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盯着对面的饭馆,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而就在此时,他的头上猛地传来了一下重击。
    夏梨闷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头,然后阴着一张脸地抬头看去,然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齐先乘狠狠瞪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刀。
    夏梨愣了一下,迅速地收起了自己阴郁的表情,转而灿烂地笑了起来,迅速站起了身。
    这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是齐先乘看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同以前一样,头发白里带着一撮黑,眼神犀利,不苟言笑。
    再次看到齐先乘的时候,真的会生出一种时间根本就没有流逝的错觉。
    “齐老师。”
    看着齐先乘,夏梨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等说出了这句话,夏梨才意识到可能有些许的不妥。
    在两年多之前,齐先乘亲口说自己再也不是他的学生。但是在现在,自己却又说出了这样不合时宜的话。
    夏梨有些不知所措地错开了眼神,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
    但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齐先乘说出了什么斥责之语,最终齐先乘只是“哼”了一声,转移开了话题:
    “蠢死了,就知道在这里干等,也不知道发条消息。”
    不,齐老师,因为你昨天发完那条消息之后就把我拉黑了。
    夏梨张了下嘴,最终一言未发,乖乖低着头听训。
    “而且这么久了,是不是饭都没吃。之前做测试的时候也是,一整天都能不吃饭,饿死你得了。”
    齐先乘伸手往夏梨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这一下拍得夏梨重重往前踉跄了几步。
    但夏梨仍然没有说什么,同时还非常捧场地随着齐先乘的话语不断点着头。
    齐先乘盯着夏梨看了几秒,极其短暂地叹了口气:
    “瘦了。”
    这句话一出,夏梨怔了一下,随即鼻子轻微地抽了一下,扬起了笑:“没事。”
    齐先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夏梨带到了对面的饭馆。
    “老板,给我上两份炒饭两份小菜,再要一份麻辣千层肚。”
    这是当时齐先乘带着夏梨第一次来九所的时候点的菜。
    时至今日,齐先乘又再一次点上了一份这样的菜。
    齐先乘点完菜之后,也不再拖泥带水,而是直接地看向夏梨:
    “夏梨,我问你,当初我带你进九所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
    夏梨一秒都没有迟疑地复述道:“您认为我有机会突破目前的壁垒。”
    齐先乘点了点头:“还算你没有忘了本。你知道吗,夏梨,我本来准备就当没有你这个徒弟的。”
    夏梨垂下了眼睛,沉声道:“我知道,我走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你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会叫你过来吗?”
    在昨天接到消息时,夏梨其实在脑中想过一千一万次这个问题,但是最终都没有得到答案。
    夏梨看向了齐先乘,诚实地选择摇了摇头。
    “在过去的这两年里,你是不是还在继续在九所里的研究?”
    这一瞬间,夏梨的脑中闪过了一万种说辞。
    如果承认了,万一在之后牵扯到了君裴……
    夏梨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他不想对自己的恩师撒谎,但在这个时候,君裴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我在继续研究,但是目前我的方向还没有太大的成果。”
    听着夏梨的回复,齐先乘眉毛一扬,大笑出声。
    听着齐先乘的笑声,心中忐忑的夏梨一愣,不知道齐先乘到底为什么这么高兴。
    “你知道我之前最气的是什么吗?夏梨,我当时在气,你那么有天赋的一个苗子,就这么直接放弃研究了。”
    夏梨愕然:“我以为,是因为我从九所辞职了……”
    “妈的。”齐先乘哼笑一声,“九所这个破地方,不待也拉倒。我知道,你要走肯定是因为有人欺负你。”
    夏梨有些呆住了:“老师,您是首席研究员,他们谁敢欺负到我头上啊……”
    “那就是你研究不自由了。他们那破审核,一看这项目好像赚不到钱,立马不给批了。”齐先乘一拍桌子,开始怒骂。
    夏梨看着站起来插着腰,唾沫横飞的齐先乘,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总之,夏梨,只要你还在研究,我就还认你这个徒弟。你要是哪天彻底放弃了,就别叫我师父了。”
    菜都摆到了桌上,齐先乘给夏梨夹了一筷子麻辣千层肚。夏梨看着齐先乘眉飞色舞的脸,彻底放下了心。
    齐先乘似乎还在继续说些什么,但此时,夏梨的光脑突然传来了震动声。
    夏梨低下了头,悄悄分了个心瞥了一眼光脑。
    看清了光屏上的字之后,夏梨勾起了嘴角,轻笑了一声。
    他的眼帘半垂,一错眼间,齐先乘觉得他的眼里似乎盛满了极度黑暗的情绪。
    “怎么了吗?”齐先乘脊背有些发凉,试探性地问道。
    夏梨抬起头,眨了眨眼,又变成了那个齐先乘熟悉的夏梨:“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个有点笨的小老鼠。抱歉我分心了,老师你刚才在说什么?”
    齐先乘笑着继续说道:“哦,就是下个月,你跟我一起去参加那个人造人发展前沿学术讨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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