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他的剑已经刺到了硬物。
    却是一个银环从虚空里震出来,是被楼近辰一剑刺了出来,这是一件禁锢人身的法器,只是在禁锢楼近辰之时被楼近辰察觉。
    他这一剑刺出,银环弹起,又一剑朝着最近的人刺去。
    在别人的眼中,他就像是一只灵动的猴。
    楼近辰人随剑走,又有法术朝着他罩下,可是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法光,在法术落在身上的时候,法光如波浪一样的涌动,竟是将一些禁锢类的法术都挡在了外面。
    只见楼近辰剑走偏锋,剑尖划过一个人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对方在肉身被损伤之后,竟是无法再控制肉身,那是因为他们的意识灵魂都一起被伤害了。
    虚实双叠浪的剑术随手施展,既破肉身咽喉,又杀其灵魂。
    楼近辰剑术灵动,只见金光飞逝,室中的人一个个的倒下,那些个人没有一个是楼近辰的一合之敌。
    即使是有人拔出剑来,却也如烧火棍一般,在楼近辰的剑下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其他的人施法或者是施法器,却也禁锢不了楼近辰,楼近辰身姿灵动,法术临身之时,身上的金光涌动,便将那法术烧灭,即使是有法器临身,亦会在关键之时有剑划过,将法器挡住。
    只一转眼之间,竟是已经有数人死在了飘逝的剑光之下。
    牵魂老祖孙子,看到这一幕又惊又怒,手中拿出一个人偶,正是楼近辰的模样,他将一根针扎在那人偶的身上,楼近辰的心口一痛,那是一种冥冥之中无法反抗抵挡的痛。
    他想要扎出第二针之时,一抹剑光已经刺在他的眉心,他的意识瞬间陷入了黑暗。
    又有那纸人张的师弟,他的人已经化为一张纸人,看上去诡异无比,同时之间挥洒出一片纸人,只是那些纸人出现的一瞬间,便已经被剑光刺破,并立即焚烧起来。
    右相眼一眯,他看到楼近辰仗剑而动,如随剑而飞扬,只一转眼之间,那些人便已经死了,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在第四境的剑术之下,人如纸一般,被刺中之后,便有一股火烧入灵魂之中。
    只一转眼之间,便只剩下七王子与右相,还有坐在那里不动的雪姬。
    雪姬并没有死,她在抵挡着烈阳的焚烧。
    而其他的那些三境中人,对于楼近辰来说,就是土鸡瓦狗。
    剑光飘扬之间,没有一个能够躲过一剑。
    楼近辰觉得他们可能是被七王子和右相给忽悠了,又或者是平时他们吃多了其他的人,已经忽略了危险。
    “你们欲吃我,那我便杀你们吧。”楼近辰手提着藤蒌,剑指着两人说道。
    右相不说话,七王子也不说话。
    但是这其中的杀机一点也没有减弱,楼近辰心中的杀念亦是如此。
    刚刚那一股拥聚而来恶念,被他观想烈阳烧没了,楼近辰的灵台之中一片清明。
    “啪啪啪!……”
    七王子鼓起了掌,说道:“京城之中都言,江州楼近辰,行剑如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楼近辰只看对着对方,并不说话,七王子眯着眼睛,端着酒杯,也不再出声,他只盯着楼近辰看。
    楼近辰没有回答,右相手中也出现了一柄短刀。
    短刀华丽,刀柄有宝石镶嵌,刀身如凤一般。
    他说道:“没有人知道,本相的刀术亦曾称雄一方,只是我入了这乾国为相,好勇斗狠之念便忘却了,今日,便让你明白,剑术不是只有伱这一种施剑的方式。”
    楼近辰没的说话,却谨慎无比,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
    此时,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右相也是第四境,但是却与别的第四境不同,右相给他的感觉更加的飘忽。
    右相拔出一柄短剑,开口说道:“我这一刀,剜你的心!”
