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工具。”谢敏这四个字说的几乎听不清了,他呼吸逐渐平稳,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们依偎在异乡的寒冷冬夜,靠彼此身上的暖意维系亲密,直至天明。
    谢敏不知道,其实整栋楼他这屋暖气最差,不难猜是何原因。
    第二天谢敏起了个大早,他打算去荷城的黑市与武器交易所逛逛,买点防身用具,却被提前预知心理的傅闻安拦住,并在双方争执时听到了昨晚的音频。
    「听你的。」
    “……”谢敏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良久,心里暗道傅闻安阴险狡诈不是人。
    他最后同意了傅闻安同行的请求,他选择跟傅闻安回到荷城,就做好了事事处在对方眼皮子底下的觉悟——所以他昨天甚至没有丝毫遮掩。
    更何况,有件事他必须确认。
    溪崖究竟怕不怕傅闻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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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彻底doi不远了
    见wb
    元宵番外
    今年节日,傅闻安因外事公务赴远地出差,谢敏难得清闲,原计划打算去暖阳海边享受假期,谁知易感期毫无征兆又来势汹汹,直接把他整个人击倒在松软被子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
    当还没到军用机场的傅闻安接通锲而不舍的通讯,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略带委屈的小猫哼哼,对方把自己围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光泛滥的眼睛和光洁额头。
    他们在一起后,谢敏接受了针对腺体创伤的系统治疗,定期服用药物的副作用之一是使他在易感期期间的情绪比往常更为敏感脆弱、行为方式毫无逻辑。虽然这在平日的人际交往中表现不出来,但谢敏想用自己的演技瞒过与他堪称负距离的傅闻安,属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后来,他索性不抵抗,反正也只有傅闻安能看到。
    “最快也要明天下午。”傅闻安道。
    “好慢。”谢敏长叹一声,在床上翻个身,仰面朝天,他意识溃散地喃喃道:“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不是我的尸体。”
    “不会的,自己在家好好呆着,我尽量早点回去。”傅闻安说完,谢敏随口答应几声,便挂断电话。
    明天下午……
    谢敏长叹一声,把头捂进被子里,汲取对方残留的信息素。
    他睡了个回笼觉,梦里抓着一个软软的生物,他又梦到傅闻安抱着他,便将头往对方怀里埋,一瞬间微微刺痛,鼻尖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谢敏睡得迷迷糊糊,神智不大清醒,条件反射般回嘴,一口啃了上去。
    喵!
    梦里尖锐的猫叫声穿透到门外,猫爪乱蹬,谢敏一下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暹罗猫不知何时被他搂进怀里,正惊恐不安地瞪圆眼睛,毛茸茸的面部扭曲着,尾巴从他的嘴边抽出来,可怜兮兮地勾来勾去,努力逃离魔爪。
    谢敏把猫塞进被窝,无视各处拳打脚踢的鼓包和声嘶力竭的猫叫,坏的不得了。
    长官偏心偏得厉害,平日有什么好的都叼给傅闻安,见人回来了也第一个凑上去贴,尾巴翘得老高。它不待见谢敏,同样一瓶罐头,谢敏喂打死不吃,傅闻安喂能吃的撑到走不动路,不给谢敏摸也不给谢敏亲,活像见了仇人。
    好在一人一猫独处时间少,没闹出大乱子,然而现在境况,完全是谢敏占了上风。
    “别叫了,再叫他也不会回来救你的,他连我都顾不上,还能有空管你?”
    谢敏把眼角困倦的眼泪揩掉,从被窝把乱扑腾的猫抓出来,把圆圆的挖煤工猫猫头拢在掌心,诡异地笑了起来。
    长官浑身毛炸了起来,一脸惊恐,他蹬腿又跑,又被谢敏按住。
    “我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谢敏从被窝里爬起来,钻进衣柜。
    叮。
    飞机落地,前往外交会议厅的路上,傅闻安收到了一条长达十分钟的视频。
    他坐在战战兢兢前来迎接的外交官们中间,军装加身面容肃穆,他微微眯眼,在一众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中拿起通讯器,点开视频。
    镜头先是一晃,角度被调整到正中,入眼是两排整齐的衣帽间暗格,尽头是一面全身镜,镜前,奇装异服的谢敏带着超大墨镜,拿着一块刚切下来的菠萝头做麦克。
    “咳咳。”他清了清嗓,掐着夸张的语调,将菠萝毛刺刺的冠抵在唇边。
    “亲爱的各位观众,欢迎来到知名大艺术家谢敏的元宵时装秀,我是你们的主持人谢小敏。”说完,他用力给自己鼓掌,海豹拍手般仰起头,接着道:
    “首先有请今天的特邀嘉宾,一只主人不在家就要被另一位主人当成玩物的挖煤工。”
    视频镜头不能自己转动,谢敏屁颠屁颠跑过来一移,转向矮凳上的长官。
    煤球脸的暹罗猫端坐在绒布上,它身上围着一条花里胡哨的绢布,在脖颈间团成花瓣一样的形状,脑袋上倒扣着一个喝酒的小盅,盅上粘着纸片,像极了王冠。
    “第一套贵族服饰的灵感来源于阿卡切尔三世登基时没吃完的蛋糕上的裱花,接下来,让我们近距离欣赏这件旷世难寻的作品。”
    谢敏在长官马上要溜走的时候蹭地窜了出去,把猫往臂弯里一搂,按着四肢乱蹬的爪子凑到镜头前,挨个展示自己左裁右缝的时装单品。
    长官不配合,谢敏也不甘示弱,一人一猫在更衣室里乒乒乓乓你追我赶,闹得鸡飞狗跳。傅闻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悄悄漫上无奈的笑意,视频结尾,长官不小心从谢敏的怀里挣了出去,一记蹬腿,把更衣室门边的香氛瓶踹倒了。
    砰——!
