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接过剑,猛哥从车侧取出一副带着尖刺的铁拳套带在了手上,大吼一声冲我扑来,铁拳一左一右冲我脸门砸来,颇有些声势。
    但在我面前这些就真的不够看了,我脚下只是轻轻一点,就撞到了他伸开的双臂之间,胸口轻轻一顶,近两百斤的纹身汉子就飞了出去,砸倒了村长家的篱笆。
    “猛哥!”
    一众手下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就看见猛哥躺了,惊呼着去扶他,只有那小飞眼神闪烁,发动了摩托从我是身边冲了出去。
    我右手一抬:“给我留下!”
    一把从擦身而过的摩托上将小飞拽了下来,半举在空中,轻轻一抛便丢回到了原处。那摩托开出去十几米,撞在了一户人家的院墙上打着旋倒下,后轮离地,依旧在旋转不停。
    “麻痹,兄弟们一起上,砍了这憨包!”
    不知谁一声喊,二十多个青壮一起抽出刀向我砍来。我微微一下,如鬼魅般游走在人群中,一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只片刻的功夫就全倒下了。
    阮狗子没有动,他只是带路的,颤颤巍巍地坐在摩托上,胯下稀稀拉拉的,居然吓尿了,腥臭难闻。
    我捡回诛仙剑背在背上,温婉亲手缝制的剑袋柔软地贴在背部,非常的舒适。又从猛哥身上取回招文袋搭在肩上,走进了村长的院子,村长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小兔崽子,是不是非得你大爷被人揍死了,你才肯出来?昨晚和那美丽的姑娘去哪鬼混了?”
    我笑着说:“去山上看了一晚的月亮!”
    村长一愣:“胡说吧,我看你脚步虚浮,一定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我哪里脚步虚浮了?是你老眼昏花吧?”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转身对着地上的一帮人吼道:“钱是我给村长的,我这就要离开这寨子,你们以后要是敢再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的剑不是吃素的,滚!”
    244 常九寻仇
    那猛哥此时已经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逝:“好小子,你有本事不要走!我这就回去请常爷来对付你,今天你要敢走,我一定扫平这寨子!”
    我心中怒气一盛,一下闪到猛哥身边,“咔嚓”一声折断了他一条手臂:“你记住,别对寨子里的人下手,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猛哥也是条汉子,居然只是冷哼了一声,强忍着剧痛说到:“阁下所赐,我张猛记住了。好,我答应你,不管如何,我和我的弟兄都不会再踏入这寨子半步。但常爷会如何,我就管不着了。你要是怕给他们惹麻烦,就乖乖地留下,等着常爷找上门来。”
    我松开他的手臂:“你尽管去和那常爷说,我会在阮家寨等他!现在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滚!”
    张猛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大声招呼着带来的手下赶紧离开,二三十人瞬间走得一干二净。倒是那阮狗子还在那发抖,几次发动摩托都没成功,急得快哭出来了。
    我自然不会去搭理他,转身回到院子里,扶起被张猛撞倒的篱笆。村长已经洗干净了鼻子下的血迹,拎着根棍子就出了院门,一下子就抽倒了阮狗子。
    “二叔,二叔!哎呦,二叔你别打!哎呦,二叔你饶了我这一回,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好不好?”阮狗子捧着腿在地上打滚,一边叫喊,一边告饶。
    村长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他的脊背:“让你不学好,让你祸害乡里,今天我就打死你个小畜生,为民除害!”
    阮狗子毕竟年轻,三两下就推开了村长,挣扎着爬了起来。但却不敢动手,只是踉踉跄跄地往村外跑,一边走还一边叫嚷:“你们就等着死吧,常爷来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我会回来给你收尸的,老东西!”
    村长怒极,手中的棍子脱手飞出,“哐啷”一下砸在那小子的身后,吓得他没命地奔逃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村口。
    我怕村长气坏了身子,将他拉回院子里坐下,开口问到:“他们说的那个常爷是什么来路?”
