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他?抿了抿唇,“……因为边关会?更容易建功业。”
    他?解释了,可是?元希容不懂。
    “怎么?就想着要?建功业了,早先劝你……”
    说到从前,她?停下?了,没有再继续讲。
    严行倒笑了一下?,“是?啊……你早劝我上进,是?我一直不放在心上……是?我的错。”
    元希容又皱起了眉,“你到底怎么?了?”
    “我有错。”严行诚恳地道,“你二兄说的对,是?我得到的太轻易,所以不知道可贵,我……”
    “你闭嘴!”
    元希容的神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惧怕,她?对他?即将?要?说出?的话感到恐惧,唇都颤起来。
    他?要?是?说了那些话,她?该怎么?办?
    求求他?不要?讲……
    他?真的伤了她?的心。
    她?又重新变得自若起来。
    “你有难处,可以同我讲,我会?相助……只是?,有些话是?不必再讲的……以你的脾气,能来找我,说出?这番话……想必已经是?很难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我在家里,多少?也还有些份量……”
    严行早已红了脸。
    良久,他?开口,声音泛着苦涩气,“你会?这样想,也全是?我的错……”他?忽然又抬起头,眼神清亮坚定,“我见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就要?去边关建一番功业,倘若你心中还有与我的情义,那么?千万请你……等一等我……等我稍有些资格了,我还想再和你一起……”
    这比他?要?去边关建一番功业更使她?震惊。
    他?是?为了她?才要?边关去立业建功。
    “疯了……真是?疯了……”
    “我现在没有在发疯,我只是?……先前蠢罢了。”
    元希容呼吸急促到她?几乎喘起来。
    严行倒很平静。
    “我已是?知道自己错了,但?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求你原谅,否则莫说是?你,连我也会?觉得自己可耻,那还怎么?能和你般配?我并没有觉得我们先前的和离是?不必要?的,如果不经那一遭,我将?永远只会?有满腹的悒郁和责怨,只怕这一生也无法更改,我们分?离的这段时日,我已经想了清楚,全是?我的错,但?我已经悔过,并决心改正。所以……请你等我,不会?太久的,若是?久了……到时你怎样我都是?没有怨恨的。”
    他?把女儿送回去。
    元希容却没有接,她?没能阻止眼泪的落下?,她?抓住他?手臂,仰看他?的眼神是?破碎的,“……那也不必去边关,军营……你待得惯吗?你从来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哪里去得了边关……我去求大兄,叫他?寻个职位给你……”
    “不!”严行断然拒绝,“你不要?讲这样的话,我是?一定要?去边关的,我一定要?靠我自己……这样我才配……”他?的声调柔和下?来,“我只要?你等我。”
    湛君近来不常看到元凌。
    她?本以为是?去了方艾处。
    心里其实有些不适。
    她?其实也是?个被孩子宠坏了的母亲。
    不是?讲她?是?最亲爱的人,怎么?突然就和她?疏远了呢?
    湛君想不明白,忽然就怕起来。
    偷偷找来鲤儿问。
    鲤儿没有说话而是?扯了她?到一处阁楼下?,高高地抬起手,指过去。
    湛君上了阁楼。
    很高,颇费了一番力气。
    元凌盘腿坐在地上,两只手撑着脸颊,身上披一件轻裘。渔歌就站在他?身后。
    渔歌听到了湛君的脚步而元凌没有,因此只有渔歌回了头。
    渔歌走到湛君面前,屈身行礼告退。
    她?不必讲任何话。
    只要?站在这里,看见元府气势恢弘的正门?,再简洁的话也是?多余。
    什么?都不必再讲。
    湛君在元凌身旁缓缓蹲下?。
    这时元凌不可能还没有察觉,但?是?他?依然没有给出?反应,就像他?没有听见也没有看到。
    在这个年幼的小孩子心里,怨意早已生根,但?因为是?他?亲爱的母亲,所以他?只是?隐忍。
    “阿凌,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有一些冷。”
    怨以外?更多的是?爱,于是?元凌站了起来,由母亲牵着回去。
    后来湛君渐渐熟悉了这阁楼。每当不见了元凌,她?就会?找到这里来。
    元凌总是?会?在。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湛君再也不能轻易地用一句简单的话带走他?。
    他?变得固执。
    湛君也慢慢变得焦躁,甚至害怕。
    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还没有等来天的指示,她?的孩子却已经学会?了逼迫。
    她?怎么?忍心看他?难过?
    这一天她?再一次登上阁楼。
    元凌却不在。
    去了哪里?也许是?仍在祖母处。
    但?又觉得不会?。
    还是?一个小孩子,对她?来说又太重要?,她?不能失掉他?的踪迹,否则心内难安。
    所以还是?过去问一问的好。
    过桥的时候看见了行色匆忙的渔歌。
    湛君的心紧了一下?,慌忙叫住人。
    渔歌快步奔来。
    湛君下?了桥,隔很远便?问:“可见到阿凌?”
    渔歌正是?为元凌的事?来找湛君。
    元凌坐在元府大门?前,脚就搁在石阶上。
    他?仍是?等待的姿势,两只手撑在脸上,一双眼睛出?神地往前看。
    这是?元府的大门?,过往的人全要?看他?一眼。
    于是?拦住了路两边,不许人通行。
    也大着胆子上前去劝,讲地上凉,不可以坐,要?生病。
    元凌充耳不闻。
    要?铺裘给他?坐,被踢到一边。
    他?有意地要?使自己可怜。
    湛君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看到元凌的第一眼想到也是?地上凉,不能坐,急忙就要?拉他?起来。
    “我不要?!我不走!我等父亲回来!”
    “我早就想来!我就是?要?等!今天要?等,明天也要?等!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
    “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想念他?!我想每天都能够见到他?,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能!”
    他?嚎啕大哭。
    “明明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我再等?”
    “不是?信也不是?旁的什么?的东西……人人都有父母,我没有……”
    “我才有了母亲……”
    “父亲为什么?不回来?母亲!母亲……”
    他?扑进母亲的怀里,哭声没有半刻的停歇。
    湛君心痛如割,几乎喘不过气。
    她?知道元凌是?在质问。
    也是?在哀求。
    她?把她?的孩子抱紧了,告诉他?:“他?怎么?能这么?久不回来呢?也太过分?……我们写信给他?,叫他?快回来……”
    第148章
    信送出去?之后, 元凌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父亲。
    但不是因为信。
    一个生在端午的珍贵女孩儿,父母便取了“艾”给她做名字,许愿她美好, 远离灾祸。
    很多?年过去?,那小女孩子早就长成了父母期待的模样, 先是美丽的少女,后来又做母亲, 如今已经是许多孩子的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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