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刘朋当情.人的时候他没告诉你吗?”姜庭序嗓音骤冷八度,略微掀起的眼皮都透着锋利,“想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少听,少看,少说话。”
    自身底气不足,就别往深渊跟前凑。
    吴苏城莫名害怕,待不住了,打了声招呼灰溜溜地走了。
    司游喝了口蜂蜜水,轻笑:“你对旁人,挺冷漠啊。”
    “原本不想搭理他,非要自作聪明。”姜庭序留意了一下吴苏城,等回去这人敢乱说什么,再算账。
    等姜庭序去跟赵林修喝酒,司游一个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腰跟某处隐隐酸胀的地方都得到了缓和,他趴在桌上,刚吃完肉夹馍,现在戴着手套吃小龙虾。
    赵林修朝司游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问姜庭序:“怎么不叫过来一起玩?”
    “我玩不动了再叫。”姜庭序淡淡:“饿了,他吃他的,你不用管。”
    对面坐着一个赵林修的酒友,顾名思义,酒桌上是兄弟,下了酒桌另算,两家正在合作期,他们多走动十分正常,这人本质没问题,就是碎嘴子,还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白了,硬装.逼。
    这位酒友摸着牌,闻言轻笑一声,“姜总啊,娱乐圈的人就不能惯,资源给足,他们什么都做,你不能白花钱,就得让他端茶倒水在身边伺候着。”
    姜庭序摸牌的手一顿。
    赵林修见状开始给酒友点蜡了。
    姜庭序嘴角扯出一个淡笑,但是细看半点温度都没有,接下来他开启屠戮模式,只要这位兄弟当庄家,他立刻翻倍,同时在桌上轻轻踢了赵林修一脚,赵林修也跟着翻倍,两人联手,给酒友脑壳都炸进了酒盅里。
    等司游尽兴地吃完小龙虾,回头一看,豁!怎么才二十分钟就抬下去一个?
    “李宏谭好惨。”赵林修嘴上惋惜,但脸上全是幸灾乐祸,装逼?在姜庭序面前,逼是那么好装的吗?
    与此同时,赵林修也确定了一件事情——姜庭序跟司游,就特么关系离谱!
    他当年在酒桌上被人按住灌酒的时候,姜庭序就坐在沙发上笑着看!刚刚李宏谭只是口嗨了司游一下,被姜庭序直接灌了一斤白酒!
    差别!
    呸!
    赵林修愤愤不平。?
    第71章 同类的气息
    司游吃完东西擦了擦嘴,立刻有侍者上前来收,司游道了声谢,扶着桌子刚要起身,跟着身形一顿,然后缓缓坐了回去。
    司游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边,姜庭序招呼一个朋友顶上自己的位置,起身离开。
    “你怎么不拴在裤腰带上呢?”赵林修低声嘟囔了一句。
    “楼上有房间,要不要躺会儿?”姜庭序靠近,轻轻揉了下司游的腰。
    “不用。”司游嘴硬,“我都躺了几天了?我现在看到床就巨精神。”说到这里司游轻轻瞪姜庭序一眼,“下次放过我吧。”
    “当然。”姜庭序一本正经。
    司游苦笑,他之前真的过于天真啊。
    更搞笑的是司游之前还设想过,如果姜庭序比较生疏,或者哪里不会,他们可以临时找个片来学,结果学个屁啊!
    司游一旦站起来就不想轻易坐下了,那个适应调整的过程并不舒服。
    姜庭序看着他,眼底闪过懊恼。
    司游让姜庭序玩他的,自己则去外面缓步溜达了一圈,入秋后四周萧瑟中透着股独有的静谧,纯木头打造的马厩旁,还养着几只小绵羊,个头不大,也不怕人,见到司游就开始咩咩叫,司游拿过一旁晒干的玉米杆子喂它们。
    轮胎压在草地的响动由远而近,司游注意到,扭头看去。
    一辆山地车跟一辆玛莎前后停下,从车上下来五个人,其中山地车的车主皮肤晒得黝黑,司游觉得眼熟。
    这里大面积的旷野,司游一个大活人哪怕一动不动也比较显眼,很快,那些人也看向司游。
    司游没吭声,但下一秒,那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摘掉墨镜,朝司游用力挥了挥手。
    司游:“……”谁?
    来人一身名牌登山装,待走近后司游对上号了,这不是之前录制《春季心动》时,自己卖苹果,那个过来要联系方式的小哥吗?
    世界这么大,但又这么小。
    “你怎么在这儿?”小哥的神色透着显而易见的高兴,他上下打量着司游,眼神并不招人讨厌,就像是简单看看司游好着没,然后伸出手:“上次没机会做自我介绍,我叫彭竹,竹子的竹。”
    司游大方跟他握了握手:“司游。”
    “我知道。”彭竹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回去后无意间发现你是明星。”
    司游笑道:“普通艺人,算不上明星。”
    说话间跟彭竹同行的几位走上前来,其他的都好,但有一个人比较特别,那人一身白色西装,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上下来,气质矜贵中带着几分捉摸不定的邪性,而他看向司游的目光就带着刺骨又不加掩饰的揣摩。
    “方锦。”彭竹刚好招呼这位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语气腼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他声音跟着就没了,但隐藏了什么信息,司游也大概猜到了。
    彭竹喜欢自己,这个司游没法说,毕竟算上这次,他们才见第二面。
    方锦脸色有股常年不见光的苍白,司游虽然没问,但也猜到方锦的锦,应该是锦绣的锦,名字寓意着光彩明艳,但本人从某种程度来说跟这种寄托相差甚远,方锦五官没得挑,眉眼秀丽,脸部线条刚毅中不失两分漂亮柔和,没有太多上位者的威压,可另一种更加隐晦的、潮湿冷腻的东西却渗透出来,让人第一眼就心生排斥,非要再精准一点儿,方锦像一条蛇。
    而现在,司游感到被蛇身缠住脖颈,而看不见的冰冷信子已经触及到了他的脸上。
    彭竹似乎早已习惯了方锦的脾性,不受影响,然后问司游:“你一个人吗?”