    村长脸上露出一丝惧色:“这常爷是我们这片的大流氓头子,来路不明但手段狠辣,凡是不顺着他的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所以很多人传说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
    “妖怪?”
    我冷笑一声:“若真是妖怪,我倒要会一会他,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你小子别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轻敌!”村长语重心长地说:“那张猛是常爷手下的四大头目之一,这回在你这吃了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身怀异宝,常爷肯定会动心,你要谨慎些。”
    我点头:“您就放心吧!我的本事您还不清楚,而且这宝剑专门克制邪魔,不碍事的。今晚您叫村子里的人早点睡,我就在村口等他,保准不让他过村口。”
    村长和我也算是出生入死过,自然不会怀疑我,背着手就出了门,挨家挨户去通知了。
    我树好篱笆,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去了村后的阮家,这里可是有十二帝尸在,我才不会被妖怪欺负呢!若是来的只是个流氓头子,就更不用怕了。
    一到山坳里,就看见一派热闹的景象,十二帝尸一个个都收起了本事,居然在做着泥瓦工,和匠人们一起上料,盖瓦、粉刷,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与山民有什么区别,适应能力真是强啊!
    白满正悠闲地躺在空地上,阮家的三个娃子在帮他清理身上的虱子什么的,爽得他直呼噜,完全就是土狗样,真没出息。好好的狼王不做,来这里被小朋友当玩具,这都是为了我啊!
    “白满,过来一下!”我一声招呼。
    白满立刻飞奔过来:“啥事,主人!”
    “这地方有个常爷的大流氓,你知道是什么来头吗?”我开门见山,白满就是这一带的,估计有点门路。
    白满眉头一皱:“常爷?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一摊手:“刚才和人干了一架,那人自称是常爷的手下,说他今天会来报仇!”
    白满不屑地转身回头:“常九那个瘪三,只会去欺负欺负普通人,我们岷山上蛇虫多,但都没成气候,稍微有点本事的都被我们十妖扑杀掉了,因此四大妖族就派了个常九来管理岷山的长虫。但他畏惧我们十妖联手,索性就在城里头纠结了一帮流氓做起土皇帝来。我们因为和骞叔打赌输了,也不好出山,所以才由着他坐大。大概是这几个月发现我们都不见了,这才敢上山吧!”
    我也跟着它走下去:“你们打过没?”
    “客气地切磋过!”白满晃着脑袋:“当初我打不过他,但现在就不得而知了!他主要是怕十妖联手,对我也没下死手,所以具体的实力不清楚。但这种畏首畏尾的家伙,能厉害得到哪去?”
    岷山十妖的本事我是清楚的,我三个月前就一口气干掉了六个,常九畏惧他们的话,想必也强不到哪去,再说我还有白满和十二帝尸,完全不用怕。
    野鸡已经在厨娘的死弄下发出了诱人的香味,一只葱爆、剁成块状的鸡肉合着鸡心、鸡肝、鸡肠全都收拾干净,伴着山上采来的野葱在油锅里爆成金黄,然后倒上酱油、黄酒一盖锅就成了;一只煲汤,现成就有山上采来的蘑菇和木耳,咕嘟咕嘟地架在柴火堆上冒着热气,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等到匠人们下了工才能正式开放,负责烧饭的大妈认得我,偷偷地给我舀了一碗鸡汤,我幸福地躲一角慢慢品尝,突然间眼角就湿润了,那味道好像老妈煲的鸡汤,全是浓浓的爱心,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大家伙见我在偷吃,也都丢下了手里的活下工吃饭。山里的小米饭拌着辣子,配上野鸡和几盘清爽的山菜,一盘子腌肉,呼啦呼啦的特别下饭。
    一下午的时光也跟着泥瓦匠们打下手了,那点体力活对我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一个人顶四五个人不止,大半天的功夫屋顶就盖好了。
    五月的天气不算热,但晒一天也不好受,到傍晚的时候就盼着手工后能来瓶冰爽的啤酒,但可惜山里没有,只好多喝几口凉水。天色渐渐变暗,一切都那么平静,我吃了晚饭就在村口找了块大石躺着,等着常九的到来。
    十二帝尸也没有闲着,在村长的安排下住到村里的各个人家去了。每个人守着两三家,绝对万无一失!