    楼近辰心脏剧痛,痛得他几乎拿不稳手中的剑,他手按着胸口,手中的剑立即要朝对方刺去,对方却已经又开口道:“我这一刀,剜你的肝!”
    楼近辰的肝剧痛。
    右相根本就没有停,再一次的说道:“我这一刀,剜你的肺!”
    楼近辰脏腑剧痛,人已经无法再站立。他能够想象到,后面一定还有两刀,是剜自己的另外两脏。
    也已经能够明白,对方的法术是神法加上言灵法。
    神法来自于秘灵,而言灵法则是他自己修持而来,两相结合之下,楼近辰居然发现自己难以抵挡。
    他觉得自己的心、肝、肺像是被挖空了一样,他身中的法力快速的消弱。
    楼近辰捂着胸口,人已经弯腰,他觉得胸口已经被挖空了一般。
    右相轻笑着,这么多年来,凭此法术,他尚未遇上过敌手。
    尤其是,这一法术是与他解剖美食一起而施展的。
    他的心中,不觉得自己在施法,而是觉得自己只是在进行解剖美食。
    楼近辰收束法念,闭上了眼睛,他将所有的其他的痛感,杂念、恐惧都排开。
    观想明月在怀,手中的剑高高的举起。
    那种痛感被他压了下去,手中的剑尖涌动着月华,像是引动了九天之上的月华之力。
    虚空里,剑尖处的月白光华韵染着一片虚空。
    第173章 :搏杀
    这种剧痛,几乎让他无法控制身体,让他有些难以集中意志。
    但是他的心中又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对方不可能真的是剜去了自己的三脏,即使是他以后可以做到一念动,而摘别人的五脏,但是现在一定还做不到。
    所以,这是言灵法加上他本身从秘灵身上得来的法术,形成的一个玄妙法术。
    这个法术有真的部分,也有假的部分。
    真的部分就在于,他可让自己断去了五脏中三脏的联系,假的是那三脏其实还在胸中,这是一种妄。
    楼近辰手中的剑高举着,他将那些来到这里之后生出的愤怒,以及这一时不可避免生出的一丝惊念,都聚于剑尖。
    剑尖一团银色的剑光越来越亮,然而他的眼中,这个右相的身体却开始分裂,越是凝视对方,对方分裂出来的身影便越多,就仿佛因为他的眼神太重太尖锐,将对方的身体刺破成了无数个。
    但是楼近辰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的目光将对方分裂,而是对方的某一个法术,让自己根本就无法确定对方的真身。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开始念着一个名字:“乾国,右相,南希,乾国,右相,南希!”
    他闭上眼之后,这个右相南希的身影消失了,但是楼近辰却觉得面前这个右相的气息层层叠叠,像是散开的蒲公英,被自己一碰就碎散为无数个,那气息根本就无法琢磨。
    右相南希哈哈的大笑着。
    他不仅有着神乎奇神的刀术,可剜人五脏中的三脏,更是有一种遁法,名叫重影之术,可以幻生重重影子,让人无法确其本体所在,法术便难以落到其身上。
    尤其是当有人施法要将其锁定之时,就会发现对方整个人像是一重重的影子聚合在一起的,越是想要看清,便越是难以做到。
    七王子坐在旁边又开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他与右相之间合作狩猎,几乎没有失败过,他相信右相的法术。
    至于刚刚被杀的这些人,在他看来,只能够算他们倒霉,这个楼近辰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第四境的强者,在他没有被拿下之前,这些人居然敢靠这么近,他也懒得提醒,反正这样的人物,自己随时都可以提上来一些,蠢货不配与自己分享食物。
    他看着楼近辰举剑要挥斩的样子,他心中却已经在默数着数,他与自己打赌,这个楼近辰坚持不了十个数,也跟自己打赌,这个楼近辰这一剑挥落下去,根本就无法伤到右相南希。
    如果自己赢了,奖励就是一定要吃了这楼近辰的眼睛,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楼近辰的眼睛一定很好吃。
