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救援队队伍日益扩大,琼山县里都得知了消息,最近工业局这边都在讨论这事,局长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就立即找吴清辉来问。
    等了解了基本情况,就让吴清辉先行一步过去了解详细的情况,他们这边马上就组织同事去救援,到底樊铎匀在他们单位待了两年,这回为的还是他们单位的事。
    吴清辉立即应下,回家和苏知微说了声,就带了钱票准备出门,忽然被妻子拉住了,“清辉,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都是熟人,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见丈夫皱着眉,娇声问道:“清辉,你不会还记着我和樊同志先前的事吧?我不过是先看见了他,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你可不准再瞎想.吃醋的!”
    吴清辉摇头道:“不是,我是觉得那边现在不是很安全,不放心带你过去。”他知道樊铎匀和知微之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不过是想到了文大山,那个男人实实在在地,曾经得到过知微。
    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再和文大山碰面,甚至是黎族村落那个地方,他都不想再踏足,所以才一而再地和铎匀交换工作,铎匀代他去黎族那边,他则常驻在白山县,本来这回铎匀也不愿意去的,说答应了沈同志,要早些回汉城去。
    他刚好临时生了痢疾,就以此为借口,请求樊铎匀再帮帮忙,说他们忙了俩年,眼看工作就要收尾了,不能独缺了这一期的数据,樊铎匀可能是从大局着想,又帮他跑了一趟。
    只是不成想,这回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苏知微柔声道:“没事,我躲在你后面,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吴清辉不好明说是因为文大山,如果他开口提了这个名字,俩人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就没了。他不知道以后再怎么和她相处。
    见她坚持要去,也就没有多说。
    苏知微微微松口气,她自然知道丈夫的顾虑,但是听说是樊铎匀出事,她心里就有种复杂的情绪,想跟过去看看自己曾经那样中意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埋骨在了那块地方?
    俩人一到黎族这边,就打听到樊铎匀的爱人和姐姐都过来了,吴清辉想去道个歉,不妨俩人上山找人去了,一直等到傍晚,才在文大山家门前的路上,把人等到。
    铎匀一直没有消息,爱立和多美都在家里坐不住,就让林亚伦在家里等消息,她俩个跟着村里的几位婶子,就沿着山脚下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那一场雨将所有的脚印都冲刷掉了,俩人找了一圈,一点线索都没有,回来的路上心情都有些沉。
    距离樊铎匀失踪,已经第五天了。
    快到文大山家的时候,忽然被一对男女拦住,爱立在汉城是见过一回吴清辉的,吴清辉也认识她,立即上前和她致歉道:“沈同志,对不起,这回铎匀是给我帮忙,因为我得了痢疾住院,调研的任务又是定死的,就托铎匀给我帮帮忙,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爱立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华南工业局那边说,铎匀已经走完了调岗的流程,但是人还没有回汉城的原因。
    因为这是吴清辉私人托请他帮的忙。他本可以不应允,肯定是想着,让实验更完善一些,就点头应了下来。
    吴清辉说完,大家都看向爱立,却见爱立迟迟都没有开口。
    周围一时静寂得只听得见树杈上两只小鸟“喳喳”的叫声,和远处传来的救援队挖掘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声声敲击在了爱立的心口上。
    一句最平常的“没关系”,此时爱立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可是她情感上无法说出这三个字。
    怎么会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给吴清辉帮忙,铎匀完全没有必要再来黎族村落,也就不会遇到这次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
    但她也知道,这次是意外,谁都不知道强降雨会引发泥石流。
    苏知微这次过来,不过就是想看看樊铎匀到底出没出事,听说他对象过来了,正想看看他后来找了个怎样的天仙。
    这会儿近些瞧着,模样儿确实可以,就是一脸憔悴,眼底一片青黑,也没掩盖住她本身白嫩的皮肤,一双杏眸望人的时候像盈盈秋水一样,又水灵又明亮。心里微微冷嗤,再好看也没有用,上赶着当了寡妇。
    而且从清辉开口道歉,到这么会儿,这人一直冷着一张脸,像是她家清辉真对不起樊铎匀一样,有些不高兴地道:“沈同志,这次的事情是意外,我们都不想的,你该不会真把樊铎匀的死,怪在我们头上吧?这顶……”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打断了苏知微的话,苏知微抬头就见面前的女同志狠狠地看着她,她刚听说这是樊铎匀的姐姐?
    樊多美红着眼望着她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死了?”
