站都站不稳,却望着自己笑,微醺让时序笑起来的样子有很可爱的顿感,他还在思考着为什么是25岁,就听到时序又问。
    “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陆文州:“23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时序多少岁。
    “错误,我今年25岁了。”
    陆文州心头一怔。
    时序轻轻拉住身前的大衣,仰头望着他:“陆文州,我25岁了。”又踮起脚,捧住陆文州的脸,笑着凝视着他:“我是25岁啦。”
    眉梢舒展,笑容灿烂的青年背后是绚烂耀眼的烟火,就如他此时的笑容那般,烟花都成为他的背景,在某人眼里这样的笑比烟花还要夺目美丽,能让烟花失了色。
    融入背后的夜里,就像是一场梦。
    陆文州一把将人紧紧的抱入怀中,结实的臂弯完全搂着清瘦的背部,光影落在他紧绷的侧脸,脖颈处因隐忍克制青筋若隐若现,将所有情绪收敛,轻声温柔道:
    “宝宝,你的生日是4月份,现在才2月份我们还没过生日,你现在连23岁都还不到。”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声音有些颤抖,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错误。”时序皱眉摇头,低下头喃喃道:“……我25岁了。”
    陆文州抵着时序的额头,音量克制到最低,他轻轻的摩挲着对方的后颈,语气像是连哄带骗的问:“宝宝,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是25岁。”
    时序被宽大的臂弯跟大衣包裹在怀里,本就微醺染着绯红的脸颊此时更是红扑扑的,他歪着脑袋,仰起头,对上陆文州深沉而又隐晦不明的视线中。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停滞一瞬。
    一声带醉又灿烂的笑让陆文州脑海里困扰疑惑又紧绷的弦,在脑海里颤动着,青年背后耀眼的烟花还在绽放,这样的笑,让弦顷刻间松了。
    “因为25岁可以遇见陆文州。”
    第65章 五千万65
    陆文州本想再问,就看见时序把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闭上眼小声说了句:“……我睡觉咯。”
    烟花还在绽放着。
    站在身前抱着自己的青年就这样睡着了。
    他抱着时序站了一会,最后把人打横抱起抱回房间里。
    在给时序盖好被子后,打开手机查了他们的电子结婚证。
    上面时序的出生年月确实是2003年4月12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哪里来的25岁。他大可以认为是喝醉了,但这个25岁就像是一根导火线,把之前他有疑虑的蛛丝马迹都再次引了出来。
    看着熟睡的时序,自己走去书房拿了纸笔,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把这一年里觉得可疑的点用思维导图全部列了出来。
    一个时序,分了两个分支,时序1,时序2。
    从性格大变,再到不匹配能力学识的真实学历,再从举止谈吐……
    不断的写不断的推,脑海里不停的回忆跟时序接触过的所有细节,包括第一次在时家见到16岁的时序,然后领证时22岁的时序,在这之前时序都是很胆小很怕人的性格,基本上见到他都是需要躲在大人身后的性格。
    就算是结婚后他提供了足够安全的港湾跟物质,都总是要离家出走去找齐衡,每次都被保镖拎回来,这些都是他从管家口中得知,当时他也没多大心思处理,只要人能够在家就可以,省得家里那帮人一直念。
    再到某天晚上他出差回来,时序喝醉了,把他认错成其他人,念了七八个男人的名字,最后被他弄哭才乖乖喊他老公,再到第二天醒来,看见他那一瞬间的讶异跟陌生感,甚至问他是谁。
    笔尖一顿,停顿的墨迹渐渐渗透纸张。
    ……对,这家伙问过他是谁。
    如果是时序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他,就算是喝醉了,醒来看到跟他同床的反应绝不会这样震惊又陌生。
    再然后,果断的跟他说忘记齐衡了,之后就真的再没有来往。
    烟花的光影隐约投入室内,落在沙发前的男人身上,他的头微低垂,眉眼冷淡的侧脸在烟花投入的斑驳光影里半明半暗,看不太清神情。
    只见他握着笔,正好外头的烟花再次绽放,影子掠过桌面上的纸,恰好落在纸面笔锋凛冽的两个时序的名字上。
    上面的时序1,导出的分支简而言之,三言两语。
    下面的时序2,导出一个又一个的子分支,导不完根本导不完。
    陆文州金丝眼镜底下眸色渐深,笔尖停顿在下面那个时序的名字旁,停滞了许久,脸上露出寻常难见的困扰与不解,他在时序2笔尖停顿许久渗透出的墨迹旁,又写了两个字。
    【宝宝】
    最后,他看着手中这份潦草却可视化的关于时序的思维导图,得出结论:
    【时序1≠时序2】
    时序2才是他的宝宝。
    自己爱的是时序2。
    但问题又来了,如果排除双重人格,又怎么能在一个人身上体现不同人格?
    如果是双重人格,主人格是已经被时序2完全替代了吗?
    如果主人格没有完全消失,那是不是……时序2可能会消失。
    他放下笔,倏然将桌面上的纸张皱成一团,揉着纸团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透出的力度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份隐忍克制的情绪。
    沙发旁的地面,高大挺拔的身影宽肩低垂,手里抓着那团纸,周身低沉的情绪笼罩弥漫。
    。
    翌日。
    时序是被热醒的。
    他觉得有些热,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结实的胸肌,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一下。
    摸着胸肌的手突然就被握住,整个人被抱入怀中。
    然后就听到头顶传来的略微沙哑嗓音,带着慵懒的惺忪睡意,声线低沉听得耳朵酥麻:“宝宝,新年快乐,压岁钱在枕头底下。”
    时序眼神一亮,瞬间醒了,也说了句‘新年快乐’,就连忙去摸枕头底下,果然摸到了一个很厚的红包,他兴奋的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盘腿坐在床上打开红包。
    红包一打开,里面的现金全部弹飞了起来,数不清是几张,就像是漫天飞雪。
    时序顿时傻住,然后手忙脚乱的把钱给捡起来:“……这是什么红包把我钱都弹飞了。”见钱都飞到床底,跪坐在床上的姿势弯腰去床底捡。
    刚弯下腰就被拉住裤腰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你也是不怕摔下去。”陆文州见时序这个姿势去捡东西,一皱眉,眼疾手快的伸手揽腰把他抱起来。
    “诶诶诶诶……”时序眼见就要捡到钱就被陆文州抱起来。
    陆文州抱着时序坐起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扶着他的腿侧。
    时序在陆文州腿上坐稳,见他就看着自己,以为是要说自己是财迷,撇了撇嘴,又看见他眼镜放在床头,伸手去拿,然后给他戴上:“我给老公戴眼镜吧。”
    戴眼镜时发现这男人的眼眶似乎有些血丝,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陆文州见时序乖乖的给自己献殷勤,头发睡得懒懒散散的,披在肩上,刚睡醒的模样精神百倍,容光焕发一样:“你还记得昨晚你说了什么吗?”
    他昨晚失眠了一整晚。
    时序摸着陆文州的眼皮:“我昨晚说什么了?你昨晚没睡好吗?”
    “你昨晚一直说梦话。”
    “我说什么了?”
    ——我25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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