    路边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儿唧唧啾啾,好不热闹,我仰望着满天的彩霞,不禁想起了温婉昨夜的温柔,现在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凝望着这满天的云霞思念我呢?
    夜色渐浓,竟然有丝丝凉意袭来,我立刻警醒,意识扩散开去,果然有东西顺着山路上来了。
    越来越近,我站起身眺望,山路上有一个男子正负手上来,脚步不快但却如风一样,瞬间就来到了数十米外,我这才感觉到他强大的气势,完全不是十妖一个档次的。
    那男子也看到了我,又往前走了两步,掠至我身前十米处站定,开口道:“张猛所说的高手就是你吧?听他说你手上有一柄宝剑,可否给我瞧上一瞧?”
    我伸手解开剑袋,将诛仙剑抽出,直接将剑甩了出去。诛仙剑在空中画着圆圈向他割去,那男子眼睛一眯,伸出右手一捞,真握住剑柄,剑势立时停住。
    “啊!”
    他怪叫一声将剑丢出,手上已然被诛仙剑气所伤,正怨恨地看着我。
    我伸出右手,诛仙剑老马识途一般自己蹿动着飞回我的掌内,我轻轻一挥,纵横的剑气就将原本我躺着的大石一分为二,石头下一条一米多长的毒蛇也被划成两段,烙铁头一样的脑袋依旧在吐着红信,毒液从毒牙中喷出,却无法伤到我分毫。
    那男子眼里全是贪婪之色:“阁下果然好手段,这把剑也确实是好剑,不知肯否割爱?”
    我淡淡地笑着:“这剑刚才我不是给你了吗?你自己拿不住怪谁。”
    “你!”那男子气结:“你在这剑上动了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要开个价,不管多少我都答应你。”
    我只是凝视着诛仙剑靛青色的剑身,自言自语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强求?一个妖物,怎么配得上拥有你?宝剑啊宝剑,你说他是来寻仇的,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那男子见我无视于他,恼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要命,我就让你见识下你九爷的本事!”
    我横剑在手,身边腾起数到风卷,乘风剑法自然要乘风而动,脚尖一点便如落叶般追随长风而去,与扑来的常九撞到了一起。他周身柔弱无骨,不断晃动,不断闪躲着我的剑锋,一双眯缝的眼中射出黄芒,不断寻找着反扑的机会,只要我稍稍露出破绽,便会遭到他的致命一击。
    245 万蛇之主
    这常九虽然看起来气势惊人,但充其量只是和帝尸相仿,一个区区的蛇妖,在我眼前实在是不够看。
    但常九也有他的优点,虽然实力有差距,但他更狡猾、更灵活,而且有自己特殊的本领,似乎总能再我剑气及体前寻找到合适的角度避过,然后在这空档中反戈一击。加上他身躯柔软,总是游移不定,一时之间倒也真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你来我往在村口的山路上追逐打斗,他确实有几分本事,时而闪、时而钻,把蛇类的特性有点展现得淋漓尽致,若不是我也速度飞快,加上诛仙剑之助,到还真拿不住他。
    不过终究不是一个档次,常九在常家也只是个寻常的高手,在普通人面前自然是强悍无敌,但碰到我还是只有落败的命运。当我摸清常九的套路之后,就是他落败的时候。
    诛仙剑瞬间刺出四剑,常九的身体怪异地扭成数截,四道剑气都未能伤到他分毫。但我这也只是虚招,双脚轻轻一抬,整个人随风而走,眨眼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后。他身躯猛然弹起,脑袋向我扭来,我诛仙剑一抬,剑柄磕在他脖颈下方。
    “咔嚓”一声脆响,常九瞬间瘫倒在地,这是他的“七寸”所在,之前他每次躲闪都是以这处为核心,始终严密防守,我看着他气劲的流动,自然是找到了弱点。
    常九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这,旋即现出了真身,一条碗口粗细的褐色大蛇,足有四五米长。浑身散发着腥臭,巨大的蛇头呈现出标准的倒三角模样,两颗毒牙足有三寸长,随着蛇信的吞吐若隐若现。