    苏知微捂着脸,叱骂道:“你凭什么打人?那么长的泥石流,你去看看没,冲了几个屋?屋都能倒,他樊铎匀不死,难道还在里面躺着睡觉吗?”
    樊多美立即就又给她甩了两巴掌,“凭什么?凭我弟替的是你男人,你不说帮忙.安慰,你上来就咒我弟,你们俩口子按的什么心?还要我说吗?”樊多美恨得不能撕烂了这女人的嘴,她弟弟好心好意给你家帮忙,出了这么大的事,爱立就是真迁怒,难道不应该吗?
    想到这里,冷声问道:“我弟因为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们道个歉,就想让我们开口原谅?我和爱立没骂你家十八代祖宗,都算客气了,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下,苏知微可不依了,立即就要扑上来打樊多美,樊多美本来就一肚子闷气,恨不得找个人来练手,对着她的脸.胳膊.小腿的下手毫不手软。到底没想着将人打伤,没往人肚子和胸口上招呼。
    吴清辉万不想,不过一两句话,两边就打了起来,立即上前拉架,替苏知微挨了好几下,苏知微发现自己跟前有个人形肉盾在,也不怕樊多美,瞅准机会就要给樊多美小肚子一脚,爱立眼睛一瞄到,立即就冲上去,一脚把苏知微踹倒在地上。
    问吴清辉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吗?你们的过意不去,就是夫妻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地,欺负铎匀的姐姐?”
    听多美说没踢到她肚子,爱立才放下心来,朝着那一对傻叉夫妻俩,讥嗤道:“我姐是结婚的人了,万一她肚子里正有小宝宝,苏知微那一脚下去,吴清辉你们一家才算是真正做了个人了!铎匀为了你这样的人,出这么大的事故,我想想都替他不值!”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吴清辉立即耳红面赤起来,拉着苏知微不给她动,“要是打我们一顿,你们能出气,你们打吧!铎匀这回为的是我,是我欠你们的!”
    樊多美冷哼了一声,“你想的可真美,打你一顿,就能抵消你欠铎匀的?”樊多美压根没准备动手,刚才不过是气他女人嘴巴不干净,现在说到欠不欠的事,她才不会动手,正准备说,这是他欠铎匀的,轮不到她们来要。
    不想,那苏知微可不愿意等着挨打,挣脱了丈夫的手,怒气冲冲地道:“你要挨打,你挨打,他樊铎匀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巴不得樊铎匀死在那里面,她一生的耻辱,都是拜他所赐!至今想起那一夜,她都觉得自己像做了个噩梦一样。
    苏知微抚着有些肿胀的脸,恨得破口大骂,“你们想以命抵命不成?樊铎匀他注定就是个短命鬼,你们想赖上我们,可是休想,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我们愿意补偿你们一点,是我们的情分,不愿意补偿,任你到哪里都说不上理去!”
    她眼睛里的恶毒,被爱立看个正着,这人和铎匀的恩怨,她一直都知道。沈爱立一下子气得浑身都发抖,问她道:“你是不是觉得,铎匀出事,就没人知道你的破烂事?”
    望着苏知微冷笑道:“就在前头那个院子里,其中的一间屋子里,你借着酒意,摸到了房里来,你以为里面住着的是樊铎匀对不对?没想到住着的是另有其人!你当然巴不得铎匀出事,你心里是不是恨毒了他?但是我告诉你,铎匀不会有事!”
    缓了口气,又接着道:“那件事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怪不到别人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强迫你,你没害到铎匀,害到了自己,就成了他欠你的吗?你这是什么逻辑?建国前山上的强盗,都没你厉害!”
    樊多美这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原来这女人不是不会说话,她就是故意咒铎匀死。
    樊多美现在都不屑于动手,和爱立道:“你也别气,要是早知道是这种货色,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又冷笑着看苏知微道:“铎匀和爱立是好性子,我可不是。等铎匀找到了,我就去一趟你们单位,替你宣扬宣扬好不好?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恨铎匀?”
    忽然拔高了音调问道:“难不成你脱`光了衣服贴上去的时候,都没发现出异常来,就让人这么吃干抹净了?这也怪铎匀吗?难道你恨铎匀中间没给你们喊人来,给你们鼓掌捧个场吗?”
    要是平时,樊多美才懒得和这种傻叉动气,但是父母去世以后,弟弟是她唯一的逆鳞,别说这个曾经存心扒拉上自己弟弟的女人,就是她那个后奶奶,但凡敢骂铎匀,她就敢往段沁香脸上招呼耳刮子!
