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着话边走进停车场,最后停在一辆黑色迈巴赫面前。
    一名司机打扮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走下来:“湛天师,您接到谢天师了?”
    湛冰云吐槽:“这里有一个谢天师,何家那边也有好几个谢天师,到时谁知道你在喊谁。”
    司机笑着改口,喊了一声“谢逸年天师”,请他们上车。
    车子启动,半小时后进入一片别墅区,沿着山路向上,最后停在了靠近山顶的一栋别墅前。
    这两年来,谢逸年也算是接触过不少富豪,见过各式各样的别墅,眼前的别墅不是最豪华的,但一定是最具底蕴的。
    只是,这份底蕴被随处可见的符箓、高高悬挂的阵盘还有做丧事的白幡破坏了七七八八。
    不劳烦司机,谢逸年自己推开了车门,走下车环顾四周。
    “我先带你去见何家家主。”湛冰云说。
    谢逸年点头,他刚到何家,于情于理都要去和别墅主人打声招呼。
    刚要随着湛冰云走进别墅,就见一行人从花园方向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一身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五官俊朗,气质高华,容貌与两年前没有太大差别。
    正是谢川。
    谢川的视线从湛冰云身上一扫而过,在谢逸年身上停顿几秒,眼底透出一丝审视。
    “谢川,你天天带人巡视周围,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湛冰云出声,打破双方隐隐的对峙。
    谢川淡声道:“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总比你玩忽职守、没有留在何家强。”
    湛冰云被谢川噎了噎。
    谢逸年发誓,他真的听到了湛冰云磨牙的声音。
    眼看着湛冰云一副恨不得扑过去揍谢川的模样,谢逸年上前一步:“谢川天师,好久不见。”
    谢川对谢逸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闻言微微眯起眼眸,再打量谢逸年的五官,隐约觉得他是有些眼熟。
    一看谢川这反应,谢逸年就知道他不记得自己了。
    也很正常。
    两年前,他看谢川一眼,就自惭形秽,局促笨拙到不知该如何摆放手脚。
    谢川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将那样平凡的他放在眼里,记在心底。
    那时初见,谢川甚至没有报过名字,更没有问过他的名字,只当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没有关系。
    时隔两年时间,他终于重新站在了谢川的面前。
    以完全平等的姿态。
    谢逸年轻轻吸了口气,字正腔圆,以一种旁人很难理解的认真与执拗,向谢川自我介绍:“我是谢逸年,两年前被邪天师张永元追杀,曾在医院见过你和谢佐天师。”
    谢川脑中灵光一闪,语气里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讶异:“原来湛冰云去接的朋友是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两年前,谢逸年连天师界的门都没入吧,现在居然能与湛冰云结为好友,还被湛冰云邀请过来。
    别看湛冰云大大咧咧,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她骨子里的傲气可一点儿不比他少,不够优秀的人绝对不可能入她眼。
    谢逸年道:“是我。”
    谢逸年不由又多打量他几眼,几乎不能将他和两年前对上。
    明明还是那副五官,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从容,说一句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当年我叔叔一直很看好你的天赋,还想着邀请你加入谢家,却晚了一步。”当谢川想要表现出他的风度时,他的仪态几乎无可挑剔,“如果他再见到你,一定会很惊讶。”
    谢逸年一点儿也没给谢川留面子:“就算没拜入我师父门下,我也不可能加入谢家。。”
    谢川身后的几个少年顿时涨红了脸。
    谢川唇角无可挑剔的弧度也变淡了:“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谢逸年也没了与谢川继续交谈的想法。
    他与谢川,出生在同一家族,命运却天翻地覆。
    两人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绝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一天。
    “冰云姐,我们进去吧。”谢逸年转头对湛冰云道。
    湛冰云在旁边都看呆了,她一直以为年子性子很软呢,没想到居然会当着谢川的面拆台,完全不给谢川留面子。
    要知道谢川这个人,平生最好的就是面子了。
    听到谢逸年的话,湛冰云才回过神来,怔怔点头:“行。”
    目送着谢逸年和湛冰云离去的背影,谢川微微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再见谢逸年,他竟从心底生出几分隐隐的不舒服来。
    这种不舒服,比湛冰云带给他的还要强烈。
    “少族长,怎么了?”谢川身后站着的一个少年轻声问。
    “你们听说过谢逸年这个人吗?”谢川侧头去看他们。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没有,湛冰云的圈子和我们的圈子完全不重叠。”
    想到总是与他争锋相对的湛冰云,谢川就有些头疼,也顾不上去思考那一闪而过的不舒服。
    ***
    何家先祖是民国第一批实业家,靠做纺织业发家。
    到抗战时期,何家已经成了当地有名的大家族,明面上从事银行业务,暗地里不仅在收购文物,避免文物外流到其他国家,还倾尽大半家产为前线战士置办药物。
    几经动荡,直到今日,何家依旧繁盛。
    如今的何家家主年过七十,却还是坐姿板正、背脊挺直。
    他是在书房见谢逸年和湛冰云:“谢逸年天师只管在别墅里住着,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佣人去做。”
    谢逸年礼貌道:“叨扰了。”
    简单打过招呼,谢逸年两人起身离开。
    “冰云姐,怎么没看到何家其他人?”谢逸年问。
    湛冰云说:“应该都在房间里休息吧。他们这几天被吓到了,除了吃饭时间,别的时候都不怎么出房门活动。”
    随后,湛冰云带着谢逸年去找她的师弟师妹。
    跟着湛冰云过来的师弟师妹,年纪都与谢逸年相仿,互相打过介绍后,谢逸年才问起这次的委托任务是什么。
    湛冰云正色道:“你听说过民国时期,姚家先祖以帝器定山河的传说吗?这个任务,与这个传说有几分关系。”
    谢逸年心跳陡然加快,浑身血液都有种往上涌的冲动:“难道这个任务,和那把丢失的帝器照胆剑有关?”
