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钺解释道:“之前那几个老匹夫说,就算好男色,也应该广纳男宠,王侯将相三妻四妾乃是天道。”
    “所以呢?”祝青臣没由来地眉心一跳,“你做了什么?”
    “你如今也是万人之上,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男宠。”
    “什么?”祝青臣震惊,但是声音有点哑,喊不出来,“你给我准备了一些什么?”
    李钺把从他手里滑落的木牌重新放到他手里,挂起帐子,让祝青臣看清楚木牌上的字。
    祝青臣还是一脸震惊:“李那个,你也太那个了吧?我不要!”
    李钺却十分淡然:“从今天起,祝卿卿就可以翻牌子选人侍寝了。”
    “你疯了?”祝青臣拿起手里的木牌,再看清楚之后,整个人眉心狂跳,“你没疯,我疯了。”
    李钺保持平静:“这些都是为你精心挑选的男人。”
    祝青臣一脸复杂,举起手里的木牌,怼到李钺面前:“宇文恕?这个叫‘宇文恕’的男人是谁?”
    李钺介绍道:“草原摄政王,孔武有力,权势滔天,草原上最雄壮的苍鹰。”
    “这不就是你本人吗?”祝青臣随手又抓起一块牌子,“郁行洲?”
    李钺继续介绍:“经典霸道总裁,掌管郁氏集团,掌握修车技能,可以在霸总与修车工之间随时切换。”
    “算你厉害。”祝青臣一脸复杂地看着李钺,重新拿起一块,“长渊?”
    李钺面带微笑:“修仙世界的魔尊,可以在龙形和人形之间切换,据说龙形有两个……”
    祝青臣忙不迭打断他,戳着木牌:“就要他了,就要长渊,马上传长渊来侍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变出两个……”
    他话还没说完,李钺就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抱住他。
    可是一直到最后,祝青臣也没搞清楚,李钺到底有没有变出两个、是怎么变出两个的。
    他累到直接睡着了,后来李钺抱他去洗漱,他也没感觉。
    *
    帝后大婚。
    不出所料,翌日一早,就传出今日罢朝的消息。
    祝青臣趴在干净柔软床铺上,爬都爬不起来。
    期间被李钺抱起来吃了早饭,就喝了点粥,然后又迷迷糊糊地滑回被窝里,继续睡觉。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早上喝的那点粥消化完了,他被饿醒了。
    祝青臣裹着被子,从床铺上爬起来。
    李钺坐在旁边批奏章,摸摸他的额头:“起来了?”
    “饿了。”祝青臣吸了吸鼻子,还有力气嘴硬,“昨晚长渊服侍得不错,重重有赏。”
    “多谢祝大人,长渊受宠若惊。”
    李钺让侍从把午饭送进来,祝青臣连床都不用下,就在床上吃。
    吃完午饭,祝青臣又窝在床上,拆开昨日朋友们送来的成婚礼物。
    礼物堆成山,书画字帖,是祝青臣喜欢的;兵器暗器,是李钺喜欢的;还有一些好寓意的东西,比如两块玉佩、两个同心结、两个小人偶,是祝贺他们成婚的。
    所有礼物都拆开,只剩下角落里最后一个盒子。
    祝青臣让李钺把那个盒子拿过来,两个人一起打开。
    里面是——
    两杯奶茶,一份炸鸡,祝青臣最爱的双拼口味。
    随奶茶附赠两张祝青臣最爱的动画片贴纸,贴纸后面印着——
    臣臣、大反派,有缘再见。
    在这些零食贴纸下面,还压着一把羽毛扇。
    在祝青臣历经每个小世界的开头,都会有一片光羽落在他的眉间。
    系统就把这些光羽编成一把文人用的小扇子,送给祝青臣。
    祝青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环顾四周,再也没有看见那两个蓝色和红色的小光球。!