    她们这边又打又骂的,早围了好些人过来,一开始大家还劝来着,现在都不由嘀咕起来。
    先前苏知微和文大山的事,只有樊铎匀和文家人知道,文家人从没往外说过,所以苏知微还敢一而再地跑到这边来。
    这会儿,樊多美的声音可不小,大家一下子就明白里头的意思来,樊铎匀一直都住在文大山家的,那苏知微那一晚上,不就是和文大山滚了一夜?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哇嚯,大山真是好福气,这城里姑娘都和他滚了被窝,怪不得到现在还不娶亲,这睡了城里婆娘的,哪还看得上咱们这土旮旯里的?”
    又有一个婶子道:“怪不得这苏同志,先前明明住在竹楼里,却见天地往文家跑,原来情郎在那呢,我们大山十来岁就上山打猎抓蛇的,一身肉硬邦邦的,这苏同志肯定食髓知味,离不了人了!”
    黎族这边,男女风俗本就比别地开放些,婶子们一下子说起来就没什么忌讳。
    再者,这回出事的不光是樊同志,还有他们村里好几位村民呢,已经找出了的三个都没了命,大家一个村的,都有些沾亲带故,本来心里头就有些不好受,听这苏知微还骂人是短命鬼,别说樊同志的家人,就是他们这些本地人,听得心里都憋着气。
    婶子们调侃起来,越发不给她留脸。
    事情发展到这里,樊多美就拉了爱立回家,“走吧,咱们明天还得去山上呢,可没空搭理这个疯女人。”临走前,轻轻觑了苏知微一眼,这女同志一看就是城里有工作的,一个德行和作风问题,还不够让她卷铺盖滚回家吗?
    这边苏知微却被婶子们气得跳脚,“你们别胡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怎么会看上文大山,一个泥巴地里卖命的人,也就你们当个宝,他在我心里和臭虫没有区别!”
    她这话一出来,大家立即都不笑了,这是连他们这一个村的人都骂了,泥巴地里卖命就是臭虫?
    吴清辉也觉出不妥来,喊了一声:“知微,不要乱说话!”
    可是事态已然往越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最先开口的婶子冷笑道:“那你这女表子,不就给臭虫爬了?这会儿还带着你家这绿王八,来看你相好的臭虫?你可真是个香疙瘩,谁都想蹭上一口,和你亲香亲香不成?”
    苏知微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腌臜货,倒好意思编排别人,谁不知道你们这村的女人,平日里最放得开,青天白日的,都能发情,勾着男人往那山上钻去,母猪都没你们有本事!”
    “哦?敢情苏同志平日都把猪窝里的事,看在眼里,跟着有样学样呢?怪不得这样本事,我们这块地儿,你可没白待!”
    “可不是,原来是和畜生学的,那倒也不奇怪,怎么睡着这个,还嫁了那个,哎呦,关键她男人还愿意,这顶帽子怕是戴着暖和的很,让人家吴同志都舍不得摘下来。”
    婶子们平时说话糙得很,此刻这些话却仍是让自幼在农村里长大的吴清辉,脸上都窘迫得要滴血一样。
    吴清辉完全想不到,这件自己最想忽略的事,此刻这上面的遮羞布被这些大婶,撕开了,扯烂了,往他跟前一块块丢来。让他假装不知道,假装没事人都不行。
    特别是那一句“绿王八”,就像一把尖锐的刀一样,狠狠地刺在了他的心口上。
    已然不记得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气得攥紧了拳头,默不作声地转身走了。
    苏知微见他走了,心里立即一咯噔,立马跑着跟上去,伸手拉人的胳膊,吴清辉却一把将她挥开。
    先前骂得最欢的宁婶子道:“你们说,这一对会不会给我们搅和得要离婚?”
    另一个婶子道:“咋地,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还不离,这吴同志真是个绿王八不成?”
    宁婶子道:“想来是知道的,去年吴清辉就和文大山打过一架,我那晚从山里砍柴回来的晚,亲眼看见了,后来你们发现没,都是樊同志来这边,吴清辉可是很久没来,你们想想是不是?刚我还听说,这回本来该是他来的,他托了樊同志帮忙。”
    有人搭话道:“那吴清辉俩口子可是缺了大德,人家男人为的他出的事,他俩口子还有脸跑到人家跟前,说那些风凉话,我看樊同志她姐姐打的都是轻的,要是我恨不得砸了抓花了她的脸。”
    宁婶子道:“她们城里姑娘,秀气着呢,可没咱打架那股狠劲儿,我今天都想抓那苏知微的头发,樊同志和沈同志恁是没抓,可把我急得!”