    而如果输了,那就,让我死在这剑下吧。
    他跟自己赌从来没有输过,并且从这种赌注之中,积累了许许多多的念果,这些念果消化之后能够让他的法力提升。
    当他让自己输的代价越大,那在赢的时候,收获的念果便越是强大,对自己的法力提升就越大。
    他笑眯眯的一口酒,仰头的一那一刹那,室内大亮,同时剑吟声大作。
    他看到一抹辉光划出一道玄妙的轨迹,落在了一道淡淡的影子上。
    楼近辰终究是没有确切的找到右相的本体所在,但是他也不在乎了,他只寻着心灵之中的一丝感应挥落手中的剑。
    他这是用心去感受那恶意,寻着那冥冥之中的恶意挥出了手中的剑,这一剑没有目光的指引,只有心灵上的追寻。
    如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那一抹影子的脸上出现了惊愕之色,在剑将要临身之时,他的身体像是承受不起那剑尖的压迫,瞬间从中开裂,分裂成了两道影子,同时两道影子又快速的分裂。
    只一转眼之间,便如无数无形的纸片人一般的飞起,让人根本就不知道去杀哪一个,然而楼近辰手中的剑划出一抹弧光,刺在了一个不显眼的影子上。
    那影子的脸上满面愕然,与震惊、不解,他的身体开始溃烂,那重重影子迅速的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真实的右相南希。
    “怎,怎么可能,这,这是什么剑法?”右相南希问道。
    “此剑术,是由我的心剑转化而来,但是现在我觉得灵犀剑法更是贴切。”楼近辰说完,似乎满足了他的心愿,右相大出一口气,笔直的倒了下去。
    旁边坐着一杯酒还没有喝完的七王子整个人都僵硬了,手中的杯子‘啪’的在一声掉落在桌上,酒溅开,杯子又滚落在地上。
    楼近辰收剑,转身,看向七王子。
    他在体会着胸膛之中那三脏回归的感觉,仿佛潮水回归一般,冲击着他的意识,激荡着他的胸腔。
    不过,他的脸上并不能够看出来,只是深深的吸气,然后吐气,再吸气,吐气,平复着这种激荡。
    而目光则是看向七王子。
    “七王子,你好,初次见面便要杀你,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不杀你又不是我的作风,请受死。”
    楼近辰没有再说了,即使是这一句话,他也是因为需要平复胸腔的激荡才说的。
    话落之时,已经一步上前,斜撩而起,目标正是他的脖子。
    对方的脖子修长,可能是生活养尊处优,所以显得格外的白,也更为细腻。
    他喉结动了一下,在从右相南希被一剑刺死的震惊之中醒过来的一刹那,大喊道:“我是当朝王子,伱敢杀我,你不怕诛九族?不怕连累师门上下,不怕被抓住之后点天灯吗?”
    七王子说话之间,他整个人朝后面倒去,倒下的一刹那,人就像是瓷器一样的碎散,化为一只只飞蛾,飞蛾冲飞而起,有些向窗户飞去,有些朝着桌子下面钻,有更多的朝着楼近辰的脸上扑去。
    只一刹那便满室皆是飞蛾,然而楼近辰手中剑却一个垂落,剑尖上一抹犀华划过桌子边缘爬着的一只飞蛾,剑光细落发,竟是将这飞蛾斩首。
    “啊!”一声惨叫,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那大好雪白脖子已经被切断,另外一截身体也显露出来,就倒在他的坐位上,鲜血洒在酒杯之中。
    剑不停,一剑将那个还盘坐在那里,抵挡着炎火的冬之神教祭司一剑削首,然后将他们的宝囊摘下,收好,提着藤蒌看了看,小刺猬仍然在安眠。
    剑归于鞘中,出门。
    他不想再回去了,因为他可以肯定,自己若是回去一定会被堵门,到时恐怕要走就难走了。
    好在他写的东西都带在了身,即使是一些人也无需要告别。
    人生无常,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是常态,他日在异地相逢,那便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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