    谢敏啊了一声,视频戛然而止。
    傅闻安心里一紧,众目睽睽下借了个托辞走到休息室,给谢敏打了个视频通话。
    通话很快被接起来,镜头冲着天花板,白刺刺的灯光洒满屏幕,听筒里传来悻悻的猫叫和哗哗水声。
    “再乱动就把你爪子绑起来。”恶狠狠的威胁声传来,里面压着亲昵的逗弄。
    “谢敏,没事吧?”傅闻安低声问道。
    镜头晃了一下,一只湿漉漉的手伸来抓了一下,画面转变。偌大浴室里,长官趴在小水盆里,浑身泡沫,毛被打湿后,整只猫瘦成一窄条,谢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敬业地给猫搓澡,边搓还边骂骂咧咧。
    “没事,打翻香氛瓶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谢敏嘟哝着,脸上却不自觉露出笑容。
    可能是发现了喜欢的主人先关心的不是自己,长官用尾巴甩了几滴水,溅到谢敏身上。
    “我没说你,我说猫。”傅闻安又道。
    ?
    谢敏眼睛一眯,盆子里的猫立马开心地喵喵叫,叫声特腻,发嗲一样。谢敏当即把手上的水往小猫脸上一掸,怒道:“你叫个屁,他又不和你过,他和我过。”
    “嗯,和你过。”傅闻安轻声道。
    “滚,谁他妈和你过。”谢敏立刻瞪回去,“开你的会,少来烦我。”说完,嘟哝着把通讯挂了。
    挂断后,浴室里少了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谢敏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他盯着小盆里得意洋洋的猫,心里的空虚一下散得一干二净,打了沐浴慕斯在掌心一揉,裹着猫头往下重重一捋。
    “这辈子最后一次,以后你就是掉进坑里了我都不会给你洗一回!”谢敏道。
    长官斜眼睨着他,神情充满傲慢。
    人类,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晚上,傅闻安收到了零号的紧急汇报,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立刻批示,关于下一季度财务利用和人员调动,按理说这些文件重要性不强,谢敏作为最后一道把关人会直接解决,不会递到傅闻安这里来,但这次有些许不同。
    他心下疑惑,一边加载一边给黑枭发了个问号。
    【黑枭:这是先前经由谢长官批示的文件,据姜副官汇报其中内容有些晦涩难懂,需要您给出最终的审核意见。】
    晦涩难懂?
    傅闻安盯着这四个字,页面很快加载出来,他拖到审核意见一栏,沉默了。
    第一张文件上的空白栏里画着一只跑酷中的小猫,画风奔放抽象,身旁倒着个碎裂的玻璃瓶。
    第二张文件是一只浴室里耷拉着毛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坐在盆里,正在打喷嚏。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笔触越发狂放,到最后都看不出猫的形状了。
    最后写了几个字,外加一个哭哭表情。
    【你怎么还不回来】
    哭哭表情被胡乱涂掉了,看不太清楚。
    傅闻安把意见栏里的手绘全拷贝下来,填上新的批注,寥寥数语,发送回去后,细细回味谢敏的画。
    过了一会,他让黑枭尽可能压缩行程,又发了条信息给谢敏。
    “很快就回去了。”
    对面迟迟没回。
    谢敏在做猫头汤圆,擦了一整张大桌子,找佣人要了材料和教程视频,他在厨房里忙活,长官蹲在恐龙坐垫上打瞌睡,时不时跳桌子上查看谢敏的战果……
    如果还能称之为战果的话。
    也就是没人在谢敏身旁,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看了谢敏弄出来的东西,都要惊叹一句,你这个狮头丸子捏的真好啊!
    元宵煮开锅,芝麻馅流的到处都是,谢敏手忙脚乱地捞起来,望着碗里黏糊糊的一团,谢敏罕见地沉默了。
    长官路过锅边,抻长了脖子往里一望,一人一猫顿在原地,似乎都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东西到底该给谁吃才不算浪费?
    谢敏把碗递到长官脸边,搅了搅黏糊糊的勺子。
    “你吃吗?”谢敏真诚地问。
    长官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立,扭头跑了。
    呸!休想谋害朕。
    半夜,一人一猫在沙发里打瞌睡,谢敏无望地卷着薄被,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合家欢节目。
    无聊。
    谢敏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拿起猫条,长官蹲在他脚边随时能跑的地方休憩,戒备地盯他很久,确认猫条的味道和平时傅闻安喂他的一模一样后才试探着张开嘴。
    谢敏挠了挠长官的脑壳,猫嫌弃他,躲开手后才继续吃,气得谢敏狠狠又捋了一把。
    他望向墙上的指针,已经很晚了,傅闻安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谢敏低叹一声,喂完猫后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猫也要回窝,一人一猫刚准备各回各屋,窗口突然扫来车灯光,随之而来的是引擎声。
    谢敏精神一凛,长官也蹭地往楼下看,谢敏立刻跑过走廊,猫不甘示弱地与他并行,谢敏抓着扶手向下一翻,轻盈落地,把猫远远甩在身后。
    猫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地叫,大概是控诉他不讲武德。
    门开了,傅闻安还在低头捣鼓绅士手杖,听见一串嘈杂脚步声,刚抬眼,就见谢敏冲出来,跳到他身上。
    手杖和公文包落在地上,傅闻安托住对方,谢敏的腿轻轻盘在他腰上,脖子埋在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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