    湛冰云微讶:“你居然知道那把丢失的帝器是照胆剑。”
    天师界的人都知道有帝器丢失在了秦岭,却很少有人知道丢失的帝器具体是哪一件。
    “我听人说过。”谢逸年深吸口气,恢复了冷静。
    湛冰云点点头,心下觉得应该是谢逸年那个神秘的师父告诉他的,她没有寻根究底,而是将话题转了回来。
    “其实是这样的——”
    越是天下大乱,越是有邪祟猖狂作乱。
    民国时,就出现了一尊号令八方厉鬼的鬼王。
    那位鬼王手底下有四大护法十六鬼侍,四大护法都是半步鬼王,十六鬼侍的实力也远胜过一般厉鬼。
    他们集结在一起,不知做了多少祸事,最后是姚家先祖执帝器闯入他们的老巢,将他们屠了个一干二净。
    湛冰云将那些尘封的秘辛娓娓道来:“其实姚家先祖没能杀光鬼王的手下。她只有一个人,打斗时肯定优先斩杀鬼王和四大护法,那十六鬼侍能杀的就杀了,杀不掉的也没办法了。”
    “有一只鬼侍就这么逃了出来。”
    这只鬼侍被帝器砍伤过,虽然逃出生天,但是帝器造成的伤口无法自然愈合,鬼侍的实力大降。
    鬼侍千挑万选,最后挑中了何家前家主,寄身到何家前家主身上,想利用何家的权势和财富帮他收集阴邪之物,借此恢复伤势提升实力。
    但何家前家主是个狠人。
    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能在鬼侍的控制下恢复意识,不惜自绝也要与鬼侍同归于尽。
    “何家前家主险些死去,附身在他体内的鬼侍也元气大伤。这个动静闹得太大了,鬼侍担心会引来天师,就此遁走,但在遁走前留下一句威胁,说几十年后必将再次登临何家,屠尽何家满门。”
    “何家十分担心威胁成真,就求上了一道观,耗费重金请一道观帮他们布置阵法,以免有朝一日鬼侍卷土重来。”
    “结果五天前,一道观留下的阵法被触动了。何家家主连忙将何家人都叫回主宅……”
    说到这里,湛冰云的神色格外冷厉,咬牙切齿道:“但何家是个大家族,单是何家主就有两子一女、五个孙子一个外孙。”
    “何家三孙子在赶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何家主的大侄子从公司总部坠楼而亡;何家主的弟弟被亲儿子一刀捅死,然后亲儿子也自绝身亡……”
    “一天时间内,何家就死了四个人。”
    谢逸年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那只鬼侍的杀性也太强了,这是真的奔着灭何家满门来的。
    “何家联系上了我们道观,我们就赶了过来。”
    “这个案子的动静那么大,k市天师盟的人当然也被惊动了。”
    湛冰云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至于谢家——你知道谢家是为什么会来吗。”
    难怪湛冰云对谢川的不耐烦都写到了脸上,看来这个委托任务还另有内情。谢逸年顺着湛冰云的话问了句为什么。
    不等湛冰云再开口,一个姓卓的师妹按捺不住脾气,怒气冲冲道:“谢家人是冲着何家的报酬来的!”
    “呸,太不要脸了。”一个姓叶的师弟气得狠狠拍桌子。
    “就是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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