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江月白说。
    穆离渊俯身贴近, 没有触碰,只有过分沉重的呼吸。
    “我是疯了。”与江月白对上视线时,眸波晃动里那点光像是压抑的怒火,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从看到你收藏别人的信物开始, 我就嫉妒得发疯, 我听萧玉洺讲你过去的事,一件又一件, 每一件都有关风花雪月,我心都在滴血, 我当时真想直接掀了桌子, 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没资格。”
    “你现在就有资格了?”江月白神情冷淡地瞧着他。
    “没有。”穆离渊摇头, 一字一顿地说, “我好难过。”
    江月白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奇妙, 眼珠边缘总会泛出点不一样的色泽, 在日光下是褐紫、在月光下是墨蓝、在极近相对时又透彻得能映出倒影。
    眼中泪不是假的。
    泪光荡漾漫开。
    又隐入暗夜, 消失不见。
    穆离渊吹熄了烛火。
    暗夜无风, 只有逐渐急促的呼吸。穆离渊低头想去吻江月白的唇,江月白偏了下脸:“真不要命了。”
    “让我活过今夜就成。”穆离渊小声说, “明早我自己动手, 不脏师尊的剑。”
    “挺会花言巧语, ”江月白冷冷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手脚, 下去。”
    穆离渊不敢再去吻, 单手揽着江月白的肩垫在他颈后, 小心翼翼地抱着他:“那师尊亲我一下, 好不好?就一下,我立刻就下去。”
    “前些日还客客气气说‘把你当新认识的朋友’,怎么现在原形毕露。”江月白卡住脖子将人推开了一段距离,“早知你这般难缠,我一开始就不会留你。”
    “所以师尊真的只把我当......”穆离渊没有躲,被掐着咽喉的嗓音微哑,“用完就扔的情人吗......”
    这话听起来不道德,但也不算错,江月白本就不打算和谁谈什么过深的情,那才是真的不负责任。
    “差不多,”江月白很坦然地展示了自己的渣男想法,“接受不了的话,你可以离开。”
    “我不走。”穆离渊搂紧了江月白,埋在江月白长发散乱的肩头,声音小得近似呜咽,“我能接受,什么身份都行。”
    江月白说:“那你起来。”
    穆离渊没起,抱得更紧了:“是不是因为我有些事没讲真话,师尊很讨厌我。”
    江月白沉默了一下,答道:“没有。”
    穆离渊泪迹未消的双眼里立刻盛满了欢喜,仿佛刚刚的委屈吃醋全忘记了,不顾江月白极冷的脸色猛然吻了下去。
    错乱的吻铺天盖地,像个吃到好吃东西的小孩子,亲了嘴唇又亲脸侧,江月白忍无可忍,掐着对方脖子的手狠狠用力,拇指向上顶住对方下巴,把人推得仰起脸来。
    但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穆离渊红着眼睛看着他,吻痕和血丝让这张脸变得楚楚可怜——和方才狂乱亲吻的疯子完全判若两人。
    “你能不能正常点。”江月白说。
    “师尊说不讨厌我......”穆离渊喉结在江月白指间艰难滚动,“我太开心了,没控制好......”
    江月白:“你也太容易开心了。”
    “师尊松开我好不好......”穆离渊抚上江月白掐着自己咽喉的手,哑声说,“我还没亲够。”
    江月白:“......”
    “吻技太差了。”江月白松开手,“每次都只会乱啃是吗。”
    “不是的。”穆离渊听到这个评价很慌张,急忙解释,“我只是每次看到师尊就太高兴,别的什么都忘了。”
    江月白不发一言地瞧着他。
    “师尊再给我次机会,”穆离渊祈求般看着江月白,“我会好好表现的。”
    江月白没说话,只微微抬了抬下巴。
    似乎在示意:你试试我看看。
    穆离渊恍惚了一下——江月白的神情和从前在沧澜山俯视着他说“试试个剑招我看看”一个感觉。
    这样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他万分着迷。
    穆离渊抿唇弯腰,小心翼翼横抱起江月白放在椅子里。
    轻声说:“我会服侍好师尊的。”
    这次的吻很慢很细致。
    穆离渊弯腰垂睫,动作柔缓地碰了一下唇,近乎虔诚,经过皮肤时,只留下浅淡的湿凉。
    但却细致,一点一点,仿佛在享用珍贵的盛宴,哪里都不舍得错过。
    江月白平静坐着,没什么反应,也没有拒绝。
    穆离渊大着胆子顺着衣衫吻,双手都在打颤——他魂牵梦绕想念了几百年的人,居然就这样近在咫尺,任由他亲近......他心脏剧烈跳动,生怕是在做梦。
    江月白自始至终没有推开他,沉默的视线像是观察,或者说审视。
    穆离渊扶着江月白的膝盖跪地。江月白终于出了声:“可以了。”
    穆离渊吻得忘情,像是没听到。
    江月白吸了一口气,却呼不出来,抓紧了椅子扶手才强忍住抬脚踹人的冲动。
    他说不出话,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仰身闭眼靠在了椅背。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潮热湿暖的温度格外清晰,江月白呼吸都开始困难,手指顺着穆离渊的长发摸索,用力抓住了他的后颈,沙哑道:“起来......”
