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那个做什么?”
    “编东西。”
    “藤条不行?”
    “藤条……也可以。”
    用竹子还得劈开,用藤条直接编就行,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白杬冲着曜粲笑:“不过用的量比较大。”
    曜点了点头。
    藤条部落里就有,拿来用就行。
    森林里的藤蔓也很多,不够的就去狼山上弄。
    现在这个时机,不管是幼崽还是成年兽人,都不要离远了部落的好。
    藤蔓拇指粗细,经纬交叉编成一个两米高的网。
    矮了的话,灰灰鸟即便是剪了翅膀,跳也能跳下来。
    这会儿,除了树这个厨师队伍在做饭,其余的小队都空闲下来。白杬干脆将他们叫到一块儿,教他们编围栏。
    暖风从山上吹拂而下,带来一种花朵的气息。
    雾蒙蒙的,闻着让脑袋发晕。
    白杬揉揉鼻子:“这是什么花,味道怎么闻着晕?”
    兽人们往山上看去,现在大多树木已经完全被绿叶覆盖。那种整树都是外白内紫,像个喇叭一样的大型花树就尤为鲜显眼。
    “那个哦,是我们冬季吃的酸果子的树呀。”
    白杬试图看个仔细,但是脑子像被塞进去数不清的棉花团儿,思绪全无不说,连眼睛都好像近视了。
    白杬惊疑。
    他甩了甩头,怎么星祭司讲植物的时候没有提到过这种植物?
    “阿杬,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回去睡一觉?”
    他们从出生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所以对酸果树的话早已经习惯了。阿杬和幼崽们还小……
    青目光慈爱地摸了摸趴在他们中间,已经睡着了的小狐狸。
    再大一点,小幼崽们就习惯了。
    白杬像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渐渐地给自己点到了曜的怀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家的山头上,居然还能种这种催眠的花。
    亏得是黑人们习惯了,换做是其他的兽人,不得秒倒。
    秒倒……
    秒什么……
    意识沉落,白杬霎时睡了过去。
    兽人们笑笑,仰头看着山林上高大的花树。
    “花开三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阿杬身体弱,年年这个时候就会睡在洞里,我还以为他今年不一样了呢。”
    “可不是。”
    黑狼们说笑着,忽然感觉到身边的熟睡的呼吸声好像又多了不少。
    转头一看——
    红狐、山猫兽人们倒了一大片。
    “哎呀!忘了他们。”
    “呵欠!”
    “要不我们也睡会儿?”
    “不行,树他们饭还没做好,吃了饭再睡。”
    *
    白杬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就中途被曜叫起来塞了几口饭。
    黑狼兽人们已经习惯了。
    阿杬已经在这边呆了二十年,他们倒是不担心。
    但是他们怕其他红狐跟山猫睡出个问题,所以一直拉着草给他们看看。
    草来回就是那么几句:“老祭司说过,没有问题的。”
    “老祭司说过,要是受伤了,痛得睡不着也可以用这个花。”
    诸如此类。
    没事儿就好,黑狼舒了口气。
    狼山这些酸果子已经长了几百年了,据说是老老老……老祭司从西荒迁徙过来的时候就带过来了。
    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黑狼们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黑狼部落祭司的传承断断续续,中间断了好几代的。
    睡到月上梢头,白杬脑子清醒极了。
    外面还燃着篝火,白杬试图在空气中嗅了嗅,已经没有酸果树花的味道了。
    “阿杬,你醒了!来来来,吃点东西。”球冲着他招手。
    白杬看了一圈儿,大半兽人们都在。
    “这个时候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去睡觉?”
    “刚刚睡了才起来。”
    曜牵着白杬坐在自己旁边,“他们不习惯,所以也睡着了。”
    “这花要开多久?”
    “几天,很快就没有了。”
    白杬叹气:“那就好,不然这么几天下来,我天天睡可怎么行。”
    白杬忽然顿住。
    “对啊!”
    “这花还要开几天?!”
    曜:“三两天就没了,阿杬不用担心!”
    “我哪里是担心!”篝火燃烧着,白杬眼里的小小光点跳动。
    球:“阿杬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东西了?”
    白杬侧头,冲着球扬唇:“闻了这个花的味道是不是特别好睡?”
    球点头。
    白杬笑眯眯地捻着手指:“那要是我们放一点在身上,要是遇到了袭击直接把这花往地上一扔……嘿嘿。”
    “那我们岂不是不用打架了!”
    “聪明!”
    白杬侧头,歪歪扭扭靠在曜的身上。
    “这个作用不就是跟迷药差不多吗,还能大范围地攻击。且……”
    白杬扫过他们家这些大黑狼。
    且自家人还有耐受力。别人会倒,但是他们不一定倒得完呐。
    “可是这花只有几天就会掉了。”球道。
    梧轻声道:“可以捡起来晒干了磨成粉试试。”
    白杬深以为然:“那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件事儿了。”
    “我们去!”球主动举手。
    白杬笑眯眯道:“可别睡着了回来。”
    球迟疑,他看向草:“那要是我们蒙着鼻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草摇头:“那边的味道可不是咱们下午闻到的那么淡。”
    “那我们去。”暗出声。
    暗的那一队黑狼居多,且都是强健的。对酸果树的花香早有耐受力。
    见球还有些犹豫,白杬笑着道:“只要手里的事儿做完了,想去就去。不过最好把鼻子捂严实一点。”
    “要是睡着了那就睡着了。”
    黑狼闻了这么些年的,那自然是没有毒。多闻闻还能提高耐受力。
    *
    睡了一个下午,大半的兽人们都坐在外面聊天打闹。
    白杬睡不着,只能靠着毛乎乎的大黑狼,继续把他下午没有编完的藤条拿来打发时间。
    其余的兽人见状,也立马动起手来。
    一轮月远远地坐在绵软的乌云上,安静地望着他们。
    篝火中,火焰燃烧的声音在风的捕捉下噼里啪啦。
    兽人们低语,时不时向着越长越温润的白狼展示自己的成果。
    后头的时间,白杬将大家伙儿编起来的围栏用藤蔓连接起来。下午黑狼们编了不少,加上现在的,足足二十几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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