    傍晚的闹剧,很快就传到了樊原的耳朵里,立即就到文家找孙女,“你当这是什么地儿?想撒泼就撒泼,想打架就打架?你以为这是你自家的院子呢?你还十四五岁呢?兵崽子都任着你欺负的时候?”
    樊多美正在和爱立分析,明天去哪一块,见樊原一进门来,就是对她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有些不耐烦地道:“合着你什么事儿了?人家骂我弟短命,我还要好声好气地和人说‘谢谢’是不是?”
    樊原呛声道:“人家管你有理没理,你这传出去了,你就是仗势欺人,你想想你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觉得人言可畏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我打个架你就怕了,你自己气死老婆,你怎么不怕?”
    樊原气得瞪红了眼,樊多美也红着眼,缓声和他道:“我弟这回要是真出了事,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我巴不得拉着那贱人下地狱去!”
    樊原知道,孙女嘴里说的贱人,不是今天和她打架的女同志,而是段沁香。
    他不知道,孙女心里的恨意这么大,见她红着眼,死命地瞪着他,樊原先受不了了,转身就准备走,到底又回头道:“你别瞎说,铎匀自小就学了一身的本事,难不倒他。”又叮嘱爱立道:“你劝劝她。”
    樊原前脚刚走,文大山就回来了,像是摔了一跤,身上头上都是泥巴,却喜滋滋地递给她们一支笔,“你们快看看,这是樊同志的吧?我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手里抓到的。这东西掩在枯草丛里,要是没这一跤,我真发现不了!”
    爱立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还有一半的墨水,外观也比较新,应该是新近才丢掉的。心里忍不住一阵雀跃。
    樊多美也想到了,抬手抹了下眼睛,和爱立道:“他真得跑到山上去了,你说铎匀会不会躲在哪个山洞里,这么些天了,外面又下雨又降温的。”
    俩人又问文大山知不知道哪里有山洞?
    文大山挠头道:“这还真不知道,我们现在去山里去的少,深山都不敢进,都在周围打转转。”
    爱立道:“那咱们明天就顺着大山同志找到笔的地方,再在四周找找。”又和樊多美道:“姐,他真得跑上去了!他肯定还活着!”这几天以来,爱立也有想过,万一他那会儿在走神,在想问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常,没有跑走呢?
    每每想到这里,心脏都像是骤然停止了跳动一样,让她呼吸困难,不敢再想下去。
    姑嫂俩人缓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静下来,樊多美这时候才发现,不过几天,爱立已经瘦了一圈。她不像自己,急了还找这个吵架,那个吵架的,到底出了口郁气,爱立一直都不声不响的跟在她后面。
    有时候夜里自己醒来,总觉得听到身边的人在叹气,好像还没睡一样。可一到四点多,她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准时爬起来,准备上山去。
    忍不住轻声和她道:“爱立,我知道你心里急,你想哭就哭,想骂就骂,别憋在心里,回头把自己憋坏了,铎匀更要急了。”
    爱立摇头道:“姐,我不哭,哭也要哭给他看,让他下回还敢不敢让我担心,不把他找到,我都不会哭。”
    第166章
    文奶奶来喊她俩吃饭,随口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说山洞啊?这山上以前应该有好几处山洞,大山刚出生不久,他爹上山给我找吃的补充奶水,有一回回来和我说,发现了一个山洞,挺宽敞的,还说这以后这鬼子要是打来了,是个逃难的好地方呢!”
    爱立忙问道:“婶子,那你知道在哪里吗?大山同志在山上找到了铎匀的一支钢笔,我们想着,他肯定躲到附近的哪个山洞去了。”
    文奶奶听人真在山上,心里一喜,“真好,上了山就不怕,山上再危险,也没有那泥石流要命!”那下面找到了三个人,个个都没了命,就是她心里都觉得,铎匀要是没跑上山去,这回怕真是回不来了。
    有些歉意地和她们道:“他爹没带我去过,我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我去帮你们问问村里那些**十岁的老人,知不知道哪里有山洞?”
    以前大家打猎,找到一个山洞还能藏藏东西,轻易不会对外说,但是这回是救人,想来那些老家伙愿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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