    “没。”司游说:“跟朋友来的?”
    “谁?”方锦声音低而轻,很悦耳,可因为情绪跟老天给予的身体硬件截然相反,导致有种令人发毛的反差,他不是好奇的追问,而是逼问。
    司游心想兄弟你这么狂?
    方锦继续:“你跟谁一起来的?”
    “跟我,怎么了?”姜庭序不知何时走来,眉目低沉,他将司游往自己身后一护,那种霸道且带着警告意味的信息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方锦并未想领地侵入,但姜庭序在此刻对他充满了敌意。
    而这种敌意,不仅仅因为方锦刚才的无礼,司游一眼笃定,他们认识。
    姜庭序身后跟着赵林修几个,赵林修皮笑肉不笑,“彭竹你来了?但是你小子有点儿过分啊。”赵林修半开玩笑:“客不带客不知道啊?”
    司游又确定了,赵林修没请方锦,在说他不该来。
    然而方锦脸色不变,目光幽幽地盯着脚下的草地。
    彭竹应该是之后调查过很多东西,此刻看看姜庭序再瞅瞅司游,轻松含笑的语气中透着丝丝试探,“你俩节目都录制完了,还没解绑啊?”
    姜庭序闻言看向彭竹,然后当着他的面,牵住了司游的手。
    彭竹:“……”
    赵林修心想你惹他干嘛?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赵林修跟谁都能面上处得来,彭竹把人都带来了,他也不好过分拂面子,于是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进去吧,一起玩。”
    彭竹带着方锦走在前面,两人说着什么,方锦露出的侧脸好看又冷漠。
    司游稍微放缓脚步,等跟赵林修也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后才问姜庭序:“认识?”
    “哪一个?”
    “方锦。”
    “认识。”姜庭序沉声,“不要理他。”
    司游好奇:“为什么?”
    “不好相处,又很危险。”姜庭序也不对司游做隐瞒,而是说起了很多司游不知道的事情,“林修在大学时期认识了一个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是乘舟科技陆家的独子,叫陆佳堂,而我同陆佳堂也算得上好友。”
    “嗯。”
    “陆佳堂是个骨性清正的人,我比较欣赏。”姜庭序说着顿了顿,“后来在几个世家一起举办的酒宴上,方锦对陆佳堂一见钟情。”
    司游通过姜庭序跟赵林修的排斥态度猜了猜,“陆佳堂不喜欢方锦?”
    “嗯。”姜庭序说:“但这不妨碍方锦病态追逐,他缠了陆佳堂很长一段时间,用了许多极端的、常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司游低声:“那现在那位陆先生脱身了吗?”
    “嗯。”姜庭序想到这里不由得摇头轻笑,“我尚且有做事狠厉的时候,但陆佳堂一向情绪稳定,做事有度,结果最后不择手段差点儿搞垮方家,以此相逼,这才逼退了方锦。”
    司游一惊:“这么惨烈?”
    “对,后来陆佳堂为了避开方锦就出国了。”姜庭序说,“而彭竹是赵林修一年前认识的,我们后来才知道他跟方锦关系很好,方锦同我们这个圈子很多人都合不来,他今天不请自来,可能是因为听到消息,陆佳堂要回国了。”
    司游:“方锦还敢?”
    “这人不记打,更不记疼。”
    司游:“你是因为陆佳堂跟赵林修的缘故,才不喜欢方锦?”
    “不。”姜庭序说:“我见过方锦跳海威胁陆佳堂,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类人。”
    司游闻言轻轻驻足。
    姜庭序看向他:“怎么了?”
    “这个故事挺刺激。”司游说了这么一句。
    司游神色很淡,清浅的情绪流动并不足以让姜庭序捕捉到什么。
    司游猜想方锦应该知道彭竹心仪自己,所以刚刚逼问他到底跟谁来的,说白了是在帮彭竹,再者客不带客的规矩,彭竹不懂吗?他分明也在帮方锦来探查陆佳堂的消息,如此看来这二人的关系倒是比姜庭序形容的还要好。
    “司游。”姜庭序抓住司游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你在想什么?”
    “没……”司游说:“只是看到方锦,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都过去了。”他偏头蹭了蹭姜庭序的手背,“没事的。”
    姜庭序莫名不安,但又不想勉强司游,他见过很多次这人半夜被梦魇惊扰,“好。”
    “庭序。”司游听到他这声“好”,某种紧绷反而有所松懈,他尝试了好几下,终于问出一句:“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啊,有一天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突然丧失理智,寻死觅活的,你会不会……”
    “那你就别想下床了。”姜庭序凉凉打断。
    司游:“???”
    司游抬头,发现姜庭序神色淡漠又坚定,没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小菊传来隐痛,司游当机立断:“你就当我在放屁!”
    司游的确是忽然记起一些事情,之前被大脑为了保护他而刻意屏、藏在深处的隐秘,而骤然的动容不仅因为方锦,还因为姜庭序那句“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类人”,司游没办法告诉姜庭序,人的承受极限很强,非常强,但是当这根弦断裂的时候,绝望犹如雪崩,山呼海啸而来,而一个看似正常的人,往往会做出很多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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