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笙因为某些个人原因,总是会在下半夜突然惊醒,心慌手抖,不到处走走缓解不了身体的异样,除了第一天晚上碰见过阮今,这几天深夜其余人的睡眠都很好。
    夜晚是孤独的,黑暗的,能够展示所有病态的,江临笙赤着脚在客厅走来走去,老旧的别墅家具也透着股年代的久远,总让人无端联想到被困在深宅的冤魂。
    江临笙不怕这些,他在晚上活的比鬼还像鬼,如果真的有灵异索命对他来说还是件好事,走了几圈后心跳恢复平静,正打算回去继续睡,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楼梯口关逢陌眯着眼睛站着,一俯视长相带来的弊端就更明显,无端让人火大,江临笙还半裸着,被看的不太舒服,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跳上来。
    他在夜晚同白天完全相反,总是容易激动,好在关逢陌在他失控前移开了视线,低着头懒散地下来,路过他时还同他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夜跑呢?”
    给了台阶但没完全给,替他想的理由有点离谱,但江临笙和他都不在乎,他们只要达成彼此不尴尬的目的就好,于是他接过话:“嗯,睡不着稍微走走。”
    “你怎么醒了?也睡不着吗?”
    江临笙很难形容关逢陌思考他的问题时的那个表情,有点像牙酸,眉间却是笑意和快活,舌头在口腔里面转了一圈:“把舌头咬破了,有点疼,下来找点水喝。”
    谈到喝水江临笙又不免想到阮今,自己愣了一下,没接茬,两个人就此别过,关逢陌进去倒了杯凉水咕咚咕咚喝完了,舌尖被冻的轻轻嘶着气,脑子里想自己现在在下面受罪,还遇到个半夜不睡觉行踪诡异的暴露狂,罪魁祸首倒是睡的香。
    心里有点委屈,默默决定以后矜持一点,不能白白送上去给人又亲又摸了,先从明天不主动跟她搭话开始。
    等舌尖失去了知觉,关逢陌才回楼上,江临笙还在客厅,跟个斯文变态一样,他决定给他个善意的提醒:“下次晚上出来晃悠穿件衣服吧,这里毕竟住的还有女人呢,被她们看见了多不好。”
    江临笙并没有如他意料般露出羞窘的情态,反而若有所思,对他敷衍地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关逢陌挑眉,决定明天端着态度的事情得放一放,先和阮今聊一聊晚上锁门的安全意识问题。
    沉阶的闹钟定在五点半,闹钟响时他也就醒了,再运动一个小时,冲个澡,七点吃完早饭出门八点准时到公司,但今天他睁开眼睛,窗外的天空仍旧繁星密布,摁亮手机一看,才四点半,比平时的生物钟整整早一个小时。
    他掀开被子看早醒的缘由,棕色的睡裤前端因为浸满粘液而颜色更深,从侵染的面积来看量还不少,沉阶也记不清上次自读的时间了,或许就是被因为很久没发泄过,他昨晚少见地做了个春梦,梦里的女人有具很美的身体,他分不清时是否对她有爱意,只是伏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地进出,女人没有声音,哪怕他撞得再狠也像哑巴一样,他握着她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汗液从臂膀流下去,流进两个人紧贴的掌心,汗津津的,再把床单打湿。
    湿的不止这里,水液泛滥最严重的地方是两人交合的下体,沉阶的肘窝禁锢着女人的腿弯,往床上压,整个人笔直地绷紧身体,像一根即将离弦的箭,目标在她体内深处,啪地往射下去,箭是把好箭,射出去还能自己回来再来一遍,周而复始,唯一的区别在于速度的不同,时快时慢,射的女人小腹痉挛的时候就慢一点等等她,当她高潮后喷出保养箭头的甜水再继续加快,空旷的房间,明明是最应当安静寂寥的夜晚,他们的床上却传出啪啪的淫靡水声。
    沉阶记不清自己做了多久,只记得在要射的时候下意识去找女人的嘴唇想要吻她,双手被握住,只能用嘴清理女人被汗水濡湿后粘在脸上的头发,那些发丝都是咸的,他们或许会接一个钠离子超标的吻,不管味道如何,沉阶摸索到脸后就亲上去,同时下面开始射精,没拔出来,射完之后他的阴茎依旧半硬不软,他或许意思到情况有异,虽然依旧和女人脸贴着脸温存,但同时伸出一只手去开灯。
    女人的胳膊从他手里解放出来,搂住了他的脖子,灯开了,第一秒是刺眼的,他闭了会眼睛,听见女人的声音,轻柔的,熟悉的,尾部带了点钓他的钩子:“舒服吗?”