    真身一现,常九立刻游出数米,一对巨大的蛇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身子微微弓起,一个弹射就扑咬过来,毒牙上的毒液“汩汩”渗出,实在是恐怖。
    但我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初还是练气期的时候,就在海市遇到过驭蛇婆婆,被她的阿紫咬成重伤,好在血玉能够祛除毒素才活到今天。现在仿佛历史重演,但我早已非吴下阿蒙,即便常九胜过蝮蛇阿紫一筹,也休想伤我分毫。
    脚下一点,横移出半米的距离,蛇头与我擦身而过,往我身后去了。诛仙剑随着身体的转动闪电般从上切下,只要斩到实处,必然要这常九一刀两断。
    常九也算了得,蛇尾重重一甩,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手臂上。诛仙剑一荡,贴着他的身体划过,生生割下一大片的皮肉,常九的后半段身子几乎被割去了一半,白森森的蛇骨都露出在外部,鲜血淋漓。
    “嘶!”
    常九一声长嘶,不断在地上翻滚,一下子就钻进了路旁过膝的野草里,草丛瞬间向两边分开,这家伙是要逃跑。
    我自然不会给它机会,双手一张就飞至常九上空,只见一条蛇尾在不断扭动,往草丛更深处游去。正要挥剑砍杀,七八条埋伏在草丛中的毒蛇箭一般射出,挡住了我的去路。
    诛仙剑接连挥动,剑气纵横,那些阻截的毒蛇瞬间被斩成数段,落进了草丛,但常九却趁着点功夫,又逃出去数十米。我终究还不能连续飞行,又追过去十几米后落在了草丛里。
    直觉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差点魂飞魄散,整个草丛里全都是一片蛇的海洋,长的、短的、纯色的、花色的,密密麻麻地蠕动着,恶心死了。蛇类反应极快,而且是奉常九之命阻截,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就有白多条蛇张着大嘴咬向我的小腿。
    “风卷残云!”
    我眉头一皱,脚尖急转,带动身子打起旋来,诛仙剑挥舞出一片剑光,身边数百条毒蛇全都被腾起的狂风带到半空。等我这一剑停下时,以我为圆心的三米范围内,再无半点活物,毒蛇和野草都被斩成寸许长,排列的整整齐齐,像被人整理过一般。
    来不及感叹自己的剑法,因为常九已经到了百米开外,昏暗的夜色中若非我一直感应着他的存在,恐怕已经跟丢了!
    又是一阵飞掠,这回再也不敢落地了,足尖在草间上一点继续追击,慢慢地拉近了距离。常九显然也知道我紧追不舍,玩命地奔跑,沿路血腥味浓郁,再不停下估计光流血就能流死他。
    果然又追出去数百米,常九不动了,化成人形之后蜷缩在一块巨石旁喘着粗气。
    我掠至他身旁低笑到:“威名远播的常爷居然那么不禁打,只是让我有点失望啊!”
    常九脸色惨白,身下血迹斑斑:“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我是常家的人,你杀了我就是和全天下的蛇类为敌。”
    “呼呼!”
    我拍着胸脯说到:“我好怕啊,胡黄常蟒四家执掌天下妖道又如何,我孑然一身何足惧哉?”
    “你!”常九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更加惨白了:“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我浅浅一笑:“很简单,只要你立誓从今往后不伤一人,我便放过你!”
    常九略一错愕,立刻举起右手:“我常九在此发誓,若以后再伤一人,就。。。。。。”
    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在思考用什么作为代价,歪着脑袋问到:“你说我怎么发誓你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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