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也不过是感叹一句,随即放下弓箭。
    “过几日我带你出去打猎,上次我和八哥还有胤俄去了一处湖泊,那附近有不少鹿,明日问问木兰的属官鹿群还在不在。”
    “那里风景不错,咱们可以带上帐篷在外玩一天。”
    “好啊。”李星晚点点头,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叫他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这有个东西给你看。”
    李星晚从系统中拿出地图,给他瞧,“说是获得了金刀勇士的称号,奖励一份地图。”
    两人坐在地毯上的小桌子旁,点了油灯,细细瞧着地图。
    李星晚有些看不懂,上面不仅画了山川河流走势等等,还有一些意思不明的不同颜色的线条。
    她能看出来的是有一条最明显的金线是从她在关外的一处庄子出发一直蜿蜒前行,一路避开其余颜色细线。
    “这是不是商队的行进图,只要走这条路就是安全的。”
    胤禟皱眉,拿起地图顺着能认出的河流和山川一路顺着看。
    半晌,他猛然站起来,吓了李星晚一跳。
    她扬头仰头看着他,“怎么了?看出什么了?”
    胤禟眼中满是震惊,咽了一口口水,低头看着李星晚,“这是行军图!”
    不仅是行军图还沙俄往西的行军图,图上的各种不同颜色的线则是其余国家的行军路线。
    他将地图团起来,“能收起来吗?”
    这种东西事关重大,现在在木兰并不安全,还是要藏好才行。
    李星晚听他一讲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再次把地图收回系统里,她没发现,地图上的细线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无人关注的时候悄悄移动。
    胤禟定定心神,坐下来抱住星星,“让我抱会儿。”
    李星晚知道他在琢磨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养成的这个坏习惯,她每次只要不愿意,这混蛋就开始装可怜,对着她又哄又骗,她也只能顺了他的意思。
    李星晚乖乖窝在他怀里,胤禟则在琢磨着这地图怎么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为他提供最大的帮助。
    他素来是个极敏锐的人,太子和皇阿玛之间门的微妙变化,他窥视到其中一二分。
    不同于大哥的自信,他对皇阿玛对太子的态度有着更清晰的认识。
    大阿哥胤禔虽然不及太子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但是他可是长子,除了比不上太子,在皇阿玛那里是远胜过其余皇子,自然心中认为皇阿玛对他也有偏爱,有恃无恐。
    而胤禟则不同,他几乎从来没受到过太多的重视,他和八阿哥只差一岁,八阿哥能够上战场混个功劳,这事情却没有他的份。
    原因其实有点简单,八阿哥时间门赶的好,他进入上书房读书的时候,太子也还在,康熙这个皇阿玛的关注就在。
    康熙每日都去考教,自然对这些儿子们都很熟悉。
    但是胤禟就有点倒霉了,他进去读书的时候,刚好太子离开了,康熙对上书房的关注骤然降低。
    本来这次封爵也没有他的份,这还是他积极努力加上娶了一个好媳妇,才能够封了一个贝勒。
    他自己努力争取,一步步走到康熙面前,不被重视的孩子才最能察言观色。
    皇阿玛对太子态度微妙,大阿哥胤禔蠢蠢欲动,可他没想过大哥会有成功的可能,就凭皇阿玛那份对太子私心。
    太子若有倒霉那一天,皇阿玛不会想到是他造成的,只会把所有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然后发泄他的怒火。
    所以胤禟对大哥的那点小心思从来不看好,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八哥跟他关系好,但是当八哥跟大哥做事的时候,他从来不去参与。
    而这份地图若是运用得当,就能得到开拓疆土的功劳,他就能一跃而上。
    唯一的问题就是,想要功劳落实,那就必须亲自上阵,他既想要在外,朝堂上必须有所依靠。
    大哥不行,大哥只会跟他抢军功,太子也不行,太子受到皇阿玛关注太多,若是加上他,恐怕反而会起反效果。
    胤禟将星星紧紧圈在怀里,惹的人家不舒服的动弹。
    李星晚抽出手臂来,无聊的看着自己指甲,小禟怎么还没想完啊,她都俄了。
    他低下头亲亲她白嫩的脖子,“唉呀,痒。”
    “星星,你觉得八哥怎么样?”
    李星晚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八哥怎么样?脑海中一道闪电闪过,小禟不会现在就要支持八阿哥吧。
    两人都是聪明人,即使在帐篷里只有两个人也不会把什么都宣之于口。
    李星晚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两双眼睛一对视就明白过来对方的心思。
    她只是不明白,为何现在他们过的这样好,明明可以和五哥一样万事不沾身,胤禟却非要往下跳。
    就连胤禟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是皇阿玛的漠视让他想要证明自己,还是想要一个亲王爵位,皇帝的儿子也不全是亲王啊,甚至还有只是辅国公的。
    甚至于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在犹豫,真要这样做吗?