    沉阶睁开眼睛,看到了阮今的脸。
    他猛然醒了。
    谁会在这个时间点起来?沉阶不怕被人发现,冷着脸亲手搓洗了裤子,拿到阳台去晒,回来后天仍然没亮,他冲了个澡,热水从头浇下去,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昨晚的梦,前因后果忘得差不多了,只清晰地记得自己做爱的样子,和最后射精的快感。
    他的眉头皱着,在弥散的潮气中撑住墙,另一只手往下摸,随意套弄了两下,那东西没一点反应,软趴趴地被掐在手心,体积不小,充血后应该会粗大的令人咋舌,主人并没有因为它的雄伟而得意洋洋,神情中充满厌烦,又粗暴地箍了几下,看它实在没有反应,放弃了抚慰它的想法,他本身就不热衷这种事,只是春梦的对象令他感到惊讶,怀疑是自己禁欲太久憋的也不愿意思考其他可能。
    商人的直觉最灵敏,他这一次刻意放任了自己的钝感,好像逃避答案就能相安无事一样。
    天亮了后别墅又活了起来,因为是录像,播出前还要剪辑,且第一期只是试水,能不能拍第二期得看花大价钱请的观察员带不带的动流量,市面上其他类似节目都是全部录好后送给观察员让他们和观众一起看,导演不想学他们是因为他不想吗?不,是因为他没钱。
    他们得边拍边播,因此在镜头前也没什么不能入境的顾忌,反正不是直播,第三天交换同伴阮今和萨飒总算摆脱沉阶这种工作狂,抽签的时候沉阶和曲烟抽到了相同的颜色。
    萨飒拉着阮今小声吐槽:“我们俩没反对他的独裁是我们心大,不跟他计较,白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应该也不会不给他面子,但曲烟可就说不定了。”
    她悄悄地说:“曲烟好像那种街头大姐大哦,谁犯事了就一脚给他踹飞,把手下管的条条顺顺的,但是私底下会扶老太太过马路。”
    她猜得没错,沉阶没和曲烟商量直接要把她带去公司,曲烟直接冷笑:“你算老几?你让我去我就去?”
    沉阶今天起得太早,眼圈下有层薄薄的青黑,看上去没那么精神,被曲烟拒绝后刚想反唇相讥,视线略过阮今,顿了下:“我工作离不开公司,无论怎么商量都不可能为了迁就你旷工,如果你觉得这个规则有问题可以去质问导演,而不是冲我发火。”
    虽然没睡好,但脑子到底是好脑子,骂人的话转着弯地往外冒:“我可以跟导演反应一下,今天我们暂时分开行动,你去医院挂个号查查甲状腺,脾气这么暴没想过是种病吗?”
    曲烟眯起了眼睛,看上去A的能把十个猛男摁在地下捶,两个隔着空气对视,互不相让,半晌,曲烟嗤笑一声:“你一直都这么自大吗?”
    “真叫人恶心。”
    沉阶没回,看了看表,怕迟到懒得跟她吵,留了句‘你自己跟导演说’,开门匆匆走了。
    这几天大家相处融洽,没什么明撕暗秀,内容太平淡了,导演看着愁,男女嘉宾的感情线发展不了一点,白悦江临笙熟了一点但总是相敬如宾,跟甲方乙方似得,曲烟柏孟球打得倒开心,但一口一个兄弟怎么回事,沉阶冷脸关逢陌懒惰也就不说了,推男女cp不如推萨飒阮今的百合线。
    导演人至中年身材保养的还好,头发却一去不复返,苦恼的时候就用小梳子对着镜子梳梳为数不多的发丝能够有效缓解压力,副导演突然过来吼了声不好啦,吓得他失了准头,一用力扯下来几根头发。
    “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会揪了你的胎毛!”
    副导演闭了嘴,一脸小媳妇样地站在旁边,导演没耐心:“说啊!”
    “……您刚刚不在客厅,沉阶和曲烟起了争执,沉阶自己去了公司,和曲烟分开了。”
    “他们俩吵架了?”导演双眼冒光:“没骂什么不能播的词吧?”
    “有也没事,”他拍了拍手,“这段别剪了,原版放进去,男女嘉宾吵架也算是个看点,再说吵完架再和好,这不就破冰了吗?这么多天可算是有点进展了。”
    导演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想,副导演在一边笑的苦涩,但没敢说曲烟和沉阶之间那个状态可不像打是亲骂是爱,如果打起来曲烟挥的拳头一定是真实情感的带着厌恶,而且就盯着沉阶的脸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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