    第185章 番外一
    他死以后
    新帝李钺,有一个过世三年的竹马。
    竹马名叫祝青臣,和新帝同年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形影不离。
    后来新帝出征,征讨诸侯,祝青臣便留守凤翔,操持大小事宜,为前线提供军备军粮。
    新帝对其信任非常,祝青臣年纪轻轻,才刚束冠,就已经是凤翔城的掌权人,总揽农耕狩猎、军政大事,新帝甚至将私库钥匙、兵权虎符都交给他保管。
    只可惜,这位祝大人的身体不怎么好,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弱症。
    若是平日里好好将养,做个富贵人家的闲散公子,或许能够平安终老。
    偏偏他生在乱世,慈悲心肠,一心想要平定天下,救苍生黎民于水火之中。
    于是呕心沥血,辅佐新帝。
    三年前的一个冬日,草原游牧部落侵扰凤翔,祝青臣出城巡查士兵守备,回程路上,天降大雪,一行人被困在雪中不过半日。
    可是回去之后,祝青臣便受了风寒,发起高热,一病不起。
    喝药闷汗都无济于事。
    就这样拖拉了四五日,一天傍晚,祝青臣似乎有所好转,面色红润起来,整个人也有了精神。
    他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奶皮酥酪,靠在枕边,让侍从们把这阵子积压的文书拿过来。
    他花了半个时辰,召见城中官员,将所有事务安排妥当,确保满城百姓能够安稳度过冬日。
    他又见了自己的朋友们,与他们说笑,叮嘱他们,前线战事吃紧,他的丧仪排场不宜过大,不要铺排浪费,更不要动摇军心。
    等到朋友们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祝青臣斜靠在枕上,只说了一句:“不要告诉李钺,不要难过。”
    说完这话,他整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朋友们猛扑上前,围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朋友们声嘶力竭,失了力气,跌坐在地,像是终于接受了祝青臣已经离开的事实。
    朋友们在祝青臣刚刚批复过的文书里,找到了他对自己丧礼的安排。
    停灵在文渊殿,棺材去西街铺子定一个,十两银子的就够了,铺子里还会送香烛和纸钱。
    朋友们不必太过悲痛,若是实在思念,想起他时,给他写一篇祭文就好。
    下葬之时,更不需要什么陪葬品,把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写过的文章,还有小时候李钺帮他修好的那个木马,和他放在一起就好了。
    他说自己跑不动,要靠那个木马带着他。
    他还说自己命浅福薄,年纪轻轻,受不起排场太大的丧礼。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想省钱。
    前线战事吃紧,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太多。
    一切按照他的意愿进行,唯有一件——
    朋友们还是派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远在前线的李钺。
    他们都清楚李钺和祝青臣的情意,也知道李钺的脾气。
    若是不告诉李钺,等李钺回来之后,只怕会疯魔。
    结果,他们派去送信的人前脚刚出去,李钺后脚就回来了。
    原来早在前几天,李钺得知祝青臣被困雪地,缠绵病榻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马不停蹄往回赶。
    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祝青臣被送到文渊殿,安顿下来之后,李钺才赶回来。
    终究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李钺扶着棺材,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触碰祝青臣冰冷的脸颊。
    随后力气加重,他揉搓着祝青臣的脸颊,捧着他的脸,用自己的脸颊紧紧地贴着祝青臣的脸。
    在烛火照不见的地方,趁所有人都看不见,李钺紧紧地抱着祝青臣的脸,细碎的亲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直到亲卫上前,把他拉开。
    紧跟着,李钺拿着祝青臣穿过的官服,爬到屋顶伤、城墙上招魂,又请了方士道士来作法。
    折腾了三天,屋顶上积雪厚重,李钺站在白茫茫一片之中,痛哭出声。
    哭过之后,李钺打起精神,开始操持祝青臣的丧礼。
    原先那个十两银子的棺材不能再用,附赠的香烛和纸钱也不能再用。
    李钺给祝青臣换了一个十六人抬的厚重棺材,殿中粗布全部换成了丝绸,蜡烛也换成了长生烛。
    朋友们把祝青臣临终前批写的文书给他看,李钺只看了一眼,便暴跳如雷。
    “什么福薄命浅?祝卿卿是天底下福气最深厚的人!我说他配得上,他就配得上!”
    为了配得上祝青臣,李钺在凤翔城匆匆祭天登基,给祝青臣拟了一个长长长的封号。
    三日三夜,他坐在文渊殿里,抱着一块厚重名贵的木头,拿着刻刀,一笔一划将封号刻上去。
    他又召见了城里的几个文官,让他们给祝青臣写一篇文章。
    他说,祝青臣出生之时,天降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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