    穆离渊没有起身,甚至更为认真,右手扣住他另一只手深情地指节相交。
    江月白狠狠扯住穆离渊的发尾,一把将他拉得仰起了头!
    穆离渊被迫抬起脸,喉结顺着拉长的颈线缓缓滑动,月光透窗而入,照亮他眸底的湿气氤氲和唇角溢出的晶莹。
    江月白喘着气,冷笑了一声:“能耐不小啊。”
    松了穆离渊快被拽散的长发,江月白踢开椅子站起身,三两下整好了衣衫。
    行事相处他还从未体会过主动权落在他人手里,虽说是享受,但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失控,这对他而言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见江月白脸色不佳,穆离渊没敢起来,跪在他身后问:“师尊不满意我吗......”
    “我的剑不在身边。”江月白转过身,冷声问,“你的呢。”
    “师尊......”穆离渊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做这些前说过一句“师尊要杀我也没话说”,他赶忙膝行向前,拉住了江月白的衣摆,摇了摇头,“不要。”
    “刚才豪言壮语,”江月白垂眼看脚边人,冷淡的语调里掺杂了一丝带笑的嘲讽,“现在又贪生怕死了。”
    穆离渊松手,低下了头,声音里透出了点难过和绝望:“没有,师尊怎么惩罚我都行......”
    莫名其妙地,江月白忽然觉得逗这个人玩也挺有意思。
    “别装可怜,”江月白说,“有这功夫想句遗言。”
    “用剑会流血,很脏的,”穆离渊仰起头,挪近了些,看着江月白腰间小声说,“师尊把衣带解下来给我就好了。”
    “......”
    江月白几乎想踹他:“你自己没衣带吗,上吊还要用我的?”
    “用师尊的衣带,”穆离渊一本正经地解释,“才算师尊给的惩罚。”
    “惩罚。”江月白点点头,“对,是该好好惩罚。”
    江月白抓住脚边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按在了桌上!
    写满诗句的纸张错乱翻飞。
    穆离渊伸手把飘散的几张抓了回来。
    “几页诗这么宝贝。”江月白觉得好笑。
    打翻的砚台墨汁四溅,顺着穆离渊的长发流淌,又蜿蜒滑过他的侧脸和颈肩,他想要撑起上身,却被江月白按住了肩,只得重新仰躺回去,喘了口气:“这些纸页是我给小圆做的诗册,还没来得及装订......”
    江月白随手拿了张:“愿我如星君如月......”读到一半便把这张纸扔在了穆离渊脸上,“他小小年纪就教他这些?”
    “只这一首,其余都是儿诗,真的,他从小看的书都是我亲笔写亲笔画的,措词用语都很注意,没有少儿不宜,”穆离渊解释,“这首是例外。”
    “不该有例外。”江月白说。
    “他总该了解一下父母爱情。”穆离渊狡辩。
    “可以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花言巧语,”江月白指间忽然翻出了一把匕首,捏住了他的下巴,“我看你一点也不怕死。”
    “怕!当然怕......”穆离渊攥住江月白垂下的袖子,“师尊下手轻一些,我恨怕疼的......”
    江月白单手推开了刀鞘。
    穆离渊立刻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抓着江月白的袖子。
    江月白手起,却没有刀落。
    而是用刀尖蘸了墨。
    冰凉的刀尖缓缓触到穆离渊闭垂着的眼睫。
    穆离渊身子猛然一僵,不敢动了。
    江月白说要杀他,他并不怕。
    可江月白若是要毁了这双眼睛,才是真的生他的气了——没了这双眼睛,他于江月白而言就再没任何吸引力了。
    “怕了?”江月白问。
    “我错了......”穆离渊不敢睁眼,“我做错事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江月白嗓音柔和了些,“放松,很快的,不会有多痛。”
    穆离渊半晌没说话。
    片刻后,他很认真地问:“如果没了眼睛,师尊还会要我吗。”
    江月白的态度一直有些漫不经心:“要啊,没了双眼才听话。”
    穆离渊小声说:“可我看不见,就成了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走路都会摔跤。”
    “没关系,我给你做条链子,”江月白按住他的手腕脉搏,缓缓说,“系在手腕上,你想去哪,我牵着你走。”
    “真的吗?”穆离渊对江月白的这个描述很向往,抿唇开心地笑了下,“好啊。”

章节目录


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朦胧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朦胧见并收藏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