    太子虽然与他不够亲近,但是确实十分优秀,能压的所有兄弟喘不过气来,甚至让皇阿玛开始有所忌惮。
    说不定,皇阿玛只是暂时的,等过几年皇阿玛渐渐年迈,太子就会平稳上位。
    太子能够做好一个皇帝,也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兄弟,从太子和皇阿玛如出一辙的政治来看,必然是需要他们他们这么多的兄弟娶分那些铁帽子亲王府和八旗大姓的权力,他照样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到高位。
    心绪太过复杂,他自己也说不清,也就闭口不谈,只是一句,“八哥府过的不宽裕,咱们给他贴补一些可好。”
    他怀揣着期待,他也不知道星星会同意还是拒绝,但是他总要问问。
    夫妻荣辱与共,日后若是有什么变故,星晚从来没做过选择,却要被他连累,他不想她怨他。
    李星晚抬起头看向他,清澈的眼眸中是对方的倒影,他也在犹豫。
    他在把她当作跟地位平等的妻子,他们可以做出同一个决定。
    李星晚点点头,“可以啊,但是也要给其他兄弟们也送去。”
    “怎么能只给八哥一个呢?总要平等对待。”
    胤禟沉默下来,心里既是失落但是好似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需要给立一个五哥一样的人设,不参与进去,那就只能依靠皇阿玛,他得寻摸琢磨怎么才能让皇阿玛支持他的想法。
    他又陷入自己的思绪,手臂不自觉松了下来。
    李星晚笑容不变,直接伸手下去抓住他手臂,摆弄着环在自己腰上,语气蛮横道:“给我抱住了。”
    “噗!”胤禟喷笑出声,只觉得她可爱的很,顺从的抱紧她。
    “做什么决定都要跟我商量,这次做的不错,给你奖励。”她仰头去亲他,奖励他一个亲亲。
    胤禟低下头,抵在她唇边,轻轻摩擦,“只有这个奖励吗?”
    李星晚无辜的眨眨眼睛,“那不然呢?”
    他手掌向下,顺着脊背滑落,紧贴在一片柔软之上,声音低下来,询问道:“困不困?”
    李星晚惊觉不妙,推着他胸膛就要站起来,还没迈开脚步就被环住腰身拉了回来。
    她的视线陡然上升,帐篷顶上的图案清晰可见,天旋地转后,下一秒已经落入柔软床铺之中。
    李星晚警惕的看着他,她今天可是运动量很大了,不想做什么的。
    而且这人刚才还有些低落,怎么还突然就热情起来了,大脑思考结束?
    胤禟可不管这些,从京城出发开始,他俩已经很纯洁的睡了好多天了,刚才星星不让他的手放下这不就是暗示他吗?
    (李星晚:我是安慰你,不是这个意思。
    胤禟猛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我累了,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李星晚抱住自己,强调自己的想法,坚定的拒绝。
    这混蛋好多天没吃吃肉了,感觉他眼睛都冒绿光了!这还能行?
    胤禟失落的低下头,“好吧。”话虽然这样软和的说,手上却不老实。
    他的手指轻巧的解开衣服,附身下去亲吻脸颊,哼哼唧唧的求着,“可以吗可以吗?”
    李星晚欲哭无泪,这话怎么和大福晋家小阿哥求着要吃糖时候一模一样,人家是小孩子撒娇可可爱爱,他这是大型犬撒泼,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她警告道:“你不准过分嗷!”
    得到了委婉的允许,下一刻,帘子被拉上,陷入黑暗当中。
    “没有过分吧,一点也不累对不对?”胤禟厚着脸皮问道。
    李星晚气的扭过去不想看他,动作间门一缕发丝团成一团窝在胤禟的胸口。
    胤禟紧贴过去,手臂环住腰身,讨好道,“明天给你打一窝狐狸做披风好不好。”
    李星晚:“我拿你做披风!”一开口喑哑的声音吓到她了。
    胤禟也有些心虚的垂下眼,微微一动作,“那我给你做披风。”
    察觉到微妙的不对,李星晚气的张嘴咬住横在自己面前结实的手臂,身后的人低头靠近耳边,声音低沉,“那你咬住了。”
    草原的风吹过帐篷顶部的旌旗,黑蓝色的天空上繁星闪烁,清澈的湖水轻轻翻涌,推向岸边。
    翌日。
    木兰秋围分为四步。
    布围,一般是由管围大臣统领王公,带领布围的千余名蒙古骑兵和喀喇沁、土默特等部提供的围甲兵及八旗军队等分头布围。布围后形成严严实实的形如铁桶一般的包围圈。
    布围后,皇帝在护从大臣和侍卫的簇拥下从行营来到看城,登上高台观看,即为观围。皇帝一要看围猎队形是否整齐,相当于检阅队伍。二要看围内野兽多少,如果围的野兽过多,皇帝就会命令合围士兵开一个口子,放出部分野兽,待以后繁殖。
    此后,行围即打猎开始。皇帝出猎时各班近卫尾随其后,有牵狗的、有驾鹰的、有递箭的、还有人专职护卫皇帝的安全。
    此时,被围的猛兽如果负伤逃跑,皇帝则命令一两个侍卫追杀。皇帝行猎后,还要观围,以考察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及八旗将士的表现,作为赏赐、任用、提拔的依据。
    行围结束后,蒙古王公贵族和二品以上的官员获得野兽在皇帝面前跪献。皇室子孙射获的都要记入档册,以得到皇帝奖赏。在围猎中,如有队形不整齐,以及不奋勇追杀者,要给予严厉惩处。
    而在木兰七十二围中,有专供女眷打猎的地方,几乎没有猛兽,只有一些食草动物供她们打猎。
    当然也有男女都能去的地方,有些蒙古部落的少男少女会在此时相看。当然,这样的地方是要等前几天的大规模围猎结束之后,才会有一些轻松的活动。
    毕竟前几天的围猎写作围猎,读作阅兵。
    胤禟坐在马背上,身前身后侍卫随从众多,牵狗的端鹰的都是为了他打猎做准备。
    他昨天已经出过风头,这时也不着急表现自己。
    他对着八哥那边点点头,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去各自划分给他们的地方开始围猎。
    突然,他有种奇怪的感觉,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人正在看着自己,蒙古服饰的一个青年男子。
    胤禟仔细瞧了一眼,对着身边侍卫问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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